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淮若有所思的看著丫丫,心中不免有些感嘆。自己原本帶著些許利用她的心思,才一口贊同了她一起前來。
不曾想她竟是一開始便清楚了一切,所以便主動提出要隨同他們一道,想著利用自己的身份保護姬淮他們。
這才是真的聰明人啊,看破不說破。還把人情送了出來,這樣姬淮還真是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江湖人,活著得有個規矩。這是他父親教給他的。
所以他沉默了許久,心里生了一個決定,轉過頭神情嚴肅的說了一句:“丫丫,將來你若有事,我定不推遲!”
“哦?那你把素問給我?”丫丫盈盈淺笑的看著她,露出兩顆小虎牙,眼里透出一絲狡猾。
這次,姬淮沒有當場拒絕,只是想了想說到:“丫丫……這個……我說過素問是先輩遺物,乃家父托于我,未得父親首肯,我不能轉贈與人!”
丫丫撇了撇嘴,有些失望的說著:“哼!那就算了……”
姬淮有些尷尬,他也察覺到了丫丫有些不高興,畢竟看得出她的確很喜歡自己的劍,但正如他自己所言,這劍至少現在他做不了主,所以也沒再去提此事。
幾人見氛圍尷尬了起來,也就沒再多言,各自吃了起來。
突然,店外傳來一陣喧鬧,不少客人涌出去似乎在看什么熱鬧。
花漫山被這聲音吸引到,便順口問了一旁的小二一句:“小二哥,這是怎么了?外面鬧什么呢?”
小二哥來回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悄聲說到:“小兄弟你就別打聽了,外面的事淮北軍在全城戒嚴呢,也不知是因為個啥,反正短時間內怕是沒什么安生日子咯。”
花漫山納悶地搖了搖頭,也不太感興趣,也就沒再繼續追問。
倒是姬淮又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小二,畢竟干系到他姬家直接管轄的淮北軍,他多少是有些在意的,于是開口問道:“小二哥等等!請問是不是因為前些日子鬧騰的那什么魔教壇口之事啊?”
“哦?這位小兄弟還知道那事兒呢,別怪小的多嘴,看你們應是哪些個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小姐,這江湖上的事兒還是別摻和,你們這小小年紀的,經不起那些個風雨。”
花漫山此時有些不服氣,正想亮明自己逍遙宗弟子的身份,卻被風情給攔了下來。
姬淮為了堵住花漫山的話,趕緊搶先開口言道:“小二哥,您說的沒錯。但小弟幾個就是好奇江湖事兒,常聽戲文中說不及自己親耳聽到來的痛快,您受累,給我們講講?”
說完,他拿出一錠銀子,悄悄塞到小二哥的手里。
果然,金錢的力量還是挺強的,小二哥接過銀子,悄悄收了起來,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轉變。
笑道:“這位小爺很講究嘛,小的也就遂你們所愿直說了。前些日子那件事不可謂不大,畢竟那魔教壇口搬出來的女尸都已經腐臭了,在城外堆了一天才燒,那味道,差點沒把人給惡心吐。只是……那件事已經有淮北姬家的人接手,這兩天也沒什么動靜。至于這淮北軍今日這么大的陣仗小的可就真是不知道了。”
姬淮想了小,繼續說道:“這事態雖然不小,也不至于封鎖青州城吧?如此大張旗鼓,就不怕將事情鬧大?”
小二哥笑了笑,言道:“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小爺您還是問問別人吧。小的還有忙的呢,這就告退了。”
說完,他就離開了。
這時慕容雪也神情嚴肅的看著姬淮,哪怕如今慕容家已不是皇族,但好歹也是一方公爵世家。對于這種事兒她還是有些見解的,于是開口說到:“此事恐怕沒這么簡單,畢竟是江湖事,從沒有過因為什么魔教禍亂而驚動官家的,最多也只是道家勢力出手。如今動用軍隊,怕是出了什么大事!”
姬淮下意識的點頭說到:“慕容師妹說的沒錯……姬家的人也不會如此莽撞。”
慕容雪愣了一愣,畢竟之前他都是稱呼自己為慕容姑娘,此時竟突然以同門師門相稱,倒是讓她有些不自在。但那也只是一瞬間的表情上呆滯。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這樣下意識的稱呼只能說明姬淮已經把慕容雪看做了自己人,所以她也并不討厭。
不過這樣一個細節也沒人去在意什么,一旁的風情突然開口說到:“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與我們無關。別想那么多,吃晚飯我們還得去南街聽曲兒呢!”
這時丫丫也開口附和道:“就是,關我們何事。就算皇帝老兒死了,也別耽擱我們!”
姬淮皺了皺眉,小聲的對丫丫說道:“別亂說,這里不是宗門,人多耳雜!”
丫丫朝他吐了吐舌頭,并不當回事。
……
與此同時,棠月山腳下,魔教壇口。
淮水姬氏的人已經在此地守了好幾日了,在里面查探的長老一直未停歇,雖然也時不時出來喝口水吃點東西,但也是很快又進到里面。
雖然這樣馬不停蹄地多日查探,但似乎依舊沒能發現什么重要的信息。唯一能確定的也只是此地殘留的陣法和那西涼魔教日月教干系甚大。
留守封鎖此地的子弟大多已有些不耐煩,這種事他們也不多見,雖然聽起來挺嚇人,但終究只是一個沒有活人的壇口,真正的罪魁禍首又并不在此,所以這些個弟子也就難免松懈了些。
這時,一位弟子懶散地從留守地離開,走到草叢內方便。吹著口哨唱著歌,安安逸逸的剛解開褲腰帶。
突然,一道寒光從他眼皮底下閃過,只見那一抹殷紅噴出,他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這時,兩位蒙著面的黑衣人悄悄的潛入這淮水姬家的封鎖區。
其中一位突然橫笛于面前,吹奏了一曲鎮魂引神的曲子,笛聲起,那些個守在此的弟子皆是心慌氣短,捂著腦袋便跪在了地上。
而另一位黑衣人,雙刀在手,身法凌厲,手段也格外的狠辣。飛身進入人群,手起刀落,皆是一刀封喉,不出幾個呼吸的時間,此地便只剩下了一堆尸體。
在魔教秘密壇口中探查的長老聽見動靜趕緊跑了出來,看著那滿地的尸體,頓時大怒:“何方小賊!膽敢在此地屠我姬氏門人!?”
兩位黑衣人也是實力不俗之輩,看見此時有高手前來,也沒有托大,吹笛子那個從法器中祭出一把仙劍,殺意凜然的對長老出手。
那位拿雙刀的更是不含糊,配合著便沖了上去。一邊還冷笑著說了一句:“老東西!我家主子要借你的命一用!”
說完,二人聯手夾擊。刀劍出手,劍氣刀氣四面飛散,威力不俗。
而那姬家的老人也是反應極為迅速,長刀一出,周邊靈力皆因刀的走勢而改變,渾厚有力,雖然刀身長,但這刀法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大開大合的笨重之感。
反而顯得格外敏捷,甚至是毫無多余的出刀,好似每一次刀的揮動,都封鎖住二人的攻勢。
交手幾個回合,二人沒占到上風,也是不愿意再留手。
于是拿仙劍的那位黑衣人驚嘆了一句:“淮北長刀,封淵破煞,果真名不虛傳。可惜……老夫今日沒心情同你糾纏!”
說完,他指劍向天,左手捏印決,頓時一股強大的靈力自身體中爆發出來,周邊環境中的靈力也越發濃郁,迅速的朝他的劍匯集了過來。
姬家的長老滿眼驚愕的看著這即將斬下來的一劍,心中怒火更盛,怒道:“山海劍!你居然是道門逍遙宗的人!同位正道門派,你居然敢對我姬家動手!?”
此時,那指天的劍,帶著如同山海般厚重的靈力斬來,劍還未至,那恐怖的靈力便已壓得姬家長老快喘息不過。
他心知今日在劫難逃,也有了準備,一把從懷里拿出了報信的通訊靈寶捏碎。想要以此通報族人,心想就算死,也不能讓此二人逃脫。
隨后橫刀一擋,使出了全部靈力去抵擋這恐怖的一劍。
劍落,刀斷,姬家長老身受重傷,鮮血淋漓的跪到了地上。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兩柄刀刃從后背入,胸膛出,直接了結了他的性命。
這時拿雙刀的黑衣人神情凝重的說了一句:“你用了山海劍,怕是會暴露我們的身份!”
用劍的那位搖了搖頭,冷冷的言道:“無妨了,要裹亂,就讓他亂大些。蕭亦臻行兇殺人,本就和宗門脫不了干系。”
“那我們這又是學他雙刀,又是學他橫笛的。豈不是多此一舉?”
“何來多此一舉?這姬家的長老實力不弱,蕭亦臻就算行兇,也不是自己一人能輕易做到的,若是因為這山海劍,再把那位給拖下水,豈不是更有趣?”
用雙刀的男子笑了笑,也贊同了他的說法。
點了點頭說到:“如此甚好,那就走吧,怕是此時姬家的人也快收到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