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寧王府有消息了!”
“快說!”
“寧王殿下醒了,只因體虛無力下床。”
魏霖友一身龍袍端坐在御書房龍椅上,之前服侍他的呂九靜立在五步外,現如今他已官居太監總管之位,隨行侍奉、傳宣諭旨;生活起居;灑掃庭除、宮廷陳設;收儲物品、備以御用;守護門戶、巡夜擊更;運水添缸、備辦所需等均屬他的管轄。與之寧和皇朝相比,皇宮變化可謂是天翻地覆,從皇帝的行頭開始到御用物資和龍椅打造,均是憑借魏霖友的意思打造。宮中太監和宮女都嚴格劃分了等級制度。雖然大部分宮女都進了寧王府,留下的宮侍做了宮中內官。
“小九,去傳左相霍焱上殿!”
待呂九退行離去,獨留魏霖友在空曠的皇宮內黯然神傷。醒了嗎?寧兒,你是否會怪我?
呂九駕車出宮向著丞相府行去,現如今朝廷有左右兩位丞相,一位是吳丞相,一位是皇帝欽點的霍丞相。朝班等級更加鮮明,左右丞相、六部尚書、六部侍郎、太常少卿、宗政少卿、秘書少監、殿中少監、中州刺史、下州刺史等。
從宮里出來的馬車直奔京城西南向的左丞相府,霍焱身為皇帝跟前的紅人,而今朝廷上下均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所以呂九到了丞相府門口,便快速下車步行至門口,等待門衛傳話進去。
左丞相府大門口的兩尊石獅巨大無比,似是在俯視著過往行人。又覺得此家主人神圣而不可侵犯。呂九在等待的空檔有對著這兩尊石獅一番感嘆,也不知霍丞相是從哪里搞來的巨石,乳白色中隱隱透著墨綠色,在陽光下望去更覺得色澤光亮透明,似玉非玉,卻讓人覺得價值不菲。
“九千歲,丞相大人有請。”一位帶刀侍衛從高大的深紅色府門出來,笑著說道。呂九被人在私下里喚作‘九千歲’,也代表著他的地位也是無可撼動的。
呂九聽左丞相的近身侍衛稱呼自己‘九千歲’,他深知自己不可自傲。必須更加謙卑。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眼前一臉和善的帶刀侍衛可是左相隨身護衛。
柳青在一低頭的剎那彎了彎嘴角,暗暗瞥了眼卑躬屈膝的呂九。
進了大廳,霍焱霍丞相已經在主位上等候。桌上的杯茶還在冒著熱氣。手指撥拉著金算盤算珠。
呂九進門施禮后便開門見山道:“丞相大人。陛下有請,命你即可上殿覲見。”
“發生什么大事了?”霍焱起身向著呂九走過去,門外侍候的丫鬟急忙進屋準備入宮的官服。
望著眼前訓練有素的丫鬟們有條不紊的服侍霍焱換衣服。柳青拿著金算盤來到霍焱身邊,將它綁在腰間,待柳青搞定,丫鬟才將外衣為霍焱套上,把腰帶綁緊。
左相府的馬車急行進宮,一路暢通無阻,約莫用時一刻鐘多便到了御書房。
“微臣參加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寧兒醒了!”魏霖友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對策,或許是關心則亂,他的心似是被架在火爐上灼燒般疼痛,甚至開始后悔,當時為什么要接下這個包袱?
“寧王醒了?”霍焱在想,這朝局剛有起色,如果此時奚寧插一腳,那么己方的勝算有多大?
“金算子,你就別算了,寧兒是不會想要這天下的,而今是寡人覺得這是個包袱。”是與寧兒之間最大的障礙,是不能去見寧兒最大的坎。魏霖友望著霍焱骨碌碌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這……陛下,何不直接去見她呢!若是寧王有意為難你,你受著就是了,只要她氣消了,不就可以了。再者,當時寧王肯為你擋住危險,她的心里是有你的,之前是她沒醒,那些夫郎們不讓你進門,現在寧王醒了,那么王府的事還得是寧王說了算。”
對于霍焱來說只要不跟他要錢,其他一切都好說。
魏霖友搖搖頭,腦海中全是小君當日說的話:從此天鳳的江山歸你,奚寧身邊再也沒你的位置。那時他的眼神竟然使自己覺得恐慌,那里面的感情太復雜,憤怒中帶著悲傷。
“陛下,天下美女何其多?”霍焱說話帶著點江湖氣,畢竟還是在江湖漂泊的久了些,不像吳丞相那般書香門第出身,說話多是之乎者也,文縐縐的。
“寡人此生只認奚寧。”魏霖友背對著霍焱立于窗戶旁,對于他來說,霍焱是手下,是臣子,也是摯友。
“可惜了!本想著你會后宮佳麗數千呢!怎么著也得比寧王多一點吧!”霍焱是想提醒魏霖友,奚寧身邊那么多男子,何苦去爭那樣一個位子呢?
“寡人本也這樣以為,可是不知何時寧兒便已經闖了進來,占據了寡人的心神。當日她滿身是血倒在寡人懷里,那一瞬間,寡人才知道這一生再也不可能愛上別人了。”
“所以你自稱寡人?想要以此來斷定自己會孤寡一生?”霍焱還是有些心疼這位好友的,古來君王多孤寂,但至少也會有一些侍寢妃子,不談感情只需慰籍孤獨。
魏霖友并未回答他,久久的沉默,眼睛注視著寧王府所在的方向。
奚寧終于等來了小君,一襲白衫襯托著他有些消瘦的小臉更加白皙,雖是面無表情,并且一句話不說,她還是從他的沉默中看到了指責、埋怨、痛心。
“小君,好想你!你瘦了!”
小君緩步走上前,微垂著眼望著地面。
不知為何,他這樣靜靜承受一切的態度讓奚寧覺得心疼,這比大聲指責她更來得揪心。他這是無聲的反抗嗎?
“嗯~”奚寧輕吟一聲慢慢躺倒,之前因為看到小君激動地坐在床邊,現在被他一盆水澆熄了熱情。這個別扭的男人啊!
小君望了眼奚寧,將被子拉過來為她蓋上。眼神緊鎖著她的面頰,很想從中看出些什么似的。見奚寧緩緩閉上眼,他才開始著急的問道:“寧兒,你怎么了?”
奚寧閉著眼,眼角滑下一滴淚。聽到他的焦急,她的心都碎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拉近,深深地,深深地吻住……
愛情是一次無聲的碰觸,灼痛的是兩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