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范婉兒捂著口鼻逃掉,李樹偉也察覺自己帶妞來看‘硝田’確實不妥。這地方別說妹子,他都覺著惡臭難忍。可古代社會就是農業社會,作為‘革命軍’的農業部長,他每天忙忙碌碌,真心沒空玩什么花前月下。
李樹偉能混到開情趣店這份上,就別指望他能有什么特別強的交際能力。他就等著范婉兒主動投懷送抱。結果范婉兒玩矜持,連手都不讓他碰。他又沒得厚臉皮硬上,結果只能把范婉兒天天帶在身邊——有這么個漂亮妞跟著,他其實挺爽的。結果就是妹子不干了。
看著妹子逃跑,李樹偉偏偏沒辦法去追。他還要把工作做完。
硝田的管理相當復雜,細節做不好一切白費。在硝田干活需要相當的耐心和責任心,還需要足夠聰明,又能嚴格按照規章制度來進行生產。這里的勞工哪怕不識字都是拿著至少三兩一個月的工薪,差不多是中級文憑才能得到的收入。培訓期間淘汰率特別高。
一上午的時間都耗在硝田,李樹偉中午時分才騎馬回城。他走到半道上就看見范婉兒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路邊,心情瞬間大好,連忙趕上去。只是靠近一段距離后,他又停步笑道:“我身上臭,就不挨你太近了。先回去吧,下午我就不跑了,去畜牧學校上課。”
范婉兒冷淡的看著李樹偉,低聲說道:“我想和你私下談幾句。”
李樹偉身邊還跟著一隊負責他安全的民兵呢,他有些奇怪范婉兒的要求,卻還是對保護自己的民兵下令道:“你們到前頭等我一下。”
民兵們只當自己老大要勾搭女人,一個個嘻嘻哈哈的就到前頭去了。等他們走的消失不見,李樹偉卻看到范婉兒一臉的哀色。不等他問到底怎么回事,就聽身后有個嘎嘎亂笑的聲音在說話。
“師妹,你對付男人真是輕而易舉。這‘革命軍’的大賊酋竟然這么聽你的話。”一個猥瑣的男子不知從何處呼的一下冒出來,就站在李樹偉身后。
李樹偉當即大驚轉身,又聽這猥瑣男子冷冷喝道:“李部長,是吧?我家師父想請李部長去一趟。”
說著話,猥瑣男子就伸出臟兮兮的手朝李樹偉抓了過來。李樹偉大驚后退,手忙腳亂的要從口袋里掏什么東西,卻忽而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一股勁力拉的倒飛。等他撲通一聲摔在地上,就聽陣陣勁風撕裂空氣,猥瑣男子正驚怒罵道:“師妹,你這是何意?”
剛剛一剎那,范婉兒手里飛出一條絲帶纏住李樹偉的腰,硬把他從猥瑣男子的攻擊下扯走。緊接著她飛身攔住李樹偉面前,一擊偷襲打在猥瑣男子的胸口,擋住了其后續攻擊。
李樹偉倒在地上連忙爬起來,就聽范婉兒頭也不回地喊道:“傻子,快走。我打不過他。”
猥瑣男子手爪鋒利,看似貌不驚人卻招招不離范婉兒的要害。他胸前中招卻并不礙事,口中更是痛罵道;“師父說的沒錯,你這賤人就是靠不住,遲早是個禍害。你是不是對這男人動了情?竟然要舍命救他。我今日就要當著這男人的面玩死你,看看他會不會為你這蕩婦掉一滴淚?”
瞬息間,猥瑣男子便攻勢加緊。他一招破開范婉兒的防御,手爪狠狠掃過其腹部。衣裳破裂,血水飚飛,范婉兒當即身受重創,踉蹌后退。她回頭再看李樹偉,卻發現這男人竟然一動不動,頓時悲凄喊道:“傻子,你怎么還不走?我真打不過他。”
李樹偉手里抓著一張符篆,臉上頗為驚恐。他對面的猥瑣男子一招擊退范婉兒,又手爪一伸迅捷的朝他抓了過來。眼看那鋒利的手爪就要扣住李樹偉的脖頸,地面忽然冒出黑煙化作粗壯的雙臂,一把將猥瑣男子的雙腿抓住。
這黑煙突如其來,叫猥瑣男子根本無法避閃。
李樹偉的身后也站出一具渾身漆黑的傀儡武士。這具黑武士原本留給徐冰當護衛,因為品級太低被文若蘭加以強化。控制這具傀儡的魂魄來自當初額赫庫倫的部主烏察,直到今天其實力才得以完全發揮。
猥瑣男子被人面妖困不能移動,黑武士立刻揮動重劍發起瞬殺。一口氣連續十幾劍劈砍而來,每一劍都附帶凌厲的黑色劍光。
猥瑣男子修習的是刺客之道,攻強守弱,一旦不能移動戰力大降。他只抗住黑武士兩三下劈砍,就被后續的劍刃大卸八塊,血肉垮塌,碎成一地。
范婉兒捂著腹部的傷口倒在地上,看到自己師兄慘死,忽而苦笑說道:“我也真傻,周青峰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白白把你送到我手上。”她又抬起頭,臉色蒼白的看向李樹偉,問道:“你對我早有防備,對不對?你根本不怕我害你,對不對?”
李樹偉手里還抓著那張七級符篆,渾身發抖。雖然在演武棋盤中練過幾次,可他剛剛還是被嚇的不輕。看到范婉兒倒在血泊中,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范婉兒腹部的傷口很大很深,血流不止。她感覺身體開始發涼,苦笑道:“我也是糊涂,怎么連自己性命都不要了?平常的冷漠無情都到那里去了?”
彌留之際,范婉兒卻又看著李樹偉大步跑掉,迅速離她而去。她看著李樹偉高大的背影逐漸模糊,心里暗罵道:“又是個沒良心的。我拿命護他,他竟一句話不說就跑了。”
范婉兒失血過多,休克暈厥。
跑掉的李樹偉卻很快又跑回來,還把剛剛遣走的那些民兵喊了回來。他急的滿頭大汗道:“擔架,擔架,把擔架抬上來。醫療包,把醫療包給我,我要給她止血包扎。”
范婉兒腹部的傷口太重,簡單包扎根本止不住血。李樹偉捆了幾層紗布都沒用。他把自己身上用來用于療傷的符篆和丹藥都用上,卻還是幫不了范婉兒半點忙。他又大聲喊道:“馬,把馬給我牽過來。”
馬匹沒牽過來,倒是由遠處趕來一支馬隊。為首的赫然是騎著巨狼的周青峰。李樹偉就跟看到救星似的的沖上去。周青峰看他雙手和身上都是血,當即厲聲罵道:“范婉兒這個賤人干的?”
“不,不是。是她救了我。求你,幫我救她。她有悔過之意的。求你,別讓她死。否則我這輩子都要內疚。”李樹偉一個大男子,嚎啕大哭都要跪下了。
周青峰看李樹偉沒什么大礙,才看到倒在血泊中瀕死的范婉兒。他先用冰系靈力直接封凍了范婉兒的傷口,再用光系靈力幫其控制傷勢,等完成這一切再讓人安排馬車將范婉兒送到金州城去。
急救過程中,周青峰也看到被黑武士劈成一堆尸塊的猥瑣男子。再聽李樹偉絮絮叨叨說出剛剛那一刻驚心動魄的搏殺,他方知事情原委。李樹偉一邊講述一邊掉淚自責,“我本可以放符篆幫她一把,可又擔心她跟刺客演雙簧。結果就差那么一下,她就倒下了。其實刺客出現之前,人面妖就向我示警。我心里便是惱怒,就想著戲耍她。可等著對方動手,刺客最開始那一下真的可能殺了我。我根本來不及動用符篆,召喚黑武士。是她救了我一把,可我還是疑心。就那么一下猶豫,結果搞成這樣。”
李樹偉要泡妞,周青峰所謂的幫忙就是給他提供安全保障。被強化過的人面妖和黑武士不是潛藏地下,就是在李樹偉身上隨時可以放出。他自己還有好些強力符篆和法器護身,這些都是用來保護他安全的。
這個一米八的爺們一直指望能沙場建功,卻沒怎么殺過人。此刻李樹偉雙手全是范婉兒的血,今天這場面把他給刺激的不輕。
周青峰把李樹偉拉上馬,又讓人把刺客的尸首收斂帶上,一路返回金州城。看李樹偉失魂落魄的,他沒好氣地說道:“你女人應該死不了。”
“可她小腹上那么大的口子,流了滿地的血。”李樹偉心里倒是升起一點希望。
“今天中午,衛生部的余鴻洋和鄧志宏剛剛帶隊從登州方向轉移到金州。他們兩個是專業醫生,能做外科手術,術法還是專門治病療傷的。只要范婉兒還留著一口氣到金州城,她就死不了。”
周青峰說完又看向李樹偉,費解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被范婉兒榨成人干,沒想到你魅力如此之大,居然把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給勸的從良了?真是能耐啊!”
這會李樹偉聽不得任何人說范婉兒壞話,他很不快地說道:“別再說這么難聽的話,她救了我一命。雖然我也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做,可她真的是把自己的命搭上了。”
這倒是實情,范婉兒腹部的傷極重,腹部臟器都有破損。周青峰也只能將傷口直接凍結,能不能救活還要看穿越者隊伍中兩個專職醫生的本事?那若是苦肉計,那真是用命來演的。
等兩人趕回金州城,李樹偉的精神狀況才恢復些。他又奇怪周青峰怎么來的如此巧?否則范婉兒絕對撐不住,當場就會死掉。等他問出口,周青峰卻臉色一垮。
“范婉兒沒死,我們卻有人死了。”
“什么?我們誰死了?”
“孫老爺子死了。他從撫順到營口后,身體就非常不好,一直處于調養狀態。他身邊的護衛也不多,只有幾個仆人照顧。上午他的仆人就報告說老爺子吃飯后嘔吐,等我趕過去時已經晚了。初步判斷,有人在食物里下毒。”
“下毒?”李樹偉聽著駭然,驚呼道:“敵人潛伏到我們內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