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下,血紅色的桃花愈加嬌艷。遠處的沙丘上滿是顫動的水霧,這種炎熱使人望而卻步。
在桃花林深處,一白衣男子被懸在空中,他周圍八個方位各有一棵桃樹,從高處看正是一副八卦圖,乾、坎、艮、震、巽、離、坤、兌八方的桃樹形態各異,中間懸空的白衣男子半仰著身子,手臂撐開,似是正在進行一種獻祭儀式。
“糟了,她們開始了!”繆任身后的于心大聲說道。
“什么?什么開始了?”奚寧一把抓過她胸口的衣襟,兇狠的問道。
“她們開始吸收他的靈力了,在那,在桃花深處!”于心手指著桃花林說道:“竟然在沒有祭師的情況下做獻祭儀式,都不想活了!”
“不好!小奚,那是森哥哥。”繆任幾步上前焦急的說道。
奚寧仔細一看,那懸在空中的白衣男子正是伊森。“嚓”一聲拔出月牙斬,一跺腳原地蹦起數十米,飛向桃林。
伊森身體八大穴位風池穴、曲池穴、內關穴、合谷穴、后溪穴、環跳穴、足三里穴、殷門穴各插了一根針,再用紅線牽著桃樹,紅線上一顆顆的血珠緩緩滾落,滴進綁在桃樹上的玉盒中,奚寧被眼前所看到的驚呆了。
“伊兒!”奚寧大喊著正欲上前,這時從對面桃林中走出三人,年紀較輕的女子出聲阻止道:“此時誰也救不了他。你上去碰他就等于加快了他的死亡。”
“你們想要什么,快放他下來!”奚寧顫抖的手緊緊握著月牙斬的刀柄,她在忍。抑制住自己想要上前劈了那三人的怒火。
“把我師傅放過來!”年輕的女子指著繆任身后被反綁的老者說道。
“你先把森哥哥放了,不然免談。”繆任大聲說道。
“是嗎?”那年輕女子正是凌宗宗主凌玉甄,只見她舉著一把劍緩緩走上前,站在伊森所在的位置,用劍頂著他的背脊說道:“若再敢說三阻四,這劍可沒長眼。”
“放了,放了!你別亂來!”奚寧提著于心的領口推出去。卻錯過了于心眼中的得逞。于心與站在中央的凌玉甄對視一眼,微一點頭。
“接下來。游戲正式開始了,女皇陛下!”凌玉甄見于心走到了她身后,開口說道:“搶了我凌玉甄的男人,還派人滅了我凌宗總部。今日這帳咱慢慢算。”
“什么凌宗?朕根本不知道。”奚寧焦急的辯解道。
“知道與不知道,?已經不重要了,接下來咱們玩游戲即可。”凌玉甄繞著八卦方位走了一圈,眼睛瞟了眼于武,此時的于武正在閉著眼睛念念有詞,于心解開束縛之后也席地而坐,雙手一陣繁復的手印之后,靜止在原地。
“主子,她們在拖延時間。”影子一大步上前。做勢要沖出去救人。
“最好你們誰都別妄動真氣,若不然小命可就沒有了,哈哈……哈哈……堂堂戰無不勝的寧王殿下竟然也有今天。真是太好笑了。”凌玉甄擦去眼角的眼淚,笑著說道。
“不好,我們中毒了。”威虎試圖動用真氣,經脈中劇烈的刺痛傳來。
繆任一步上前,正要動手,忽感胸口一陣刺痛。他瞬間軟倒在地。
“嘿嘿……中了我師姨的取魂蠱,即便你是狐貍一只。也難逃離婚之苦。”凌玉甄瞄了眼于文說道。
“你到底想干嘛?”奚寧漸漸鎮定了,她要眼前這些人死,一個不會留。她扶著繆任出聲問道。
“我要你死!”凌玉甄一字一句的說道。
“休想!”繆任急切的喊到,因為太用力,心口的巨痛使他彎腰縮成一團。此時他才覺得上當了,想想昨夜,明明自己被她們困在陣中,卻在天亮之時卸了陣,還假裝體力不支軟倒在地,這才有了被捕一事。一切都是陰謀,假裝被抓,然后給每一人投毒。
“是嗎?現在我說,女皇陛下,該你自己動手了解呢?還是我幫你了解了你的心上人呢?”凌玉甄劍指繆任,繆任的疼痛一瞬間加劇。
“小狐貍。”奚寧急忙抱緊繆任顫抖的身體,對著凌玉甄大吼:“好,好,快停下來!我都聽你的。”
于文手指尖輕輕一收,繆任停止了顫抖,他的手緊緊抓著奚寧的衣襟,雙眼帶著祈求的望著奚寧搖頭。
“把解藥給他們!朕隨你心意!”奚寧放開他,站起身,將手中的月牙斬高高舉起。
影子焦急的看著那把在太陽下閃著寒光的刀,一天未飲水的他覺得眼暈。
“噗”一口鮮血從于心口中噴出,她瞪大雙眼不敢置信的向后望去。
這時眾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急忙抬頭望過去。一位身穿白色布衣,面戴黑色玄鐵面具男出現在于心身后,手中一把長劍穿透了她的胸口。只見面具男快速拔出長劍,于心胸口的血噴射而出,宛如卸了氣的氣球,倒地不起。
于文在那一瞬間跳起來,而于武還在堅持做最后的祭祀儀式。不等于文有何動作,于武也在剎那間倒地,她身后憑空出現的黑影用劍直接割斷了她的咽喉。
凌玉甄舉劍快速刺向緩緩墜落的伊森,奚寧同一時間奔出去將伊森護在懷里,雖是速度很快,但也只來得及接住他,凌玉甄的速度非常快,又距離較近,等奚寧抱緊伊森后,也只來得及將后背對著凌玉甄的劍。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噗”利劍刺進血肉中的聲音響起。
奚寧緊閉著雙眼,等待中的疼痛沒有出現。她急忙回頭,身后的地上。影子倒在血泊中。
“不!”奚寧感覺心口的血液在逆流,一口血噴出,染紅了伊森身上的白衣。
依附在威虎身上的繆任見證了這一刻。他不敢相信,影子在那種時候還能有那樣的速度。威龍強忍著經脈中的刺痛來到奚寧身前,接過她懷中的伊森。
“老夫還是來遲了一步!”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桃花樹尖上響起,眾人抬頭,看見一位身著黑袍,仙風道骨十足的老者立在桃花樹端。他輕身飛下來到伊森身邊,喂他吃下一顆紅色的藥丸。又給繆任喂了一顆。
“對不起!我來晚了!”來者走上前,對抱著影子的奚寧說道。
“救救他!”奚寧紅著眼。嘴角還掛著血絲。她懷里的影子,胸口一片血紅,還有血不斷涌出。
“主子”影子虛弱的聲音響起:“不,寧。我沒得救了。日后,我…不能保護你了。”
“影,我會救你的,你別瞎說,你不會有事的。”奚寧一手捂住他胸口的傷口,試圖堵住血流出。
“寧,不哭!”影子笑著說話時,嘴角的血越流越多,他的手想要握住什么。最后無力的垂下,奚寧急忙握緊他的手,搖著頭說“不要!”
“我愛你!”影子用最后一口氣吐出三個字。身體一軟,頭滑進奚寧懷中。
“不!”奚寧使勁搖晃著影子的身體,影子也只是隨著她的力道來回晃,不見睜開眼,嘴角的笑容依舊,好似死的很是心滿意足。
黑袍老者搖搖頭。一步步向于文走去。
繆任漸漸恢復力氣,他憤恨的眼睛全場搜索凌玉甄的身影。這時還哪有人在,凌玉甄在老者來之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隨著消失的還有救了他們的面具男和黑衣人。
“于文”黑袍老者陰寒的聲音好似來自地獄,使得于文全身一震。
“墨閆,你想要的被我毀了,哈哈……”于文大笑著,后來變成狂笑,最后爆體而亡。
“這種死發法也是便宜你了!”黑袍老者走上前,右手手指成爪狀,抵在于心頭頂抽離了她剩余的一魂三魄,裝進一個玉盒呢,用同樣的手法將于文和于武的一魂三魄收集了。
“小奚,影走了!”繆任抱緊奚寧顫抖的肩膀說道:“你還有我,還有森哥哥。森哥哥狀態不好!”
“伊兒!”奚寧淚眼朦朧的向后望去,威龍懷里的伊森毫無生氣,就那樣掛在威龍雙臂上,手耷拉在一旁。
奚寧站起身,繆任攙扶著她走到威龍身前,接過他懷里的伊森。
這時黑袍老者也走了過來,搭在伊森手腕處一探,說道:“跟著老夫先回族里,族里的千炎山可以恢復他的生氣。”
奚寧點點頭說道:“威龍,背上影子,我們跟他走。”
黑袍老者將桃樹上用紅線綁著的玉盒一個個收集起來,然后將里面的血液倒進一個有蓋的玉杯中,這才帶著幾人向桃花深處行去。
又行走了半日,到了一處天然的大坑,黑袍老者率先跳了下去。奚寧低頭望了眼深不見底的深坑,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跳了。
這里的溫度很高,一股悶熱的氣息迎面而來,奚寧抱緊懷里的男子。他的身體極其寒冷,在這酷熱的山洞里似抱了一大冰塊。
“稍后你跟著長老去解了體內的離魂蠱,老夫給你的藥丸也只是暫時壓制。”黑袍老者來到繆任身旁說完,又對奚寧說道:“今日我感知到去靈儀式便趕去了,誰知還是晚了一步。你這位夫郎的事,我很抱歉。族里有一具千年寒冰棺,你把人放在里面,若日后有機緣,或許還可以還魂。”
奚寧在這一瞬間好像看到了光明,眼睛突然一亮。
“但是,伊兒要比你想象的嚴重,要救醒他,需要你的協助。”
“好,現在去!”奚寧急忙說道。
“不急,雖然離魂蠱對你未起效應,但也阻礙了你的行動力,你也需修養幾日。而且,你有孕在身,靈力下降了。”黑袍老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