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南抬了抬手,示意保姆下去,“照她說的去做。”
保姆應(yīng)了聲,笑著退下。
盛夏坐在輪椅中,瞟了瞟他,沒說話。
慕淮南俯身下來,一手撐在輪椅上,面孔移到她的旁側(cè),“距離午餐還有些時間,要不要在外面走走,嗯?”
看架勢,是打算陪她一起的樣子。
盛夏還沒能說什么,付東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淮南哥,盛夏。”
抬眸間,付東之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門口。
“你怎么來了?”看見他,盛夏微微的挑了下眉。
付東之冷哼地看了她一眼,“昨天的婚禮出了那么多事,我能不來嗎?”
在看到今天早上新聞?wù)f,陸家昨天的婚禮,新郎新娘雙雙不見,他一猜就能猜得出來,盛夏一定是在這里。
站直身,慕淮南淡淡看他一眼,“沒有工作嗎?!?
話里的語氣像是不歡迎,偏偏付東之沒領(lǐng)悟到,擺擺手說,“把時間調(diào)了一下,抽出時間順路過來看看?!?
雖然從新聞上大概已經(jīng)知道了昨天發(fā)生了什么,但對于盛夏跟陸止森都消失不見的這種行為,還是得親自過來看一趟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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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這時,慕淮南的手機(jī)響了,是公司那邊打來的,大致的內(nèi)容就是公司來了兩個人,緊急情況需要他親自過去一趟處理一下。
盛夏沒聽見電話內(nèi)容,但看男人那雙淺淺皺起來有點兒像是不快的雙眉,她說,“有急事你去忙吧,正好東之在這里,我跟他說說話?!?
對于付東之,慕淮南自然是放心的。
收回手機(jī),沉吟了會,他低眸看著輪椅中的女人,慢慢的,俯身下來,捏起她的下頜吻了吻,“我很快回來,別亂跑?!?
就像不放心的大人交代著孩子一樣。
盛夏從喉嚨里“嗯”了一聲,抿了抿唇。
慕淮南上了二樓,收拾了些東西,沒多久便從別墅離開,離開之前交代了付東之,“醫(yī)生交代了要她好好休息,別帶她去別的什么地方?!?
付東之點了點頭。
慕淮南乘車離開之后,他回頭看向坐在輪椅中的盛夏,目光一眼盯在她打著石膏的腳上,“你腳受傷了?”
“出了點意外,輕微骨折,上了藥打了石膏,休息一段日子應(yīng)該就能好了,不要緊?!笔⑾碾S口的應(yīng)著,隨后推動著輪椅轉(zhuǎn)身,“去客廳坐吧?!?
付東之跟著她一塊來到客廳,她依然坐在輪椅中,他則在沙發(fā)中落座下來。
想到他是有個女朋友的,盛夏挑眉,“怎么經(jīng)??床灰娔銕闩笥殉鰜??”
付東之瞟瞟她,“打聽我的私事?”
盛夏聳聳肩,“可以選擇不說?!?
然后付東之就真的沒說了,反而轉(zhuǎn)而更操心她的問題,“昨天婚禮上你跟陸止森都不見了,聽說陸家那邊挺惱火的,這次他們面子丟得太大了,陸止森那邊是怎么應(yīng)付的我不知道,不過你小心點?!?
陸家雖不見得能對她怎么樣,但有時人這種生物就是變化莫測的,翻臉比翻書還快,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盛夏也知道自從她從婚禮離開之后,陸家一直在讓人找她跟陸止森,她的手機(jī)里就有很多陸家的未接來電,不過,今天陸家安靜下去了,出奇的沒再打她的電話。
原先她想過出面給陸家一個交代,后來想想事已至此,她故意出現(xiàn)去陸家討不了任何好處,重要的是陸止森那邊怎么解釋。
他解釋得好,便不需要她的出面。
即便從此以后,陸家對她的成見頗大是必然的,但這樣也好,本來她也沒打算跟陸家培養(yǎng)什么良好的關(guān)系,婚禮這件事出來之后,她跟陸家方面撕破臉皮已經(jīng)是肯定的,所以只能無所謂陸家對她是什么看法了。
這樣,以后陸家都肯定不會再想她跟陸止森在一起,估摸著以后也會勒令陸止森不準(zhǔn)再與她見面。
況且于現(xiàn)在的她而言,重要的事情還有很多,著實沒心思再去管陸家會怎么看待她。
盛夏沉默了下,倏爾,抬起頭,對付東之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付東之怔愣,“什么?”
“帶我去見一個人?!笔⑾捻馕⒛?。
付東之愣了下,隨即毫無商量的道,“開什么玩笑,你現(xiàn)在腳還打著石膏,淮南哥都說了你要好好休息,去見什么人!不能去!”
盛夏瞥瞥他,“你究竟是聽他的話還是擔(dān)心我?”
“兩者都有?!彼浜呖粗?,“看看你現(xiàn)在都傷成什么樣子,就不能好好安心的養(yǎng)個???有什么人急著去見的?”
“是真的很急,我必須要見,不見那個人,我連安心養(yǎng)病的辦法都沒有?!笔⑾脑囍呷崆槁肪€,有點可憐巴巴的感覺,“你帶我去見見,嗯?”
“……”
“如果不去見見那個人,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身體可能會越來越差,病情越來越嚴(yán)重,每天心事重重的一定會把自己逼瘋?!笔⑾脑秸f越夸張,故意的,挑著他的軟肋來。
付東之這個表面浪蕩的貴公子哥,心里其實柔得跟水一樣,最受不了的,就是女人眼巴巴的祈求模樣。
所以他現(xiàn)在有點受不住這個樣子的盛夏。
見他沉默不語,只盯著她,沒有立刻拒絕卻也沒點頭答應(yīng)。
盛夏干脆了,冷眼瞟他道,“記得上次你出事的時候,你讓我?guī)湍愀交茨险f情,那次我?guī)土四?,這次該到你償還我恩情的時候了,你就是這么對待救命恩人,連她一個小小的請求都不能答應(yīng)的?”
付東之嘴角一抽,真想氣得起身就走。
這個女人還真是懂得軟硬兼施的道理!剛剛還可憐巴巴放柔語氣求他,結(jié)果立刻就來硬的強迫他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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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K總裁辦公室的會客區(qū),慕淮南驅(qū)車來到這里的時候,陸老爺子跟陸母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良久。
見到他進(jìn)來,陸老爺子跟陸母起身和他打招呼。
慕淮南頷首示意,“兩位請坐?!?
隨后,轉(zhuǎn)身對沈助理道,“去叫秘書重新泡三杯咖啡進(jìn)來?!?
沈助理點頭,轉(zhuǎn)身出去。
慕淮南到兩人對面的沙發(fā)中坐下來,雙腿優(yōu)雅的交疊在一起,一身西裝革履的他,充滿了商業(yè)精英的獨到穩(wěn)重感,其中卻又不缺乏犀利,凜冽,鋒芒。
動手解了解了襯衣袖口的紐扣,他一邊抬眸望著陸家的兩人,為不浪費時間,直奔主題的開口,“兩位可是為了昨日的婚禮而來?”
褪去了怒意的陸老爺子比較沉著了些,到底是在商業(yè)圈里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
而一邊的陸母也尷尬地笑著,“確實?!?
慕淮南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昨天婚禮上發(fā)生的諸多事我也已經(jīng)知道了,后面休息室失火的原因可有查到?”
陸母應(yīng)道,“目前已經(jīng)請警方介入,還在排查失火的原因,等有消息了,會讓人告知慕先生一聲?!?
雖然是沒有必要的,畢竟這是陸家單方面的事情,但慕淮南并沒有當(dāng)面拒絕,只淡淡道,“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傷亡?”
“傷亡倒是沒有,只是整個休息室已經(jīng)被燒成廢墟?!?
“那就好,沒有傷亡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也是讓陸家稍稍松一口氣的地方,倘若真有傷亡,陸家少不了要負(fù)一定的責(zé)任,這可比新郎新娘在婚禮上齊齊消失要更嚴(yán)重得多,雖然他們陸家現(xiàn)在的情況也差到了一定的境地。
秘書在這時泡了三杯咖啡進(jìn)來,在三人面前放好之后,便又退了出去。
優(yōu)雅從容的端起咖啡淺啜一口,慕淮南這才又問,“止森已經(jīng)回陸家了么?!?
提起陸止森,陸老爺子的臉色便是一沉,但礙于是在慕淮南這個外人面前,不便斥責(zé)什么。
板著黑沉的老臉,聲音里隱隱約約透出還未平息的怒意,“回是回了,但是對于昨天他的行蹤一個字也沒交代,問什么都不肯回答,我已經(jīng)他在房間里緊閉,等他想通了再出來?!?
“你們不必過分苛責(zé)他,也許昨天發(fā)生了什么緊急事情,他不得已暫時離開?!?
“你不必為他說話,做錯了事,就應(yīng)該接受處罰,這次婚禮的事不僅讓我們陸家丟盡顏面,也相當(dāng)于佛了你的面子,他自己要是想不通,不能好好的給我們一個交代,就不用出房間門了!”陸老爺子威嚴(yán)凜然的說,“都怪我們平時太寵他,都縱容得他無法無天了!”
陸母在旁邊聽得心里發(fā)顫,到底是自己的兒子,雖然關(guān)在房間里緊閉這種事已經(jīng)算是很寬容的處罰,但多少還是會覺得心疼的。
只不過在陸老爺子面前,硬是沒敢再幫陸止森說一句話。
怕適得其反,弄巧成拙,最后反而令陸止森失去陸家繼承人的這個身份。
慕淮南面不露喜怒,也只是象征性的幫陸止森說了一句之后,便不再多言。
轉(zhuǎn)而是放下咖啡杯,他慢條斯理地道,“這次婚禮出現(xiàn)這樣的事誰也預(yù)想不到,老爺子的心情能理解,但氣極傷身,還望自重?!?
沒覺得他的話有什么異樣之處,他說得甚至是恰到好處的完美,字里行間都是寬容以及禮貌性的安撫,倒叫人一時沒法在他面前發(fā)作什么。
陸老爺子慢慢穩(wěn)下情緒,試探地看了看他,只是這樣的試探,被他掩飾得極好。
“雖然止森是回了陸家,但盛夏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找到她,以至于她那邊是什么情況我們都無從得知,正在考慮要不要報警,你認(rèn)為應(yīng)該如何?”
讓盛夏跟陸止森結(jié)婚,到底是先前慕淮南的意思,他們這個時候來這里問他這種事情,算是在常理之內(nèi)。
慕淮南手指敲打著膝蓋,沉吟了好一會兒,才道,“你們認(rèn)為應(yīng)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但找到她并不困難,我認(rèn)為是沒有必要報警的?!?
停頓了會,他不著痕跡地凝視對面的兩人,“不如這件事交由我來負(fù)責(zé),你們只管看著止森那邊,等他說清楚他之所以會在婚禮上不見的行為,我這邊找到盛夏也會讓她給你們一個滿意的解釋,你們看這樣可行?”
陸母沒接話。
陸老爺子皺眉凝思了下,適才,遍布著皺褶的老臉看不出情緒地笑道,“好,怎么說盛夏跟你比我們更親近一些,交給你來處理,自然是好?!?
慕淮南輕點下頭,處事不驚的模樣,沉穩(wěn)有余。
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說,“至于之前那樁生意的案子,我原本的意思是雖然是等他們結(jié)婚之后就給陸家,但變成如今這個地步是意外情況,不會造成原本的影響,案子的合同等會我讓人拿去陸氏,希望能幫助一些陸家現(xiàn)在遭遇的情況?!?
聽聞他這么說,陸母的心稍稍有些松了下來。
原本他們就很擔(dān)心,這次陸止森跟盛夏沒能結(jié)成婚,慕淮南會不會轉(zhuǎn)眼翻臉無情就毀掉了他之前承諾的事情,畢竟一開始就說明,是等盛夏跟陸止森結(jié)婚之后,陸氏所需的那個合同慕淮南才能交給他們的。
而現(xiàn)在所有預(yù)期的事都發(fā)生了改變,還好現(xiàn)在他沒有毀約,不然陸氏遭遇的挫折影響,一時間真是度不過去。
陸母試探地問了一句,“那盛夏跟止森的婚約……”
“作廢了吧?!狈畔陆化B的雙腿,慕淮南站起身,雙手袖在筆致的西褲里,說得完美無缺,“事情已經(jīng)變成如今這個地方,再繼續(xù)讓他們結(jié)婚也只會讓別人看笑料,這件事的風(fēng)波我會想辦法壓過去,讓它盡快淡出所有記者媒體的眼睛,目前就一直保持這樣的情況就好?!?
“……”
沒多久,陸老爺子跟陸母離開了GK的大門。
讓司機(jī)把車子從地下停車場驅(qū)來,陸母上前為陸老爺子打開車門,“爸,請坐?!?
不同于方才在慕淮南面前保持著不咸不淡的笑容,出來之后的陸老爺子,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坐入車內(nèi),他冷冷地道,“好一個慕淮南,論語言的藝術(shù),誰能比得上他?表面說得頭頭是道,實際上心思狡猾多變,陰謀算計,別真以為我們不知道,盛夏現(xiàn)在就在他的別墅里!”
在昨天所有事情發(fā)生,賓客們相繼離席之后,有下人來告訴他們,有人看見了慕淮南帶著盛夏從婚禮上離開,確定了下人沒有看錯之后,于是他們尋著借口來了GK。
表面上是給慕淮南一個交代,并且告知他事情的進(jìn)展一切處理的手段,但實際上,他們是為試探而來。
可慕淮南這個人,腹黑深沉,不僅連個神色都沒變一下,還順理成章的把盛夏這邊攬了過去,說什么找到盛夏會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所謂合理的解釋,不過就是他動動腦子編織出來的一個借口吧?
論道貌岸然,慕淮南比他們過之而無不及。
陸母在副駕駛坐下來,“但起碼他沒有毀約,到現(xiàn)在仍舊把那樁案子給我們,這點還能說得過去?!?
陸老爺子冷哼一聲,“誰知道婚禮沒能舉行,出現(xiàn)這么多意外是他一開始就預(yù)期好的?說不定沒發(fā)生那些意外,他也會制造出什么意外!而且誰能證明那些意外不是他制造出來的?一開始他讓盛夏跟止森結(jié)婚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搞不好變成現(xiàn)在這個境地,正是他預(yù)期之中的事情!”
“倘若他讓盛夏跟止森結(jié)婚的目的不純,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他預(yù)料之中的,可他讓盛夏嫁給止森做什么?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他心思多端,誰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陸老爺子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但他這次一定是利用了陸家,那個案子,不過就是他事后打發(fā)給陸家的賠禮禮物,一開始他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陸母也不知道還能再說什么,聽了陸老爺子的話,她也的確發(fā)現(xiàn),這次婚禮的背后,事情遠(yuǎn)遠(yuǎn)沒有他們想的那樣簡單。
最后,陸母只好安慰陸老爺子道,“事情已經(jīng)變成如今這個地步,爸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也不好?!?
可能是因為慕淮南最終還是把那個案子給了陸氏,陸母倒沒陸老爺子那般惱怒。
在商業(yè)圈里,沒有永恒的朋友,只有利益不夠大的敵人。
但對于已經(jīng)年過半百的的陸老爺子來說,被人玩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的感覺,令他心里仍是不能平衡,自問他也是在商業(yè)圈里混了幾十年的人,如今卻被一個三十不到的人牽著鼻子走,心里又哪能平衡。
“總之從現(xiàn)在起,跟慕家少有往來,這件事暫且不跟慕家撕破臉皮,但不代表我能容忍他一而再的不把陸氏放在眼底,這件事先暫且記下了,再有下一次,那就看看到底是誰的手段玩得更好一些了!”
陸母沒應(yīng)話。
想想,確實不能再跟慕淮南和盛夏這兩個人有任何牽扯比較好,因為每次但凡碰上他們倆,準(zhǔn)沒好事發(fā)生……
自陸老爺子跟陸母離開之后,沈助理就來到慕淮南的身后,“慕總,陸家若是知道盛小姐正在南苑別墅的消息,他們的心里一定不能平衡,要不要安排一些保鏢到南苑別墅那里?”
因為怕陸家不能平衡,從而打擊報復(fù)盛夏什么。
慕淮南淡淡道,“不必?!?
陸家這次還不會怎么樣,這件事還可以肯定。
重要的是,盛夏不會喜歡有保鏢整天圍在別墅的外面。
不過慕淮南轉(zhuǎn)而又道,“她現(xiàn)在行動不便,別墅里只有一個保姆,有時難免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再安排兩個傭人到過去。”
沈助理點了點頭,“好的?!?
看著慕淮南去到辦公桌前,整理著桌面上的文件,拿了幾份重要的文件作勢似乎又要離開了,沈助理急忙道,“那慕總,您跟白小姐的婚約……”
慕淮南收拾東西的手指沒有停下,動作有條不紊地隨*代,“明天就把這件事宣布出去?!?
“不再跟白小姐商量一下嗎?”
“不必?!?
這是早已經(jīng)決定好的事情,他沒有任何改變的意思。
沈助理知道,白菁曼從十六歲起就跟她母親斷絕了關(guān)系,當(dāng)初他們兩人之間的婚約是他們各自決定的事情,之前慕淮南已經(jīng)提前跟白菁曼說明,明天就把他們?nèi)∠榧s的事情宣布出去,也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于是他應(yīng)了聲,“好的,明天我會告知記者媒體的?!?
拿了幾份重要的文件,慕淮南回身,“未來這幾天有沒有什么重要的會議?”
一般的會議他可以通過視頻解決,把重要的文件讓沈助理或者秘書送到南苑別墅,短時間內(nèi)他來不來公司勉強都可以,但重要的會議還是得親自過來一趟公司。
沈助理翻看了下行程表,如實交代道,“除去每天早上例行會議之外,明天下午跟后天早上有兩個跟各個分公司的重要商討會議,都是各個分公司的……”
慕淮南阻斷他的話,“現(xiàn)在不用報告,提前把會議內(nèi)容準(zhǔn)備好,明天我再過來。”
說完,拿了幾分重要的文件,他走出了辦公室的門。
沈助理看著他離開,沒上前,心底也開始愈發(fā)的疑惑了起,有了些陸家一樣的懷疑。
連他都開始覺得,陸家少爺跟盛小姐的婚禮變成現(xiàn)在這樣,好像真是慕總預(yù)期之中的事情呢,因為只要他跟白菁曼取消婚約的消息一出,不出一天就能全方面蓋過陸家這次顏面掃地的事,很多人立刻就把新聞目標(biāo)對準(zhǔn)他跟白菁曼,從而甚至牽涉到盛小姐跟陸少爺?shù)鹊戎g。
雖然陸家不可避免還是會被牽涉其中,但別人更多的注意力,大約都會放在他跟盛小姐和白菁曼之間的種種。
至于能猜測出什么來,那就是別人的事情了。
慕淮南乘坐車子離開了GK,在回往南苑別墅的路途中,他接到了來自蕭山的電話。
電話里,小嵐擔(dān)憂地問,“先生,看到新聞?wù)f陸家昨天舉行的婚禮太太不見了,她……”
“在我這里?!?
聽聞他的話,小嵐這才放下心,“太太沒事吧?”
“出了點意外?!弊诤笞?,利用著閑暇的時間一邊翻看重要的幾份文件,慕淮南一邊問,“西西知道了么?!?
“我還沒敢告訴小姐,怕她擔(dān)心。”
“暫時先不要告訴她?!?
“好的?!?
翻閱著文件的手指突然停頓了下,一瞬間不知腦海里想到了什么,爾后,慕淮南瞇了瞇眸,慢慢道,“她現(xiàn)在……想見盛夏么?!?
——————
盛夏見到莫云柯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時間。
原先是付東之拗不過她,不得已答應(yīng)了她的要求帶她去見什么人。
因為他對盛夏太了解了,倘若他不答應(yīng)她出來,她也能想辦法叫其他人,比起讓別人來叫他不放心也沒辦法跟淮南哥交代,倒不如他自己親自帶她離開南苑別墅。
可在來到葉家的時候,付東之簡直不能再詫異,“好端端的你來葉家做什么?”
葉家平日里跟他們八竿子打不到一起,這個龐大的家族,地位雖在,但幾乎是淡出所有視線,隱藏在所有目光之下的。
他不想通,盛夏突然來葉家做什么?
盛夏沒跟他解釋什么,很快就有傭人去匯報給了莫云柯。
莫云柯得知了外面是她,沒多久就從葉家裝潢古典的大宅出來,似乎知道她來找她是什么目的,對盛夏說,“去找個咖啡廳或者茶樓坐吧,在葉家,我不想提起盛斯顧?!?
因為腳上打著石膏,坐輪椅出行不太方便,盛夏的左手腋下杵著拐杖,拐杖是慕淮南先前讓人準(zhǔn)備的。
她站在葉家大門前,看了看這座氣派宏偉的大宅,眼底分不清是怎樣的情緒。
倏爾看向面前美艷翩翩而不凡的女人,問,“葉老爺能答應(yīng)讓你出去嗎?!?
“這個時候他在公司,不到晚上不會回來,我去什么地方他不會管?!比鐚嵒卮鹆诉@句話,莫云柯轉(zhuǎn)頭,吩咐身后的西裝男人,“阿木,去開車?!?
阿木應(yīng)聲,進(jìn)屋去拿車鑰匙。
盛夏望著那個叫阿木男人的背影,“他是你的保鏢?”
“嗯,貼身負(fù)責(zé)我的安全,以前是跆拳道高手,兩年前被我用高薪聘請下來的?!?
盛夏從阿木干脆利落的行動以及他身材和氣勢看出來,他確實是有幾下子,五個一般平常什么人,恐怕不是他的對手。
不久,尋了一家環(huán)境優(yōu)雅的餐廳,盛夏跟莫云柯在各自的對面坐下來。
見旁邊付東之還杵在那兒,盛夏說,“還站著干嘛?!?
莫云柯淡笑瞟了他一眼,“付少不用客氣,隨便坐?!?
付東之心想,我才不是跟你們客氣!
他只是還沒能消化,盛夏竟會跟那個名聲狼藉的葉家太太相識,而且從兩人的對話間,生疏雖然有,卻不見什么客套的地方,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但最后也是在盛夏身側(cè)的椅子中坐下來了,目光打量了莫云柯幾眼,沒發(fā)話。
莫云柯身穿一身白色淡雅的旗袍,淡雅旗袍襯得她身材曲線凹凸有致,格外曼妙輕盈,氣質(zhì)上更是沒得說,好似任何一種風(fēng)格款式的布料,在她身上都能體現(xiàn)出誘人的高雅。
特別是這一身風(fēng)韻的旗袍裝,那是任何雄性生物見了,都會忍不住的垂涎三尺。
付東之于是忍不住評價了句,“當(dāng)初海城莫家千金,上流社會中富有年少時打架酗酒這種惡號名媛的莫小姐,如今這是改頭換面了么,差點沒能讓人認(rèn)出來。”
她如今的改變跟過去的她簡直判若兩人,少了些年少時的叛逆,多了些高貴的韻味。
莫云柯端起茶壺倒茶的動作優(yōu)雅得宛如一幅畫,美艷至極的臉上溢出輕笑,“權(quán)當(dāng)付少夸獎了?!?
付東之沉默,甘愿做個隱形人,不再接話。
莫云柯將倒好的兩杯茶水推到盛夏跟付東之的面前,爾后又慢慢的給自己倒了一杯,“你找我,是想了解盛斯顧方面的事情吧?!?
她似乎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盛夏找她的目的。
盛夏也沒做出什么意外的表情,“既然你以前跟他交往過,對他也那么了解……”
“如果是以前的一些事情,如今不提也罷?!蹦瓶碌购昧艘槐?,放下精致的茶壺,“至于如今他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懂,所以我也沒法給你什么消息?!?
盛夏一怔。
莫云柯淡笑說,“畢竟他如今逃亡在外,我跟他分手了兩年多時間,除了對他的性格脾氣了解之外,不會知道他如今是個什么狀況?!?
盛夏知道她說的話不假,轉(zhuǎn)而問她,“你們昨天有沒有見到?”
莫云柯眼底微微地滯了滯,但這只是轉(zhuǎn)眼即逝,隨后修長好看的手指端起茶水杯,淡淡抿了一口,“見到了,但什么也沒說。”
是么……連他們也沒能說什么?
事已至此,盛夏不得不承認(rèn),她是真的斷絕了任何盛斯顧的任何消息了,似乎,真不等到讓他自己出來,很多疑惑的地方,是沒辦法得到解答的。
“對了?!蹦瓶路畔虏杷ы?,“你的腳傷是怎么回事?還打了石膏,傷得很嚴(yán)重?”
盛夏道,“昨天失火的時候,不小心被柱子砸到的。”
“失火?你怎么跑到那個休息室去了?”莫云柯的臉色瞬間就變了,“我不是讓你去找慕淮南的嗎?”
她突然變化的臉色令人感到一絲疑惑。
盛夏大致的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出來,其實原先去那個休息室,她原以為有可能慕淮南或者盛斯顧在里面,只是到了休息室的門口,聽到里面有女人求助的聲音,后來打開門才知道是白菁曼。
聽到她居然是為了救白菁曼才導(dǎo)致的腳傷,付東之當(dāng)即就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傻?你救她做什么?你跟她很熟嗎?用得著為她差點自己送命嗎?”
盛夏面無表情,這件事她已經(jīng)不想再去回想,也不想再做什么評價。
莫云柯則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門,仿佛在懊悔著什么,“我差點害死你了?!?
盛夏沒聽她的意思。
莫云柯咬唇說,“那個火是我讓阿木放的?!?
付東之剛喝了一口的茶水差點沒噴出來,當(dāng)即被哽到咳嗽不止。
盛夏也是錯愕了住,“你放的?為什么這么做?”
“破壞婚禮。”莫云柯大方承認(rèn)道,“讓那場婚禮沒法舉行?!?
盛夏,“……”
盛夏沉默了還一會兒,“可是白菁曼當(dāng)時在里面?!?
“就是因為她在里面,所以才故意縱的火。”她輕輕搖晃著茶杯,挑眉看向盛夏,“不然陸止森怎么去救她?怎么會有陸止森后面從婚禮現(xiàn)場消失不見的事?”
陸止森一定會去救白菁曼,這是毋庸置疑的,通知得及時,白菁曼不會真的出什么意外,只要那個女人運氣不太差,老天不想收她命的話。
只不過她預(yù)料之內(nèi)的唯一意外,就是沒想到盛夏也會過去。
盛夏眉頭皺了緊,莫云柯這種做法過不過激她不關(guān)心,從各方面的行為舉止來看,莫云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不負(fù)責(zé)任的人,她做這件事之前,應(yīng)該是有她自己的計劃考慮。
相比之下,她更加疑惑的是,“你為什么破壞婚禮?”
付東之也是不解這點,不由得疑惑盯著她。
“這場婚禮本來就荒唐可笑,真當(dāng)是孩子玩過家家說結(jié)就結(jié)?陸止森那男人又不喜歡你,你嫁給他干嘛?”莫云柯唇角牽出一抹篤定,靠著椅子懶散地道,“再者說,我不破壞,必然還有別的人來破壞,比如慕淮南,比如盛斯顧?!?
盛斯顧還在被警方通緝中,他要是干出什么事來可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你為什么認(rèn)為慕淮南會破壞?”盛夏禁不住地內(nèi)心糾葛,“或者,我應(yīng)該問,這場婚禮本來就是他一手促成,為什么你卻說,他不可能會真的讓我跟別人結(jié)婚?還說什么他沒有跟我商量……”
——————
跟莫云柯分開之后,盛夏心情仍舊難以平復(fù)穩(wěn)定。
付東之帶她回了南苑別墅。
進(jìn)了屋,一眼望見早已經(jīng)回來坐在沙發(fā)中的男人,有種當(dāng)場被人踩住尾巴的感覺,付東之受了驚嚇,“淮南哥?”
他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坐在沙發(fā)中的男人見了兩人終于回來,站起身,若有似無的目光瞟過付東之,眼神淡得很,可付東之著實有點說不出來的害怕感,因為在慕淮南離開之前,是有交代過,盛夏現(xiàn)在受著傷不能出去。
結(jié)果他不僅帶著盛夏出去,回來還被抓了個現(xiàn)行。
知道付東之面對慕淮南,特別是在做了什么虧心事的時候,就有種特別的后怕感,盛夏不想他受到為難,擺了擺手道,“今天麻煩你了,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那……那我就先走了?!?
付東之如遭大赦,沒讓慕淮南應(yīng)話,忙退出了別墅的大門,上了他自己的車急忙就離開了,生怕男人發(fā)怒,殃及魚池。
“去哪了?”沒理會匆匆而逃的付東之,把盛夏杵著的拐杖拿開,慕淮南抱著她到輪椅中坐下來,“不是說了要好好休息,嗯?”
他面色如常,并沒有什么發(fā)怒不滿的跡象。
然而熟知他的人都知道,慕淮南這個男人,有時候越是奇怪的溫柔,就越是他不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