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城的夜幕罩下,屋外燈火闌珊,屋內有人正焦心等待。
盛彬坐在書桌邊,手上翻著一本經濟學教材,可視線卻根本沒往教材上去,而是不斷飄向桌上的電話機。
叮鈴鈴!
電話終于響起,鈴聲響徹在寂靜無比的房間內。
盛彬幾乎不假思索地伸過手去,在鈴聲才響起一聲時,就將話筒拿起。
“喂。事情辦得怎么樣?”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急切地問。
電話對面不知說了些什么,只見盛彬原本焦慮的表情在對方說話間不斷舒展開,最終在唇邊凝固出一個笑容來。
特種大隊大隊長路洋的辦公室內,路洋握著話筒的手都有些不穩了。
“你再給我說一遍,莊鐸怎么了?”
他朝話筒內吼道。
電話對面的聲音哽咽著,明顯帶著哭腔。
“我們任務完成的很順利,已經在往回返了。可剛到邊境線,居然遭到了伏擊,打得我們措手不及。莊鐸為了掩護我們其他人,一個人吸引了對方的全部火力。后來……后來我們就失散了,再也聯系不上他。我們擔心他已經……”
后面的話沒有說完,可路洋已經明白了那意味著什么。
“找,回頭去找。生要見人,死要……”
路洋突然頓住,抬手重重捶了辦公桌一拳,面色黑沉的仿佛能滴下水來。
“總之,趕快給我去找!直到找到人為止!”
摔下電話,路洋刷地站起身,焦躁地在辦公室內來回走了兩圈,忽地他停住腳步,轉身又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姚家首長樓里,姚文軍和姚文平匆匆從外面趕回,他們是被姚文國一個電話緊急叫回來的。
才剛進大門兩人就被大哥姚文國凝重的臉色給嚇住了。
“大哥,發生什么大事了嗎?”
姚文軍耐不住,先問了出來。
“莊鐸出事了。”
“什么?莊鐸怎么會出事?”
姚文軍幾乎吼了出來。
連一向沉穩的姚文平都立刻變了臉色,一臉焦急地望向姚文國。
來不及多解釋,姚文國邊匆忙披上芮烽遞過來的大衣,邊吩咐道:“莊鐸出任務時遭到伏擊,現在生死不明。事態緊急,沒法一一和你們說清楚了,一切等我回來再說。我現在立即帶人趕往邊境線,無論如何都要把莊鐸找回來。”
“大哥,我和您一塊兒去!”
姚文軍急道。
“你給我待在濱城,哪兒也不許去!我懷疑這次的事,也跟沈立新、盛志端脫不了干系,你繼續給我盯牢他們,一舉一動都要盯緊。若莊鐸真有個什么,我讓他倆陪葬!”
“還有文平,你看好你二哥,千萬不能讓他沖動行事。另外,莊鐸出事的消息,一定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尤其是肖芒。聽到了嗎?”
“沒問題,大哥,您放心吧。”
姚文平應道。
姚文國這才點點頭,接著迅速帶領屬下離開。
一時間,客廳里只剩下姚文軍和姚文平,安靜得落針可聞。
兩人各自坐在沙發上,全都一言不發。
半晌,姚文平才打破了沉靜。
“真沒想到,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沈立新和盛志端居然還敢出手!”
他說話時,氣得嘴唇都在顫抖。
姚文軍騰地一下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找沈立新。哪怕拿槍指著他,我也要問出莊鐸的下落來!”
“二哥,大哥才剛走,他剛說過的話,你也全聽見了!一切都等他回來再說,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
姚文平著了急,同時站起身擋在了姚文軍面前。
“那我們就這么等著?”
姚文軍瞪著眼怒道。
“是的。我們只能等,等大哥的消息。”
姚文平將姚文軍按回到沙發上。
“二哥,既然大哥讓我們封鎖消息,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再說,單單是為了肖芒,這個消息就一定不能泄露出去。我二姐現在還昏迷著,一直沒醒過來。肖芒的壓力已經夠大了,要是她再知道莊鐸出了事……我真擔心她承受不了。”
姚文平重重嘆息一聲,神色頹然下來。
“這事一定先瞞住肖芒,在大哥還沒發來消息前,一定不能讓她知道。另外,我現在就去派人,繼續盯緊那兩個混蛋!”
姚文軍刷地拿起茶幾上的電話,打給自己的機要秘書。
大門外,姚舒華立在那里,偏頭朝門內靜靜聽著。
一大早,她就陪著姚老太太去公園遛彎,中途姚老太太說冷,為表孝心,她立馬讓司機開車送自己回家來取衣服,沒想到才走到門口,就聽到姚文軍與姚文平的對話。
兄弟兩人的話一字不漏的被她聽入耳中。
“莊鐸出事了?還不想告訴肖芒?”
姚舒華眼珠一轉,唇邊浮現出幸災樂禍的笑容來。
轉身,她就重新上了車,催促司機馬上趕回公園去。
姚老太太早上見陽光不錯,衣服穿得少,在公園里遛彎遛得興致正高,可身上卻冷了起來。
姚舒華讓她稍等,自己馬上給她回家取衣服。
姚老太太便找了處避風的地方坐著,等她回來。
姚舒華回來的倒是挺快,姚老太太臉上堆起笑,才剛想夸大女兒幾句,一眼看到姚舒華手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拿,她臉上的笑立馬就消失了。
“不是回家給我取棉襖?棉襖呢?”
“媽,現在哪兒還顧得上那個,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您。”
姚舒華一湊過來,就貼在她耳邊神秘兮兮地說著。
“什么事,這么神秘的?”
姚老太太眼底劃過一絲詫異。
“當然是好事。“
姚舒華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