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醒酒湯
他封住我唇后,門外卻忽然傳來敲門聲,沈柏騰剛含住我唇想進(jìn)一步的動作一頓,我也一頓,下意識抬眼去看他。
沈柏騰動作一直保持靜止,門外緊接著再次傳來敲門聲,沈柏騰緩緩的松開了我,食指貼在還帶著一層淺淺水光的薄唇上,朝我做了一個噓的動作,我點了點頭示意聽明白了。
沈柏騰手又放在自己頸脖的喉結(jié)處,示意我開口說話,我得到他指示后,將他身體輕輕一推,輕手輕腳朝前走了幾步,到達(dá)一定距離后,我朝著門口還不斷在想的門問聲音隨意的問了一句:“誰啊?”
門外緊接著傳來大太太的聲音,她站在門口說:“是我,梁笙。”
我和沈柏騰又再次對視一眼,沈柏騰悄悄從門口推了回來,推到我面前,用手撫摸一下我腦袋示意我別緊張,我讀懂了他的意思,便稍微穩(wěn)定了一下自己心神,冷靜下來朝著門口問:“大太太,您找我有事嗎?”
大太太在門外說:“是這樣,老爺回來了,問你人在哪里,讓你過去一趟。”
我拳頭緊握了一會兒,繼續(xù)看向沈柏騰,想問問他的意思,他示意我繼續(xù)說,我想了想,立馬回了一句:“我在洗澡,叫沈伯伯稍等一會兒好嗎?我洗好就下樓。”
大太太也沒有多做糾纏,叮囑了我一句:“別讓老爺?shù)忍昧恕!?
腳步聲便在門口消失遠(yuǎn)去,等我們覺得徹底安全后,沈柏騰并沒有我這么慌張,他仍舊非常淡定又冷靜,只是帶著我去了浴室,用溫水將我頭發(fā)打濕后,他用干毛巾擦拭了一番,頭發(fā)變成半干狀態(tài)。
他目光似乎有種魔性,這種魔性無論處在哪種境地,都可以讓人非常安心冷靜,他問我:“會撒謊嗎?”
我說:“會。”
他笑著說:“會就好,遇到什么解釋不通的事情,就用你認(rèn)為合理的謊言去解釋這一切,總之別慌,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我說:“該怕的人是你,我才不怕,反正這件事情戳破了,對我而言更有利,這樣我就根本不用委身于你們沈家。”
沈柏騰見我這樣說,眉間的神色冷了一點,不過他仍舊笑著說:“你做事情向來都有分寸,知道什么能夠做,什么不能做,女人太任性了,百害而無利。”他抬手在我凌亂的頭發(fā)上理了理,說:“好了,換件衣服先出門。”
我聽了他這句話,便只能朝著浴室門口出去,可走了兩步,我又退了回去,靠在門上懶洋洋問:“如果我污蔑你染指我,并且玩了我整整一年,你會對我怎么樣。”
沈柏騰屈著身體靠在洗手臺上,他笑著說:“試試才知道結(jié)果。”
我說:“殺了我?還是一腳踢開我?”
沈柏騰笑著說:“在我的認(rèn)知里,死是解脫,而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因為你可以在這漫長的時間里,用無窮無盡的方法讓他明白什么是后悔二字。”
我說:“你這是威脅我?”
沈柏騰笑著說:“你認(rèn)為呢?”
我說:“我認(rèn)為你這就是威脅。”
沈柏騰無所謂說:“你認(rèn)為是就是。”
我說:“呵呵。”笑了兩聲,沒再和他廢話,轉(zhuǎn)身出了門,便去柜子處拿出幾件衣服,換好后,便沒有再管房間內(nèi)的沈柏騰,下樓去見了沈廷,正在和沈廷聊起三姨太太的傷時,二太太蓉藍(lán)帶著沈柏騰從側(cè)門走了出來,大太太看到蓉藍(lán)身后的沈柏騰,有些驚訝問了一句:“柏騰?你怎么在這里?”
我坐在沈廷身邊,手不自覺緊了緊,沈柏騰對于大太太的疑問,跟在蓉藍(lán)身后朝這邊走來,先問候了一聲沈廷,然后才看向大太太,笑著說:“聽說三姨出了點事情,今天特地回來看看。”
大太太說:“剛才我回來的時候怎么沒見著你?”
蓉藍(lán)在一旁開口說:“柏騰一直陪我在佛堂,所以沒有來前院這邊。”
大太太一聽,這才笑著說:“我說呢,怎么你人來了,我也沒見著你。”
幾人對了一下話,沈柏騰在這方面素質(zhì)非常好,隨著蓉藍(lán)坐下后,便和大太太詢問三姨太太的情況,大姨太太正好今天去醫(yī)院看望三姨太太回家,便捏了一些重點告訴了沈柏騰。
一家人坐在那兒不咸不淡聊著天,聊了許久,沈廷問起了沈柏騰公司最近的事情,兩父子便坐在那兒聊生意上的事情,大太太聽了兩句后,大約是婦道人家,聽了也覺得無趣,便拉著我和二太太聊起了一些女人家首飾服裝這些問題上。
我自然也是心不在焉的符合兩句,聊了許久,聊到快接近晚飯時分,仆人走來問沈柏騰是否留在這里吃飯,本來沈柏騰要回答,沈廷卻提前對沈柏騰說:“晚飯就留在這里吃,晚上我要和你聊點公事。”
沈柏騰一聽,便點點頭說:“我會推掉晚上約好的飯局。”
沈柏騰確定在沈家吃完飯后,仆人便去廚房準(zhǔn)備晚餐。
仆人將晚餐準(zhǔn)備好后,一家人坐在飯桌上用餐,今天的沈廷又提出想喝點酒助興,并且還讓沈柏騰來陪喝,大太太在一旁勸他說,他酒量不是很好,讓他適當(dāng)?shù)纳俸纫稽c,沈廷回了大太太一句:“這我是自然知道,只是要感謝柏騰為我將梁笙帶來身邊,和他喝杯酒我高興。”
大太太聽沈廷如此說,倒也沒有再說什么勸解的話,仆人將他酒柜里藏著的幾瓶好酒拿了出來,沈廷今天興致這么好,沈柏騰自然是要陪著。
兩父子邊在餐桌邊聊著事情,邊喝著酒,不知不覺,連喝了幾杯的沈廷明顯說話有些不利索帶了醉意,沈柏騰年輕,就算酒量再怎么不好,可比沈廷耐醉能力還是強點,便很多次想和沈廷就此算了。
可沈廷拉著沈柏騰,不斷絮絮叨叨說兩父子今晚一定要不醉不歸,沈柏騰也只能含笑奉陪。
喝到后面,沈廷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腦袋頻頻往飯桌上下垂,飯也吃到這個程度了,大太太擔(dān)心沈廷的身體,便立馬找招來仆人將沈廷扶去房間休息,可剛把他從餐桌扶了起來,還沒走兩步遠(yuǎn),沈廷卻忽然鬧著將他們推開,四處環(huán)顧的大喊著,尋找著佩蓉,神色驚恐又慌張。
他尋找了一圈后,沒有得到回應(yīng),忽然將視線落在我坐在餐桌邊的我,便搖搖晃晃朝我走了過來,為了怕他摔倒,我只能從椅子上站起來去扶他,可剛觸碰到他手,他身體直接朝我撲了過來,一把將我給抱住,他有些聲音里滿是失而復(fù)得的高興,抱住我身體的雙手竟然劇烈顫抖著,他大笑說:“佩蓉,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我就知道,你一直在這里等我,我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們還能夠見面。”
他撫摸著我臉頰,滿是酒氣說:“可我都這么老了,你卻始終這么年輕,我的佩蓉?zé)o論到何時永遠(yuǎn)是如此漂亮美麗。”
我被抱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去把臉上那只手給打掉,大太太和所有仆人都在那里看著,所有人都站在一旁束手旁觀著。
沈廷情緒越來越激動,將我看向別處的臉給捧住,強迫我看向他,大聲問我:“佩蓉?你怎么不回答我?難道你喜歡上別人了?”他忽然指著我身后距離離我比較遠(yuǎn)的沈柏騰問我:“那個奸夫是他嗎?”
他直直指著沈柏騰,我嚇得當(dāng)時臉色就慘白,沈柏騰也沒有說話,一直擰著眉看向發(fā)酒瘋的沈廷。
沈廷見我眼睛里閃過一絲慌張,忽然將我推開,抬手便朝著沈柏騰沖過去說:“既然他是你的奸夫那我就殺了他!”
他剛沖到沈柏騰面前,大太太便見大事不妙,趕忙叫仆人沖過去攔住,正好在沈廷離沈柏騰只有半米遠(yuǎn)的距離,他搖晃的身體被仆人成功給拖住。大太太也快速沖過去幫忙扶住了他,滿臉擔(dān)心說:“老爺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啊,佩蓉早就死了,這么多年你怎么還忘不掉她?你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夠放下她?剛才那人是您兒子難道您這都糊涂了嗎?”
她抬手便要去擦沈廷額頭上的汗水,可剛觸碰到他臉,手便被沈廷狠狠打開,緊接著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中看,用力的給了大太太一巴掌,他怒氣沖沖說:“我不準(zhǔn)你說佩蓉死了!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死!唯獨佩蓉!”
他打完大太太后,便重新將視線看向我這方,被仆人扶住的他因為動作不方便,所以無法朝我這邊行動,他只能滿臉哀求的看向我這方,大聲說:“佩蓉你過來,你快過來,陪陪我,我們都這么久未見了,難道你就不想我嗎?”
我被沈廷這樣的情況,嚇得往后倒退了幾步,被沈廷甩了一巴掌的大太太眼淚長流,可她始終是沈廷的妻子,受不了他這個模樣,便只能悄悄擦拭了眼睛,來到我身邊說了一句:“梁笙,你扶老爺進(jìn)房照看他,一時半會,他可能只能讓你碰了。”
我剛想說什么,大太太又抹了一把眼淚,將我往前一推,說:“去吧。”
我被她推得往前,我忽然之間意識到讓我去照顧沈廷是什么意思了,我回頭去看大太太,大太太視線始終落在我身上。
我拳頭緊握住,又去看沈柏騰,沈柏騰也在看我,可蓉藍(lán)卻悄然走到沈柏騰身邊,輕輕拉了一下他的手,我還來不及去等著沈柏騰的反應(yīng),人便不知道被誰給拉了一把,拽得不斷往前走,等回頭去看時,才發(fā)現(xiàn)拉住我的人是沈廷,他反手死死抱住我,好像生怕我會逃離一般。
我只能和仆人一起扶著沈廷進(jìn)入房間,到達(dá)他的臥室后,大太太他們都沒有進(jìn)來,仆人將沈廷放在床上后,將一切洗漱用品拿進(jìn)來后,便自然也都從房間離開了,我一個人坐在沈廷房間。
沒人來幫忙,我只能一個人用毛巾擦拭著沈廷的臉,擦拭到一半時,門在此時被人推開,是端著一碗不知道什么東西的仆人,她看到我后,便走到我面前,將手中的碗遞到我面前輕聲說:“梁小姐,這是醒酒湯,大夫人讓您喂給老爺?shù)摹!?
我也沒有多想,接過手中的醒酒湯后,剛想來到沈廷身邊手持著瓷勺接近他唇時,沈柏騰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在門口,他出聲說:“醒酒湯有副作用,真確定要喂?”
沈柏騰臉上雖然平常無奇,可語氣內(nèi)卻含了什么意思,他在提醒我什么,我剛皺眉看向他。
大太太便來到他身后笑著說:“只是偶爾一次,沒關(guān)系的,不然明天早上老爺會頭疼。”
沈柏騰笑看向大太太問:“是嗎?”
大太太笑著說:“當(dāng)然是,這醒酒湯是對老爺好的,柏騰不用擔(dān)心。”
沈柏騰滿含深意說:“我就怕老人家會受不住。”
大太太說:“醒酒湯是我親手熬制的,柏騰是不信任我嗎?”
沈柏騰笑出聲說:“自然沒有,既然是大太太熬制的,我也就百分之百放心。”
大太太見沈柏騰如此說了,便笑了笑,又催促我說:“梁笙,趕緊趁熱把醒酒湯給老爺喂了吧。”
我端著手中有點燙的碗,在心里思量著,思量了幾秒,抬臉去看沈柏騰,可他看了我一眼,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門口。
只剩下大太太站在門口等著我喂給沈廷醒酒湯,似乎我不喂完她就不會離開。
這是明知山有虎,逼向虎山行了,雖然明知道這碗醒酒湯存在一些問題,可當(dāng)著大太太的面,我還是將那碗東西給沈廷喂了下去,等仆人將空掉的碗端給大太太看后,她才松了一口氣,滿意一笑,叮囑我說:“梁笙,好好照顧老爺。”
她說完,便順手將門一關(guān),我剛起身,聽見門鎖傳來細(xì)微的咔噠聲,我感覺不對勁,下意識皺眉,緩緩走到門口去開門,卻發(fā)現(xiàn)被上鎖了。
我心里隱隱有陣不好的預(yù)感,正若有所思轉(zhuǎn)身時。
卻發(fā)現(xiàn)上一刻躺在床上的沈廷,下一刻如幽靈一般站在我身后,我嚇得身體一抖,臉色有些慌的往后退了幾步,沈廷此時臉上有著不正常的潮紅,他臉上帶著詭異又陰森的笑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