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著額頭,一副不願再回想的樣子。
天!竟和一個男人聽楚南北跟人交-配?
她的臉一紅,後知後覺的不自在起來。
正懊惱,楚南煙跑了來,一臉的不高興。
柳芳菲問:“怎麼了?哭喪著臉,誰又招惹你了?”
楚南煙拍著桌子氣哄哄道:“傅玖!”
提起傅玖,柳芳菲便又想起撈屍的事來,昨晚什麼都沒撈到,今晚估計還要再去一次才行,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生病了,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他?怎麼會?”傅玖那人雖不太愛搭理人,對楚南煙是絕對的上心,柳芳菲狐疑,“是你又調(diào)皮了吧?”
楚南煙噘著嘴孩子氣的哼哼:“我沒有!我去找他他不給我開門,也不理我。”
瞧著他噘著嘴的可愛樣,柳芳菲忽然想起他小時候的高冷來,一副少年老成,總是不愛搭理人的樣子,相比下,這副樣子倒是更可愛也更招人喜歡。
於是,對楚南北,柳芳菲越發(fā)痛恨起來,他怎麼可以把他的小主人變得這麼可愛?
對他招了招手,楚南煙狐疑的湊過去就被她捏住臉。
“瞧瞧這雙桃花眼,瞧瞧這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就是可惜變成了個傻子,若是不傻,不知道要被多少少女魂牽夢繞。
柳芳菲的心裡一陣難過,像長輩一樣揉了揉他的頭:“別哭,傅侍衛(wèi)可能是生病了。”
“是嗎?”想了想,他悶悶的點頭:“應(yīng)該是,否則他不會不理我的。”
陰晴不定的他高興起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傅玖肯定是生病了,我要去給他熬藥。”
秉著有求於人必禮下於人的條件,柳芳菲覺得很有必要上門去關(guān)心關(guān)心,便追著楚南煙的腳步:“等等我,我跟你一起。”
不過這藥柳芳菲是沒法給傅玖熬了,因爲(wèi)宮裡來了人請她進宮。
柳芳菲想讓圓滾滾去打聽一下,宮裡叫她入宮所爲(wèi)何事,卻是一路上都沒瞧見那隻白貓,別的貓也是一隻沒見,都跑哪裡去浪了?
離她給楚佳琦那瓶藥汁的日子已經(jīng)過去許久,那日她夜闖皇宮還見她發(fā)脾氣,卻是怎麼也不見宮裡的人來叫她。
聽圓滾滾說,楚佳琦之所以沒來找她的麻煩是因爲(wèi)她最近迷上了一個帥哥,沒時間來找她的麻煩,難道她是過了帥哥的新鮮勁兒,終於想起那藥汁是她給的?終於打算找她算賬?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路過朱雀街,柳芳菲瞧見一個手拿拂塵,身穿道袍的男子,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十三四歲左右的小少年,也與他一般打扮,穿著灰色的道袍。
柳芳菲眨了眨眼睛,忙叫:“停車!”
馬車停下,她跳下去追上朝相反方向而走的道士,崇拜道:“真人,您是張道真人嗎?”
那道士也有點懵,不明白這突然跑出來的女娃怎麼一臉驚喜崇拜的看著他,難道是聽過他的名號?
他的名號雖然不是什麼張道真人,但也沒深究,再瞧這位小姐一身富貴,他頓時生了斂財?shù)男乃迹矝]否認(rèn),只是問:“貧道四處遊走講學(xué),所救之人也是不計其數(shù),所以……不知姑娘是……”
柳芳菲好笑,這人真會借坡下驢,不過也虧了他這般,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把他拽進宮裡去。
紅著眼,柳芳菲感動道:“張道真人,終於找到你了。”
擦了擦眼淚,她便邀請道:“真人,我家小姐患了不治之癥,還望真人相救,我家主人一定不會虧待了真人。”
一個丫鬟就穿的這麼富貴了,這家人得多富有?在他的眼前,已經(jīng)擺滿金山銀山,當(dāng)即也沒拒絕。
若是要帶他進宮,還得宮裡來的人同意才行,於是柳芳菲對宮裡的人耳語道:“這位是張道真人,他能治好公主的臉,我找了他許久,今天終於遇見,也算是公主之福。”
怕公公不同意,柳芳菲取下頭上的銀釵塞給他,公公瞧了瞧那道士,這才點了頭:“確是公主之福哇。”
道士也瞧出那是個公公,便有些驚疑不定的狐疑,柳芳菲笑了笑:“真人不必害怕,我家主子很和藹可親的,不會爲(wèi)難真人。”
說話的時候,柳芳菲瞧著對方的眼睛,用了一下她剛學(xué)的蠱惑之術(shù)。
那道士當(dāng)即被迷惑,視線渾濁起來,愣愣的,十分聽話的點了點頭。
柳芳菲笑了笑,這樣就簡單多了。
道士一直都很安靜,小徒弟便覺出幾分不同尋常來,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聲叫了幾聲師傅都不見對方有反應(yīng)。
下了馬車,小徒弟這才知道原來這裡是皇宮,有點心慌的又叫了幾聲師傅,對方這纔回神。
清醒過來的道士蹙了蹙眉,怎麼都回憶不起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剛纔又發(fā)生了什麼,只聽小徒弟不停的拉扯著他的衣袖說:“師傅,這裡是皇宮。”
道士一愣,四下一瞧,這可不就是皇宮?
他也是一陣緊張,平復(fù)下來之後便有點激動,他竟然進了皇宮?他李法真竟在有生之年進了皇宮?
兇狠的瞪了自己的徒弟一眼,他挺直背脊,端出大師的做派低聲呵斥:“別跟沒見過世面一樣畏首畏尾的!不就是皇宮嗎?嚴(yán)肅點!”
小徒弟一抖,當(dāng)即鬆開他的衣袖安靜下來。
柳芳菲對他微微一笑,與他一起跟在那帶路的公公後面,小聲說:“這是你飛黃騰達(dá)的機會,若是錯過了,就再不會有,該怎麼做,自己看著辦。”
李法真瞧了瞧她,雖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也明白,現(xiàn)在這情況,已經(jīng)由不得他。
他瞇了瞇眼睛,陰詭一笑,理了理衣服,既然她要利用他,那麼也別怪他太過分。
公公帶著他們?nèi)チ藯P殿,於是柳芳菲明白,宣她進宮的依舊是皇后。
李法真在殿外候著,柳芳菲率先進去:“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撐頭而坐,一臉的疲憊,顯然是沒睡好。
白天的時候,楚佳琦有帥哥陪著,倒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萬事也好商量,到了晚上,她就露出真面目開始發(fā)瘋折騰人,這纔多久?她宮裡的下人就不知道換了多少批了。
爲(wèi)了這事,皇后也是操碎了心,就想讓她收斂一下脾氣,否則到時候她殘害人命的事鬧到陛下那裡,鬧到朝堂上,誰也給她兜不住。
可是那丫頭的臉那個樣子,她的脾氣又哪裡好的了?於是皇后便想起柳芳菲之前說的換皮來,如果能治好那丫頭的臉,倒是也不妨一試,總比她成天拿下人撒氣折騰出人命好,總比她總弄出讓人收拾不完的爛攤子強。
聽見柳芳菲的聲音,皇后坐直身子端起茶漫不經(jīng)心的喝了一口,這才厲聲道:“癡王妃,你該當(dāng)何罪!”
柳芳菲做出誠惶誠恐的樣子跪在地上,“臣妾不知所犯何罪,還請皇后娘娘明示。”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當(dāng)然是楚佳琦用了她的藥臉越來越爛啦。
皇后道:“你給公主的藥不但沒有治好公主的臉,反而讓她的臉變得更加嚴(yán)重,你說你該當(dāng)何罪?”
其實皇后也不過是想讓柳芳菲給楚佳琦治臉,恩威並施,借題發(fā)揮,讓她規(guī)規(guī)矩矩,不敢造次。
柳芳菲給的藥汁,她也有用,護膚效果還不錯,尤其是剛開始用的時候,也沒出現(xiàn)別的問題,唯獨楚佳琦出現(xiàn)了不但不見好還惡化的情況,太醫(yī)也來瞧過,也沒瞧出什麼,這纔不好找她算賬。
柳芳菲當(dāng)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也知道別人不會抓到她的錯處,自然是打死都不會承認(rèn)自己動了手腳,當(dāng)即誠恐道:“臣妾冤枉,臣妾也不知道爲(wèi)什麼會這樣啊,還望皇后娘娘明察。”
皇后當(dāng)即道:“不管這件事與你有沒有關(guān)係,本宮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治好公主臉,本宮對這件事可以既往不咎。”
這本就是她算計好的事情,如今皇后終於提出此時,她自然是巴不得,便道:“臣妾今日也正想對皇后娘娘說此事,若是公主的臉未好,臣妾倒是可以舉薦一人。”
“誰?”
“臣妾在街上遇見一位真人,這位真人臣妾曾聽說過他,據(jù)說他道行及高,臣妾便想著他或許能治好公主也說不定,便抱著試試的態(tài)度將這位真人給帶進了宮來。”
“哦?”皇后問:“這位真人真有這麼厲害?”
“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厲害,皇后娘娘都不妨一試。”
隨即,皇后把李法真喚了進來,問他,“你能治好公主的病?”
李法真自然是希望飛黃騰達(dá)的,便胸有成竹,自信滿滿的擼著鬍子道:“貧道救過不少人,不敢說是神醫(yī),但經(jīng)貧道醫(yī)治的人皆是藥到病除。”
對他的表現(xiàn),柳芳菲表示非常滿意,給人一種他似乎真的很厲害的樣子。
她知道,這件事已經(jīng)事半功倍,於是她:“聽說真人都有一項絕活,叫換皮?張真人可會?”
換皮?
李法真也沒多想,順口就來:“既然真人的絕活,我自然也是會的。”
柳芳菲慶幸道:“看來公主這回真的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