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兩個字還沒說出口,這位四王爺已經自顧自的拿出一瓶藥給她破皮的傷口涂抹,再包上一塊布,還系了個蝴蝶結。
好吧,既然他已經都包好了,那她就道句謝吧,“謝謝。”
楚南莫瀟灑一笑,溫柔多情:“不客氣。”
就在這時,天空忽然一道閃電劈了下來,前一刻還妖孽無雙,美到讓人窒息的四王爺下一刻就變成了黑寡婦。
跟他站在一起的柳芳菲毫發無損,目瞪口呆的看著頭發被炸的飛起,一身紅衣變破布,嘴里冒青煙的楚南莫。
“你……還好吧?”
楚南莫笑著搖頭,即便是這樣,依舊卸不掉他風流萬千的風華:“沒事,沒事。”
“哦。”柳芳菲點頭,而后挑眉狐疑,這樣都能沒事?隨即她道:“你很厲害。”
楚南莫笑容盛大,從容而語:“當然,本王有神功護體,姑娘有沒有興趣隨本王學習學習?”
柳芳菲笑道:“學了好被雷劈嗎?那還是不要了。”
楚南莫失笑:“姑娘你真幽默。”
————
楚南莫打了勝仗回來,宮中自然要擺慶功宴,這慶功宴,癡王府自然也是要去的。
在柳芳菲梳妝的時候,茴香進來說:“溫公公來了。”
“請進來。”
茴香轉身便請了溫公公進來,就算溫公公不說,柳芳菲也知道他這次來應該是為了楚南煙。
在射箭事件發生之后,溫公公就已經來跟她請過罪責,承認過錯誤,將所有的錯都歸在了他身上,是他跟王爺說了那些話,王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讓她若是要怪就怪他,要罰就罰他,他甘愿領罰。
雖然不明白原本不信任她懷疑她的溫公公為什么會來跟她請罪,并且說出那樣一番肺腑之言,但當時柳芳菲確實原諒了他。
她理解他,突然一個朝臣之女嫁入王府,而她的姐姐還是皇帝的妃子,這不得不讓人想入非非,更何況他還得到確切的消息,她確實是皇帝派來找兵符的,他不信任她也理所應當。
理解歸理解,但感情上她依舊無法不介意,因此此番對溫公公,她再不像以前那樣覺得親近。
她不理楚南煙,想來楚南煙是又鬧脾氣了,溫公公便想來說和說和,因此在溫公公說話之前,柳芳菲打碎了一只碗問:“溫公公,您告訴我,這個碎掉的碗,它還能恢復如初嗎?”
溫公公盯著地上的碎片瞧了一陣,嘆息了一聲,悵然道:“破碗難重合,破鏡難重圓,老奴明白了。”
終是傷了這位姑娘的心啊……
若不是傅玖醒來告訴他此事與她無關,在他心中,她只怕還是兇手啊,他依舊不會相信她。
深深一嘆,溫公公也不知道此事該怪誰怨誰,只咒那下毒之人不得好死!
被咒的楚南莫這會兒很是不順暢,常言說人倒霉的時候喝水都塞牙縫,他先是被雷劈了一遭不說,洗澡的時候竟然在水池子里洗出個死老鼠來!跟著上岸的時候一個不小心還摔了一跤,又重新跌進水池!
更糟糕的是,他竟與那只死老鼠來了個親密接觸!
噢!別提有多糟糕,但是這還不算完,這會兒喝茶漱口,他可不是喝個水都塞了牙縫么?
把塞牙的東西撈出來一看,竟然是只蒼蠅!這月份,哪里來的蒼蠅?
指尖一彈,那蒼蠅就貼在了屏風上。
就沒一件順心的!
見他眉宇沉沉,裴子墨忙重新端上一杯茶來給他:“尊上。”
接過另一杯水,楚南莫瞧了瞧,見沒什么異物,這才喝去漱口。
裴子墨先是拿過一旁的衣服伺候他穿上,這才拿過一塊干毛巾給他擦頭發。
楚南莫系著腰帶,漫不經心的說:“我交代你的幾件事你都辦的很好,雖然我也沒討到什么好處,但他也不見得比我好多少。”
裴子墨說:“尊上最滿意的,怕是他們心生嫌隙吧?”
想到柳芳菲生氣的事,楚南莫勾唇微微一笑,也沒否認,這的確算是他最滿意的一件事了。
頭發擦到一半,裴子墨關心的問:“尊上的傷可好了?”
“雖未痊愈,但也無大礙。”
裴子墨這才松了口氣,想當初他從天宮身受重傷的回來,看見他那副樣子,他真是被嚇壞了,還以為他剛醒便又要……
他當時的樣子他已經不想再去回憶,便慶幸道:“沒事就好。”
生怕他傷還未愈又做出要與那人決斗的事情來,裴子墨叮囑道:“尊上的元氣還未復原,就算想找那人出氣,也不該急在一時。”
“嗯。”
見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裴子墨心中無底,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將他的話放在心中,還想再多叮囑兩句,卻又不敢太啰嗦,便強忍著住了嘴。
他讓人看著他便是,說什么也不能再讓他與那人硬碰硬了。
從府中出來,柳芳菲便見傅玖和楚南煙站在馬車邊等,上馬車的時候,兩人同時對她伸出手,想要扶她上車。
哼了一聲,她才不要他們扶呢!
捏了個決,她便上車了。
對下面的兩人做了個鬼臉,她轉身進馬車的時候,卻是撞在了車廂頭上,腿了兩步,可是這么窄的地方,能退一小步已是不錯,哪里有兩小步給她退?
腳下一空,她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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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煙和傅玖都去伸手接,結果兩人撞在了一塊兒,各自捂頭的功夫,柳芳菲摔在了地上,疼的不行。
她睜著眼睛,就見那兩人一左一右的站在旁邊,各自捂著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看什么?還不拉我起來!”她齜牙。
兩人忙去扶她,結果又撞在了一塊兒,各自捂頭的功夫,剛被扶起的柳芳菲又跌了回去,摔得屁股疼。
從來都不知道疼為何物的傅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楚南煙,眉頭緊蹙,剛才……并不是他自己想去扶頭,他連疼都不會有,又怎么會有這種下意識的動作?
然而他卻和楚南煙做了一樣的動作,這是怎么回事?這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走神的功夫,楚南煙已經把柳芳菲扶起來,并笑話道:“真是比我還傻。”
柳芳菲氣的推開他:“誰要跟你比傻!”
楚南煙也不生氣,偏著頭傻傻的笑,他這一笑雖透著傻氣,倒是有種霽月清風的舒朗和說不出的好看,柳芳菲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便扭開了頭。
馬車里,誰都沒有說話,楚南煙拿眼瞄了瞄她,見她還氣呼呼的樣子,便想逗逗她。
他握著拳頭伸在她面前,沒話找話的讓她猜他手里是什么。
柳芳菲雙手環胸,下巴翹得比天高,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妄談理他。
“你猜猜嘛。”楚南煙不依不饒道。
央求了幾次,都不見她理自己,本就沒有什么好脾氣的楚南煙也來了氣,干脆也不哄了,隨手一拋,就扔了掌中的手鏈,然后生氣的背過身去,不再搭理柳芳菲。
好奇的瞧了瞧掉在腳邊的手鏈,這家伙還學會用東西哄人了?他肯定是沒這個腦子的,只怕又是溫公公給他出的主意吧。
只看了一眼,她便若無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坐了一陣,他生氣了都不見她搭理,楚南煙扭頭開始沒事找事起來:“你倒是生起氣來了,我還沒說你在大街上跟別的男人膩膩歪歪呢!”
柳芳菲不解,她什么時候在大街上跟別的男人膩膩歪歪了?
想了半天,這才想起楚南莫給她包手的事來。
他這是生的哪門子的氣?簡直莫名其妙!柳芳菲不解。
正不解,就聽他說:“你現在可是我的王妃,怎么能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這成何體統?以后你只能跟我玩,離別的男人都遠點!”
柳芳菲好笑,這個傻子,倒是跟她講起體統來了。
翻著白眼看了他一眼,她暗自嘆了一聲,這家伙,你說他傻吧,有時候他好像還挺聰明,你說他不傻吧,卻總是跟個孩子似的,又總是沒腦子。
其實柳芳菲知道,她的小主人什么都知道,也并不傻,只是他智商被停留在了八歲。
見她久久都沒反應,他不耐煩的追問:“你是我的,以后不準跟別人玩兒,你聽見沒有?”
她道:“既然你說我是你的,那我問你,我們拜堂了嗎?洞房花燭了嗎?你知道洞房花燭是什么嗎?”
楚南煙一愣,別扭的回頭,對外面的傅玖吼道:“傅玖!怎么這么慢!”
看他這反應,應該是知道點什么的哇,像是發現新大陸,柳芳菲來了興趣:“喲,真是看不出來啊,我們這只有八歲的王爺竟然還知道洞房花燭呢。”
“傅玖!”楚南煙催促:“怎么還沒到皇宮?”
外面駕馬車的傅玖聽著楚南煙與柳芳菲斗嘴的聲音好笑的勾了勾唇。
到了宮中,幾人便下了馬車歩行,兩人跟斗雞似的各走各的,沒走一陣,柳芳菲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這位姑娘瞧著有點眼熟。”楚南莫的聲音慵懶中帶著風流的韻味。
楚南煙也顧不得生氣了,往柳芳菲面前一站,插著腰說:“什么姑娘,這是本王的王妃!四皇兄!”
楚南莫像是失憶一般,根本就想不起眼前這個人是誰,他當然想不起來,楚南莫在一次戰役中早就去了閻王殿報道,他不過是個冒牌貨,自然不會認識楚南煙。
不過聽他叫自己四皇兄,那是他弟弟嘍?所以……
低咒了一聲,他笑起來:“原來是弟弟啊……”
這設定……有意思!他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