伊森寸縷不剩倒在地上,他身上的淡藍色火焰早已熄滅,除了燒毀衣物,發(fā)絲和肌膚并沒有受傷。小君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拿下來遞給奚寧,隨后而至的雨辰驚愕的望著眼前這一幕,他不敢相信人的身體著火后還能完好無損。
“伊兒。”奚寧輕輕地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用風衣裹住他。伊森蒼白的臉色與前幾次一樣,奚寧知道這是火焰體的后遺癥,必須有人把這寒氣吸走。
小君望著奚寧抱著伊森離去的背影,轉身看了眼倚鳳樓二樓,他嘴角輕輕一彎對雨辰說:“你隨本君去永壽宮看看吧!”
“嗯!”雨辰未加思索的答道。
待小君和雨辰也離去,清荷站在倚鳳樓長廊上不知所謂,自己的主子還在樓上昏迷,而本叫來救治的人一個個均已離去,現(xiàn)在這個情況該如何是好啊!
“呂七,你去看看主子醒了嘛?”
“是!”呂七轉身向著二樓行去,來到屋內,他望著床上依舊在沉睡的魏霖友搖搖頭,再次將門關好離開。
關門聲響起,魏霖友睜開眼,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斂。他心道:很好!既然你們準備好應戰(zhàn)了,那我也不能怯場啊!咱們走著瞧。
奚寧如上兩次一樣,將伊森體內的寒氣盡數(shù)吸進體內。小君和雨辰趕到時,奚寧正在收尾。
“寧兒,你在干嗎?”小君望著奚寧頭頂?shù)膶覍仪酂煛H齼刹叫兄两啊S瓿礁蔷o張,他知道奚寧在干嗎。
“陛下在將皇夫體內的寒氣吸入自己體內。”
“你說什么?”小君聞言,臉色驟變。他急切的說道:“寧兒體內有孩子,怎么可以?”
此時,奚寧收回手,笑望了眼緊張的小君,小聲說道:“我沒事,別擔心!”
奚寧身側的雨辰下意識的接住向他倒來的身體,他的雙拳微微攥緊。抬眼向小君看去。小君會意的抱起奚寧,讓她躺在伊森身邊后對雨辰說道:“寧兒雖說無事。你還是給她把脈看看吧!”
雨辰點點頭拉起奚寧的手腕探脈,他心里還在想奚寧倒進他懷里時那種前所未有的心動是何意,為何跳的那般劇烈還帶著疼痛?在感覺到指尖的冰涼時,他趕忙收回胡思亂想的心。
“如何?”小君見雨辰收回探脈的手。急忙問道。
“脈象正常。”雨辰背對著小君說道,他似是在掩飾自己的內心,怕與小君對視會出賣自己的心意,所以他拉起伊森的手腕開始檢查脈象,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無禮。
小君不由笑了笑,雨辰多單純,稍有說謊都會臉紅,他的耳朵從抱住奚寧那刻紅到現(xiàn)在,即便是從身后。小君依舊能看出他的心事。其實在聽說天山發(fā)生的事后,再看千里迢迢來到京城的雨辰,誰會不懂他的心呢。也只有他自己在欺騙自己。
接近傍晚時,伊森緩緩睜開眼。
“森,你醒了?”小君坐在床邊不遠處的椅子上,見伊森醒來,急忙上前問道。
“嗯!寧兒……”伊森望著身側奚寧的睡顏,知道發(fā)生了何事。每次都是這樣。他的手輕輕觸摸了下奚寧有些冰涼的臉頰,指尖似觸電般抽搐了下。
“寧兒脈象正常。雨辰說不會有事。”小君見伊森小心翼翼的模樣說道。
“我是不是嚇到她了,你看,她的眉頭都是皺起的。”伊森用拇指磨平奚寧蹙緊的眉頭。
“或許她在擔心魏霖友。”小君覺得他懂奚寧,不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份,還是想要理解她多情的善良,此時他就是這般覺得。
奚寧朦朧間聽到小君的話,慢慢睜開眼。
“寧兒,你感覺如何?”小君急切的問道。
“哥哥,我好餓!”奚寧嘟著嘴向小君撒嬌,手臂環(huán)住伊森的腰往自己懷里拉,眼睛卻瞅著小君。
小君第一次聽奚寧如此叫他,苦笑了下,以前叫自己皇姐時也不覺得有何不妥,而今叫自己哥哥,心里還是有點甜蜜的。
“說吧!想吃什么?”
“他!”奚寧抬手指了指笑望著自己的伊森,對小君說道。
“寧兒,你可不能這般對我,我會疼!”小君蹙眉捂著自己的胸口說道,沒有女人會這樣,對著自己撒嬌說要別的男子。
“君哥哥最好了!”奚寧一直手臂伸過去攬著小君的脖子,在他唇瓣上輕輕一吻。
“哎~苦命的我去御膳房找點吃的給你倆吧!”小君佯裝委屈、可憐、被拋棄的復雜表情緩步向外行去,而背對著奚寧時嘴角的笑慢慢升起。
“小君,不要吃醋。”奚寧見小君離去的背影有點落寞,她大聲說道。
伊森在奚寧懷里偷笑,笑的心尖在不斷顫動。
“別偷笑了!”奚寧手食指挑起伊森的下頜,伊森抬眼看了看奚寧的眼睛,又急忙羞澀的向下望去。奚寧慢慢貼緊他,在快要零距離時,伊森合上眼。
奚寧壓住想要大笑的心思,心疼的捧住他的雙腮,狠狠一頓揉虐他的唇瓣。等奚寧結束伊森快速的用手指觸摸自己的唇,瞅著一雙無辜的眼舔了舔微微疼痛的唇。
“陛下,請溫柔!”
“哼~誰叫你嚇我?”想起伊森說的話,奚寧心里就難受,說什么只不過是失去一位皇夫,她繼續(xù)說道:“你小子可要知道,你是我的,是我奚寧唯一的皇夫,對我來說很重要!不是隨便就能失去的,下次你再那樣自作主張,我就從你生命里消失。”
“寧兒”伊森抱緊奚寧,聽她如此認真的說要消失,他的心瞬間覺得空空的。
“害怕了吧!你還敢那樣嗎?”奚寧輕撫著他顫抖的背。
“不敢!”伊森的唇抵著奚寧的額頭說道。
在這個傍晚,伊森擁有了奚寧的愛,奚寧擁有了無盡的溫柔……
臨近凌晨,奚寧突然睜開眼,她坐起身下床離去。伊森眼臉輕輕一動,繼續(xù)睡去。奚寧出了永壽宮,直奔倚鳳樓。
“參見陛下!”呂七在倚鳳樓一樓門口對奚寧行禮。
“你家主子可醒了?”奚寧趁著夜色望著呂七的臉問道。
“沒有,主子一直不見醒。”呂七臉有悲色。
“還未醒?”奚寧疑惑的快步向著二樓走去,推開房門,昏暗的室內沒有人,她轉身看著緊隨身后的呂七道:“人呢?”
“奴才未見有人離開啊!”呂七向著屋內探頭觀望,奚寧不安的向著樓下跑去。
倚鳳樓后院一間偏房內,一條白綾搭在房梁上打成結,魏霖友將頭套進里面,腳蹬開椅子。“咯吱吱”白綾因重量與房梁上的摩擦聲在昏暗的房內蔓延,他在懸空中掙扎,耳朵聽著前屋內奚寧跑下樓的腳步聲,嘴角的笑在綻放,心道:寧兒,別怪我太逼你,我就是要你只看到我。
“嘭”奚寧一腳踹開屋門,懸在房梁上的男子早已停止了掙扎,像個布偶般懸在那里。
“霖友。”奚寧跑過去抱著他的腳將他向上推去,呂七大叫一聲來到身邊,手足無措的不知道幫什么。
一頓凌亂后救下人,奚寧痛心的說道:“霖友,你這是何苦?”
魏霖友在奚寧懷里氣息微弱,脖子上的勒痕泛著紫色。他的意識雖渙散但他知道身邊發(fā)生的事,他閉著眼睛在聆聽奚寧的心疼。
“咳咳~”魏霖友睜開眼,眼中無神,在過了許久之后方對上奚寧的眼,他嘶啞著嗓音說道:“寧兒,我~我以為只能在來世見你了。”
“霖友,你這是何苦呢?為何這般傻?”奚寧的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朝中不是反對你立我為妃嗎?你的后宮也有人不容我,與其讓你為難,還不如早點……”魏霖友虛弱的咳嗽幾聲。
“那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只需好好活著陪我就好。”奚寧抱著他的身體,手臂在不斷收緊。
魏霖友有一瞬間覺得能死在這個女人手中也是幸福的,他迷戀她的心疼,迷戀她眼中只有自己時的幸福,迷戀她壞壞的笑顏。或許自己真的愛上了。他暗自下決心,一定要快點得到江山,得到她。
奚寧摟著魏霖友無力的身體,即便是睡姿都是奚寧怎么弄他便怎么睡,似是一點余力都無。她不清楚魏霖友的修為有多深,因為他從未在奚寧眼前展現(xiàn)過全力,所以奚寧不知道,此時懷中這般柔弱的男子,其實是可以在江湖上震動半個天鳳的轟動人物。
在凌晨時分,奚寧被身邊的冰涼驚醒。她睜開眼一看,魏霖友不著寸縷、不蓋絲被靜靜地躺在床的里側,他平躺著,雙手搭在腹部。
“霖友”奚寧小心翼翼的喚道。
“寧兒,這具‘尸體’隨你處理。你可以懲罰他不聽話,可以隨你想如何折磨,但一定不要讓他好受,好嗎?”魏霖友閉著眼睛輕聲說道。
奚寧從上到下細細看著他,俊美的側顏,完美的黃金比例。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那里一片冰涼。
“霖友,你懂得如何讓我心疼。”奚寧在心里輕輕說道,她拉起被褥蓋在他的身上,將他抱緊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