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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以輕功險勝

雖然溫晨陽想要儘快帶冰瑩趕去東柳山莊,然而西門東柳之千金出現在雪山下的消息傳的更快。馬車只行了半日,便被人攔下了。

溫晨陽無奈之下帶著冰瑩下了馬車,見是南城派的掌門賀霖羽帶著衆弟子攔在馬車前,便對嚇得簌簌發抖的車伕說道:“這裡沒你的事了,你駕著馬車離開此地吧。”接著,他又轉頭看向賀霖羽問道:“區區馬車伕,賀掌門該不會爲難於他吧?”

賀霖羽乾笑了兩聲,看了馬車伕一眼道:“老夫一派掌門身份,還不至於對付一介不懂武功的平民。再說了,老夫意在何人,溫公子心中應當清楚得很。”

溫晨陽一掌擊向馬兒身旁,馬兒被驚,立刻嘶叫一聲往前衝去。那馬車伕無辜,他倒也不想無端牽連一個沒有武功之人。南城派以快狠準的劍法著稱,但他的刀法也自認不錯,以刀克劍未嘗不可,他還不曾將這賀霖羽放在眼中。

冰瑩見這姓賀的掌門盯著她瞧,便問道:“這位賀掌門,敢問您老人家可是要收我爲徒,所以才攔下我回莊的馬車?”她緊接著又說道:“不過不好意思,我已經拜雪上飛他老人家爲師了,不能再跟您老人家走了,您還是另擇高徒吧。”

賀霖羽又是‘呵呵’一聲乾笑,拱了拱手,說道:“大小姐容稟,在下是擔心這一路上盜賊橫行,大小姐會遭遇什麼不測,這才趕來護送大小姐回東柳山莊的。在下與令尊令堂也曾有過幾面之緣,若說一聲朋友倒也不爲過,大小姐儘可放心,在下定當將大小姐安全送回東柳山莊與令尊令堂團聚。”

黃金萬兩對於賀霖羽來說,只不過是身外之物。他是江湖中人,圖個溫飽就夠了,要那麼多錢根本沒用。他看重的,是西門東柳許下的那個承諾。他早就聽說東柳山莊有一鎮莊之寶——千年烏蓮。此寶不僅可以讓人延年益壽,還能立時增強服用者百年功力,是學武之人夢寐以求的至寶。

當年各大門派也曾安插臥底在東柳山莊,而後派高手喬裝成盜匪,裡應外合圍攻東柳山莊。只可惜就在快要將東柳山莊夷爲平地之時,官府中人插手——異姓王爺鳳柏旭帶著大批官兵前來圍剿盜匪,萬般無奈之下,各大門派的高手紛紛撤退,這次行動功敗垂成。

不過當時正值西門東柳之妻林若素生了孩子,有不甘心的人便搶了兩人的女兒帶走,想以此作爲要挾。但後來那人卻銷聲匿跡了,也許是被仇家殺害,也許……總之那個女嬰也就不知去向了。沒想到時隔五年,這西門東柳的女兒又重現江湖,怎能不叫人欣喜?

倘若能得到西門東柳的此承諾,那麼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向西門東柳討要那千年烏蓮了。賀霖羽在心中盤算著,眼睛卻不曾離開對面的女娃娃半刻,時刻防備著兩人逃跑。他雖然不會傷了西門東柳之女,但他卻可以殺了那溫晨陽!想到此,他的眼中流露出了一股殺氣。

冰瑩先是莫名其妙的陪他一起幹笑著,然後小手擡起來分別指了指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說道:“賀掌門,你可真的要保護我喔,來了好多人呢。”

賀霖羽一凝神,這才注意到竟然有幾批人從不同方向以絕快的速度向此處逼近!他暗自心驚:難不成這小女娃聽聲之功比他還好?只不過他想帶著冰瑩先走、讓南城派弟子抵禦來犯之敵的決心還未下,多路人馬便已經到達了他們所在之地。

最先掠至賀霖羽面前的是一個禿頭和尚,只見他不慌不忙地穩住身形,雙手合十對衆人說道:“阿彌陀佛,老衲少林寺主持慧覺,見過各位施主。”

“真是相約不如偶遇,慧覺大師也來這裡湊熱鬧了。”說話間,賀霖羽低頭一看,竟發現那地面被慧覺大師不知不覺地踩出了兩個大坑!他心中暗暗吃驚,知道這禿驢是在警告他,讓他就此罷手。

慧覺大師此法雖然將一些人給震住了,不過東柳山莊的條件到底太過誘人,沒人願意在已經見著冰瑩人的時候放棄。再說現在各路人馬都已到齊,混亂之中說不好誰贏誰輸。

“大師兄,你說過你不要東柳山莊的賞賜,不過爹爹既然已經開出條件了,白白浪費這個名額豈不是很可惜?原本我打算跟賀掌門走,可是現在卻來了這麼多人……大師兄,我們到底要跟誰走呢?”冰瑩見各路人馬形成圍剿之勢,便趕緊仰頭問溫晨陽道。

溫晨陽暗笑自己的小師妹是個機靈鬼,知道這些人都不會傷害她,也順便替他脫了干係,剩下的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了。他故意沉吟了片刻,才摸了摸冰瑩的頭,說道:“小師妹別急,還是先讓他們商量好了,我們再作決定吧。”

冰瑩於是躲在了溫晨陽的身後,露出半張臉說道:“刀劍無眼,大師兄我們還是躲遠點。”

此刻已經沒人理會冰瑩與溫晨陽兩人了,早在冰瑩說了那番話之後,不知是誰先吆喝了一聲,而又不知是誰先動了手——總之,幾路人馬就這麼打起來了。

武林中人都非常爭強好勝,個個想做天下第一,偏偏這會兒又沒有一個有說服力的大人物能平息各派之間的怒氣,於是爭鬥在所難免。或許這個時候,除了各派的掌門之外,大多都打紅了眼,忘記了此番打鬥到底是爲何。

溫晨陽的輕功雖然比不上孫江昊與鳳寒龍,但到底也習得了一些,瞅準機會便將冰瑩抱在懷中,疾馳而去。

冰瑩只聽得身後幾派掌門大叫‘別打了’的聲音,便露出頭去看追來的人。果然就是那幾個掌門追過來了,她於是低聲說道:“大師兄,他們追來了。”

溫晨陽沒理會她,只是運足了內力施展輕功往東柳山莊的方向而去。若是師父在,要甩下這幾人綽綽有餘,也不必他這般辛苦的用盡全身氣力帶著小師妹跑路了。不過,他還確信自己能甩下他們,只是會元氣大傷罷了。

冰瑩看著追來的那幾人被甩的越來越遠,心中大快,側頭剛想誇獎溫晨陽幾句,卻見他白潤的側臉上盡是汗珠,頓時愣住了。難怪大師兄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用輕功將她帶回東柳山莊,而她還在奇怪他爲何不選用師父當初那種既快又省力的辦法,原來路程太遠用輕功是如此辛苦的事情。

她心中很是感動,大師兄這都是爲了她呢。不過她忍下了替他擦汗的衝動,因爲他此刻運足了內力,她若打擾到他也許不是件好事。

就這麼一路默默地狂奔,不知過了多久,溫晨陽終於停了下來。

冰瑩轉頭一瞧,竟已經到了東柳山莊大門前了!她高興的回頭說道:“大師兄,我們已經……”她話沒說完,卻發現溫晨陽臉色蒼白,站在原地不動了。

溫晨陽感覺全身都沒了力氣,此時此刻他才發現,若要以此武功保護小師妹,只怕是天方夜譚了。念頭剛從大腦中閃過,他腿一軟便往前栽去。

“大師兄!”冰瑩剛要伸手去扶,卻發現有人比她更快了一步。她擡頭一看,是葉冰,於是她感激的笑了。幸好葉冰出來了,不然以她這副身子,哪兒能扶得住大師兄呢?大師兄最愛乾淨,若是摔倒在地弄髒了他一身白衫,他會皺眉頭。

葉冰將陌生男人往背上一背,而後對冰瑩說道:“大小姐請。”原本他是想說一句:你扶不住他,還是我來吧。可不知怎地他介意於她的身份,不敢再像從前一樣與她平輩而處,任她胡鬧。

冰瑩滿腔熱情頓時被他一盆冷水澆熄,她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臉色一沉,轉頭就朝莊內走去。是啊,她如今是西門東柳的女兒,也就是東柳山莊的大小姐,葉冰自然要對她禮遇十分了。她早看出來了,她在他心裡算什麼朋友啊?一直都是她熱臉貼他冷屁股罷了!

葉冰雖然不知她爲何突然生氣,但還是默默的將她所喊的‘大師兄’給背進了山莊中。原本他是可以叫兩個侍衛來扶的,只不過他想要重視冰瑩所重視的人,所以就親力親爲了。

此時,南城派掌門賀霖羽、少林寺慧覺大師以及其他各派掌門均已奔到了東柳山莊外,氣喘吁吁地盯著守衛森嚴的東柳山莊無可奈何。

賀霖羽跺腳道:“若非你們從中作梗,那小女娃早已被我抓到手了!”眼看就要到手的千年烏蓮就這麼飛了,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幾人碎屍萬段了去!

“阿彌陀佛,賀掌門此言差矣。”慧覺大師按捺住胸中氣血翻涌,說道:“賀掌門並非‘白衫公子’的對手,就算老衲等人不出現,賀掌門也帶不走東柳先生的女兒。”

賀霖羽心裡也清楚,若他們也能跟溫晨陽一樣豁出去以十成內力施展輕功,此刻早已將他們抓到了。只不過,就算是趕在了他們前頭,元氣大傷也會體力不支,只會便宜了他人。

正因爲這種心理,所以他們才功敗垂成。賀霖羽悻悻的掉頭往回走,心道總有一天要得到那千年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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