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說看,你們都談了些什么?”商子高迫不及待的問。
姚宣回想起剛才的情形——
當時他被姚清軼帶著,一道去了姚氏祖宅。
事實上,姚宣記憶里其實還留有來這里祭祖的情形,因此對祖宅所在地并不陌生。他知道那位于府城城郊,是一處極大的跨院,甚至知道族長通常在哪里會客。
他二人進入院門時姚二寶正好從對面小跑經過,先向姚清軼行了個禮就發現了姚宣。
看到他一臉吃到屎般的青綠色,姚宣忍俊不禁的朝姚二寶眨了眨眼。
姚二寶猶如被雷劈中,飛也似的跑走了。
姚宣這時已隨著姚清軼拐入一條回廊,穿過長長的回廊,途中路過數個侍從,姚清軼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他示意姚宣稍安勿躁,又低聲對候在旁邊的侍從交代了幾句話。那侍從大約是進去通報了他們的到來,不一會兒,就出來道:“族長要姚宣公子進去。”
姚清軼道:“既然祖父只叫了你,我就在門口等你吧。”
姚宣應了一聲,邁開步子進入屋內。
屋子里只有一個人在,顯得靜悄悄的。那人端坐在桌邊,手指撫在修剪得極為齊整的胡須上,看到姚宣進來就把視線轉向他。
那眼神著實有點怪異,但姚宣還是很坦然的與之對視。
良久,姚昌宿露出一個欣賞的微笑:“你就是姚宣?”
“是的,我是姚宣。”
“就是你盛氣凌人的要姚二寶滾出去?”
姚宣心想原來那家伙叫姚二寶,不慌不忙的道:“大約是那位管事聽差了,我只是看他奔波得很辛苦勸他早些回去休息而已。”
姚昌宿一樂:“行!隨你怎么說,反正我又不打算責備你。這次讓清軼把你叫來是所為何事,恐怕你心里也有些底了吧。”
姚宣一本正經的搖頭:“您可是族長,我哪里揣測得到您是怎么想的。”
姚昌宿又是一樂:“臭小子,不擠兌我幾句渾身不舒服是吧?行了,我知道你心里面肯定在怪我要拿你姐姐去做人情,不過有清軼告訴你實情,想來你也猜到了幾分姚氏的現狀。”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姚宣也不再顧左右而言他:“我能理解您,但事關親人,我沒法不計較。”
姚昌宿眼中欣賞又加深幾分。
一個人若是天分出眾卻不顧念親情只會讓人覺得他冷血,眼前這少年卻不同,會讓人不由自主的信任他。
姚昌宿捋了捋胡須,緩緩說道:“這件事是我考慮不周,我感到很抱歉。這樣吧,你找寶信號雇傭護衛的費用全由族里支出。我另外再給你一個保證,我不會讓任何人去騷擾你的親人。”
姚宣也很滿意,邊琢磨著要去告訴商子高別打折了,邊道:“若是需要我為家族出力,您直說便是。不過我也有一個要求,希望您能答應。”
“什么要求?你說。”
“家父一直希望本支能回歸家族,我希望您能讓他實現這一愿望。”
姚昌宿反而吃了一驚:“你要提的就是這個要求?其實即使你不說,我也會讓你們這一支回歸,不然憑什么讓你給家族出力?”他搖搖頭,“要我看,這根本不算什么要求!我答應了,你不如再提提其他要求?不拘靈藥還是妖寵都能提。”
姚宣卻十分堅決的搖了搖頭:“其他沒有什么需要的了。”他未來的道路會自己規劃,反而是姚氏目前所面臨的形勢有些嚴峻,他犯不上趁機獅子大開口。
他同族長姚昌宿很快就達成了協議,緊接著姚昌宿又親自將他領去見姚氏的那位太上長老。
相比起姚昌宿,這位長老年事更高。
前世姚宣就對他有所耳聞,聽說他是姚氏修為最高年歲最長的一位長老,年輕時也曾拜入宗門,后來卻是回到了族內。中間發生過什么誰也不知道,只知他幾乎是隱居起來,不問世事——前世的后來衛浩生大開殺戒,這位長老挺身而出雖不曾力挽狂瀾,卻也著實救了幾個人出去,總算為姚氏保下了一絲血脈傳承。至于再后來,姚宣也不清楚。
因此這次姚宣聽說他想見自己,也不禁生出了幾分好奇心。
這位長老須發全白,面色卻是十分紅潤,雙眼非常有神,看得出修為深厚。姚昌宿帶著姚宣進屋時,他正倚在身旁那頭有些懶洋洋的妖寵身上。見到他們進來,那全身斑斕的豹形妖寵只掀了掀眼皮,仍是一動不動。
姚宣估計,這頭云紋花豹已是壽不久矣——妖寵同樣會有生老病死,只不過比起普通人來說,它們的壽命要漫長許多。這頭云紋花豹也不知活了多少年,大限將至,卻還同自己的主人相依相偎,足可見彼此感情深厚。
“你下去。”太上長老朝姚昌宿擺擺手,只讓姚宣一人留下,然后盯住他使勁看。
姚宣有點無奈,怎么族長如此,長老還是如此?“就算您再看多久,我臉上也不可能開出朵花來。”
太上長老哈哈一笑,“就是想看看你這小子,看到你年紀輕輕又朝氣蓬勃,我這老家伙就十分欣慰,覺得姚氏總算后繼有人。”
姚宣心說我其實也不年輕了,認真算起來我都年過不惑了……
“昌宿應該已經同你說得很清楚了。”
“沒錯,族長把宗門納新大典的事情都跟我說了。”與族長達成的協議便是姚宣要代表姚氏前去參加此次大典,地點是在太宇國帝都。
太上長老點了點頭,手指又在云紋花豹的脊背上摩挲了幾下,花豹大約是覺得很舒服,蹭了蹭主人的手,只是仍然懶洋洋的,“就是如此,想來他沒有提及大典的具體情形,這點你不要怪昌宿。”
姚宣笑道:“這是自然,恐怕族長也未必清楚內情。”
太上長老驚訝的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看來你對宗門也有幾分了解。不過昌宿沒什么可告訴你的,我卻有一些經驗能說給你聽。姚宣,你想知道嗎?”
“我想知道。”姚宣鄭重說道,“每次大典步驟可能不盡相同,但您傳授的經驗也必然十分寶貴。”
“真是個會說話的小子。”太上長老道,“談得上什么傳授,不過是我這老不死的還妄圖茍延殘喘罷了。”
姚宣畢恭畢敬道:“您是長輩,有所訓誡當然是傳授。”
太上長老頗有幾分滿意于他的沉穩和不卑不亢,緩緩道:“其實大典就如你猜想的那樣,確實每次都有所不同。但是每一次的第一項是一模一樣,那就是測試每個人魂海的潛力。”
姚宣早就猜到了幾分,并不多么訝異。
初等學堂屬于最普及的基礎學堂,講究有教無類,不會測驗學徒潛質。但對宗門來說,卻肯定會對這方面有所要求。
他并不擔心自己,盡管前世測出的五品魂海不過中等,但他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的魂海經過重生已經得到了增強,經過冤魂海洗禮又第二次增強,甚至……還在不斷增強。
“但是之后的部分,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在我那時,是要在規定時間內到達一個地方,中間所有人可以互相攻擊,可以使用妖寵。但最后成功被收入宗門的,并非全是魂海品級最高的那些人。”太上長老語重心長道,“不是潛力強就一定能被青眼相看,只有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贏家。穩扎穩打,別輕易放棄,對其他人不要輕信,這樣更容易走到最后。”
姚宣若有所思,他知道這都是太上長老的經驗之談。
將他一絲不茍認真傾聽的模樣收入眼中,太上長老不由的又點了點頭,“能聽得進話,不自以為是,這很重要。你這小子心態擺得很好,若是當初那幾個孩子也同你一般,或許最后就……”他低低的嘆了口氣。
見完太上長老,回去與姚清軼會合,姚宣就回到了宿舍。
這中間完全沒有任何停留,姚宣也沒打算拖拖拉拉,難怪看在商子高眼里這速度快得就像是談崩了一樣……
商子高聽了他的描述,卻是有些咋舌:“你怎么就提出這么低的條件?也不開個高點的價碼?這次可是他們求著你,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姚宣搖頭道:“我不打算那樣。”
千載難逢?笑話!他眉宇間難得閃過一絲傲氣——待他修為強大了,還怕沒有人會來求他?
這番心理活動他不打算坦然相告,姚宣只道,“開出更高的條件自然可以,但那樣會顯得貪心不足。我個人是能一走了之,但我父母會一直在姚氏生活。”
他不想為父母帶來隱憂,他希望給家人打下一個生活平順安寧的基礎。
可想而知,這次他一家回到嫡脈后,只要他在,族長定會對父母姐姐照顧有加——這,才是姚宣的目的。
而另一邊的太上長老和姚昌宿,顯然也看出了姚宣的意圖。他們此時正相對而坐,兩人前方各自擺了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姚昌宿摸著胡子問:“這孩子怎么樣?”
太上長老說:“不錯。”
姚昌宿有些驚訝:“您難得有這么高的評價……”
太上長老道:“我實話實說罷了,這孩子可堪造就。過幾日你再把他叫來,有些東西,我覺得可以教給他。”
姚昌宿同樣有此打算,藏私也要因人而異。以他們對姚宣的印象來說,這孩子越是強大,對姚氏就越有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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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就像二嘰嘰說的那樣,能與主角交好,其實是很幸運的事情,但世上有些人渣從不會珍惜這些彌足珍貴的東西。也許現實里人渣不一定吃到苦果,文里一定讓他吃到苦果=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