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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美爹爹抱女兒

也不知在這迷人的星空下聊了多久,總之冰瑩難得這樣高興一次,或許是因爲她相信那天空中有三顆星星是她的親人吧。

當她說累了,她就躺著看星星,看著看著就覺得有些睏意了。因爲身邊的人也不說話,她眼皮便越來越沉重,最終抵擋不住睡意,合上了眼皮。

鳳寒龍是看著她入睡的,但他沒有出聲打擾她。雖然她已經被證實是西門東柳與林若素之女,可他總有種錯覺,她跟他一樣經歷了家破人亡的慘劇,所以才比同齡人更加成熟,內心也更加脆弱。

他解下自己的外袍,輕輕蓋在了她的身上,而後看著她的睡顏出神。聽她剛剛描述葉冰時的語氣,難道她就喜歡這樣沒有脾氣的人麼?她說葉冰不會對她生氣,不會衝她發怒,難道是一種暗示?

驀地,鳳寒龍心底升起了淡淡的喜悅。瑩兒是在暗示他,讓他不要總對她板臉,不要對她生氣麼?以前總見父王的幾個小妾衝父王撒嬌,父王明明很不耐煩的,可卻一直笑著說‘好’。莫非,姑娘家都喜歡男人這樣?

“瑩兒……”他很認真地問她:“假如我不生氣,不板臉,你也會喜歡親近我麼?”

一陣被嗆到的劇烈重咳聲響起,鳳寒龍不悅的皺眉,朝柳元辰看去。

“元辰該死……元辰立刻消失,立刻消失。”柳元辰連滾帶爬的從屋頂上滑了下去,幸好瑩兒睡著了,小主子纔沒大聲吼他。唉,自從瑩兒走後,小主子這脾氣是越來越大了。不知是想瑩兒了,還是被這東柳山莊的生活給磨的。

不過呢,等小主子將來大業一成,瑩兒嫁給小主子也是合情合理的。柳元辰喜滋滋地想著,忽略了心中那微妙的澀感。以瑩兒的身家,天下臣民是無人敢反對啊。不過呢……

這個瑩兒的性格方面,似乎還有待改進。柳元辰回頭看了屋頂一眼,心想這皇后可是國母啊,要是以瑩兒這樣好玩的性格,定然難以統率六宮。咦?瑩兒會同意讓小主子納妾嗎?嘖嘖,怎麼感覺將來必有陣仗發生呢?

柳元辰搖了搖頭,在臺階上坐了下來。算了算了,還是不去想這種十幾年後的事情了。再說了,這可不是瑩兒能夠決定的事情,小主子一旦認祖歸宗,當了皇上,那必是要充實後宮的,就算小主子不願意也不成。

就這麼胡思亂想著,柳元辰歪著頭睡著了……

屋頂上,一人一獸正在互相僵持著。

鳳寒龍瞇著眼看雪竹,這小東西真有這麼厲害?他方纔不過是想親一下瑩兒的臉頰而已,這雪竹便一下子跳了出來‘嗚嗚’的低叫著,彷彿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一般。

此時雪竹已經逼近到冰瑩的身邊,用前爪有一下沒一下的磨蹭著冰瑩的手臂,彷彿是想將她喚醒,卻又像是對鳳寒龍的挑釁——你敢親她,我就將她弄醒!

鳳寒龍很想笑,他是真的感覺到了雪竹有此意圖。雖然他也知道雪竹不是人,不會說人話,但他就是從它的眼睛裡看出了這種意思。不過這樣也好,起碼有雪竹一路陪著瑩兒,他不必擔心瑩兒會被哪個男子輕薄。

他妥協的退開,雙手抱著後腦勺,躺在了冰瑩的身邊。看著那漫天星星,他想起了之前冰瑩那眼裡閃動的跟星星一樣的光芒,很吸引人。他忍不住苦笑,有了她,他這一路真能順利走下去嗎?

東柳山莊是他現在唯一能依靠的堅實後盾,而他竟然爲了她與山莊管家大打出手……看西門東柳對葉冰的態度,也是十分信任葉冰的,將來葉冰必定會輔佐於他。看來,他得暫時放下對瑩兒的這種情意才行,再說瑩兒太小,似乎根本不懂‘情’這個字。事實上,他也不懂,只不過有一種獨佔欲總在心中——瑩兒是他一個人的。

“大哥……”冰瑩喃喃地叫道,身子一翻便抱住了身邊的人。伴隨著幾聲抽噎,幾滴淚從她眼角滑落,剛好被鳳寒龍看了個清清楚楚。

鳳寒龍心裡像是被什麼一扯,她哭了?他瞪了雪竹一眼,這可是她先抱他的。

雪竹似乎認真的觀察了一會兒,最終轉過身去在瓦片上溜達起來。看來,它是不打算管它家主人的事了。

鳳寒龍便抱住了懷裡小小的人兒,這才發覺她的手有些冰冷,趕緊的抱緊了些給她取暖。不過她方纔叫‘大哥’?可西門東柳只有她一個女兒,她應該沒有大哥啊。還是說,其實那九池山裡的人根本不是什麼大師,而是一個年輕男人,所以她才叫‘大哥’?

頓時,鳳寒龍心中不滿起來。她怎麼能騙他們呢?不過他又想起她當初所說‘那位大師不準她將其事蹟告訴給別人’的話,又稍稍平衡了些,也許她的那位大哥不許她說吧。

“大哥……不要死……”冰瑩伸出雙手,緊緊的箍住了鳳寒龍的脖子,彷彿想要留住什麼。

冰瑩確實做夢了,她又夢見當年十歲的自己,與大哥生離死別時的情景。爸媽當場死亡,唯有大哥被送去搶救,只可惜大哥失血過多,搶救無效。她在醫院的病牀前拉著大哥的手,拼命的求他不要死,不要留下她一個人,可大哥閉著眼睛,再也不用疼愛的目光看她了,再也不回答她的話了……

“好,大哥不死,不死。”鳳寒龍聽她嗚咽著求人的聲音,心裡驀地一緊,下意識的開口哄她。原來陪她一起長大的那位‘大哥’已經死了,難怪她會這麼傷心了。就好像當初他看見父王死去一樣,心如刀絞。

冰瑩扯開一個笑容,再度沉沉睡去。這一回,卻比之前安穩得多了。

鳳寒龍便這樣抱著她,看著她的睡顏一直到天明。他在心裡打定主意,往後要對她和顏悅色一些,不論她如何氣他,也不再對她板臉生氣。雖然這對於他來說很難,但他會盡力去改,只要她喜歡……

天已大亮,當鳳寒龍也有些昏昏入睡的時候,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威嚴地說道:“瘋了一晚,夠了吧?還不去聽先生授課?”

他猛地睜開眼,果然是西門東柳,而西門東柳的目光正在他懷裡的人身上。他既不敢立刻站起身——怕驚醒了瑩兒,又不敢不起身——抱著人家的女兒一晚了。鳳寒龍一時之間困窘極了,避開了西門東柳的視線。西門東柳連葉冰都不讓接近,何況他呢?

冰瑩也被西門東柳的聲音驚醒,睜開眼竟見自己和鳳寒龍抱著,立刻推開了他的手,而後一個鯉魚打挺便蹦了起來。拍了拍亂掉的衣裳,她看著西門東柳直笑:“爹……”

西門東柳卻出乎她意料的沒有動怒,只對鳳寒龍說:“元辰在下邊睡覺,你去將他叫醒,做你們的事去。”

“是,莊主。”鳳寒龍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低頭從冰瑩身邊走過。

冰瑩想起西門東柳防著葉冰像防賊一樣,現在卻對鳳寒龍態度如此溫和,禁不住心裡有些不平。她眼珠子一轉,便抱住了鳳寒龍的手臂,仰頭笑著說道:“二師兄,明天我再去找你,好不好?”

鳳寒龍生平第一次覺得尷尬,因爲站在他面前的是瑩兒的父親,何況西門東柳已經知道他對瑩兒有別樣情愫,他就更加不自在了。但對於冰瑩的親近,他卻是心中欣喜的,他扯出一個笑容:“瑩兒,我……我先去忙……”

鳳寒龍當然不敢答應,西門東柳看著呢,他能答應麼?但他也不願拒絕,畢竟他與冰瑩好不容易消了戰火,不再針鋒相對,他又怎麼會再度破壞冰瑩對他的好感呢?

冰瑩呆了一呆,沒看錯吧?鳳寒龍居然對著她笑?鳳寒龍,鳳寒龍啊!那個時刻板著臉,恨不得與她三分鐘吵一次嘴的臭小子……居然也會笑……

她不自覺地鬆開了手,退離了他兩步。難道說,鳳寒龍也會因爲她如今的身份,而對她改變態度?一種深深的失落爬上她的心頭,原來他們——葉冰、鳳寒龍、柳元辰,他們通通這麼在乎她的身份……

她垂下眼瞼,不想讓西門東柳看穿她的情緒。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他們纔多大一點小孩啊?都是她自己,因爲他們是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批人,所以纔會產生一定的依賴感。

她撇了撇嘴,還是大師兄對她最好,甚至爲了她耗損元氣。要不是他暈倒之後,西門東柳解說,她還真不知道原來耗費內力施展輕功是這麼危險的事情呢。想來想去,還是多點時間陪大師兄吧。

冰瑩擡起頭來,看著鳳寒龍離去,恢復了笑臉:“爹,我要去看大師兄了。”

西門東柳伸出手去,笑道:“來,爹跟你一起去,溫公子安全將你送回到爹的身邊,爹會履行之前的承諾的。”

敢情他是要抱她啊?冰瑩有點難爲情,但她仍然朝他走了過去,趴在了他的肩頭。哎,一生能幾次靠近這麼美的男人啊,不過他是她爹,沒關係,沒關係的。

“乖女兒。”西門東柳激動的快要把持不住叱吒江湖十幾年的風度,第一次抱著自己的女兒啊……

西門東柳將冰瑩抱在懷裡,輕盈地躍下屋頂,朝溫晨陽所在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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