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周青峰望著夜空一聲嘆息。
天黑了,整個額赫庫倫城都黑了。除了偶爾的狗叫聲,城內(nèi)安安靜靜。
夜間巡哨?沒有的事,所有人都去睡了。整個城市不設(shè)防,城里的女真蠻子都精窮,鳥不拉屎的地方根本沒什么好被惦記的。
晚餐做的是野菜燉肉,還沒鹽。家里的女真廚子手藝太差,捕獵的肉沒經(jīng)過良好的處理,燉出來的菜難吃到死。周青峰不得不自己朝鐵鍋里撒鹽,可他還是吃的想上吊,就連阿巴亥都沒胃口。一大鍋肉被分給了家里的奴仆,他們倒是哼哧哼哧的像快樂小豬。
生活在這奴隸制的深山老林里,日子真是難過。
周青峰已經(jīng)決定將家里的七個女真奴仆全部換掉,其中包括兩個女人,五個男人。孫老爺子作為部主烏察的老管家,他估計能換到相同數(shù)量的奴隸,甚至更多。
“更多?為什么?”周青峰問過這個問題。
“那兩個女人是部主烏察送給古納的,都還年輕才十幾歲,長的也還可以,沒怎么生養(yǎng)過。城里男多女少,這樣的女人能換兩個健壯的男奴。我建議你換能打的女真奴隸。”孫老爺子還是強(qiáng)烈建議周青峰提升家里的武力。
“再能打能打得過被我宰了的古納么?”周青峰搖頭拒絕,無法服從命令的奴隸沒卵用,還不如要幾個能聽話干活的。他的底限是能說漢話的奴隸,最好男女各半。孫老爺子擰不過他,答應(yīng)按他的要求找。
抵達(dá)額赫庫倫的第一天就這么過去了。入夜前周青峰徹底清理了院子,盤算自己從古納手里繼承多少財物。可家里除了院子和七個奴隸外就是一些吃的肉干,沒有金銀,也沒有寶物。
開天眼觀察也沒能找到任何好東西,只是從白天就亮著的紫色機(jī)緣還在,依舊是籠罩在周青峰四周——這到底是啥機(jī)緣?我什么寶貝都沒找到啊。
周青峰很莫名其妙,他開始懷疑這機(jī)緣似乎不是指某一件物品,而是指額赫庫倫這個地方——老子難道能在這個地方發(fā)家不成?可這里窮的掉渣,還是異族的領(lǐng)地,我能干些什么?
相比在赫圖阿拉處處受限,額赫庫倫壓根沒人管周青峰。就連把他抓來的褚英都在忙自己的事,把他丟在城里不搭理,只要他不跑就聽之任之——褚英腦子有問題,一會清醒一會迷糊。他來額赫庫倫時沒有任何下一步計劃,真可能沒想好要如何處理周青峰。
可周青峰卻不可能做事毫無計劃。
褚英逃脫,阿巴亥被劫持,周青峰失蹤,用屁股想也知道努爾哈赤以及谷元緯都要暴跳如雷。敵人很可能‘不動則已,動若雷霆’,說不定哪天努爾哈赤就帶兵殺過來了。
“周小子,你在干嘛?”阿巴亥跟周青峰住一起,看周青峰扒在墻頭觀望整個城市,她也湊上來跟周青峰坐一起。
“你累了幾天,不去休息做什么?我還指望你什么時候有精神了給我講講修行術(shù)法的事,我現(xiàn)在太缺各種攻擊手段了。”周青峰說道。
阿巴亥嗤笑一聲,“我怎么睡?屋子里臟死了,怎么都弄不干凈。你殺了古納,古納的兩個女人不敢招惹你,她們看我卻跟仇敵似得,恨不能把我殺了。我好不容易洗個澡,卻沒有換洗的衣服,也沒有貼心的奴才伺候,我怎么睡得著?倒是你,扒在墻頭做什么?”
周青峰所在的院子地勢較高,可以看到全城。他的手指朝黑暗的城市掃了一圈,說道:“我在想在這里怎么發(fā)財?怎么收攏一批能用的部下?怎么在努爾哈赤帶兵殺過來之前安全逃離。說起來,我也想洗個澡。”
額赫庫倫附近有三條河,可城內(nèi)居然沒有井。生活用水全靠到河里挑。阿巴亥把家里的水統(tǒng)統(tǒng)用去洗澡了,搞的家里的奴仆不得不多次去挑水,怨聲載道。
周青峰也是幾天沒洗澡,渾身難受。不但是洗澡的需求,他還餓的很。最近飯量大增的他一整天沒好好吃東西。一時間他急急切切的耐不住,向阿巴亥推說自己犯困了,從墻頭跳下跑進(jìn)自己的屋子,拴好門窗后進(jìn)入時空孤島。
周青峰可以通過消耗靈力的方式在時空孤島和明末之間搬運(yùn)物資。為了保命,他特地在時空孤島內(nèi)存了不少水。現(xiàn)在他終于有水洗澡,還換了身干凈衣服。在靈力耗盡前,他帶著些吃喝以及一床被子回來,卻聽到阿巴亥在不斷敲他的房門。
“周小子,你在做什么?半天喊你都不回話。”阿巴亥在外頭敲了半天的門,已經(jīng)很不耐煩。
周青峰正在朝嘴里塞干脆面,聽到問話連嚼都不敢嚼,只能含糊其辭地問道:“你喊我做什么?”
“你不是想賺錢么?我有個主意,你為什么不行醫(yī)?”阿巴亥說道。
“你在開玩笑呢。”周青峰飛快的嘎吱嘎吱吃幾口,大聲回答道:“我又不是醫(yī)生,不懂怎么治病救人。你讓我隨便行醫(yī),搞出人命來怎么辦?”
“我聽好多人說,修行之人都是半個醫(yī)生,對人體經(jīng)絡(luò)骨骼臟器天生就有很多了解。”阿巴亥說道,“建州部所有能打的男人全部都懂一手推拿按摩,療傷急救之道。我看你也挺厲害的,怎么就不懂?你該不會是‘守著金山討飯吃’吧?”
有這種可能么?周青峰回憶起袁輕影和葉娜也說他的‘天眼通’技能特別適合當(dāng)神醫(yī)。阿巴亥在外頭又說道:“你昨天給我吃的藥就很有奇效,所以我覺著你應(yīng)該也懂些行醫(yī)之道。再則又不是要你把病人都治好,能讓他們舒服些就可以了。赫圖阿拉的薩滿都經(jīng)常治不好人,可只要能治幾個就沒人覺著他們是廢物。這額赫庫倫估計連薩滿都沒幾個,正好給你一試身手的機(jī)會。當(dāng)醫(yī)生還有個好處,就是所有人都不會輕易得罪你。因為誰都有頭疼腦熱的時候,就得指望你來治呢。”
誒……這話就說的太對了!
周青峰覺著自己興許還能去時空孤島的技校廢墟里找找,技校里可是有醫(yī)護(hù)專業(yè)的,而且技校附近還有一家衛(wèi)生院也被拉進(jìn)了時空孤島。不說弄點藥物,就是弄幾本醫(yī)書也夠周青峰糊弄人了。而且在古代行醫(yī)治病不容易穿幫,不需要太大折騰,醫(yī)生的地位還挺高。
“行,我會好好想想這事的。”周青峰不由得連連點頭,覺著阿巴亥還是出了個好主意,“不晚了,你也快去睡吧。”
“那你把門打開。”阿巴亥繼續(xù)敲門。
啥?
“你屋子在隔壁呢。”周青峰說道。他看看自己滿桌子堆的吃喝,自然不愿意讓阿巴亥進(jìn)來。
“我的屋子臟死了,我不樂意去。”阿巴亥敲門敲的理直氣壯。古納的院子里就沒幾間屋子,主臥自然被周青峰占了,七個奴仆被趕去擠柴房和廚房。阿巴亥睡的其實只能算個儲物間。
周青峰還是為難地說道:“大妃,你這么精貴的身子跟我住……”
“大妃你個鬼,我們女真人有搶婚習(xí)俗的。你現(xiàn)在把我給搶了就是我男人,你得照顧我。”
“搶你的明明是褚英啊。”
“你也有份。我寧愿跟你過,也不會跟褚英過。你快給我開門。”
這是不講理啊!
周青峰貪吃,為了搬運(yùn)吃喝把靈力都耗盡了。這會時空門也沒辦法開啟,桌上的吃喝都沒地方藏。阿巴亥敲門敲的急,周青峰只能胡吃海塞的拼命朝嘴巴里塞,實在吃不了只能放到屋子的角落。
等房門打開,屋子里一片漆黑。但阿巴亥鼻子吸啊吸的,聞著干脆面的味很肯定地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藏著吃的,快給我吃點。別那么小氣,我還有好多東西教你的。我們女真人雖然是邊荒蠻子,卻也有不少絕技。平日別人想學(xué)都學(xué)不到,現(xiàn)在只要你對我好點,我統(tǒng)統(tǒng)都教給你。快……把吃的拿出來。別跟我說沒有,你把我當(dāng)傻子,我就去褚英那里告狀,說你有須彌芥子這樣藏東西的奇寶。他肯定會來搶。”
這女人真是惹不得。
周青峰沒奈何,只好從角落里把吃的又拿出來放桌上。屋子里黑燈瞎火的,他又沒了靈力照明,兩個人都只能摸索著在桌前找東西。
阿巴亥靠鼻子聞,首先就聞到干脆面的香味,抓出來朝嘴里塞。干脆面這東西又香又咸,對于沒吃過的人來說不啻人間美味。堂堂建州大妃之前被周青峰的水果罐頭弄得神魂顛倒,現(xiàn)在吃他個干脆面津津有味。
“好吃,好吃,真好吃。你們明國漢人就是會弄吃的。”
“啊……這是什么?好辣好辣。”
“你吃到泡椒鳳爪了吧。”
“鳳爪?這是鳳凰的爪子?難怪這么好吃,就是太辣了。”
“呃,那其實是……算了,你覺著好吃就行。”
“周小子,額赫庫倫的狀況你也看到了,所以過去的事我們相互都不計較,現(xiàn)在起我們得聯(lián)手。以后你有吃的不許在背地里偷偷藏著,得分我一份。”
“知道了……”
“哎,你干嘛亂摸我?”
“我又看不見,不小心碰到。”
“胡說,你剛開始是不小心,可你朝我胸口碰明明是故意的。”
“我都說我看不見了,我道歉還不行么?” wωw◆TTκan◆¢ Ο
“不對,你剛剛連碰我好幾次,還摸過我的屁股。你是個修士,有術(shù)法的。你是不是還能看見?你真是人小雞兒不大,居然還有心……啊!你這雞兒怎么這么粗一根?”
“哎呦,黑燈瞎火的你在我身上亂掏個啥?快給我松手啊!不要用力捏!”
“想不到你小子平時一本正經(jīng)的,天一黑卻是個不要臉的淫賊。”
“你胡說,講話要有證據(jù)的。”
“我手里這根難道不能作證?”
“這怎么能當(dāng)證據(jù)?這是男人的正常反應(yīng)。哎喲……我錯了,我錯了,你他娘的給我輕點。那是我命根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