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往,右護法全力一撲將葉小白撲倒在地。兩人滾做一處,殺的是昏天暗地。
葉小白將他死死抱住,吼道:“那位姑娘,我把他抱住了,往死裡打啊!”
一連叫了兩聲,青衣姑娘不光沒有出手,反而把劍收起來。冷冷的瞥了一眼,好似是根本不願意插手這種低級打鬥。
“我死也要跟你拼!”右護法掐住葉小白的脖子,戴著鐵箍的頭成爲了唯一的武器。
葉小白哪裡想到,這位青衣姑娘竟然還是一個嚴守規則的人,真的不來干預。他這算是玩火自(諧)焚,只得將雙頭擺來擺去的躲避。
右護法猶如絕處的兇獸,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他的身上。撞了兩三下,葉小白就已經頭暈眼花,鼻子也猶如小溪般流出鮮血。
“我也跟你拼了!”葉小白被撞出了血性,雙手一抱騎在自己身上的行者,就一口咬了上去。
“啊!”山野中徘徊一聲淒厲慘叫,右護法聲音嘶啞的喊道,“放開我耳朵!”
其實右護法也已經油盡燈枯,被香爐重擊之後本就破了法身,將一身修爲破了個八成。所以這纔對葉小白恨之入骨,本想憑著一口氣幹掉他。
卻沒有料到青衣女子出現,阻攔住他。又纏的他如此長的時間,一口氣也有用完的時候。這纔是青衣女子不願插手的原因,她看出這行者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不過她卻萬萬沒有想到,葉小白的攻擊手段竟然如此殘酷。咬的右護法連連叫疼,隨後又翻身騎在行者身上。掏出香爐忍不住想到了胖道士的臺詞:“看法寶!”
啪的一下重重砸出,血光四濺。真如法寶般的瑰麗。
右護法慘叫都沒有發出,身子一個抽搐就沒了氣。葉小白猶然未覺。還是一個勁的往死裡砸。把頭顱砸碎了不說,就連那頭箍都被砸的不成形狀,這才猶如拉風箱般的劇烈喘氣,癱軟在地上。
黑夜第一縷天光出現,葉小白看著天際的魚白色,摔倒在地上,然後昏倒了過去。這是他自從重生以來,最慘烈的一次戰鬥。好在黎明出現在眼前,夜色慢慢的消退。天上幾點殘星也早就消失不見。
光明,籠罩了大地。
……
清晨蟲鳴陣陣,一道暖風從破落的窗戶吹進來,猶如女子溫暖的手輕輕的撫摸。葉小白舒服的哼了一聲,隨後立即警醒過來。
明明是冬天,怎麼會有蟲鳴聲此起彼伏。他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間破落的磚瓦房子。房間還算乾淨素雅,擺設也是整整齊齊,尤其房間中還擺著一盆幽蘭。清新雅緻的味道。淡淡迷人。
比起那些檀香,更加讓人賞心悅目。他發現身上衣服也換成了一套粗布袍子,布料粗糙讓自己這段時間嬌生慣養的皮膚有些不適。
躺在一張破舊木牀上,身邊沒有王語柔。他急忙起身。昨夜在香爐發飆的時候,王大小姐就被震暈過去,現在還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起身穿上鞋。將房門推開。推開房間的門,是一處院落。院落裡面也是載滿了各色花草。一個佝僂著背滿頭花白頭髮的老頭,背對著自己。和這個院落清新雅緻不同。老頭穿著一件大棉襖,棉襖有幾處破裂處,露著白花花的棉絮。腳上卻穿著草鞋,頭髮也鬆散不堪。
整個人邋里邋遢,手裡拿著一隻破銅盆子在澆水。
“這位老丈,請問是你救的在下嗎?”葉小白也算是有禮貌,一邊問著一邊弓腰擡手施禮。
老頭卻沒有回頭,依舊在細心澆水。
葉小白認爲老人家耳朵不好,走上兩步,又是一禮道:“老丈……”
“噓!”不料老頭忽然回身,豎起一根食指擋在嘴脣前。看他鬍子花白,滿臉皺紋卻做出這般孩兒動作,讓葉小白不知道作何表情。
老頭表情卻很認真道:“不要吵醒我的花,它們還在睡覺。”
葉小白看了一眼花草,都是普普通通的花草,沒有絲毫的靈氣,更加不是什麼花妖、草妖。雖然說花草樹木都是生命,可是用吵醒兩個字似乎不怎麼恰當吧。
“我偷偷的給它們澆水,它們不喜歡人澆水,井水的味道不好喝!”老頭子鄭重的說著,反而讓葉小白不自在起來。
因爲他感覺到,這個老頭的神智不是很清醒。雙眼神情渙散,尤其是身體中的七情之氣組成的能量場也是混亂不堪,和正常人不同。
葉小白還要說話,身後傳來悅耳的聲音:“青老神智不清醒,你不要打擾他。”
他聽得聲音,心中一喜回過頭來。身後站立的正是粗布衣裙的王語柔,即使是荊釵布裙、不施粉黛,可是她雲鬢堆鴉,露出一張如初生之月的美麗臉龐,她的美色絲毫不減半分。相反換了一件衣服,使的她與往日比起來,皮膚更顯嬌嫩,身姿又束的細長如弱柳,更有一份動人味道。
“姐……”葉小白張口就要喊姐姐大人,可是突然想到他們現在不能泄露身份,於是立即改爲,“柔兒姐姐!”
王語柔聽的這肉麻的稱呼,當先感覺是皮膚一緊,雞皮疙瘩都要落一地。不過她也注意到葉小白的眼神,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對於這個極爲曖(諧)昧的稱呼,只得應了下來。
“這裡是哪裡?”葉小白走過去,靠在她身邊問道,“我昏迷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事了,這裡是石頭村,是月凌仙姑娘帶我們來此的。她是個好人,收留了我們。你昏迷到了現在,我們都沒有打攪你。趁著這段時間,瞭解了一下情況。這裡四面環山,是個偏僻所在。猶如陶淵明筆下的桃花源,四面大山隔絕了內外,使得這裡四季如春,而且偏僻不易被外人尋到。”
“我們所在的這個院子是青老的,不過青老的神智時而清醒時而昏迷,舉動自然是詭異。但是月姑娘告訴我,青老爲人很不錯,對了,月姑娘說起來還是青老的徒弟。她那劍術,就是青老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時,傳授出來。青老以前可是劍客,你最好不要惹的他不開心。”
王語柔細細的介紹,葉小白看向那癡癡呆呆的青老,心中也是生出一分可憐。
“這麼說來,這裡可以躲避一段時間!”葉小白輕鬆一笑道。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在石頭村多待,這裡的村民可不是好相與的。等你傷養好之後,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話說著,一位青衣姑娘從房中走了出來。
此時恰好春光明媚,廳堂中走出一位俊眼修眉的女子。綠雲成堆的髮絲,只是簡單用繩帶束著,更多的披在肩上。綠衣長裙、婉妙無比,尤其是一張臉除去了面紗,顯露出天仙之姿。
儘管王語柔和她相處一上午,此時看來也不由讚美一聲:“月兒姑娘,真是天仙般的人物。”
說著向葉小白看去,情知這傢伙也好(諧)色的厲害,此時怕是流口水了吧。笑著轉身,卻看著小子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捂著胸口露出驚懼之色。
“蛇……蛇……”葉小白差點咬到了舌頭,絕美丹鳳眼、一身青衣,美的不似人類的面容。這一切他哪裡能夠忘記,因爲他曾經做過蛇妖三年的奴僕,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舊主人。千年蛇妖,死在青山嶺的千年蛇妖。
在青山嶺,蛇妖明明被太極陰陽鎖所殺,怎麼會在此時出現。
由於淫威殘留,他忍不住面如土色,四肢發寒。
“青瑯,你怎麼了?”王語柔急忙拉住他道,“你怎麼渾身抖得這麼厲害。”
在葉小白麪如土色的時候,月凌仙卻也在打量著他。兩人四目相對的那一剎那,她的表情也有些變化,好似想起了什麼似的。一雙丹鳳眼瞇著,讓神情撲朔迷離。
“扶他進去休息,估計是受了內傷!”月凌仙奇怪的上下打量他,瞇著眼睛思考良久道。
“是是!”葉小白連連點頭,僵硬著向來時的房間而去。王語柔攙扶著他,發現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葉小白要進房間的時候,月凌仙聲調一變道:“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王青……”葉小白連王青瑯的名字都不敢報全,更不敢報自己的名字。儘管不知道爲何,這千年蛇妖顯露女兒身重新出現,可是她眼神、模樣、身材沒有一絲改變。就連她的聲音,都是熟悉的腔調。世界上絕沒有兩個人相似到這種程度,不過蛇妖卻不知遇到什麼失去了記憶。
他只能希望月凌仙永遠失憶下去,否則千年蛇妖甦醒就是自己的死期。
“王青……”月凌仙猶如追憶般,喃喃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