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森的一招一式猶如科班出生,漂亮、實用、敏捷。這是他在沒有癱瘓之前研習的,扔下了那麼多年,雖是突然拾起使用,但是在緊要關頭還是能應招拆招,還能憑藉渾厚的內力時而反擊。只是,上陣對敵怎可如此即可?
在黑袍人的圍擊之下,伊森已是破綻盡顯,勉強迎戰的他很難突出重圍。影子那邊形勢不容樂觀,敵衆我寡,疲於應付。暗衛是滿堂紅酒樓的,自己訓練的或者招收的有能者,在此時卻是顯得異常弱小。
奚寧見此情形心中焦急。她仗著月牙斬的霸道應對眼前三人,卻也是佔不到半點先機,無法從這中僵持的狀態脫困,更別說去幫助伊森。
恰在此時,滿堂紅酒樓的樓頂出現二人,如鷹蹲在樹端等待獵食,或者如禿鷲般等待屍首。奚寧靈識一應感應,便心有一驚,來者的武力遠遠在這些人之上,這如何是好?
伊森好似也是感到了危機,招式突變,又快又急,橫掃千軍試的快速一轉,似要脫離包圍,卻在最後一刻被人阻擋。伊森雙眼泛紅,看著奚寧那方的戰局不容樂觀,他的心更是焦灼。
一股水藍色的火焰騰一下爆開,伊森浴火焚身,然而這些火焰對伊森好似無害,並且在伊森手中一把巨型的火焰劍漸漸形成,他墨發在火焰中飛揚。
“炙巫族!”鬼髏大驚。
伊森的火焰劍所向披靡,秒殺兩位黑袍人,屍首在地上未多有掙扎便是青煙一起。消失無蹤。餘下衆人恐懼之心都在眼中展現。伊森嘴角邪魅一笑。又刺死一人。
奚寧見伊森全身沐浴在水藍色的火焰中更是焦急之餘不乏擔憂,卻無法靠近詢問狀態,月牙斬好似能感應到她的心事,不住地在手中顫抖。這時,原本被烏雲遮住的銀月突然漏出月光,月牙斬在奚寧手中劇烈的顫動起來,差點脫手而出,就在此時。月牙斬停下顫動,較之前變的更加柔和。
鬼髏身處高地,恰好能看清後院中的一切,奚寧手中的那把刀好像與月光融爲一體了,無形中增長了丈許。這已經不能用驚恐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屠殺,用光和火焰殺人,不等敵人靠近,便已將其斬殺,這根本不需要任何招式修飾。乾淨利索到殘忍。
戰局頃刻間翻轉。鬼髏的六大分堂主一夜間消失無蹤,鬼髏如何能再坐得住。他身邊的黑衣人將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裡,終於明白鬼髏傾巢而出的原因了,那就是來找死。他從身邊拿來一把弓箭,箭頭在月光下閃著黑色的光。
“嗖”一箭送出。
伊森冷眼對上射來毒箭,方向是朝著奚寧而去的,他快速跑向正在應敵的奚寧身邊,在距她一米處截停毒箭,毒箭在火焰中燃燒殆盡。
“你的箭已無殺傷力了。”鬼髏的聲音從地獄中傳來。
黑衣人目露兇光,心有不甘的看向鬼髏,這哪裡還有鬼髏的身影。
鬼髏的黑衣死士團正在被屠殺,伊森的火焰劍讓他們連個屍首都沒有,此時他們寧可死在奚寧的月光劍下,至少能留個全屍,餘下數十人紛紛向著奚寧發出攻擊,就連正在與影子糾纏的黑衣人也是忽然間轉變方向,集體向著奚寧而去,動作統一到好似有人在控制一般。
伊森和影子急忙迎上去。
月牙斬沐浴在月光下泛著藍色的光,那是伊森身上藍色的火焰所致,卻是月牙斬更顯冷硬的殺氣。奚寧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她已經殺紅了眼。
夜風狂舞,席捲滿園的血腥氣。伊森的火焰漸漸熄滅,人也跟著怦然倒下。奚寧收起月牙斬時眼睛一直看著伊森的狀態,這時她急忙上前攔過他。伊森的身體宛若置身冰窖,極冷,奚寧剛一觸及寒氣直逼掌心。她望著伊森蒼白的臉,心疼至極。
影子指揮著餘下的暗衛清掃現場,眼睛望著奚寧離去的背影。
“他們是那麼般配,又是那般強大!”
夜風將影子的喃喃低語吹散帶走,徒留他一個黯然傷神的影子。望著地上影著的身影,心想著自己不過就是個影子罷了。
這一夜已是過去的大半,衆人也不用再休息了,衛榮指揮她們去準備開張做生意,影子回到一樓客房,房中的兩個小孩眨吧雙眼等待著他的解釋。
“有刺客,已經斬殺。主子送走你們的阿姐也是因爲這樣,我們隨時都會遇到這個狀況,她應該是擔心照顧不到她們。你二人要學會自保,懂嗎?”
影子自己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麼,到最後便不再言語,沉默的坐在牀邊。
“哥哥,這是我找出來的衣服,你換上吧!你身上全是血。”
嚴林稚嫩的聲音對影子說道。影子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來他在全身是血的狀態下告訴兩個孩子學會自保,怪不得她們的眼神中全是懵懂。影子搖頭笑笑,摸了把嚴林的頭,起身去清洗了下,褪下滿是血污的外衫,白色的裡衣上有好幾處傷口,鮮血還在潺潺流出。
“哥哥,你受傷了。”嚴林驚訝的喚道。
“無礙!”影子褪下里衣,精瘦的後背上好幾條猙獰的疤痕,舊傷新傷層層疊加。
嚴林幼小的心中突然升起一個想法,從來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的他,很想學武功,這樣就可以保護重要的人不受傷,他突然想,二姐非要學功夫變強,是不是也是這個想法。他幫著影子上藥,爲他換上乾淨的衣服。
一切收拾停當,影子便上樓守在奚寧門口。嚴林如何勸說他休息,他就是不聽。
奚寧將伊森放在牀上,蓋上厚厚的棉被,他的手依舊冰冷,髮絲間竟然生出點點冰霜。她不斷揉搓伊森的身體,想讓他暖和一點,但是毫無用處,冰霜漸漸加重。奚寧一咬牙跳上牀,鑽進被窩抱著他冰冷的身體。
一股寒意直往心裡鑽,奚寧卻不願放手。其實到了現在她都不懂自己,愛著他的心好像是深入骨髓的,可以捨棄一切。她分不清這是自己的愛還是這具的愛,或許她就是她。
後窗邊掛著一人,在昏暗的清晨竊聽著屋內的一切。這人正是鬼髏,他看清屋內的一切之後轉身離去,臉上帶著陰暗的算計說道:炙巫族,竟然消失百年之後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