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微曉欲要再次對罵,卻被安微憶阻止了,“曉曉,這是你的不對!即便不是故意的,但是已將天孫打傷,理應(yīng)道歉!”
安微曉苦了臉,撅了唇,非常不情愿的在安微憶的逼迫下向冷修宇鞠了躬,賠了不是。
“曉曉初到天庭,不懂規(guī)矩,望天孫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安微憶和解道。
“憶憶嬸嬸言重了!”安微憶的一番操作倒讓冷修宇不好意思起來。
冷盛嚴(yán)如燦陽般的笑了,“修宇和曉曉是孩子心性!此后便是一家人了,哪有什么仇?走吧,進(jìn)房間吃糕點(diǎn)去!”
這次的“戰(zhàn)斗”冷修宇占了上風(fēng),氣憤自然煙消云散,與冷盛嚴(yán)歡歡喜喜地進(jìn)入盛陽宮內(nèi)。
安微曉落了下風(fēng),仍心有不甘,硬是不肯入宮,拉拽著安微憶如皺縮的小橘子般滿臉的不高興。
安微憶自然明白,悄聲勸道,“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但是你的確打傷了天孫,況且為了救鳳凰族人,我們還是不要得罪天界的神才好。”
安微憶這樣解釋,安微曉才稍稍地歡喜起來!若不是為了鳳凰族人,她便將那天孫再痛扁一頓!
這時,一個身穿白色道袍的中年道姑向盛陽宮走來,遠(yuǎn)遠(yuǎn)的便用尖利的聲音質(zhì)問安微憶姐妹,“你們可是鳳凰族的兩姐妹?”
安微憶到天庭是為了解救鳳凰族人,所以不敢造次,禮貌的回答,“不錯,請問閣下是?”
那道姑已至近前,輕蔑地哼了一聲,“本神是誰,你們不用知道,快快告訴你們的師父前來見本神!”
這道姑傲慢無禮,安微曉已怒上心頭,倒是安微憶依舊保持甜美的聲音,“原來是師父的故人!請稍候!”
進(jìn)入盛陽宮內(nèi),安微曉惱怒地握起拳頭,“姐姐,你干嘛對剛剛那個老道姑和顏悅色!看她目中無人的模樣,本公主真想扇她兩巴掌!”
安微憶嘆息道,“曉曉,我們有要事在身,盡量不要惹是生非!”
安微曉嘟著唇,“姐姐,你怕這怕那的!我們會受欺負(fù)的!”
安微憶搖頭,“曉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姐姐也是想不費(fèi)周折平安救得鳳凰族人。”
安微曉不同意她的說法,但又不知該如何反駁,生氣地跺著腳下的小路。
當(dāng)安微憶告訴德誠上神一個道姑來訪時,這個一向鎮(zhèn)靜自如端莊優(yōu)雅的謫仙亂了陣腳。
“一個道姑?是不是穿一件白色道袍,手拿浮塵,臉型瘦削,額頭一顆痣的道姑?”德誠上神問,聲音里滿是倉惶。
“是啊,師父。”安微憶點(diǎn)頭,對師父的慌張甚是疑惑。
“難道是望柔上神?”冷盛嚴(yán)突然問道。
“不錯,正是她!一個追債的瘟神、索命的小鬼啊!憶憶,你拖住她,待為師躲上一躲!”德誠上神匆忙的便向其他房間逃去。
可是一切已經(jīng)晚了,望柔上神已來至房內(nèi),凌厲的聲音也已傳來,“德誠哥哥,五百年未見,你可曾思念于本神?”
德誠上神已逃不掉,倏的站住,反過身來,無絲毫表情,“五百年未見,望柔上神依舊神采奕奕!”
望柔上神望著德誠上神,滿眼俱是溫柔,“德誠哥哥也如初見時模樣,那時你是年輕英俊的小獵戶,而本神是婀娜美麗的農(nóng)家女!只在那陽光明媚的午后,你我初次相見便已暗生情愫……”
身旁的四位后輩已聽得目瞪口呆,德誠上神不得不假裝咳嗽阻止她繼續(xù)煽情,“咳……咳……你我已是上神,那些久遠(yuǎn)的事情不必再提。”
“怎么能不提呢?”顯然望柔上神已情不自禁,臉上閃著愛情之光,一步步的向德誠上神靠近,“想當(dāng)初,你我郎有情,妾有意,兩手相牽,終日廝磨,若不是我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你我早已結(jié)秦晉之好,兒女成群了吧!”
而德誠上神滿臉俱是尷尬,被她緊逼,步步后退,此時身體僵硬的跌落于座位之上!“望柔上神,那久遠(yuǎn)的事情,休要再提!”
望柔上神如被情夫冷落的小女孩模樣,“德誠哥哥只會說這句話嗎?柔柔知道,哥哥還在怨恨柔柔,柔柔知道錯了,只要哥哥同意,你我便再續(xù)前緣,好嗎?”
柔柔?德誠哥哥?這兩個稱呼直讓在旁觀看的四個后輩渾身上下雞皮疙瘩亂掉啊!
要知道望柔上神是比天帝更早成神的神仙,沒有哪個神仙知道她的年齡,在整個天界,她是老前輩級的神仙。
平日里,望柔上神不茍言笑,嚴(yán)謹(jǐn)至極,如今癡男怨女般的向著另一個聲望極高的男神仙瘋狂的示愛,實(shí)在讓在場的后輩大跌眼鏡。
于安微憶來說,師父仙風(fēng)道骨,德高望重,不想竟也有理不清的情愛之事。
望柔上神情難自禁,舉身向德誠上神撲去。德誠上神只得伶俐地躲開。
“德誠哥哥……”望柔上神像粘著糖塊的蒼蠅,再次撲向德誠上神。
而德誠上神便是那糖塊,面對著咄咄逼人的望柔上神,不得已晃動身形向后堂逃跑!
“不要離開,德誠哥哥……”望柔上神緊追而去。
兩個年齡加起來足有幾十萬歲的上神如年輕男女般你追我跑的離開,冷盛嚴(yán)等已被這不可思議的一幕震驚到呆如蠢鵝!
冷盛嚴(yán)道,“不想望柔上神也是至情至性之神仙。”
冷修宇道,“可是她比皇奶奶還要老啊!”
安微曉道,“那老道姑簡直恬不知恥!”
安微憶道,“不想師父也有過愛情,到底那是怎樣的一段過往?”
冷盛嚴(yán)接口,“本王倒是知道一些細(xì)節(jié)。”
安微曉也來了興致,急匆匆的催促,“姐夫,快說說!”
這一聲“姐夫”如炸雷扔在了湖水里,驚起千朵浪花!
安微憶羞紅了臉,“曉曉,你胡說什么!”
冷盛嚴(yán)喜難自禁,“這句姐夫甚得本王之心!”
冷修宇卻有另一番思索,這丫頭稱二叔為姐夫,這么他依舊比這丫頭小了整整一個輩分!不妙不妙啊!
其實(shí)安微曉的真正用意便是壓冷修宇一頭,她做到了!終于在一系列的不開心中揚(yáng)眉吐氣了!
聽得冷盛嚴(yán)說起了德誠上神與望柔上神的情史,“在遠(yuǎn)古時代,天地還是一片混沌,萬物也只是生長在凡間,天界還沒有形成。那時德誠上神是山中的一個獵戶,而望柔上神是山下一個農(nóng)家女。
據(jù)傳他們果然相遇于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望柔上神在郁郁蔥蔥的林子里游玩時被一只猛虎襲擊,德誠上神搭箭射死猛虎救了她。兩人一見鐘情,互定終身,此后日日相伴于山間。
可是世間之事總難圓滿,就在他們成親的前一天,兩人到山中打獵,德誠上神射一只飛鳥未中,卻射中了山間的一棵人參!令他們驚奇的是這棵人參竟然流血了!
人參流血,業(yè)已成精,當(dāng)?shù)赜幸粋髡f,凡人吃下人參精可羽化成仙!望柔上神喜出望外,欲挖出人參精。可是德誠上神因誤傷了人參精內(nèi)疚不已,阻止了她。夜已深沉,望柔上神卻一直記掛著人參精輾轉(zhuǎn)難眠。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悄悄地來到山林,挖出人參精,她想要試一試,吃了這人參精是否真的可以羽化成仙!她將人參精一分為二,煮了一半自己吃了。她的心里是深愛著德誠上神的,那一半便是為他留的。
她吃下人參精后,果然感覺輕飄飄的,不一會兒,她的身體從腳趾頭開始變得虛無,慢慢地消失不見!她慌張了,接著她的小腿也消失不見了!這種虛無還在慢慢地向她的上半身蔓延!怎么辦?她不想消失啊!
她哭著去找德誠上神,德誠上神問她是否吃了人參精?她承認(rèn)了。德誠上神無奈的搖頭,沒有辦法了,肉身的消失是因?yàn)樗谟鸹上桑〗K于,她只剩下一顆頭顱了,她流著淚告訴德誠上神去吃另外一半人參精,她等著他!
望柔上神成仙后,肉身在世間消失,靈魂到了九天之上。那時的天界還是一片荒涼,望柔上神便成了第一個直登天界的神仙。雖然她成仙了,可是卻后悔了!蒼茫的天界只她一仙,即便后來各神歸位,天界井然有序,可是沒有德誠上神的陪伴,她終是孤單。”
安微憶驚奇的問,“原來望柔上神是第一個直達(dá)天界的神。可是她成仙的手段卻令人不齒。那么師父可吃了另外半棵人參精嗎?”
冷盛嚴(yán)道,“沒有!雖然望柔上神的離開,德誠上神很傷心,可是他不忍再傷害那人參精,將他埋回土里,期待他能夠重獲新生。”
安微憶敬仰師父的品質(zhì),“后來師父誠心修道,依舊成了仙。”
“不錯!”冷盛嚴(yán)侃侃而談,“德誠上神成仙后,隱居于杏林之中,望柔上神便欲再續(xù)前緣,可是德誠上神一心求道,心中再無兒女情長。望柔上神傷了心,此后便是一身道姑服飾,揚(yáng)言德誠上神何時接納了她,她便何時脫下道袍。”
安微憶感慨道,“原來師父的情史如此坎坷。”
安微曉嗤笑一聲,“要本公主說啊,望柔上神手段卑劣,自食其果。”
這時院內(nèi)傳來小宮娥高唱聲,“天后娘娘駕到!”
緊接著,幾個苗條清秀的小宮娥簇?fù)碇粋€雍容華麗的貴婦進(jìn)入屋內(nèi)。
此貴婦的暗黃色錦袍面料華貴,熠熠生光,真絲繡紋栩栩如生,臉龐寬闊,額頭飽滿,發(fā)髻蓬松,佩戴金黃色的鳳冠霞帔,自有威風(fēng)八面。
冷盛嚴(yán)立刻牽拉安微憶行禮,“孩兒見過母后。”
原來這貴婦正是冷盛嚴(yán)的母后,天后盡殷。
安微憶的記憶里是有天后盡殷的,亦行禮,“見過天后娘娘。”
冷修宇巴巴地迎向盡殷,挽了她的臂彎,孩子氣十足,“皇奶奶,你也來看二叔了?”
只安微曉像遇到了什么不解之事般望著盡殷仔細(xì)的瞧。
安微憶即刻提醒,“曉曉,快見過天后娘娘!”
“天后娘娘?”安微曉恍然大悟狀,“便是天孫的奶奶,怪不得天孫如孫子一樣呢!喂!天孫,本公主也是你的長輩,怎不見你對本公主和善?”
安微憶要被她氣死,明白她因受了冷修宇和望柔上神的氣故意而為之,可是在天后面前又不便訓(xùn)斥于她,所以只得替她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