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身上迸發(fā)而出的凌冽殺氣,讓慕子規(guī)十分驚訝。
慕子規(guī)是幾歲就在戰(zhàn)場上面廝殺的人,對于這樣的殺氣,其實并不陌生。
只是他從未想過,像是陶夭這樣小小年紀(jì)的女孩子,身上竟然能有如此濃郁的殺氣。
這樣的殺氣,慕子規(guī)只是在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身上才感受過。
“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嗜殺?”陶夭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心頭有點煩躁。
前世她根本就不想和慕子規(guī)訂婚,所以也不知道最終賜婚的圣旨是怎么下來的了。
她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她和慕子規(guī)之間的婚事,竟然還有這么多的波折。
陶夭很想回去,問問過去的慕子規(guī),曾經(jīng)是用什么樣的方式拿到圣旨的。
不過她也感覺到了,因為她的重生,有些事情已經(jīng)和前世不太一樣了,所以她也沒辦法完全按照前世的經(jīng)驗。
看著陶夭愁眉深鎖的樣子,慕子規(guī)忙道:“不,夭夭,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守護你覺得應(yīng)該守護的東西,用一些手段,并不算是什么嗜殺。就像是我守護自己的家園,在戰(zhàn)場上雙手染血一樣。”
慕子規(guī)抱緊了陶夭:“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為了自己想要的,會付出一切。”
陶夭心中微動,前世的慕子規(guī),可沒做到為了自己想要的付出一切。
最起碼,他最終是放棄了她。
若是慕子規(guī)知道陶夭心頭在想什么,肯定會大喊冤枉,畢竟當(dāng)初并非是慕子規(guī)放棄了陶夭,而是陶夭放棄了慕子規(guī)。
慕子規(guī)已經(jīng)竭盡全力的去為自己爭取了,最終也只能是退后一步,永遠站在她身后守護她罷了。
狩獵大賽還是如期舉行,雖說慕子規(guī)是答應(yīng)了陶夭,可還是做好了萬全的準(zhǔn)備。
陶夭如今在京城的勢力十分的單薄,倒是不知道慕子規(guī)為此做出的努力。
只是,陶夭沒想到的是,在即將出發(fā)的前一晚,好些日子都沒見到的陶琬,卻突然造訪。
自從秋菊出事之后,陶夭這邊就只有清風(fēng)明月這兩個丫頭。
雖說老夫人和周氏一直都說要給陶夭這邊添加人手,可陶夭一直都是拒絕的。
她并非是一個愛奢華的人,加上兩個丫頭在西北的時候,也就是兩個人打理一個院子的能干人。
若給倆人另外弄了人過來,只怕兩個人還要費心的去防備,那豈不是會更加累的了。
所以老夫人和周氏的想法,一直都落空了。
只不過只有兩個人的弊端也是很明顯的,那就是陶琬都已經(jīng)到了院子里了,兩個丫頭才發(fā)現(xiàn)。
清風(fēng)明月忙轉(zhuǎn)身對著陶夭跪了下來:“奴婢知錯。”
陶琬淚光盈盈的看著陶夭,略哽咽的低聲道:“夭夭,我們姐妹,如何生疏至此?”
陶夭揮了揮手,示意兩個丫頭下去。
陶琬心頭大喜,她知道陶夭身邊的兩個丫頭武功高強,可她卻并未將陶夭看在眼睛里。
只要那倆丫頭不在,自己想要做什么,也就容易多了。
可看著一步一步走下臺階的陶夭,陶琬就有點著急了起來:“夭夭,姐姐都來了,難道夭夭不請姐姐進去坐坐嗎?”
陶夭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旁邊的石凳子上,對著陶琬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輕笑道:“屋子里悶得慌,姐姐還是在這里坐吧。”
陶琬握了握拳,臉上帶了幾分笑意,抬手扇了扇風(fēng),輕輕咳嗽了一聲:“姐姐好不容易來這里一趟,妹妹不請姐姐進去坐坐也就罷了,難道連帶著一口茶水,都不肯請姐姐了嗎?”
陶夭雙手一攤,臉上帶著無辜的笑意:“我這邊的情況,姐姐也是看見的。兩個丫頭木安的四腳朝天了,哪里還有空煮水呢?”
看著陶琬幾乎要噴火的眸子,陶夭輕笑道:“姐姐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說吧。你我姐妹之間,無需如此客氣才好。”
陶琬淚光盈盈的看了陶夭一眼,似乎又怕被發(fā)現(xiàn)了一樣,迅速的低頭,委屈的小聲道:“妹妹如此,讓姐姐好生難過。咱們到底是親姐妹。妹妹剛來京城的時候,咱們姐妹倆也還是無話不說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讓咱們姐妹倆成了如今這樣?”
前段時間在老夫人面前的表現(xiàn),讓陶夭覺得,自己已經(jīng)學(xué)會了陶琬這樣白蓮花的做派。
可如今看見了這白蓮花本蓮,陶夭才知道,自己學(xué)到的,不過是皮毛罷了。
像是她這樣信手拈來,伏低做小的模樣,自己還當(dāng)真是學(xué)不來的。
可陶夭也知道了,像是陶琬這樣的白蓮花,收拾她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挑破。
探頭看了看陶琬身后跟著的丫頭,似笑非笑的道:“我記得從前,姐姐身邊跟著的人是小翠,怎么最近,倒是沒瞧見小翠了?”
陶琬眼睛里閃過一抹寒光,隨即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了下來,小聲道:“說來,倒是讓妹妹見笑了。姐姐前些日子在寺里替祖母祈福的時候,小翠那丫頭說想家了,求著我給她放了賣身契。妹妹你也是知道的,小翠那丫頭跟著我許久了,咱們主仆情深……”
陶夭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陶琬的話。
當(dāng)初那件事情,陶琬不肯提起,那也就罷了。
自己如今一門心思的想要和慕子規(guī)賜婚的圣旨,其他的事情,暫時也沒那么多時間和精力來過問。
“姐姐今日來找我,究竟所為何事。我很忙,明天就是皇家圍獵的時間了,我還要收拾東西。若是耽誤了,祖母那邊,姐姐可能不太好交代。”陶夭不肯和陶琬廢話,直接起身,就是一副打算送客的樣子。
陶琬簡直是咬碎了一嘴銀牙。
從什么時候開始,陶夭就是這樣一幅油鹽不進的死樣子了。
從前的陶夭,簡直就像是個白癡一樣好騙。
甚至是還疏遠了自己身邊那兩個得力的丫頭。
可自從牛背山那件事情之后……
陶琬不是什么笨人,很快就找到了事情的關(guān)鍵。
只是當(dāng)初那件事情,陶夭是一根毛都沒傷到,反而是自己……
想到那天自己的凄慘模樣,陶琬就恨不得將眼前的陶夭給拆開嚼碎了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