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靈崖’在鳳溪城是最為出名的險要之地,鳳溪城外十里地有一座‘云海峰’,恰如其名,山頂常年云霧繚繞。大約八百年前,‘云海峰’上有一座廟宇,叫大悲寺。大悲寺中僧侶八百,香火鼎盛。八百僧侶潛心修佛,是出了名的慈善之地,當地的百姓很是信奉。
正所謂水清則無魚,至善必有魔。那八百僧眾當真出了一位惡僧,他看破了佛家精髓,提出了無神論。這言辭就像一顆炸彈在大悲寺炸開了鍋,住持痛心疾首的訓斥這位僧人,這位僧人卻反問住持神在何處,住持說神在人心,這位僧人就當所有人面大笑道:“我心無神!”。住持聞言,大怒,命人將他住處大悲寺。
這位僧人毅然決絕的轉身離開了‘云海峰’,當他回到久違的家,發現雙親已故,兄長遭縣令公子暴打,終生殘疾。他在一怒之下殺了縣令一家,再次跑上了‘云海峰’。再次入住大悲寺,他變得沉默了,在所有人質疑和鄙視的目光中繼續尋找自己的神。有一天,他經過膳堂,無意中聽到有人在談論他,說他家慘遭滅門,完全是佛祖在懲罰他。聽到此話,那位僧人深信是佛祖和神靈害死了自己的雙親,一股子恨意開始在他的心中萌芽。
從此,大悲寺的僧眾越來越少,不時就有人離奇失蹤。僧眾們開始人心惶惶,戰戰兢兢的惶恐中度日,更加勤奮的念經拜佛。然而,失蹤的事情時有發生。根本不見停。這一日。住持的右護法也失蹤了。眾人尋覓多日在后面的懸崖邊找到了右護法的一只鞋,還有一行血字:云海深處,你我歸宿,葬靈崖。
此事已發生,寺中僧人是還俗的還俗,逃命的逃命,另尋他處。終于,寺中就剩下了三人。住持、左護法和那位叛逆僧人。
“我佛慈悲,胡思你可知錯?”住持靜坐大殿蒲團上問道。左護法在他身后眼觀鼻鼻觀心。
“住持,你說我錯在何處?”一向沉默的胡思,開始面目猙獰的大笑道。
“寺中師兄弟可是被你殺?”住持的面色平靜,長長的白色胡須隨風飛起,似有得道成仙歸去的意境。
“不,寺中僧侶是被你所害!”胡思狂笑著指著住持說道,住持身后的左護法驚奇的睜大眼看向住持。
“你心中住進了惡魔,他會吞噬你的靈魂和善念,你將在這條弒殺的路上愈走愈遠。今天。老衲助你一臂之力。”住持話畢,手掌猛拍地面。借力飛起,手掌為刀砍向胡思。
胡思卻在此時面色沉靜,神態安詳,不躲不避接下了這一掌。一口鮮血瞬間噴出,染紅了佛堂大殿的地板。他捂著胸口,嘴角流血,在說話之時他白色的牙齒都被鮮血染紅了。
“我說世間無神無佛,你說人心有,今日你修煉百年終違背了你的信仰犯了殺戒,其實你早已看透我是兇手,卻用感化的方式害死了其他人,你說你心中的佛何在?只是惡魔的另一種形式罷了。”
胡思說完話,哈哈大笑著離開大悲寺來到了葬靈崖,縱身一躍。
住持被胡思的言辭所迷惑,再也找不到心中的信仰,也葬身在了葬靈崖。左護法游歷江湖離去,慢慢的世人都開始流傳,葬靈崖上無生靈,葬靈崖下葬生靈。
一聽奚寧要只身前往葬靈崖,影子第一個不同意,死活都要跟著。魏霖友沒有說話,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悲傷。
奚寧救人心切,才不會在乎那些民間傳說。所以她在這日的巳時準時出現在了葬靈崖上。
崖邊立著一人,此人身高七尺,一身精干的夜行衣,頭裹黑色頭巾,面帶寬大的黑色面巾。此人背著手,跨立的姿勢靜靜地等待奚寧的靠近。
“人呢?”奚寧在距他不遠處立定問道。
“交出你的刀,我讓你看一眼你的心上人。”黑衣人動了兩步,手臂環抱在胸前。
奚寧左右看看,不見人,半信半疑,卻不敢不給。“嘡”一聲把腰間的月牙斬扔了過去掉在地上。
黑衣人并沒有彎腰去撿,他舉手拍掌,響亮的掌聲“啪啪啪”的響起。從黑衣人身后的懸崖下飛上來二人,手中各拽著一條繩子一端,只見二人快速的拉動繩索,很快奚寧看到了她想見的人,東方悅被褪去了上衣,只著一條單薄的褲子,就那樣被繩子纏著腰身,繩索的兩端被那二人拽著。
“小悅”奚寧心痛的大叫道。
“你先別忙著心疼他,你的事情還沒完呢!”黑衣人咯咯笑道。
“禽獸,你們放了他,有本事就沖我來,這算什么,只會使一些丟人現眼的下流手段。”奚寧氣急,大罵道。眼睛注視著東方悅鞭痕累累的身體,一條條血痕還在冒著血珠。
“哼~”那黑衣人從身后拽出一根鞭子,快似閃電般的抽向東方悅胸膛,“啪”又一條血痕觸目驚心的烙在他身上。
“夠了!”奚寧歇斯底里的大喊,望著東方悅在一陣顫抖中恢復意識,虛弱的叫著寧寧。她更是忍不住眼淚,哭了。
“你們想要什么都可以,求你放了他。”
“你不是牙尖嘴利嘛!你再叫囂啊!”黑衣人又是一鞭子抽了過去。
“啪”一聲脆響打在了魏霖友的后背,他突然出現護在了東方悅身前。他悶哼一聲,快速拿出匕首欲要斬斷繩索。那拽著繩索的兩名黑衣人急速后腿,將東方悅彈了出去,掛在懸崖邊上。又有五六名黑衣人出現與魏霖友戰在一處。
“你不聽話!叫你一人前來,卻還帶著別人。哼~今天的事談不了了。”黑衣人氣憤的怒吼道。
“不要不要!不是這樣的!”奚寧眼瞅著那二人手中的繩索越來越短,隨時都有可能脫手而出,那吊在懸崖上的東方悅必死無疑了。
“不過,我又想到了一個好玩的,或許能救你的心上人了。”黑衣人看著剛殺了自己一員的魏霖友,邪魅的說道。
“你說,什么我都可以答應,先把人從崖下拉上來。”奚寧焦急的說道。
那黑衣人手一舉,他身后的二人微微一點頭,快速向兩個方向跑動,繩索一拉緊,東方悅又站在了懸崖邊。
“現在你讓那人停下來。”黑衣人指著還在打斗的魏霖友說道。奚寧大驚,讓魏霖友停手,那不就是等著那些人用刀砍嗎?這不行。
正在奚寧左右為難不知所措時,魏霖友停手了。他像個英勇赴義的英雄站在烈烈風中,奚寧的心在顫抖,她開始害怕了,她怕她誰都救不了,她怕失去。
“噗”魏霖友被一黑衣人刺嘞一劍在腹部,另三人正要動手,卻被那帶頭的黑衣人給阻止了。
“接下來,你去!”她指著奚寧說:“你去砍他兩刀,或者讓他刺你幾劍,我想看看你怎么選?”
奚寧驚恐的大眼中全是眼淚,流著淚搖著頭。這時那黑衣人卻舉了舉手中的長鞭,奚寧明白了,這是威脅。她抬著沉重的步伐來到魏霖友身邊,而魏霖友一手捂著腹部不斷流血的傷口,眼睛中滿是溫柔的笑意望著奚寧,他緩緩伸手擦去奚寧的眼淚,說道:“寧,你砍我,我就是那只打不死的小強,你知道的。”
奚寧搖著頭拿起扔給她的刀,刀劍微微挑起,她恨不得去殺了那禽獸般的變態。
“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我給你!你放了他們!”奚寧轉身扯著嗓子喊道。
黑衣人沉默了,他在想:如果是宗主,她肯定不會在乎我,她一定會選擇救她的心上人。他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刺向了東方悅,那種恨意有一種想要將他凌遲了的感覺。他在想:對,就是這個男子勾引了她,她才會扔下一切跑到這樣的尋他,竟然會違背長老團的意思,強行要娶一個普通男人為宗夫。
“你錯了,我要的是他的命。”黑衣人漸漸平靜下來,手指著魏霖友說道。
魏霖友心中的怒意在升溫,好你個凌宗,敢惹到本尊頭上,看我過了今天如何回報你。他的注視著奚寧,其實他也很想知道奚寧會如何選擇,他要測驗自己的努力收到了幾分成效。
“除了我的命你可以拿,他倆誰的命都休想動一下。”奚寧的眼淚戛然而止,眼中的怒火在燃燒,她的背后似有一團黑色的火焰在熊熊燃燒。她手一伸,對著黑衣人手中的月牙斬喝道:“來!”
月牙斬‘嗖’一聲飛至奚寧手中,黑衣人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一大片的燙傷。
奚寧拔出月牙斬,第一刀斬了刺傷魏霖友的黑衣人。刀劍指向地面,刀身上一層金色的圖騰在環繞。讓身邊的所有人感到了一種死亡的氣息。
魏霖友笑了,奚寧在護著自己,這個事實足以讓他滅了眼前這些礙眼的人。他在想,看來先做她的夫,再取她的天下,這也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