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喜歡在鬧脾氣的時候藏起來不讓他找到, 所以這次也不列外。
但這次她游歷了許久,韶華都沒有找來,后來她就遇到了珈翼, 那個鮫人族的男子。
她遇到他的時候正巧趕上這個野心的男人組織族中人向天宮發戰, 趁一切還未開始, 趁一切還來得及, 她憑著自己的能力阻止了這場大戰。
她與珈翼一場決斗, 將他封印在妖界華源山的一個洞中。
后來……
后來在她與珈翼一場大戰最虛弱的時候,青鳥趁人之危,趁她昏迷與她互換了身體, 頂替了她的身份,之后她醒來忘記了過往的一切, 只記得自己叫姬明月, 是花妖界的公主。
與她不同, 青鳥昏迷了幾百年才醒來,她醒來之后, 韶華便來奪了她性命!
睜開眼睛,她腦海中還殘留著最后的記憶,清明而深刻。
無須與青鳥對峙,她大概也已經猜到青鳥醒后對韶華說了什么,以至于他來奪她性命, 為她報仇。
冷笑了一下, 她怎么也沒想到, 一切竟然是這樣的……
眼中有淚光閃爍, 可她哭不出來。
想起什么, 她看了看周圍,只見自己還在這洞中, 而洞中那些色彩鮮艷的花已經失去光彩,黯然失色,甚至就連這個洞都是黯淡無光的。
而后,她便注意到自己被吊著,被解除封印的珈翼此時正站在不遠處笑瞇瞇的看著她:“這滋味如何?”
“還不錯?!彼残α诵?,不咸不淡的回答。
“是嗎?”吹了吹自己的手指,他問:“你知道我被你關在這里這么久是個什么滋味嗎?”
“我覺得你被關的挺爽的?!?
珈翼笑了笑:“是挺爽的。”
而后他一捏手指,四月的脖子便被掐住了,無法呼吸。
但是她并沒有難受多久,便做出了反擊。
現在她身上不但有莫遷的修為,還有自己的,自然不會被他輕易拿捏,因此她輕易便掙開了他的束縛。
得到自由后,她立刻對他發出攻擊。
曾經她與他一場決斗不相上下,之所以能封印他還是她使了一些手段這才讓他著了她的道,多年后,他依然不是她的對手,雖然費了一番功夫。
珈翼邪魅的笑了笑,便消失在她眼前,如空氣一般什么都沒有留下,似是憑空消失,愣了愣,她這才知道那不過是他留下的一口氣。
她驚愕,他留下的一口氣便已經是這樣難纏,他的修為又該到怎樣的地步?
以他現在的修為,早就可以沖破封印出來,為何非要等她來?
帶著疑惑,她在洞中轉了一圈,終于明白原因,他不是在等她來,而是她自己把自己送上了門,是巧合也是天意。
在洞中,四月發現了很多飛禽走獸的尸體,從這些尸體上,她發現他們的內丹皆被取走。
所以就算她不來,他也會在不久之后煉成邪功,這封印,自然是再攔不住他。
她皺眉,深感疑惑,身上有莫遷的內丹,而功力,遠比這些小妖強上千倍百倍,為何他沒有取走?
容不得她多想,她立刻回了魔界,并派人去天界報告此事。
天界和魔界本就剛經歷一場大戰,此時有人去告知此事,別說別人不信,就算信也不會放在心中,所以魑魅被人不耐煩的趕走了,四月只好讓魑魅去關注鮫人族的動靜。
第二天,凈空匆匆找上門。
兩人寒暄了一番,他這才問珈翼是否被放出來的事情。
四月一一做了回答,他嘆道:“阿彌陀佛,看來一切終是不能避免?!?
想到上次在洞中遇到凈空的事情,四月好奇地問:“你上次去那洞里不是只是路過吧?”
凈空笑了一下,深感無奈,“他是我哥?!?
四月了然。
站起身,凈空告辭:“我會盡我所能阻止他的?!?
四月點了點頭,將他送出魔宮。
凈空前腳剛走,西海四公主后腳便找了來,這倒是讓四月大大的意外了一下,她怎么也沒想到,這位公主的意中人竟會是凈空!
四月想起被青鳥封在那個瓶子里所聽到的那些水產物的話,他們三皇子經常請一位高僧來講經。敢情真正請這位高僧的人并不是三皇子,而是西海四公主,敢情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送走西海四公主,四月看了看天上,忽然想起,在與韶華決斗之前,她有件事還沒有處理。
天宮進不去,她便想了個辦法將青鳥約出來。
鳳仙山上,化作韶華模樣的四月等了一會兒這才等到青鳥,剛才,她就是以韶華的身份讓天宮的人給她帶話,說他有話對她說。
太子殿下的話他們自然是不敢不聽,而青鳥呢?只要帶話的人是“韶華”,她也不會不來。
青鳥來的時候四月正在欣賞這鳳仙山上的風景,幾千年過去,這里依舊沒什么變化,山還是那個山,樹也還是那些樹,只是比以前更加蔥郁。
當年她常和韶華來這里玩或者修煉,因為喜歡這山中的野味,于是她干脆讓他在這山上蓋了個房子,常住這里,天天吃野味。
而今這房子雖在,卻早就已是物是人非。
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四月問:“你覺得這里風景如何?”
青鳥朝遠處橫看成嶺側成峰的山林瞧了瞧:“還不錯?!?
“我也覺得還不錯,便讓他在這弄了個房子住這兒,天天看。”
青鳥挑眉,細細琢磨著她這話中的意思,還沒琢磨出來,就聽她轉身問:“青鳥,我的身份我的身體你用的可還行?”
還未將她那話琢磨清楚的青鳥愣了愣,眼神一厲,問:“你是誰?”
“這話問的好?!彼脑禄謴驮镜哪雍蜕ひ?,笑瞇瞇地問她:“我倒是也要問問你,你又是誰呢?天上的四公主?還是花妖界的四公主?”
青鳥這才知道她不是韶華,她臉色慘白的別開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無所謂?!彼脑碌乓恍Γ骸拔乙膊辉诤跄愕降资钦l,只是想跟你把賬了清楚。你奪我身份在先,后誆韶華奪我性命,在凡界,你多次算計我,到了這天上你也沒少算計我?!?
頓了頓,她問:“這一件件一樁樁,你說,我該怎么討回來?”
青鳥死不承認:“胡說八道!”
四月冷笑:“你以為你披著我的皮囊就真的是天宮里眾星捧月的四公主了?”
青鳥厲聲呵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無所謂,我只是要把你欠我的還給我。”微微一笑,她一揮手,便讓青鳥動彈不得。
從前她是凡人時,她不是青鳥的對手,而現在,風水輪流轉,青鳥不是她的對手。
她也不知道青鳥用的什么法子,竟然能與她靈魂互換,這對她來說,的確是最好的法子,因為這樣無人能識出真偽,哪怕照妖鏡這些法器皆無法揭開她的真面目。
費了很大的功夫都無法將青鳥的魂魄逼出來,見此,青鳥得意張狂的笑起來:“哈哈哈,除了我自己,你是無法將我逼出去的,我也絕不會告訴你我是怎么辦到的!”
聽她這樣說,四月也不再廢這個神,無所謂的笑了笑,干脆廢去她一身修為。
青鳥連還手的余力都沒有,就被她操縱著修為散盡。
“不!”她叫了一聲,卻是什么都留不住。
四月覺得死太容易,只有受盡折磨地活著才是最痛苦煎熬的,可是看著她頂著自己的臉實在礙眼,她卻無論如何都狠不下心毀掉,畢竟那是她原本的容貌,而那身子,原本也是她的,她亦做不出傷害的事情來。
她做不出來的事情可以交給別人,還記得當年那個封魔塔,她和韶華在里面也是九死一生,那塔最后被她送了人。
提起青鳥,知道咒語的四月無須與塔的主人打照面,悄無聲息地就把青鳥扔了進去。
……
轉眼就到了她和韶華決斗的日子,一切都風平浪靜,然而在這風平浪靜中又透著不平靜。
四月來的時候韶華已經早早在穹蒼山上等候多時。
即便她已經想起從前的一切,即便她與他之間是陰錯陽差,即便這一切都是青鳥的錯,可那些事情是的的確確實實在在發生過的,無法抹掉。
她與他之間的事情她可以不計較,可她欠莫遷的債無論如何都要還。
決戰的消息經過三天的時間,早就已經傳出去,所以今天明處暗處都有人來圍觀。
天宮那些德高望重的神仙自然不會這么無聊,當然,除了司命星君,所以來的都是些無聊的,以及穹蒼山周圍的人。
“開始吧!”
兩人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哪怕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言語。
他不知道她已經想起從前的事情,所以那些話便不知該對她從何說起。
韶華本就不想與她決戰,因此只守不攻,一時間,高下難分。
她知他心思,吼道:“出招吧!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經她這一吼,他這才勉強出招。
出招前,他說:“若是我贏了,我們便放下從前的事情重新開始。”
她沒說話,他道:“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而后,他的招式便有了迫人凌厲的意味。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一片刀光劍影中,只見兩人來無影去無蹤,讓人瞧得眼花繚亂。
這高下還未立竿見影,就聽天宮的人和魑魅來報,鮫人族帶著軍隊從西海打過來了。
韶華與四月對視了一眼,紛紛朝西海趕去。
已經有不少天兵天將趕到這里投入戰爭,但依舊難以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