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濤遞出清魂符,葬無痕稍稍驚訝,記得自己從沒告訴他做惡夢要以此符鎮靈,難不成他對書籍上的了解已經大成?
伍成稍稍遲疑,接過清魂符卻沒有再多說什么,恭敬一揖,道:“但愿葬先生能長存于世,佑我天葬小村!”
說完,抱起小慶便是離去,葬無痕在后苦笑不已,一看天色,才知有些夜幕,說:“濤子,送送伍叔。”
“好的。”徐濤拿起手電筒便走了出去。
陰陽兩隔,日時略有不同,才那么會兒,外界已經是入夜,葬無痕踱步數下,緩緩走進房間,疲憊不堪,重重睡去。
翌日,天剛放亮,雞便鳴,葬無痕無奈起床坐定,清醒了下腦海,今天需要做什么,一一浮現,接著迅速行動起來。
徐濤在不久后也是起床,穿的不是很多,一散元宵,天氣晴朗無限,還籠罩了霧氣,晌午定是大太陽。
他看到葬無痕的房間亮起燈光,有點詫異,今天葬師怎么起的這么早了,是不是被什么刺激著了?
有點擔心,徐濤上前敲了敲門,說:“葬師,早飯吃什么?”
“隨便。”
“哦”徐濤應了一聲,剛剛提步要去,又聞:“濤子,今天要去后山,你準備香燭錢紙等需要用得上的用品。”
徐濤頓時大喜,看來又有古怪看了,連連點頭應答,迅速離開了后院。
鋪門開沒多久,伍成便依照昨天的吩咐前來,葬無痕也恰巧從房間來到正堂,穿著青衣灰衫,背著一個包袱,不知道準備了什么。
“伍叔早!”
葬無痕問候了一聲,伍成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又喊問道:“濤子,準備好了嗎?”
“好勒!”徐濤提著一個竹籃從另處走出來,興奮異常。葬無痕稍稍瞄了一眼,暗道這貨怎么連鞭炮都帶上了。
隨后,葬無痕對伍成道:“伍叔,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伍成一愣,問:“去哪里?”
“后山。”
……
過了一段時間,三人來到了天葬村的后山,這座后山不同葬無痕有土地的那處后山,零零落落的長著小樹和荊棘,也不高,但是很大,山體一直延伸到報公嶺。
最引人注目的后山上那一片片的墳墓,成山成嶺,多得不計其數,有的有石碑,有的是砌了土墻,有的無碑無墻,甚至腳下的路,可能在很久以前不知道是哪家的墳墓。
葬無痕習以為常,徐濤有些感慨,說:“每次看到這里,都會不由自主的停下觀望,生出疑惑,為何此地墳墓最多。”
“呵呵。”葬無痕一笑,說:“這后山,一直以來是天葬村的龍尾寶地,多少年來,葬了幾多人!”
徐濤撇了撇嘴,心道若是我老了,絕對不會埋在這里,陰氣重重的,做鬼也做得寒磣。
葬無痕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說:“你想得不錯,此地雖然是風水寶地,但是已經超出了承受力度,太多墳墓,陰氣大重,便會是成陰地。”
“算了,廢話少說,伍叔,你父親的墓在何方,帶我去看看,或許問題就出在那里。”
“這邊走。”
徑直向上,三人在墳墓中穿梭,濃濃的陰氣,心有些發亮,好似看到了一堆白骨,絕地逢生,向著眾人走來。
直到半山腰,伍成指著一處,說:“這便是我父親之墓,好多年了,記得還是葬金師為我父親舉行的下葬祭祀。”
葬金師是葬無痕的爺爺,不是真名,人稱葬金師,在他手上下葬的人已經難以考究記數,道法非一般高強。
所指之地,葬無痕看去,此地有些雜亂,不是墳墓雜亂,而是荊棘叢生,滿滿的茅草在叢中夾生,很難看出叢中還有墳墓。
“斷頭碑?!”
葬無痕驚道,徐濤和伍成皆都看向墓碑,果然頭碑已經掉落在地,伍成有點驚訝,說:“怎么會斷了?”
明顯他還不知情,葬無痕走上前仔細一看,又摸了摸,道:“時間沒有多久,半月之內,斷頭之碑大煞之忌,為何斷頭,肯定不是那么簡單。”
伍成深深自愧,說:“也怪我,除了清明掃墓,便是沒有再來看。”
“這屬正常之過,一年一清,誰也不會沒事到墳堆探究。”
葬無痕揮手示意不要為此自愧,轉頭對徐濤說道:“濤子,你和伍叔在墳前燒點香紙,只燃一紅燭,插在墓碑之左,若是只燒半邊燭,我可能只有作法探虛實。”
徐濤鄭重點頭,將竹籃放下,與伍成兩人忙碌起來。
葬無痕齊碑一跨步,一步,二步,三步……跨步不是很大,直到第六步,停留在了墳后。
六尺之棺,丈內其下,伴有泥沙蹲后……葬無痕心中盤算出了眾多的信息,暗暗感嘆爺爺當年的葬尸手法,非同一般,好了自己不知多少倍。
那為何會石碑斷頭?小慶只是在此一過,便是惡夢連連,致其神魂渾濁。既然墓地墓墳墓經無任何事,緣由只有地下!
想到此處,葬無痕的心思緊張了起來,如果是墓下出了事麻煩就大了,但愿紅燭整斷燃燒。
一股股的紙煙刺鼻,熟悉的香燭之味,猛然聽到徐濤喊道:“葬師,紅燭滅了!”
“什么!”
葬無痕一抬頭,看去,果然紅燭熄滅,并且只燃燒了半邊,大呼不好,迅速打開包袱扯出紅繩,綁在了斷頭碑上。
他把另一頭拉在了墓尾,單手一翻,一枚木釘打入泥土之中,把紅繩在木釘上繞了三個來回,隨后又打出數顆木釘,又把紅繩盡數纏繞,在墓尾形成了一個八卦陣圖。
徐濤在碑前看得眼花繚亂,他知道這是葬尸手法中的一種,實在太快了,看不清,最后看到葬無痕在陣圖上貼了一張黃符才算完事。
“葬先生,發生什么事了?”伍成被那聲不好叫的心慌,咽了咽口水問道,還小心的看了看周圍。
葬無痕起身說道:“斷碑,半燭,煞中之煞,著實麻煩。”
伍成說:“那該怎么辦?”
“待我一探虛實!”
說完,葬無痕在包袱中取出一青衣道袍,反面是金黃之色,正面是青灰之色,上有陰陽八卦陣圖。
墓中,只能穿著青灰之面,只見他又帶一道帽,還是青灰之面在外齊束整裝……
這一切,把徐濤看得哇哇大叫,興奮不已,可算是長了大世面,看來葬師要動真格的了,平常他從不穿戴道袍的。
葬無痕瞪了徐濤一眼,原本一本正經的他,讓一根香煙破壞了那嚴肅的氣息,夾著香煙,一陣猛吸。
隨后,葬無痕說道:“濤子,我要請靈演算,看看是不是老棺出了問題。”
徐濤驚訝道:“葬師,又是作法,怕是身體吃不消啊,再說,你確定棺材沒有腐化?”
“有幾年了?”葬無痕看向伍成說:“何處之棺,用何木材?”
伍成一想,說:“記得十年前,在老李頭那里選了浮木。”
葬無痕搖了搖頭,說:“浮木雖差,但難以破水,僅僅十年是難以腐化,一般下葬時都有石灰夾層,并且此處地勢不積水不生蟲,多有黃土,密封性相當好的。”
“原來是這樣。”徐濤點頭不已,牢牢記住了這一言一句。
“擺酒,上香,放果,成柱!”
話落,徐濤拿出所需,葬無痕忽然道:“鳴炮也好。”
……
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音,遠處農作的村民看來,才知這后山還有人,非常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在墓地放鞭炮。
葬無痕雙手扣指,夾著兩張黃符,說:“道法乾坤,靈符作祭,當以陽血相伴,請靈降位,算算算!”
猛的,將兩符扔向墳墓,隨著雙眼一閉,沉靜無限,冥冥之中,葬無痕似乎看到了天機,一計計的紋絡。徐濤在外看得,葬無痕抬起雙手,不停掐指,不同方位,速度很快。
葬無痕跟著紋絡不斷演算,臉上漸漸生出熱汗,陡然一頓,雙手伸向酒杯沾了些許酒水,憑空一灑,仰頭大聲道:“化酒為名,堪破天機!”
“叮!”
一個清脆的聲音,打醒了他們兩人的思路,定睛一看,一枚硬幣飛出落在一塊石頭上,滴溜溜的轉了數下,后滾進草叢不見。
“葬師,你這……”
徐濤目瞪口呆,硬生生說不出話,葬無痕咳嗽兩聲掩飾尷尬之意,卻臉不紅心不跳,淡定的說了句:“拿錯了……”
然后,又見他從懷中拿出了陰卦陽卦,木質之作,純黑色,反面有陰陽白色兩字。
他點了幾滴鮮血,隨手一扔,輕輕打在了平坦的地上,呈現出了陰卦,伴有略偏,點眼正中,雙卦相伴。
“嘶~”
葬無痕大吸一口氣,收功起身,才仔細看了看這卦象,看著看著面色漸漸變化,最后非常難看,搖頭不已。
“葬師,算出什么了?”徐濤剛翻白眼沒多久,走心的問道。
“天、機不可泄露——”
徐濤已經無言以對,天機就天機,你頓聲干毛,這個逼裝絕了!
伍成在一旁看的已經呆若木雞,模模糊糊的,剛剛是怎么回事?
葬無痕接而看向伍成,鄭重說道:“伍叔,你信本葬否?”
“當然!”
“那就趁早遷墓吧。”
相當簡單的一語,把兩人震住,特別是伍成,忽然就沉默了,良久,嘆氣問道:“葬先生,是不是遷墓就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