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香的證詞天帝很滿意,他加重了語氣問道:“這么說,你是親眼看到安微曉殺死了天后娘娘?”
迎香突然跪在地上,聲音或許是因為悲傷小了許多:“是,奴婢親眼所見!”
天帝一副看好戲的態度:“安微憶,你可聽到了,迎香作證,的確是安微曉殺死了天后娘娘!”
安微憶據理力爭:“天帝陛下,即便是有迎香作證,可是我們還是需要雙方的證詞。曉曉神志未清,這本來就有蹊蹺!”
雅寧咆哮道:“說什么神志未清!分明是安微曉殺了天后娘娘自知罪責難逃,故意裝作瘋瘋癲癲!”
忽的,溫遠玉好似發現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大聲地說道:“本君一直以魔君自稱,自以為做盡了天地間的壞事,可是天帝陛下與雅寧側妃卻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有了寶寶,這實在是令本君汗顏,自愧不如呀!只是不知天后娘娘對側妃腹中的寶寶作何感想?一般來講,夫君寵幸其他女子,妻子應氣急敗壞才是,尤其是得知新寵還懷了夫君的孩子,是不是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才對?而新寵為得到男人的心首先想到的應該是除掉原配妻子。所以,本君認為,安微曉沒有殺害天后娘娘的動機,側妃才有!不是嗎?”
自發現天后被殺,一直是天帝與雅寧合起來對付安微憶一神。溫遠玉怎能讓安微憶受委屈,適時蹦出來將水攪得更渾一些。
天帝紅了老臉,一雙混濁的眸子里閃過絲絲驚慌之色。
雅寧卻是面不改色,“魔君說的不對,安微曉殺害天后娘娘是有動機的!當初安微憶因天后娘娘被貶下凡歷劫,這便是動機!”
“不錯”,天帝憤憤然道:“安微憶與安微曉姐妹一直對天后懷恨在心!此事朕可以作證!來呀!將安微曉拖過來嚴加審問!”
幾個天兵領命拉拖墻角的安微曉。
安微曉呆愣愣非常配合的站起身。一封信就這樣自她的身上堂而皇之的掉下來。
一個天兵將信撿起:“稟天帝,在安微曉的身上掉下來一封信!”
天帝皺起了眉頭:“什么信?快快拿來!”
天兵將信交與天帝,天帝打開信封,取出信來看,突然地起了雷霆大怒:“好毒辣的姐妹!其心可誅!”
“天帝息怒,保重龍體要緊,信上到底寫了什么讓天帝如此動怒?”雅寧賢惠德淑好言安慰天帝。
天帝冷哼一聲將信交與了雅寧。
雅寧接過信念了起來:“姐到立妃大廳周旋,為妹爭取時間,吾妹要悄悄潛進天后寢宮,定要殺了天后,以解你我姐妹之恨!然,行事一定要穩狠準,切記切記!”
此信雖只言片語,卻如導火線般引爆了在場的所有神仙!
“果然是這對姐妹干的!”
“這對姐妹心腸歹毒啊!”
“可恨天后娘娘竟遭這對姐妹的毒手啊!”
已有神仙直言道:“天帝,既然已是水落石出,理應將這狠毒的姐妹處死以告天后在天之靈!”
另有神仙極力附和:“嚴懲兇手,為天后報仇!”
天帝與雅寧內心得意,恨不能立刻將姐妹二人殺了,面上卻不露絲毫。
“放屁!”溫遠玉怒道,“本君與妹妹一道同來,從未見妹妹寫過什么狗屁之信!你們這些神仙長沒長腦子?既是如此重要的信件,又怎么會輕易的從曉曉身上掉出來?”
雅寧冷冷地問道:“這么說魔君是要極力維護那對姐妹了?這天上地下四海八荒誰不知魔君與安微憶的關系呢?難道受安微憶的誘惑,殺害天后娘娘也有魔君的份兒?”
溫遠玉忿然作色,恨不能將雅寧撕成兩半:“休要胡言亂語!本君若是發起怒來才不會管你是不是天帝的側妃!”
溫遠玉的怒火使雅寧的囂張收斂了些,閉了嘴等待事情的發展。
天帝道:“不管如何,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安微憶姐妹,此二女必定脫不得關系!來人!將此二女押入天牢待來日審訊!”
“不可!”溫遠玉怒氣沖沖擋在安微憶身前。
天帝道:“畢竟是天后娘娘遇害,此事理應由天界做主,魔君還是不要插手為好!”
溫遠玉笑了,一貫的玩世不恭:“天帝讓本君不要插手,本君偏要插手!天帝能奈本君何?”
“魔君哥哥請退后,此事的確是我們姐妹與天界之間的事。相信天帝陛下定會秉公處理,不會冤枉我們姐妹的。”安微憶的話如陽春三月,融化了溫遠玉怒氣結的寒冰。
她已經欠溫遠玉很多了,又怎能因她讓他與天界不和?
若說安微憶的心是彎彎繞繞的迷宮,那么溫遠玉便是能解迷宮的小螞蟻。
她的心,他猜的透透的!也罷,那便讓她獨自解決。他會陪在她的身旁,絕不讓她受委屈!
安微憶來到安微曉身旁,細細瞧著她呆滯的臉!若說先前還不能肯定,現在她敢斷定安微曉被人迷了神志!
原本為了探聽天庭消息而來,誰知竟遇到了天后被殺,天庭又欺人太甚,冒出一封無中生有的信來!原本她也在懷疑是不是安微曉頑劣成性殺了天后,可是這封信的出現反倒讓她對妹妹消除了懷疑!
安微憶忽的轉過身來,周身散發著怒氣:“我從未寫過什么信!你們想讓我據此認罪,不可能!”
此時,她的身上如攏了一層金色的光芒,她的雙眸冒著紅光,她的發絲全部豎起,她的翅膀有隨時現出原形的趨勢!
她的變化她未曾感受到,在場的眾神仙未曾感受到,天帝與雅寧只在盤算著如何快速殺了姐妹二人亦未曾感受到!
可是冷盛嚴卻看出了端倪,他害怕擔心的事情會成真!若再引導安微憶進一步發怒,那么她隨時可能迸發出魔法球的全部力量成魔!
因為她體內的魔法球吸收了欲望海里太多的欲念,雖然安微憶一切如常,可是所有的欲念都在等待一個契機,使欲念爆發她成魔的契機!
而引導安微憶發怒便是一個契機!不行!他一定不能讓她發怒!不能讓她成魔!
在天帝還不知曉她已擁有強大能量的情況下,便已迫切想要殺了她而后快!若她爆發出強大的能量,天帝又怎么可能會饒她?
“父皇,兒臣有話要說!”為了阻止安微憶成魔,冷盛嚴急急地說道,“母后被殺,我們都很悲痛,恨不能立刻手刃殺人者!不錯,安微曉出現在母后寢宮,并且也查到了那封信件。可是天庭向來以德服人,安微曉神志不清,安微憶不承認寫過那封信!所以兒臣認為應該進一步查明事情的真相,有理有據才會使人心服口服!”
安微憶拒不認罪,事情也不好收場,又魔君在此胡攪蠻纏,實在是難辦啊!
天帝在內心做著計較,終是道:“嚴兒說得有道理,那便將此案交與薛豐。薛將軍,希望你不要辜負朕的期望,盡快將此案查清!”
薛豐原本在神仙堆里看熱鬧,誰知熱鬧找上了身,天帝這一聲吩咐直讓他冒冷汗!
一方是天帝,一方是鳳凰界凰王,這中間又有冷盛嚴,溫遠玉攪和,哪個不是讓他一個頭兩個大的巨頭呢?不好辦呢!
可是天帝吼了他的名字,又推脫不得,只得硬著頭皮答應:“是!臣定不負天帝重托!”
冷盛嚴繼續道:“兒臣覺得安微曉神志不清,需要醫治,且未曾定罪,算不得罪犯,不必投入天牢,留在母后寢宮即可。父皇可派天兵看守!”
此話倒也不假,還未定罪,又怎么能投入天牢呢?話雖這么說,可是天帝依舊氣的想罵人!
他這兒子可真給他長臉啊!處處跟他做對!也罷也罷,這兒子啊,他是真的要不得了!
他有氣無力的擺擺手:“一切隨你!”
到底真兇是誰未曾定論,神仙們各自散去。
溫遠玉心里掛著安微憶自是不肯離去。
不一會兒,天帝果然調來了眾多天兵將天后寢宮團團圍住。
“這個老不要臉的神仙,果真調來了天兵!”溫遠玉口無遮攔罵著天帝。
安微憶未曾將天兵放在心上,她擔憂的是妹妹。
她不住地哄著神志不清且毫無反應的安微曉說話。
可是安微曉便如在玩兒木頭人游戲般,不動也不說。
溫遠玉看不下去了,便在一旁不耐煩地替安微曉答著安微憶的腔。
安微曉不說話,他便替她說話,也是對安微憶的另一種安慰。
對于這個話嘮,安微憶心里甚是感激。
她讓他走,他不走,他為她擔憂,自愿留下陪她。
即便是冷盛嚴也在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離開了!
他的離開,并未使她傷心!
原本他們便是夫妻情盡了的,又何必因她而牽連他呢?
試想,寂靜漆黑的夜,遭遇了冤枉的夜,眾多天兵圍困的夜,若只她自己抱著神志不清的妹妹,要有多么的無助!多么的凄涼!
還好,有這么一個話嘮,一個將她的事情視作自己事情的哥哥,她才沒有那么的絕望!才不會覺得孤立無援。
時辰已是三更,天兵換班時的腳步聲使空曠的夜更加寂寥。溫遠玉已起了鼾聲。安微曉也躺在安微憶的懷里睡熟了。只安微憶望著苗條起舞的燭火發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