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要出去?”彭越盯著霍東峻的眼睛問道。
說話的同時,彭越已經將自己的外套穿上,手槍也被他放入了槍袋。
“我打電話這幾分鐘,你應該知道現在外面發生咩事。”霍東峻看看紀度,對彭越說道:“你如果想找人聊天,我不如讓紀律師來陪你。”
“剛剛PTU指揮中心接到下班的警員打電話報警,灣仔渣甸街發生槍擊,你搞清楚,現在是在西九,你過海去灣仔未必來得及。”
彭越整理了一下西裝外套的袖口出聲說道:“我同時收到另一個消息,福升聯中環的水佬死在了中央警署反黑組辦公室,反黑組警司張Sir和兩個同事被人打昏,整個中央警署所有的師兄弟現在正在逐層搜查,因爲警署值班警員只看到兩人扮成夫妻進入,另兩人如何進入警署大樓都不明。”
“我什麼都不知,你想講故事,不如讓紀律師陪你。”霍東峻面無表情地說道。
彭越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對霍東峻說道:“我送你去灣仔,順便去探望一下張Sir,紀律師要不要一起?”
霍東峻的臉色終於變了,如果說之前彭越留他在警署,可以說是隱晦地幫他,爲他證明中環械鬥和今晚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可是現在送自己去灣仔渣甸街,這個人情幾乎可以說足夠大,至少樑偉昌和張志偉知道彭越送自己過灣仔,哪怕想現在發泄怒火掃自己的場都要考慮彭越的因素。
“彭Sir,當心廉署找你飲咖啡。”霍東峻轉過身朝外走去。
彭越笑笑,和紀度並肩跟在霍東峻身後出了辦公室:“廉署要找我早就找,全部身家幾萬塊,哪裡會入廉署的眼。”
……
陳東帶著大鼻林和肥膘,阿狼蛋仔四人,還有觀塘的三百多人從昭隆街街口下車,指著不遠處的大發財務公司說道:
“現在中環冇人,趁機佔下水佬的場,做嘢!”
肥膘提著刀大步當先,朝著亮著紅色燈光招牌的大發財務公司走去,一腳踢開大門,裡面值夜的幾名小弟正在興致勃勃地打著紙牌,看到肥膘帶人進來,一名頭目模樣的小弟吼道:
“喂,這裡是水哥的場,你們邊個呀!”
肥膘掄起刀將開口的水哥小弟劈翻在地!瞪著兇光四射的小眼睛吼道:
“長樂做嘢!全部跪低!”
看到幾名福升聯小弟還未反應過來,肥膘朝身後跟進來的小弟叫道:“砍翻這羣撲街上樓!看看水佬有幾多錢,夠膽同大佬峻鬥!”
樓上的十幾名小弟聽到下面動靜,已經拿了武器朝樓梯口衝下,和肥膘的人在樓梯中撞在一起,雙方揮動傢伙砍成一團!
十幾名福升聯水佬的小弟很快就頂不住,被肥膘的人逼回了二樓,肥膘踩著流淌鮮血的樓梯走上去,看看二樓辦公室幾個保險櫃,朝十幾名帶傷的水佬小弟問道:
“鑰匙在哪裡?”
看到沒人開口,肥膘對身邊的三十多人說道:“先砍倒一半,我再問第二次。”
三十多名小弟頓時撲上去,將十幾個人砍的只剩下四個還能勉強站立,這才停手,肥膘朝四人獰笑道:
“不要逼我問第三次,我怕到時你就要去停屍房。”
地上的同伴傷口翻卷,鮮血淋漓,站著的四個人中終於有一個忍不住開口:“鑰匙,鑰匙在阿林身上。”
說著用手指向旁邊一個臉色慘白的同伴。
“你真是夠乖,放心,我保你無事。”肥膘提著刀走過來,用刀背狠狠敲了一下叫阿林的肩膀吼道:“你老母,等我請你?開櫃!是不是想玩跳樓!”
阿林從口袋裡取出鑰匙,顫抖著手擰動密碼鎖,插入鑰匙打開一個保險櫃,露出裡面的賬目和現金。
肥膘一腳踢在他的後腰:“下一個!快點,全部打開!”
……
肥膘從大發財務公司出來時,手裡拎著一個黑色旅行包朝陳東叫道:“東哥,搞掂,現金只有一百二十幾萬!”
說著,把旅行包朝陳東扔來,陳東接在手裡拉開拉鍊掃了一眼交給身旁的湯米:“拿好。”
“裡面的人呢?”陳東對肥膘問道。
肥膘指了指樓頂:“全部趕去天臺吹風,都是些刀傷,放心,吹一整夜都死不掉人的!”
水哥的小弟大部分都進了差館,昭隆街,畢打街,戲院裡,幹諾道這幾條街的場被大鼻林,肥膘幾個帶人輕鬆掃過,財務公司和典當行就把金器和錢連同賬目一同捲走,酒吧就直接留下人,繼續睇場。
陳東身邊的湯米看著三個鼓鼓的旅行包,有些呆滯地開口:“阿東,現在足有三百萬,仲不算那些金飾,這算不算搶劫?”
“搶你老母,福升聯不會惹皇氣的,不報警差佬就不會拉人,放心!”陳東叼著香菸,走進大發財務公司,看著幾名小弟在打水清理地面。
“這間公司是水佬的陀地,今天掃了這裡,就代表福升聯中環的堂口被扯旗,以後想再進中環,福升聯就要再插旗才行!”陳東對幾個小弟出聲說道:“所以勤力點,以後這裡說不定要靠你們打理!”
“東哥!福升聯有人來!史姑娘帶了幾百人過來!”外面的一名小弟推開門,朝陳東叫道。
陳東扔掉手裡吸了一半的香菸,活動了一下頸骨說道:“早知道會有人來,叫兄弟出來做嘢!”
大鼻林,肥膘,阿狼,蛋仔四個帶著手下兄弟陪著陳東上了早已經空無一人的長街,對面史姑娘扛著一根球棒,正催促小弟們下大巴。
看到陳東露面,史姑娘單手舉著球棒對陳東罵道:“趁我中環堂口冇人,就想過界?是不是當我福升聯的人全部是死人呀!拳王東,我今天收你屍呀!”
陳東吐了一口口水,朝史姑娘不屑笑笑:“好,夠種你今天就不要躲,我看你點樣收我屍!跟我上,砍翻這羣撲街!”
陳東雙手套上指虎,第一個朝著對面的史姑娘衝去!
史姑娘也高舉著球棒,朝著陳東迎了上來!兩人身後的小弟們也都迅速撞在一起!
昭隆街,剛剛被差佬拉走一批,血腥味和催淚彈的氣味還未徹底消散,就又有兩班人砍在一起!
史姑娘能在油麻地橫行,甚至夠膽同號碼幫瘸子開戰,自然是有他的過人之處,那就是出手夠惡,出來混五六年,死在他手下的人十幾個,個個都是被小弟頂罪,但是江湖上人都已經知道福升聯史姑娘下手夠狠,名聲夠惡。
陳東之前也聽過史姑娘的名字,尤其史姑娘二十五歲就已經升任了福升聯油麻地扎fit人,讓陳東羨慕過一段時間,不過現在,福升聯深水埗扎fit人肥強已經死在自己手上,對史姑娘,陳東早就沒了之前的羨慕。
史姑娘比肥強聰明得多,球棒掄的虎虎生風,就是不給陳東近身的機會,擺明是欺負陳東只戴指虎,不敢與自己球棒碰撞。
陳東又躲過史姑娘一次球棒的揮擊,終於忍不住罵道:“史姑娘,裝水魚咩!不如我幫你安個殼在你背上!”
史姑娘臉上帶著獰笑叫道:“拳王東,以爲用拳頭打死肥強,今日就能同我交手?你真是蠢呀!傻乎乎的戴拳套,這麼老土,砍人不是單挑,你契兄我今日就交你做人呀!”
說著,球棒由上至下,朝著陳東的腦袋凌厲砸下!
“教我做人?我挑你老母呀!”陳東這次沒有再閃身,而是咬緊牙齒,雙手合握,兩個指虎貼在一起架住了史姑娘的球棒!合金球棒和指虎撞在一起,迸出星星點點的火星!
巨大的力量讓指虎將陳東的手指都卡破,翻出一片血紅,八根手指更是如同麻木一般,可是陳東臉上肌肉跳動,一個揚肘的動作將史姑娘的球棒壓在腋窩下,一個滑步近身上前,到了史姑娘的對面!
鮮血已經從手指間流滿拳面的拳頭朝著史姑娘的肋下狠狠轟去!
“教我做人!我挑你個臭西!今天送你去見肥強呀!”
陳東這記重拳將史姑娘的肋下生生打的凹下去一塊,史姑娘一口鮮血噴出,身體幾乎彎成直角,朝後面連退幾步!
不等他直起身體,湯米提著一把刀突然從旁邊衝上去,嘴裡吼道:“斬死你個撲街!”
剛好擋住了陳東想要上前的路線,史姑娘朝戰團裡踉蹌鑽去,不見了蹤影,陳東看看湯米,雙拳微微顫抖。
湯米轉身對陳東叫道:“我挑,居然跑掉,真是冇種!”
“你去看好那些錢和金器,這種事不用你做。”陳東壓著怒火,輕輕嘗試著活動拳頭,每一次握緊鬆開,都刺骨的疼痛,可見剛纔史姑娘那一棍的力量。
大鼻林揮刀砍翻面前的對手,看到史姑娘已經不見人,只剩陳東一個人,頓時吼道:“史姑娘被東哥打死!砍翻這羣撲街!打下中環!”
聽到大鼻林的吼聲,一干觀塘長樂的小弟頓時士氣一振,拳王東打死肥強已經傳遍江湖,現在打死一個史姑娘又有咩稀奇!
倒是福升聯的小弟,聽到拳王東打死自己大佬,開始時不相信,可是卻發現陳東自己站立在長街之上,自家大佬卻已經不見人,頓時有些慌手慌腳,被長樂仔砍翻。
“閃啦!”終於,倒下二十幾人之後還未見到史姑娘出聲,一名福升聯小弟轉身就跑,其他福升聯小弟也都勉強應付兩下,學著那人的樣子朝後面跑去。
肥膘滿身鮮血地跑到陳東身邊,興奮地吼道:“東哥,上次是肥強,這次是史姑娘,你是福升聯扎fit人剋星呀!”
一直努力支撐的陳東看看肥膘和其他囂張興奮的長樂仔,突然一張嘴,噴出一口鮮血!
“告訴峻哥,就話我拳王東已經在中環插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