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天之后我在床上趴了兩天,賴曉云也在我家里照顧我兩天,那兩天我們就這樣躺在床上,好像是約好了一樣,誰也不提那天的事。
我們躺在床上,一個被窩里,一起回憶著從前的事,從開始相遇,到每一次的吵架,有好多次我們都忍不住笑出了聲,但是雖然我沒去看,但是我還是感覺到了,有更多次她話語中的哽咽。我們誰都沒有說出來,卻彼此心知肚明,這也許是我們最后一次在一起回憶這些事了。
好像只要是將死字說出口以后,就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從那天開始,我的病情發展的越來越嚴重,我開始越來越肢體不協調,總是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一腦袋扎進去,像什么花壇水池,開始的幾次把王永富笑的都快抽了過去,只是后面的數量頻繁到連反射弧長的都能繞月球一圈的王永富都察覺到不對,所以只要是看見我,就死拽著我非要拖著我去醫院,當然每一次都被我踹飛了。
我想除了這些,我的身體狀況還是不錯的,因為被奸成那副樣子,我也只不過是在家里躺了兩天,第三天我就將極不情愿離開的賴曉云趕了回去,第一是因為她還有工作要做,她那個一毛不拔的上司如果知道她連曠三天的話,說不定要怎么刁難她,當然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怕牧容辰會突然回來,雖然這幾天內他杳無音訊,但是我心里卻總想著,他馬上就要回來了,不管怎么樣這都還是他的家。
而目前這個狀況,我是真的很不放心賴曉云和牧容辰處于同一個空間下,雖然她像我保證過絕對不將我的事說出來,但她那種脾氣,說不定見到面之后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什么都說出口。
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很是不想讓牧容辰知道這件事,不是怕他知道會怎么樣,而是怕親眼看見他知道這件事后的反應,甚至想都不敢想。
我記得有一次他喝醉了,抓著我眼中那狠戾的樣子,我至今都不會忘,他對我說,他就像一個被判了無期徒刑的犯人,永遠都要和我糾纏下去。
如今的無期可能縮短成幾個月的時間,搞不好牧容辰知道了會好好慶祝一下吧,因為那個糾纏他到現在的楊小羊,終于可以放過他了。
之后的幾天里我哪都沒去,連以前總是掛著的偵探社也很少去了,還給小麗放了個大假,按理說王永富應該拍手叫好,可是這一次他倒是十分反常,揚言要去家里堵我,可是我想他可能忘了,我們再不是從前楊大羊還在的時候當鄰居的日子了。
于是我這幾天安安靜靜的呆在家里。每天在家里的電影院里找一些韓劇來看,比如說那個藍色生死戀。我就看的津津有味,十分努力的在我和女主角之間找到共鳴,但是在費了好大力氣也找不到一點的時候放棄了,我突然發現我和那個討人厭的心愛是一樣的,即使是擁有著屬于自己的東西,也被人討厭。
終于在我看到快要大結局的時候,牧容辰回來了。雖然那個時候我正坐在沙發前看著韓劇,但是我就是知道的,他回來了,因為整個房子的氣氛都變得不同了。
沒錯牧容辰確實回來了,就仿佛和以前離家之后再回來一樣,沒什么特殊的表情,甚至都懶得再看我一眼。其實我們兩個雖然住在一起,但是交集卻是少之又少的,除了有的時候我們會沉默的在那張可以將人分隔成牛郎和織女的距離的桌子上吃飯,也就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會同處于一個空間,時間少得可憐,就算我將我生命的最后幾個月都留在家里,拿計算器算了一下,獨處的時間還不夠我再看一部韓劇的。
我發現這房間突然多出一人之后,時間突然過得快了起來,之前的那幾天好像時間過得特別慢,怎么樣都還沒到天黑,而如今只不過是一個愣神,下一秒清醒后自己已經躺在了那張床上,幾米之外的地方躺著的是我心心念念的尤物。
我轉過身,以一個大字型的模樣躺在了床上,有的時候我真的會感嘆,這種床可是真TMD大啊,好像不管我睡姿怎么樣的差,怎么樣翻滾,好像永遠都不會碰觸到睡在另一端的人。
與前幾個夜晚一樣,我不管怎么樣都毫無睡意,前幾個夜晚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完全是睜著眼睛到天亮的狀態,如果此時有任何一個人見到我這幅樣子,絕對會嚇的哭爹喊娘絕不為過,當然在這個范圍里不包括牧容辰,好像不管是我的那個狀態都無法觸及到他。
我終于再也忍不住,轉過身,臉朝向牧容辰躺著的方向,然后身體十分小心的一點一點的蹭過去,這樣的動作是十分消耗體力的,就當我快要蹭的口吐白沫的時候,終于我聞到了所謂勝利的曙光的味道。
那是他身上的味道,可能是剛剛洗完澡的關系,現在他的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占到了絕大部分。除了他這一身的怪脾氣,他的父親還是把他教得很好的,他的身上沒有富家公子身上嗆鼻的香水味,也不做肆意揮霍的事,而被我抓到的那些個所謂的情婦,大都是媒體的捕風捉影,和他故意拿來氣我的,果然和他老爹一樣的傲嬌。
我就這樣貪婪的在他身后不遠處的地方聞著他身上的味道,而我像石膏一樣堅固不可破的眼皮終于也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果然牧容辰不光是對我最致命的的□□,也是能夠拯救我的解藥。
而這樣昏睡過去的后過就是,等我再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我摁了摁睡得有些落枕的脖子,睡眼迷蒙的看了眼周圍,我竟是一何種詭異的姿勢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原來竟然在夢中的我也是知道的牧容辰這個人并不屬于我,所以連靠近都是不被允許的。
沒什么食欲,想著一會兒還是等牧容辰回來一起吃好了,抱著這樣的想法,最后我還是來到了屏幕前,坐在沙發上將沒看完的大結局看完。
只是將電視打開,里面停留的并不是我昨天看過的內容,而是某八卦臺正在直播的八卦新聞,而他們八卦的主角就是昨天晚上還睡在我旁邊的人。
我頗為耐心的沒有去換臺,看著里面的主持人興奮異常的臉,說著什么這一次終于被他們逮到了,找到了牧容辰的真愛,我不禁冷笑出聲,果然這些八卦記者都是猴子請來的逗比,每一次都被牧容辰耍的團團轉。
只是電視里面下一秒播出的內容,卻讓我剛剛的那絲冷笑還沒有收回去就已經僵在臉上,只不過嘲笑的對象已經不同了,原來這些逗比們這一次終于沒再弄錯了,他們這一次真的把牧容辰的真愛給挖了出來。
我死死地盯著那張被電視屏幕放大無數倍的臉,這張我做噩夢都不會忘記的臉,她回來了,我甚至都已經聽不見電視里面說的什么,牧容辰為她一擲千金購置兩人愛巢,還有多日形影不離的報道,我腦海中只有這樣的一句話,她回來了,牧容辰的真愛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