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的變化果然不出謝昌云所料,由于蔣介石采用的的軍事打擊和內部收買相結合的手段,再加上紅軍不予實質上的配合,福建政府和十九路軍只支撐了兩個月就分崩離析了。
而廣東則于十九路軍崩潰跡象已明顯之際,派出大批人員利用老鄉關系潛入到十九路軍內部,除了宣揚廣東新政以來的成就之外,還對愿返鄉的官兵許以各種獎賞,對其他籍貫的官兵愿到廣東者也待遇從優。
結果,等中央軍想對十九路軍殘余部隊進行收編整理時,才發現這些部隊的中下級軍官和士兵已經十去六七了。
廣東只耗費了幾十萬銀元,就得到了兩萬多久戰之兵和大批的武器裝備。當然,還有南京方面打掉牙吞在肚子里的嘉獎。
對這些投奔過來的官兵,廣東除了一文不少的發給許諾的獎賞以外,并沒有將他們全部拆散到其他部隊,而是將其篩選后單獨變成了一個師,團以下各級官佐基本保留與原職相等的職位,官兵待遇均與粵軍相同,而少量的那些主要是因為年齡及身體條件達不到要求而篩選下來的人,則按一律編入了保安或聯勤部隊,所以這些官兵的人心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回到廣州后約一個月,何欣怡果然如約的請了陳緒吃飯。
對何欣怡的邀請,陳緒已經等的急不可耐了。雖然落魄的時候他不得已提出了解除婚約,但處境一變,特別是和何欣怡無意中碰面之后,他發現何欣怡不僅更成熟了,而且身上煥發的那股活力,更是以前在一起時從未見到過的,不禁讓陳緒還沒有完全熄滅的心思又死灰復燃了。
雖然知道這可能是一廂情愿,但和何欣怡坐了一陣之后,陳緒還是忍不住道:“欣怡,你看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再······再恢復以前的關系?”
何欣怡幾個月來與人頻繁交往,察言觀色的本領亦非昔日能比,她早就從陳緒恍惚的神色舉動上看出了他的想法?,F在聽到陳緒終于說了出來,何欣怡也暗暗松了一口氣,然后道:“陳緒,這是不可能的了。我是以朋友相待,才請你吃這頓飯的。這也是我們以前就說好了的?!?
陳緒忙道:“我們以前雖然都是奉父母長輩之命,沒有感情基礎,但我對你還是非常愛慕的,而且我們現在還可以重頭再培養感情。”
何欣怡決心把陳緒的心思在開始階段就堵死,于是就道:“陳緒,我小弟——也就是你們謝總顧問的表現你已經看到了。他現在承擔著么大的重任,可是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我必須留在他身邊陪伴他,這也是我到廣東來的原因。為了小弟,我不可能再把感情用到和其他人的交往上?!?
“那以后呢?謝總顧問早晚會和家人團聚的吧?也早晚會成家的吧?我可以等,等多長時間都可以!”雖然認可了何欣怡所說的理由,但陳緒還是心存希。并且,他也沒有完全聽懂何欣怡話中“感情”的含義。
見陳緒仍在執著,何欣怡便嚴肅的道:“陳緒,我離不離開小弟,什么時候離開,和你扯不上一點關系。我的話已經解釋的很清楚,請你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而且在你沒有徹底想清楚之前,以后我也不可能再單獨和你一起見面了。我只希望你好自為之,不要辜負了小弟和廖將軍對你的一片用心。服務生,結賬!”
看來不強硬一些,就打消不了陳緒的非分之想。所以何欣怡果斷的終止了和陳緒的進餐。她甚至有些后悔和陳緒的見面。,
晚上,謝昌云回到住處后,等著他的何欣怡就把今天的事情對他說了。
謝昌云聽了后把何欣怡摟在懷里安慰道:“這還不是因為你太有魅力了,不說是陳緒,就連我這個意志堅定的人都沒有抵擋住。不要緊,我想陳緒難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畢竟對他來說也不是第一次了。”
何欣怡卻道:“小弟,要是哪一天我也和你分手了,你會不會也難過?”
謝昌云道:“欣怡姐,我們剛開始就說分手?要分現在就分,不然時間長了想分也分不開了。”
嘴上是這樣說,但手臂卻把何欣怡抱的更緊了,接著倆人就嘴對嘴的吻在了一起。
自此演習歸來之后,謝昌云與何欣怡間互相的摟抱很自然的就升級到了親吻,以至于食之若髓的倆人一有機會就要粘在一起,要不是怕最后把持不住,連睡覺都會舍不得分開。
不過所謂“一有機會”也是有條件限制的,必須是把各人手頭上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否則小洋樓的二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住,來客不會貿然上樓,傭人只能在規定的時間上來打掃清潔,倆人只要一上了樓就等于是進了一個獨立自有的天地,要是不加以限制,那就整天在卿卿我我中渡過了。
二姨太眼看著何大小姐是徹底陷進來了,為此沒少拿何欣怡打趣,甚至還悄悄說了一些婦人才知道的事,每每惹得何欣怡面紅耳赤,撲上去撕扯一番。
其實謝昌云和何欣怡心里都清楚,除非倆人分開,否則這樣繼續下去,總有那么一天,該發生的事還是自然會發生。
可是誰也沒有想分開的意思。
年底之前,兵工廠的總體設計終于確定了下來,韶關這邊立即就開始了廠房和配套設施的建設,而美國那頭對生產線的改造也在同步進行。按計劃,連施工、運輸、設備安裝調試,到正式投產總共需要十六個月的時間。
謝昌云一算,也就是要到36年的年中投產,到抗戰爆發時還有一年的時間給部隊更換新式裝備和進行訓練,時間上應該還來得及,而且動手太早也容易暴露實力。
民國二十二年、也就是1933年,對廣東省來說是一個豐碩之年。全省財政含海關稅收入達到了空前的二億三千多萬元,除去支出和歸下屬地方的收入之外,省級財政的盈余竟然達到了一億一千多萬元。這可是以銀元為單位的十足的硬通貨。
同時由于粵漢鐵路通車之后,內陸省份大量的稻米及其它農副產品有了更便捷經濟的外出通道,廣東全省主要城市的米價和日常生活消費品價格從十月份開始就出現了下降,而那些以農副產品為生產原料的企業更是受益不淺。
盡管對外公布時將以上數字做了減半,但也還是在全國引起了極大震撼。
而《申報》連續登載的幾篇對于廣東經濟現象的深度報道,也讓何欣怡出夠了風頭。
廣東有了這么如此雄厚的財力之后,所規劃的韶關戰略后方的建設就全面的鋪開了,疏通河道、改造公路,機場、發電廠、鋼鐵廠、水泥廠、機械廠等十余個由財政投資的重點項目相繼開工,而由其他資本投資的中小項目也達到了四十多個。
一時間,整個韶關及周邊地區大量的施工機械和人員云集,僅國外專家和技術人員就有數百名,呈現出一派繁忙景象,甚至還出現了勞工緊張的情況。
而海南島昌江境內的露天富鐵礦也被大量開采,準備一經北江疏浚完畢,就運往韶關作為戰略儲備。
謝昌云自年底之后,三個月的時間就赴韶關去了六次之多,其中有兩次是陪同陳濟棠一起去的。
對其他的一些工程謝昌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對兵工廠、飛機場和主要道路建設他卻盯得很緊,并在現場提出了一些改進意見,比如飛機場要修建山洞機庫、公路的重要路段要有備用道路、一些項目要加強保安措施等。
雖然如此繁忙,但謝昌云畢竟還是中山大學的在冊學生,不參加期末考試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芍x昌云平常就沒怎么上過課,那些考試哪里應付的過去?結果不得已還是由陳濟棠出了面,給謝昌云單獨設了個考場,連題目帶部分答案一起都給了他,算是把考試應付了過去。
盡管這樣,謝昌云自我發揮的一部分還是讓教授們看了后拍案稱奇。
還有一件事更讓謝昌云陷入了尷尬境地。由于廣州和上海之間開通了空中客運航線,何欣怡回家過完年再來的時候,竟把何雅君也給一同帶來了。
半年沒見,何雅君猛長了一截,已和姐姐何欣怡差不多高了,而且女性的各部特征也很明顯了,要不是了解她性格的人,一眼看去定會把她列入窈窕淑女一類。
看著吊在脖子上興奮不已的何雅君,再看看何欣怡游離的目光和二姨太捉暇的表情,謝昌云就知道事情不好辦了。
“欣怡姐,你怎么把雅君給帶來了?”趁何雅君去洗澡的時候,謝昌云輕聲詢問何欣怡。
“沒辦法。雅君把家里都鬧翻天了!說好了只住八天,爸媽都同意,還和廖先生說好了,我也沒有理由不答應。再說雅君也確實是想你了,你看她剛才對你有多親熱,難道你不喜歡這樣?”何欣怡話語里也不知是酸意還是玩笑。
謝昌云連忙道:“我就怕她這樣。剛才當著你的面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了?!?
“小弟,你是說不當我的面你就知道怎么辦了?”何欣怡立刻抓住了謝昌云的話柄。
“欣怡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都那樣了,再和雅君這么親熱就太······太那個了?!敝x昌云有些表述不清了。
何欣怡看著謝昌云語無倫次的樣子不由一笑,心里反倒坦然了。“行了!雅君對你的心思誰看不出來,我這個當姐姐的還能去攔妹妹?反正就這么幾天,你就由著她一點,省的她不高興,我盡量回避就是了。唉!看來第一次和你在火車上見面以后,我們的命運就注定了!”
盡管何欣怡很大度,但謝昌云并沒有逾越雷池,最多也就是任由何雅君摟脖子挽胳膊,還背著她上樓幾次,但也就僅此而已。
謝昌云承認,自己前一段時間突然是有一種想親近女性的強烈渴望,這可能是身體發展到某一階段標志,如果那個時候何雅君要是來,對她這種毫不顧忌的親昵舉動,自己估計是很難抵御。但如今何欣怡已緩解了自己對異性的沖動,而且自己還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辦,還有尚且未知的道路要走,現在可不是周旋于花叢之間的時候,有一個何欣怡溫馨于身邊就已經是一種奢嗜了。
再者,與何雅君在一起,實在是找不到那種對等的感覺,這應該是心理年齡的差距和何雅君性格所致吧!
可是在另一個方面,謝昌云覺得自己已經占了何雅君太多的便宜,在何雅君面前自己一直有一種愧疚的心理,到了這種程度再把她推出去又于心不忍,何況未必能推得掉。謝昌云知道將來這早晚是個事。
“還是先應付了眼前再說吧!”
所以謝昌云更多的是以一種兄長般的呵護與何雅君相處了幾天,好歹算是把這個小姑奶奶心滿意足的打發走了。他這才松下了一口氣,趕緊去忙起籌劃中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