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還有一分鐘。
她忽然有點泄氣,怎麼就沒抓緊時間呢?這下慘了,她腦袋耷拉著,不再言語。
阮陵爵一直注意著洛杉萸的反應,見她毫無緣由的害怕和失落,不由疑惑:他送不送東西真的這麼重要嗎?
系統:五,四,三,二……
杉萸蒼白著臉,眼睛一閉,一把揪緊心口……有點悶……有點痛……有點喘不上氣……但是好像沒有其他異常,是要逐步加深的意思?
系統:恭喜宿主完成第二個任務,獲得200金幣。
什麼,她完成了?
杉萸很是震驚,匆忙睜開眼,便對上阮陵爵複雜的目光,隱隱帶著探究:“你剛剛怎麼了?”
杉萸失語了半晌,愣愣的,好似沒反應過來:“哥哥答應了嗎?我……有點不敢相信。方纔,我差點以爲哥哥還是如以前那般討厭我,有些傷感罷了……”
阮陵爵聞言眸光閃爍,撇開眼收拾著手中物件,看不清神色:“拿回去罷。”
杉萸頓時笑逐顏開:“哥哥真好,我一定會細心照料它的。”
果然,剛纔那陣胸悶氣短只是太過緊張的本能反應……
阮陵爵怔愣:他好嗎?
他只是想讓她早些走罷了……
沒有系統催著完成任務的日子就是爽!杉萸每日裡除了陪陪慕採卿,便是在古巷窄弄裡體驗風土民情,順便賺些功德點。
經過多日揣摩,她發現這掙功德點也是有竅門的:幫老婆婆推車叫賣不如隨船伕日曬打漁;替苦命姑娘贖身不如教小皮孩禮義智孝;給小乞丐們些許恩惠不如供他們有份好的差事……
銀錢雖散去不少,卻獲得了心情舒暢,功德點和名聲也跟著上漲,簡直一舉三得!
只是這功德點漲的太慢,忙活了好幾日,竟只漲了30個點外加100金幣的額外獎勵,和穆謹言的大單子比實在不夠瞧。
杉萸吃著糖葫蘆在大街上轉悠,一眼望去一派欣欣向榮,這都是她添磚加瓦的結果啊!
真是好,她都快老淚縱橫了……
趁著風和日麗,天氣爽朗,杉萸在楊柳岸邊賞著景,時而打打水漂。
不得不說,這古代的風水就是好,微風吹來都是股青草味兒,夾雜著甘洌的水汽,令人精神一振。
“公主,您這樣不妥,有失風範。”
順著願晴有些一言難盡的目光,杉萸看了看自己隨意紮起的寬袖、手中的石塊以及沾上塵土的衣襟和掌心,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是不妥,下次還是換男裝出來。”
願晴聞言一臉龜裂,公主說要做個大家閨秀怕不是句玩笑話……
杉萸眼見著自己的石塊飛出去老遠,激動地跳起來,連連拍手:“我就說嘛,飛了這麼多次,總該成功了。願晴,看你家公主再給你飛一個。”
杉萸滿懷信心,一個大力投擲,期待的眸子注視著在水面跳躍,並越來越遠的石塊,那點小傲嬌再也壓不下去了。
果然,天賦型選手終是不會被埋沒的!
只是……這道道好像有些不對……
杉萸看著前方緩緩駛來的一條小船,杏眸圓睜:往邊去往邊去……
嘖,船家技術不行。
“小晴晴啊,不是我能力不行,實在是外在因素難以掌握。等下一個,我一定好好表現。”
願晴對這怪腔怪調及新奇的說話方式已然習慣,但她不得不提醒一句:“公主,您的石塊撞了人家的船……”
杉萸似乎有些困惑:“咦,不是人家的船撞上了我的石塊?”
“……”
話落,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輕笑聲,像是溫潤的玉珠落在柔軟的棉花上,很舒服,很動聽,勾得人心裡癢癢的。
杉萸擡頭望去,方纔還在稍遠處的船舶已然近岸,船上之人也顯得更爲清晰。
船上兩人,一坐一立。立者爲一小廝,而坐者卻是發出輕笑之人。
遠山如黛,江河靜然。一片暖色下,一男子白衣勝雪,俊美無鑄,翩翩然坐於船中,引人心絃,動人心魄。
碧波盪漾,襯著他充滿笑意的眼眸更顯柔和。眉眼如畫,整個人透著股閒適淡雅之氣,就如這山川之景,親近、美好。
杉萸先是滿目欣賞,後來來回瞅著自己和眼前美男,突然臉色泛紅,頗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一女的活的還真不如男人……
她掩了掩衣袖,尷尬道:“方纔冒犯公子了。”
“姑娘不必掛懷,確是在下沒注意江中情景。”白衣男子微偏著頭看她,“說來有些慚愧,適才遊於江中,見姑娘隨性灑脫,笑若孩童,心有所感,未經同意便畫了此畫,還望姑娘莫要介意。”
說著,他的手拂過船中央案幾上的雪色宣紙,茶色氤氳中,隱約可見斐然筆墨。
杉萸有些驚訝,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入別人畫中。
雖說從小到大,府中畫師和阮陵爵皆爲她畫過肖像,但那些都是爲了記錄生活,擺著姿勢正正經經畫的,像這樣因爲一時所感,臨時潑墨的卻是首次。
她連連擺手,面露好奇:“不介意不介意,能入公子的畫是我的榮幸。不知,可否一觀?”
白衣男子頷首:“自然。若無急事,姑娘可與在下同遊。”
杉萸聽了,欣然應允。
小舟緩緩遊向江心,輕柔的水波拍打著船身,輕輕晃動著。
爲了避免弄污畫紙,杉萸小心翼翼地保持著和案幾的距離。雖是寥寥幾筆,卻難掩畫中神、韻,足見下筆之人功力深厚。
畫中之人身形嬌小,衣著怪異,一隻手插腰,一隻手俏皮地蓋在額前,注視著水中飛石。她笑意晏晏,燦若星眸,雖舉止肆意,卻是掩不住的意氣風發,嬌俏可愛。
“畫得真好……”杉萸不由讚歎出聲。
繼而耳邊傳來溫和的聲音:“若是姑娘喜歡,此畫便贈與姑娘。”
杉萸正想回話,便聽到腦海中傳來的提示聲。
系統:靳弦,南滄二皇子,身中噬心蠱,功德點優質推薦對象。若幫其治療,使之與常人無異,可獲得200功德點。
南滄皇子?他竟是南滄人,還是個皇子!
使節不是過些天才到嗎?難道他與離鴆一事有關?
不會吧,她不信!他性格這麼好,這麼合她胃口;眼光那麼好,畫畫還畫了她;關鍵……長得還那麼美……
對,南滄皇室那麼多人,不一定就是他。秘密到訪怎麼了,沒準只是旅旅遊。再說,哪有這麼容易就讓她碰上了犯案人?
既然系統要自己幫他治療,總不是個壞人……嗯!
安慰完自己,杉萸定下神,暗地裡細細看去,臉色的確有些蒼白。
美人還中了噬心蠱,這麼可憐……不管事實如何,該治的病還得治。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她可要聽麻麻的話,真誠待人!
杉萸看向他,謙恭道:“這畫既是公子所作,便是公子的。今日與公子相遇時屬緣分,不知可否告知名諱?”
“在下靳弦,與姑娘有這番際遇也是靳弦之幸,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他沒有騙她,說了真名耶……
杉萸很是開心:“我叫洛杉萸,你叫我杉萸便好。”
她頓了頓,又斟酌道:“不知靳公子可有興趣收徒弟?觀公子畫技,實在令人欽佩。我雖學過,卻技藝淺薄,難登大雅之堂,爲此母親沒少訓我。今日遇見公子,便腆著臉問一句。”
靳弦笑了笑,霎時如春日溶溶,若萬般梨花盛開:“洛姑娘若是不嫌棄,自是可以。只是靳某遊歷山川,向來居無定所,此次來北芪本打算只暫住幾日。”
“啊……”杉萸不禁有些失望。
原來他真是偶然來的這,竟是個閒散皇子。遊歷?倒是很符合他的人設。
靳弦望著粼粼水色以及水中金色的光輝,又看著眼前人兒垂頭喪氣的臉,突然有種衝動。
“北芪風光秀美,光是京城盛景便足夠繁華。不若,我便多住一段時間……”
“好耶!”杉萸瞬間滿血復活,“那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師父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靳弦對她的咋呼哭笑不得,止了她的動作:“只是尋常切磋,洛姑娘不必如此。”
杉萸倒是不介意他依然“洛姑娘”地稱呼她,只是這不影響自己套近乎啊!
“禮不可廢,以後我便喚你師父了。”
一個時辰前,兩人還是陌生人,現下坐在一起,竟毫無違和感。
周遭雲淡風輕,寧靜平和,就像兩人此刻的心情。
……
出去一趟認回了個美男師父,還是個功德點大戶,杉萸的心情十分美麗。
既是個文人雅士,畫技一流,想必琴棋書畫其他三項都不會差。既然已經拜師了,那就都學學唄,也算除了她心頭一患。
嘿嘿,她真是機智!
月上柳梢。
杉萸正哼著歌,準備著拜師學藝的見面禮,卻聽願晴道:“王妃打算明日去南山寺祈福,世子陪同前往,公主可要一道去?”
祈福?
杉萸放下手中活計:“自是要一起去的,近日來府中多事,是該祈祈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