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旻攜子同逝天牢,趙墨兒聽到消息后怔了怔,面色迅速恢復如常。
“朕告訴他會好好照顧你,他說……'多謝'。”
趙墨兒終于痛哭出聲,“我在這世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唐子煜抱她在懷中,柔聲地哄:“你還有我呢,我就是你的親人,還有咱們將來的孩子,也會是你的親人。”
趙墨兒緩了緩,抽出手來捶打他,“誰要跟你生孩子了?”
“哦,你不生,可多的是女人想跟朕生。”
“你敢!”趙墨兒咬上他的手臂,在他的輕呼聲里破涕為笑。
春宵良辰,屋內(nèi)是二人曖昧交錯的身影。
唐子煜的吻溫潤綿長,趙墨兒好不容易偷得呼吸空檔,顫抖著聲音道:“子煜,我想告訴你,在燕國,我同段衡……”
唐子煜以唇封唇,“朕不在乎。”
“可是……”趙墨兒想要說話,卻總被他的吻打斷,“你聽我說!”
唐子煜停下動作,撐起身來看著她,目光灼灼,趙墨兒羞紅了臉,垂下眼簾,“我沒有,沒有和他……”
下一刻,親吻更熱更長……
……
朝堂上,唐子煜論功行賞,薛淮生卻拒絕了封官加爵。
御書房中,唐子煜只留下了薛淮生與駱云策二人。
“經(jīng)此一役,朕知你才能,本想予以重任。”
“謝皇上抬愛,”薛淮生抱拳行禮,接著道:“不過淮生無心政事,只想與凌兒隱于山水之間,自在逍遙。”
“朕不明白,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男子,怎會有退居山林的想法。”
薛淮生沉默半晌,終于道:“無論出于何種原因,淮生確是投奔了敵營,而皇上作為君王,又怎會盡信一個背叛舊主之人。”
“若是因為這個理由,”唐子煜繞過桌案,到了薛淮生面前,“疑人不用,朕既然說過要予你重任,自然不會對你有任何偏見。”
“可淮生不想再將自己、將家人置于權(quán)謀爭斗之中,”薛淮生直視唐子煜雙眼,“請皇上成全。”
唐子煜默了默,問道:“你有沒有問過若凌?”
“她只說,無論何處,生死相隨。”
坐回桌案前,唐子煜道:“朕會遠封你一個閑職,賞你土地房屋,這樣足夠讓你們遠離朝堂斗爭,也可保證你們衣食無憂。”
“可是皇上……”
“朕準你帶走朕唯一的妹妹,這也是朕最后能為她做的。”
薛淮生終于謝恩告退。
“云策,你會不會有一日,也要離開朕?”唐子煜撫額,無奈道。
“臣愿終生為皇上效力。”
唐子煜終于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你與弟妹,現(xiàn)在如何?”
“回皇上,臣覺得,現(xiàn)在很好。”駱云策淡然道。
“我們是不是都應(yīng)該忘記過去?”
“或許吧,”駱云策嘆息,“或許真的應(yīng)該放下心中執(zhí)念,學會珍惜眼前。”
* * *
皇帝膝下仍無子嗣,大臣們不斷四處搜羅進獻美人,美人大多被唐子煜退了回去,只留下一個,名喚柳一妍。
若說這個柳一妍有什么特別之處,就在于她的長相,似極了后宮中先后得寵的兩位主子,一位是早已香消玉碎的前皇后,一位是如今圣眷正隆的墨夫人。
此事在后宮中起了不小的波瀾,風聲當然傳入了趙墨兒耳中,可她并未點破,或許是害怕吧,害怕面對心中那個最不敢想的答案。
“怎么了?”唐子煜咽下一口熱湯,看著心不在焉的趙墨兒。
“沒什么,”她強打起精神,草草吃了幾口飯菜,“我可能是染了風寒,頭有些疼,想先去歇著了。”
趙墨兒掩飾不住慌亂的神色,幾乎是落荒而逃,唐子煜卻伸臂拉住了她,然后揮了揮手,宮婢撤下食物都退了出去。
“有什么想問的?”唐子煜拉趙墨兒坐下,為她斟上一杯茶。
趙墨兒不接,只是低下頭,“沒有,我沒有什么想問的。”
唐子煜捧起她的臉,“你該瞧瞧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謊話說得太過明顯。”
趙墨兒掙開他的手,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聲音顫抖著,“你想讓我問什么?”
唐子煜一看她哭便慌了神,連忙拿袖子去給她擦,她躲開,在角落里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朕的好墨兒,這是吃醋了嗎?”唐子煜笑起來,因為她的在意感到愉悅不已。
“你還笑?!”
“好了好了,朕不笑,”唐子煜嚴肅道:“那個柳一妍,朕留下她,是因為她的模樣,很像你們。”很像你們,像瑩兒,也像你。
趙墨兒哭得更兇了。
“朕只是想,像你們的人,該有一個好運氣,”唐子煜無奈地笑笑,“所以將她留下,想著為她指一門好親事。”
“真的?”趙墨兒的鼻音濃濃,明顯已經(jīng)接受了這個解釋,但這并不是她最想問的,而那件她最在意的事,如果可以,她永遠也不愿知道答案。
“當然是真的,朕都為你遣散了后宮,你還有什么可懷疑的。”后宮中那些女子,愿意出宮的,唐子煜都盡量為她們安排好了去處,堅持留在宮里的,也只剩妃嬪之名,寂寥余生。
那些女子很可憐,趙墨兒也曾心有不忍,但愛情是自私的,她對唐子煜的愛,最終還是戰(zhàn)勝了對她們的愧疚之情。
趙墨兒終于肯乖乖讓唐子煜抱進懷里,“所以你要努力,早日誕下龍種,朕就不用日日為那些大臣送來的美人煩擾了。”
“這又不能怪我。”趙墨兒小聲抗議。
“那你是怪朕不夠努力?”唐子煜說著就開始上下其手。
趙墨兒咯咯笑著躲開,“現(xiàn)在青天白日的,你別鬧。”
唐子煜看著她的笑容愣住,突然認真起來,“墨兒,你不能代替瑩兒。”
趙墨兒的心一下沉到谷底,最怕的終究要來,一句勉強的“我不在乎”還未出口,唐子煜接著道:“你也不必代替她。”
“瑩兒是朕珍重的過去,而你,是朕無比珍惜的現(xiàn)在和將來,”唐子煜握住趙墨兒發(fā)抖的手,“瑩兒是瑩兒,你是你,朕分得很清楚,也請你原諒,朕只能給你一顆從今而后的真心。”
“謝謝你……唐子煜。”趙墨兒早已哭成一個淚人,她才不會怪責,心中只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