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不必的,這事和你沒有關(guān)系。至于她們……”
肖芒頓了下,眸中目光清冷。
”實話實說,我也不打算原諒她們。凌大哥,她們畢竟是你的家人,以后我的事你還是別管了,咱們也盡量別再見面,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肖芒一口氣說完,靜靜等待凌祺峰的反應(yīng)。
哪怕他此刻立馬拂袖而去,她都并不覺得奇怪。
然而……
”說完了?”
凌祺峰淡淡道,眉梢都沒掀動一下。
“呃……說完了。”
他這是什么反應(yīng)?
“有一樣東西,我想你一定會想看,特意帶了過來。”
仿佛對剛才的話題毫不在意,凌祺峰沒事人似的伸手從公文包里拿出一沓文件遞給肖芒。
“這是……”
肖芒遲疑地接過那沓文件,粗略的掃了一眼看出這竟是一份口供。
隨著紙張一頁頁被翻開,她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直到最后一頁看畢,久久不語。
這是苗鳳蘭的口供。
當年的真相完完整整的記錄在內(nèi),那些她所不知道的細節(jié)也都呈現(xiàn)其中。
真相永遠比人想象的更為殘酷。
苗鳳蘭……那個被她叫了兩世'媽媽'的人,原來竟是她最大的仇人。
多么諷刺!
本以為自己會無比憤怒,可當真相赤裸裸的呈現(xiàn)眼前時,肖芒卻驚訝于自己內(nèi)心超乎尋常的平靜。
或許因為……早已心死……
“她現(xiàn)在在哪兒?”
肖芒問。
“在平海監(jiān)獄里,而且后半輩子都將待在里面。可監(jiān)獄里衣食無憂的,我突然覺得有點太便宜她了。”
凌祺峰眼底劃過一絲冷意。
“不過,能和她兒子待在一所監(jiān)獄,卻后半輩子都別想再見,想想也挺有趣。”
他似不在意地說起。
肖芒渾身一僵,半晌后她低低嘆息一聲。
都結(jié)束了,和肖家的一切都結(jié)束了……
所有后果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從來怨不得別人。
倏地,肖芒垂下眼,兩扇長而濃密的睫毛在雙眸上落下一道陰影。
“對了,姚……姚校長怎么樣了?”
凌祺峰一怔,接著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情況還是不太好,不過孟醫(yī)生說正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要徹底好轉(zhuǎn)還得再過段時間。”
“那……人已經(jīng)醒過來了嗎?”
“昨天清醒了,但精神狀態(tài)不大好。”
似乎知道肖芒想問什么,他又繼續(xù)道:“她一醒來就問起你。”
肖芒猛地抬起頭。
“她知道?”
凌祺峰點頭:“她之所以會暈倒,就是因為小姨把真相都告訴了她。不過,外婆同她說你不愿意認她,自己跑走了。”
“她怎么能!”
肖芒愕然驚道。
搭在桌上的雙手攥得泛白,忍了好久她才沒有讓眼中潮濕的熱氣轉(zhuǎn)化為實質(zhì)的淚水。
“我感到很抱歉。這件事,和我媽也有關(guān)系。眼下二姨的身體太弱,過了這陣子等她好起來我再想辦法讓你們見面。家里其他人也會幫忙……”
“不必了。”
肖芒忽然冷冷地說。
凌祺峰怔住了,不敢置信地盯住她。
“怎么?難道你不想見她?不想陪在她身邊?”
肖芒定定望向他,平靜的雙眸后隱隱含著狂風驟雨。
“你錯了。正因為想要長久陪伴著她,正因為想要堂堂正正的站在她身邊,我才不能馬上去見她。我要先讓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任何人都不敢再輕易詆毀、拆散我們!哥,你能明白嗎?”
大顆大顆的眼淚,滴落在木質(zhì)的桌面上。
凌祺峰沉默了。
良久,他探手過去,溫柔地擦去肖芒臉上的淚水。
“放心,我會幫你轉(zhuǎn)告她。一切都會很快好起來的。”
“一定會的!”
堅定的話語,仿佛在說給他,其實更是在說給肖芒自己……
關(guān)了三天禁閉,終于被放出來,姚冉覺得那天的天空都比往日藍了幾分。
第二天出早操時,她看到了歸隊的莊鐸。
姚冉腳下步子一亂,差點自己被自己絆倒。
“姚冉,看什么呢?集中注意力!”
這一幕沒逃過教官左偉的眼睛。
他一聲大喝,姚然一哆嗦,驚慌下連忙收回目光。
想起向巖的警告,她再不敢分心,低頭只看著自己腳下。
向巖從來說一不二。
沒有下一次了,她一定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姚冉,你沒事吧?是不是在禁閉室里關(guān)太久,身體還沒恢復呀?”
蘇艾媛就站在她身邊,小聲關(guān)切地問。
“我沒事,放心。”
姚冉再不敢走神,全力投入訓練,極力讓腦中一片空白。
可有些東西,一旦滋生出萌芽,再想摧毀卻太難太難。
“姚冉,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何嬌嬌今天的狀態(tài)不太對呀。”
早操結(jié)束,回寢室的路上,蘇艾媛忽地同她咬起耳朵。
姚冉聞言抬頭,向何嬌嬌的方向看去。
何嬌嬌一個人走在前面,從她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個后腦勺,根本就看不到表情。
“她怎么一個人?”
姚冉疑惑了。
蘇艾媛嗤笑一聲:“你還不知道吧,上回你倆打起來,她那些所謂好友扔下她一個人跑個精光,聽說昨晚她一從禁閉室回來就和那幫人鬧翻了。“
“原來這樣。”
猛地,姚冉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