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交頭接耳的聲音紛紛傳來,讓安世才老臉紅了又黑,黑了又紫。
反倒是臺上的顧舒舒跟安于辰像是沒事人一樣攜手站在上面。對著他們的話充耳不聞。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還不趕緊給我下來。不覺得丟臉嗎?”跺了跺手上的拐杖,安世才怒喝。
安于辰挑眉,眼底是絕對的不恥,“丟臉?安家早就在你不知廉恥的娶了一個三十歲的女人時就丟臉丟光了。”
這個商場誰不知道,已經五十歲的他娶了一個可以做他女兒的女人。
臺下,安世才老臉氣的通紅。
怎么會是?他的孫子怎么突然就不聽他的話了,這幾天不是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中嗎?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出了差錯的?明明陳氏銀行的人也在現場,他們難道不奇怪嗎?難道一點都不想質問是怎么回事嗎?
安世才不知道。早在一開始。安于辰就親自找上了陳氏銀行的執行長,陳家千金也見到過他跟顧舒舒的事,所以毫無意義的同意他取消訂婚。甚至,還愿意幫他的忙。
突然,一道熟悉的人影落盡顧舒舒的視線。嘴角一勾。
人群緩緩讓出一條道,一張刺眼的輪椅出現在眾人面前,身后吳豪墨鏡后的眼睛看著顧舒舒閃過憤怒。
“看!這不是當初的三個主角嗎?今天聚在一起了。”
“這個鐘總該不會是來搶親的吧?”有人調笑的說了句。
耳邊。不斷充斥著笑意,鐘又譯仿佛沒有聽到一般,他的黑眸里倒印著一襲白色禮服的顧舒舒,冰冷的臉上面無表情。
他不相信,這個女人竟然會如此無情的拿掉他們的孩子,所以他從美國回來,想要親自確定。只是,當那份流產證明書真真實實出現時,他真的好恨,恨這個女人的無情,恨她的狠心。他寧愿她傷害的是他,也不遠她拿掉他們的孩子。
想起當初的b超單上的小黑點,臉上浮現絕對的痛苦之色。
惡毒的盯著一直笑顏如花的顧舒舒,冷的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咬牙切?的問出他心中最不愿意面對的:“就是為了這樣的人,你竟然拿掉了我們的孩子?”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聽得一清二楚,個個抽到冷氣不敢相信的看著臺上的顧舒舒。
在看到她點頭的那一刻,所有人看她的視線都變了。
“沒錯!”在他的視線下,顧舒舒淡然點頭。
“為什么?那是我們的孩子啊!一個還未成形的無辜小生命,你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怒氣再也無法控制,他憤怒的臉扭曲成暴怒的獅子,鐘又譯嘶啞著聲音朝她怒吼,痛意讓他的呼吸變得急促。
天知道當他看到那份流產證明書時,有多么的痛心,多么的不敢置信。
逐漸冰冷的黑眸沒有一絲溫度的看著她,現在的他幾乎想將她直接撕咬開來。
始終冷漠的看著他的顧舒舒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我狠心?難道你就不殘忍嗎?當初,要不是你狠心離開,我會失去我們的孩子,我會孤零零躺在醫院等死嗎?鐘又譯,你有什么資格來說我?”
聲音一滯,鐘又譯無聲的看著眼前一臉殘忍冷漠的她,眼神變得有些迷茫。這個女人變的如此狠毒,難道,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安于辰始終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樓上她的腰際,朝鐘又譯點頭,“鐘總,謝謝你親自來恭喜我們。”
看也不看安于辰一眼,鐘又譯沙啞的朝顧舒舒道:“跟我回去!”
簡單的四個字,顯然觸及了顧舒舒的怒火,瞬間將她點燃,“回去?我們之間回不去了!從你狠心離開,從你在女人身上瀟灑快活,從你害的我失去孩子之后,我們就已經回不去了。”
眼底蘊藏惡狠狠的怒火,鐘又譯卻始終不肯退讓一步。
因為他明白,現在他的退讓,只會讓他徹底的失去她。
抿了抿唇,鐘又譯的眼底有著絕對的陰狠,“別忘了,你是我老婆!”
鐘又譯的這個消息猶如一顆重磅炸彈,讓在場的人的心瞬間高高吊了起來,這場戲,簡直比看沉悶的肥皂劇還有看頭。
顧舒舒跟鐘又譯已經結婚了,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透出?
摟著她的腰際,身邊的男人挑眉問她,“你是她老婆?”
“不,前妻。”
他們早就在五年前就離婚了,而那離婚協議書,還是他丟給她的。
“顧舒舒!”鐘又譯氣的怒視著她。
時間,瞬間凝固。
詭異的氣氛逐漸在空氣中凝結。估余他圾。
外面不知何時開始下起毛毛細雨,昏暗的街道閃爍著朦朧的燈光。
周圍看戲的人不禁一個心被提的高高的。
面對他的怒火,她不屑一顧,摟著身邊的男人朝他嫣然一笑,“請叫我顧小姐,或者,你也可以叫我安太太!”
她所作的,所說的,無一不刺痛鐘又譯的心。
即使是在親眼看到流產證明書的時候,他生氣卻還依然帶著一絲希望。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相信,那個原本愛她如骨髓的女人,早已離他而去。
緊緊盯著她的眼神逐漸變得平淡,眼底,有著說不盡的痛楚。
他,是真的徹底失去了她……
摟著安于辰的手一緊,撇開視線不去看他。她不明白,為什么看他的痛苦,她卻沒有想象中的痛快,他眼底的那抹絕望般的痛色,讓她的心也緊跟著一抽。
看到她撇過頭,嘴角緩緩裂開,露出溫柔的笑顏。
“或許你不稀罕,不過,還是祝你幸福……”遠離了他,她應該會覺得幸福。
耳邊傳來的聲音,讓顧舒舒忍不住的回過頭去看他。然,顧舒舒卻在看到他笑的一剎那,心中的一角瞬間坍塌,空蕩蕩的令她呼吸急促。
見此,安于辰及時上前一步擋住兩人相對的視線,朝鐘又譯紳士一笑,“謝謝鐘總的祝福。”
收回視線,鐘又譯轉身離開。
在場的人沒有再開口說話,看著那抹挺直的背影,他身上傳出的孤獨讓他們不禁住了口。
是怎么樣的愛,才會讓一個男人出現這樣的表情來?
絕望、痛苦、還有臉上深深的笑意……
躲在安于辰身后,顧舒舒不敢去看,她怕自己看了,就會后悔,會跑上去攔住他,會……
她不敢再想,也不敢再看,撕裂的感覺,同樣扯痛著她的心。她氣,氣自己的不爭氣,氣為什么還會對他又心痛的感覺!
“喲!我說小舒舒怎么那么淡定,原來是傍上了安石集團的總裁,怪不得對我不屑一顧呢。”輕飄飄的話從底下傳來,卻讓顧舒舒痛苦的表情微變,有些驚慌的擦去根本就不存在的淚,從安于辰背后走出。
站在最后的陳少一身白色禮服,突出勻稱的體型,帥氣的臉龐揚著完美的笑容,雙手環胸,斜斜的靠在墻上看著這一出鬧劇,興致勃勃的眼底揚著一抹邪惡。
“你來做什么?”
露出傷心的表情,陳少揚了揚手上的牛皮袋,緩步走到前面,眉眼一挑,“當然是來給你送大禮來了。”
“嘖嘖!”煞有介事的看著眼沉著臉的顧舒舒,陳少嘖嘖有聲,“想不到小舒舒對自己的前夫這么殘忍,真是枉費他默默的為你做了那么多的事,甚至還付出一了一雙腳。”
顧舒舒臉一沉,“你什么意思?”
難道他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當然是在為你的前夫抱不平咯!認識這個人嗎?”拿出一張照片對著顧舒舒。
上面,女人笑的甜美而艷麗,大波浪長發,性感的身材,這個女人顧舒舒怕是永遠都忘不了。
見顧舒舒盯著照片不說話,陳少也不在意,“看你的表情,應該是知道這個人的,那么,你知道她是誰嗎?”
聽到他們之間的對話,站在旁邊的安于辰似乎明白了什么,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黑眸一沉,“如果你是來搗亂的,請你離開。”
瞟了眼沉著臉的安于辰,陳少不予理會,反而興致勃勃的凝視著沉默的顧舒舒,“這個人,叫鐘佳琪,是你前夫鐘又譯的親妹妹。”
親妹妹?
瞪大雙眼,胸口狠狠一怔,震驚的看著一臉笑意的陳少,顧舒舒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即使撲了粉,也掩蓋不住她臉上的蒼白。
他的親妹妹……怎么可能?
他跟她從認識到結婚,從來沒提到過自己有一個親妹妹過啊!就連他們的婚禮,都沒有見到這個親妹妹來,如果真的是親妹妹,又怎么會絕口不提呢?
“不相信?”看到她臉上的駭然,陳少搖了搖頭,“我一開始也不相信,畢竟,又有那個親妹妹,會喜歡甚至是愛上自己的哥哥呢?可是,看到他們的血液對比后,就連我都不得不相信了。”
陳少的話,猶如一枚又一枚的炸彈,轟的顧舒舒整個人幾乎癱軟下去。如果不是安于辰適時的將她扶住,恐怕她此刻早就跌坐在地上了。
老天啊!她聽到了什么,愛上自己的哥哥?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顫抖著聲音,顧舒舒上身不自覺的前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