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3日星期一,今日頭條:地球迎來不速之客!據歐洲宇航局公布的消息顯示,一顆神秘小行星突然現身在‘地月系’周邊,并以較高速度靠向地球軌道。相關專家表示,此前從未觀測到這顆小行星的存在,依據現有數據推測,這顆小行星與地球相撞的幾率正在逐漸增大。截至本臺發稿時為止,全球各大天文機構均已全線動員,持續觀測這顆神秘小行星的動向!”
“4月14日星期二,今日頭條:小行星有了新名字!早前發現的那顆神秘小行星繼續向地球附近靠攏,與地球相撞的幾率進一步加大。各大天文機構進行信息共享,將所有觀測數據匯總一處,結果顯示:這顆小行星的體積與普通的‘貨運集裝箱’相當,表面物質以磷硫元素為主,質地疏松,外觀形似爆米花,因此天文學家達成一致意見,將這顆神秘的小行星命名為‘爆米花’!”
“4月15日星期三,今日頭條:‘爆米花’玩轉地球!小行星‘爆米花’已經完全進入地球引力場,經過精密推算,二者相撞已是勢不可擋。天地大沖撞能否造成人類毀滅呢?對于這種擔憂,有關專家給出了解答,通過對小行星‘爆米花’的物質組成、表面結構、質量體積、運行速度等因素的綜合測算,估計‘爆米花’在進入地球大氣層的時候,經過摩擦高溫燃燒之后,幾乎就能焚燒殆盡了,所以基本可以確定它對人類沒有太大威脅。請人們不必擔心!”
“4月16日星期四,今日頭條:美國搶收‘爆米花’!美國宇航局突然發布消息,聲稱此次小行星撞地球是人類難得的一次科研機遇,美國將會利用這次機會開展多項太空實驗,其中就包括‘利用火箭助推技術改變小行星運行軌跡的實驗’,以前這項實驗一直處于假想階段,如今天賜良機,上帝送來了‘爆米花’。此刻恰好有一艘美國飛船在太空執行任務,美國宇航局已經決定臨時調整這艘飛船的任務目標,命令其釋放一枚‘火箭助推器’,讓這枚‘火箭助推器’提前在‘爆米花’的運行軌道上保持同向飛行,以便等待后面高速飛來的小行星‘爆米花’,當‘爆米花’與‘火箭助推器’并排進入‘接力區’的時候,‘火箭助推器’改為側向移動,以此推動‘爆米花’改變飛行軌跡。美國宇航局發言人表示,此舉雖然不能阻止‘爆米花’沖入大氣層,但是樂觀估計,如果實驗成功,至少能夠將‘爆米花’進入大氣層的位置修正到三個‘經度’以上。這次實驗收集的數據將對人類今后預防太空災難積累重要經驗,故而意義重大!”
“4月17日星期五,今日頭條:中國加入‘推星游戲’!中國國家航空航天局于半小時前召開新聞發布會,發言人表示,在空天領域的重大科學實驗活動中,中國隊絕不缺席,因此中國將會運用自己的技術加入這次‘推星游戲’,協助美國的‘火箭助推器’一起工作,盡力將小行星‘爆米花’進入大氣層的位置修正到六個‘經度’以上。但是中方人員并未在發言中披露任何技術細節,此舉引發了各界的廣泛關注,尤其是引起了美國宇航局的高度警覺。”
“4月18日星期六,今日頭條:‘太空大戰’馬上預演!自從中國方面表示要加入‘推星游戲’之后,世界輿論一片嘩然,主流聲音一致表示譴責,各國官方立場基本相同,他們認為中國方面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能拿出‘推星方案’,說明中國人在太空之中早有技術儲備,這些技術儲備很可能就是用來實施‘太空作戰’的武器裝備。事態發展到現在,由小行星‘爆米花’引發的‘推星游戲’已經超出了人們的預期,中美兩國的‘太空競賽’已經進入了‘正面較量’的階段,這一次的‘推星實驗’很可能是未來‘太空大戰’的一次預演,全世界都在拭目以待。18小時之后,小行星‘爆米花’就會沖進大氣層,屆時,將會有一顆閃耀的流星劃破東半球的夜空,那是‘爆米花’的完美謝幕,更是‘太空大戰’拉開帷幕的序曲!”
“4月19日星期日,今日頭條直播報道:北京時間凌晨00時03分,中國國家航空航天突然發布消息稱:他們已經成功喚醒了一顆‘休眠衛星’,并且將其命名為‘清道夫號’飛行器,此刻‘清道夫號’飛行器已經點火啟程奔赴預定軌道。美國國防部隨即發聲表示震驚,他們一直以為那是一顆被廢棄幾十年的‘僵尸衛星’,想不到它是中國方面預留在太空里的戰備武器,白宮發言人質問中國**究竟在太空里潛伏了多少顆這樣的‘休眠衛星’,中國方面暫時未予回應……”
“……今日頭條繼續為您直播報道:北京時間凌晨2時18分12秒,美國太空船發射的‘火箭助推器’已經進入軌道,預計40分鐘之后與小行星‘爆米花’同時進入‘接力區’……北京時間凌晨2時18分19秒,中國‘清道夫號’飛行器開始實施‘在軌提速’,預計能夠率先進入‘接力區’……北京時間凌晨2時57分44秒,中國‘清道夫號’飛行器已經搶先進入‘接力區’……北京時間凌晨2時57分52秒,美國‘火箭助推器’緊隨其后順利進入‘接力區’,此刻‘清道夫號’在前,‘火箭助推器’在后,兩顆飛行器的距離大約三公里左右,并且保持同向飛行……北京時間凌晨2時58分06秒,小行星‘爆米花’從兩顆飛行器的正后方高速追趕上來,即將進入‘接力區’……北京時間凌晨2時58分31秒,‘爆米花’已經進入‘接力區’……它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爆米花’飛得太快了……哦!撞了!撞了!……我的天吶!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東西……”
“信號中斷……”
三十年后……
寶陵公墓山頂上,朝陽初升,晨霧未散,一只金蟬伏在樹干上伸著懶腰,準備迎接嶄新的生活,卻不知身后正有一只螳螂悄悄地靠了上來,此時的這一幕恰巧被枝頭的黃雀看在眼里……
三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陰暗的樹影下,給陰森森的公墓增添了幾許鬼魅氣息。
這時,其中一輛汽車緩緩搖下車窗,一個人隔著車門伸出頭,朝著癱臥在地上的穆潼看了一眼,然后瞪著鄙視的眼神說道:“小伙子!我最后再送給你一句話,你知道‘江湖’是什么嗎?江湖不是誰想混就能混的,江湖就是有錢人的游樂場,江湖就是窮光蛋的焚尸爐。無論在游戲里,還是在現實中,江湖只有一個!而且永遠就是這一個!”
話音一落,車窗搖起,三輛車同時發動起步,環繞著躺在地上的穆潼,緩慢地游動,發動機的轟鳴聲中夾帶著嘲諷的笑聲,仿佛是一群禿鷲在吊唁一具殘破的干尸。
三輛車開走了,只留下穆潼的形骸,在寂靜的墓地里,在空冥的山頂上,隨風飄搖。
穆潼似乎被那人的話音抽空了靈魂,沒有力氣再站起來,他也沒有意志再站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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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你想報仇嗎?”一個空靈悠遠的男人聲音飄進了穆潼耳朵里。
穆潼掙扎著抬起頭,循著聲音四下查看,可是卻并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周圍除了樹影就是墳墓,不知道聲音來自何方。
“難道你不想報仇了嗎?”那個聲音又一次響起,好像遠在天邊,又似近在咫尺,飄渺不定,令人不寒而栗。
穆潼以為自己已經死亡,難道是靈魂離體之后遇到了招魂的聲音,他試著動了動身體,鉆心刺骨的疼痛提醒著他仍然活在這個人世上。于是他再一次咬著牙,支撐著身體從地上坐起來,四周環顧,仍然沒有見到半點活人的氣息。只有松柏林中一座巨大的墳墓靜靜地躺在那里。
“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你不想報仇,不如就此死掉算了吧!”那聲音又飄了過來,仿佛是從墓穴里發出來的,聽得穆潼毛骨悚然。瞪著驚恐的眼神,直勾勾地朝著那座豪華的墳墓打量。
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渾身疼痛感都忘的一干二凈,拔腿就跑,試圖逃離這個寶陵公墓的山頂。
“哎!走吧!……走了也好!……有什么是舍不下的!又有什么是爭得來的!……活著的時候到處都是江湖,死了之后一切都埋入墳墓!……”那聲音始終都纏繞在自己頭頂,躲不開,逃不離,也甩不掉。
“誰!……”穆潼停下腳步,仗著膽子大吼一聲,驚恐地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聲音反而消失了。
穆潼停了片刻,穩了穩心神,試探地朝著那座墳墓的方向挪了幾步,又扯著喉嚨高聲問道:“剛才是誰在講話?”
依舊無人回應。穆潼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塊大石頭,緊緊地攥在手里,繼續向著那座豪華墳墓蹭了幾步。繞過高大的封墓墻,透過松柏枝葉之間的縫隙,隱約感覺好像有個人影正斜靠著墓碑坐在墳前。
穆潼看見確實有人在此,心里的恐懼感稍微放松一些,抬腳上前,走近了幾步,輕聲問道:“剛才是您在說話嗎?”
那人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你走吧!你不是我要找的人!”
穆潼好奇心起,徑直走到那人近前,仔細觀瞧,只見這個人身體清瘦,面容枯槁,形色憔悴,頭發蓬亂,胡子拉碴,看似三十歲左右的年齡,又好像五六十歲的神態,兩眼深陷,上下眼瞼瞇成一條縫,里面不斷滲出黃膿樣的眵穢,像似病入膏肓的重癥患者。
穆潼看著此人的慘狀比自己更甚,不禁心生憐憫,大著膽子走到到墓碑跟前,俯下身子,蹲在那人面前,問道:“這大清早的,您怎么自己一個人來掃墓?”
“我不是來掃墓的……這座墳就是我自己的!”
“啊……”穆潼被他這句話嚇得魂飛魄散,當場癱坐在地,向后一仰身,兩眼上翻,差點背過氣去。
“哼!……”那人冷笑了一聲,然后嘆息道:“哎!……你這個人膽小如鼠,身無傲骨,面相卑賤,怎么可能為自己報仇,又怎么可能替我報仇啊!……”
那男人一邊說著,一邊連連搖頭嘆氣,一幅失望傷心的模樣。
穆潼躺在地上,嚇得渾身抽搐,嘴里硬生生擠出幾個字:“你這人死就死罷,為什么還陰魂不散,一定要纏著我呢!”
“我哪里有閑心纏著你啊!是你們一群人跑到我墳旁來胡鬧,那幾個人都已經走了,你怎么還不走?”
“你若肯放我走,我立刻就走!”穆潼哭著央求道。
“要來就來,要走就走!關我屁事!快滾……”
“誒!”穆潼答應了一聲,急忙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抬腿就跑,生怕那個“孤魂野鬼”從背后追來,可是沒跑兩步,就聽身后“啪嗒”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音,嚇得穆潼肚皮猛地一抽,肛門都提到嗓子眼了,慌忙扭回頭,警惕地察看那人的動靜。
可是眼角一瞥之間,隱約覺得不對勁,于是急忙駐足,轉身定睛瞧看,只見那男人手中的一把匕首脫落在地,另一只手的手腕已被割傷,殷紅的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墓碑前的石臺上,這明顯是在割腕自殺。
穆潼見此情形,頓時猶豫,死鬼就是已經死了的人,為什么還要再次割腕自殺呢?難道他不是死鬼?穆潼再次仔細朝著墓碑上的銘文打量,只見那墓碑上鑲著一張秀美的年輕女子的照片,而且碑文上赫然寫著“愛女倪姍之墓”
這分明就是一座女人的墳墓,那個男人為什么要說這是他自己的墳墓呢,看來其中必有隱情,穆潼來不及多想,急忙跑回來上前查看狀況,試圖用手去攙扶那男人。此刻穆潼內心的恐懼感已經徹底消失。
那男人推開穆潼的手,苦笑一聲說道:“不用你管我,我要死在這里,我要陪著我的姍姍……”
“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死啊!”
“你已經自身難保了,又何必在乎我的死活呢!是不是啊?穆潼!”
“啊……”穆潼被嚇了一跳,哆嗦著嘴唇問道:“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慘淡地苦笑道:“唉……‘江湖’里的穆潼是那么豪情萬丈,想不到現實中的你是這樣的孬種慫貨!”
穆潼一聽對方說出了“江湖”兩個字,心中更加疑惑,于是緊著追問:“你究竟是誰?……難道……難道你也是《混江湖》的玩家嗎?你在‘江湖’里的綽號叫什么?”
“我叫什么不重要,江湖險惡!我已經玩不起了!”那人說完,眼里涌出兩行血淚,此刻他的臉色已經慘白,細若游絲的聲音接著說道:“你快走吧!如果被人誤會是你殺了我,那你就抖摟不干凈了!”
穆潼聞聽此言心頭一震,現在這座墓前到處都是自己的足跡,萬一這男人真的死了,自己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想到這里,穆潼用手按住那男人冒血的手腕,然后背起他就往公墓山下跑。此刻那男人松軟地爬在穆潼的背上,逐漸喪失了意識,昏迷不醒了。
下山出了公墓,攔了輛出租車,緊急送往醫院,在搶救室里一頓折騰,止血、輸血、吸氧、動脈縫合……好在搶救的及時,那人的生命指標迅速地穩定下來,醫生們又為他做了一大堆檢查項目,隨后就把他轉到了普通病房。
穆潼為他墊付了醫藥費,然后來到病房陪護。此刻那人已經蘇醒過來,他看到穆潼拿了一大堆診斷報告走進病房,便伸手去要。
穆潼縮回手,沒有立即給他,而是問道:“把你家人的電話給我吧,讓他們來護理你!”
“我是孤兒,沒爸沒媽……!”那人說到這里突然頓了一下,隨后又傷心地接著說道:“就算是有,也跟沒有一樣……”
“那你有沒有其他的親屬啊?”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死死地盯著穆潼的眼睛,目光中帶著異樣的神情,穆潼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便又問了一遍:“你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那人依舊不說話,呆了半晌,他才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讓你當我的親人,你愿意嗎?”
穆潼渾身打了個冷戰,撇著嘴說道:“你開什么玩笑,親人哪有隨便當的!”
那人搖著頭長嘆了一聲說道:“那就沒有了!……你就把診斷書給我吧,我自己看看!”
“還是不要了吧,我先替你收著!”穆潼說著就把診斷書揣進了自己的懷里。
那人苦笑一聲說道:“我已經是肝癌晚期了,還有什么不能看的!想不到你這人膽小懦弱,但心思倒是很細!”
“哦!原來你自己早已經知道了啊!”穆潼驚訝地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不然我為什么要自殺,你今天救我完全是多余的,我早晚要死,就是希望能死在姍姍的墳前,陪著她在另一個世界安安靜靜地生活!”
“唉!……”穆潼也長長地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我真羨慕你,你和你的姍姍之間雖然陰陽相隔,但是至死也要相守在墳前,真摯情義感天動地!我就沒有你那么幸運……”
穆潼說著說著,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小倩,不禁悲從中起,眼淚滴落下來。
那人見此情形,寬慰道:“你的女人起碼還活在這個世上,你仍然有機會把她追回來!可是我的姍姍再也活不回來了,我自己又是重病晚期,連為她報仇的能力都沒有了!”
這人說著說著,喉中哽咽,淚如雨下,與穆潼相對而泣。兩個大男人同病相憐,惺惺相惜,漸漸地打開話匣子,敞開心扉地聊了起來。
穆潼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講述了一遍,包括自己如何意外獲得一部“幻影手機”;自己如何在《混江湖》游戲里打拼的過程;以及女朋友小倩為了奢侈生活狠心拋棄了自己;直到最后,終于得知真相,原來自己竟然是《混江湖》游戲和“幻影手機”公司選中的試驗品……所有事情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傾述了一通。
那男人聽了直搖頭,唏噓不已,既慨嘆穆潼的遭遇,又替穆潼惋惜。
穆潼最近這一年多一直沉迷于游戲,好久沒有這樣痛快地與人交流,今日與這人似乎一見如故,所以大吐苦水,把壓抑內心許久的憤懣情緒泄了個暢快。說完之后,不禁覺得自己有點失態,便紅著臉問道:“我光顧著自己說個不停,到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齡?做什么工作的?為什么會……”
“停!停!停……”那人突然臉色一變,打斷了穆潼這一連串的發問,冷冷地說道:“我的身份你還是別知道為好!……否則會給你惹來**煩!”
“可是……”穆潼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自己是肝癌晚期,我也就不瞞著你了,剛才醫生向我介紹了你的病情,說你的癌細胞已經大范圍擴散,沒有挽救的價值了,估計還能活一個月!我猜你自己對這個情況應該是十分了解的吧!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孤兒,還是不想讓你的親人知道這個噩耗。難道你希望死在姍姍的墳前之后,就那樣暴尸荒野,無人收殮嗎?”
穆潼這樣一問,那人頓時啞口無言,垂下頭,神色黯然悲傷。
穆潼又接著問道:“你剛才說姍姍的大仇未報,我雖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樣的冤仇,但是世事難料,也許幾天之后姍姍就能夠沉冤得雪呢!難道你就不想親眼看到大仇得報的那一天嗎?……對了,既然姍姍是含恨而死,你有報過警嗎?”
聞聽“報警”二字,那人立刻瞪大了眼睛,原本低落的神情立刻變得警覺起來。他猛地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穆潼的手臂,緊張地自言自語道:“不能報警……不能報警……不能報警……”
穆潼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慌忙抽回自己的手臂,從病床邊站了起來。連聲勸慰道:“你別緊張!有話慢慢說……”
那人接著嘟囔道:“如果報警,我連死在姍姍墳前的愿望都無法實現了!”
穆潼聽了更加疑惑,剛想開口接著詢問緣由,卻見那人突然一翻身,從病床上跳下地來,扯掉手臂上的輸液針,然后抓起穆潼的胳膊就往外走。
穆潼驚慌失措,大聲叫道:“你要去哪里?”
“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訴你,求你不要報警!”那人一邊說,一邊強行地拉著穆潼往醫院外面走。
“可是你大病在身,還得打針治療啊。”
“我馬上就要死了,命都保不住了,還治療什么!你若有膽,跟著我走便是,不要多問!”
就這樣二人一陣風地走出了醫院,來到街上,叫了輛出租車,在那人的指引下,很快開到了郊外的一處偏僻的山坡上。二人下了車,出租車收錢之后立刻就離開了。
直到這時,那男人仍然一臉嚴肅地對著穆潼說道:“你是否真的想知道我的身份?”
穆潼左右看看,偏僻荒涼的山坡上看不見第三個人,剛才的出租車也已經跑得不見了蹤影,再瞅一瞅面前這個形容枯槁的男人,不禁后背發涼,戰戰兢兢地問道:“你是不是打算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之后,就要殺我滅口啊!”
“哼……!我就算是想找個人陪葬,也得找個身份高貴的人,像你這樣身卑命賤的人主動給我殉葬,我都嫌你不夠資格!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自己走回市里去吧!”
那人說完之后,轉身朝著山坡下的一片樹林走去,穆潼站在原地猶豫了半晌,不知道如何是好,心里暗自尋思,反正那人大病在身,弱不禁風,一步三晃,就算真有惡意,萬一打斗起來,他也未必是自己的對手。想到此處,狠下一條心,從地上偷偷地撿起一塊石頭,藏在自己的身后,隨著那人走下了山坡,一直來到樹林里面。
進到樹林深處一個較為平坦的空地上,那人站定不動,穆潼跟了過來,距離那人五米遠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警覺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人并不理他,獨自彎下腰在地上清理著一大片殘枝落葉,片刻功夫樹葉被扒開,露出一個圓形的井蓋,只見他用手扣住井蓋的機關,稍一用力,井蓋一下子就彈了起來,下面是一個幽深黑暗的洞口。穆潼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驚恐之情難以掩飾。
這時,那男人扭回頭看著穆潼說道:“有種的話就跟著我進去!”說完之后,縱身一躍,整個人都消失在那幽暗的洞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