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陽嵐作品 重生之公主千歲 重生之公主千歲 重生之公主千歲卷 三 九重宮闕 090居心叵測
梁太后言出必果,此時從表情到語氣更是沒有半分商量的余地。舒殘顎疈
這樣寸步不讓的蠻橫態度景帝也只是第二次在她身上看到,上一次已經是十八年前,在先帝重病垂危眾皇子虎視眈眈他們母子的地位岌岌可危之時。
那一日梁太后把他單獨帶到了啟天殿中,金碧輝煌的偌大宮殿之中只有他們母子二人,針落可聞,殿門從外面閉合隔離了烈陽之下璀璨耀眼的天光,對面那把純金打造的龍椅高高在上,在暗沉的光線下更是瑰麗奪目。
母子二人并肩而立,梁氏的目光幽深,雍容高貴的臉孔上卻帶著一絲近乎嗜血的冷漠表情遠遠的注視著那張高高在上的王座,突然開口問道,“你看到了什么?”
景帝的心里有過一瞬間的迷茫,隨后他的目光追隨著她一并移到那把金光燦燦的帝王寶座上。
他不知道梁氏為何有此一問,但見她的表情間沒有半點的松散,不由的也跟著斂起心神,揣測著她的意思回:“那是這天下最為至高無上的位置!”
梁氏聞言卻是搖頭,語調平靜的陳述:“在看到那個位置上的榮光無限之前,你首先應當看到的是那王座兩側深陷的萬丈懸崖和眼前堆壘起來的森森白骨,還有那些隨時可能流到你腳下的滿地鮮血,那個位置固然是好的,但也正因為如此,覺得它好的并不止你一個人,是以你也要看到在它旁側蟄伏的所有危險,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的境地!”
景帝想到眼下朝中動蕩的局勢,跟著就有覺悟。
不得不說那時候的他還是太過年輕,又是半生活在梁氏羽翼的庇護之下,這一次面對那么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他著實是有些畏懼和慌亂的,好在梁氏就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遠處的王座,并沒有回頭去看他臉上很難掩飾住的不安,最后也只是聲音冰冷的命令道:“你外公那里四十萬的軍隊都已經準備停當,今晚你就連夜出宮去找他吧!”
景帝一驚,隨即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他有一點的不可置信,“母后的意思是要我帶兵去圍堵睿王叔的叛軍?”
梁氏這時才是回轉身來看他,她的鳳目之中帶著無比銳利的光芒,冷聲詰問,“你不敢去?”
梁氏半生強悍,更是個說一不二的個性,也最看不上懦弱膽小之輩,可是這一次睿王分明是有備而來,六十萬大軍傾巢出動,已然是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
“不——”面對她審視的目光景帝終究還是心虛,他掩飾性的半垂下眼瞼急忙辯解,“可是有外公在——”
“你外公是你外公,終究不是你!”梁氏卻沒有讓他說下去,只是聲音沉穩冷酷的打斷他的話,“不要忘了,日后將要坐在這個位置上接受萬民朝拜百官敬仰的人是你,而永遠都不可能是你外公,你的那些兄弟個個虎視眈眈,皇叔們更不是善茬,今天你父皇的天威猶在就已經出了一個睿王舉兵造反想要將咱們母子拉下馬,今時今日姑且有你外公會替你掃平這方障礙,可是將來呢?你能依靠他多久?你要坐上那個位置,首先就要先向你的那些狼子野心的叔伯兄弟證明你才是可以踩在他們頭上的最強者,你要做的并不是簡單的占據這個位子,而是站在高高位的同時更要要讓他們仰視你,服從你,哪怕不服也要敬畏,只能臣服。”
說這些話的時候這個女人的表情一直平穩沉靜,但在無形之中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凜冽之氣從她的眉宇間散發出來。
景帝驚奇的發現,這一刻她不再是后宮之中冷漠高貴的國母,周身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勢更像是帶五分他只有在他父皇身上才能得見的王者霸氣。
“也許你覺得此刻冒此奇險如若有失必定功虧一簣,但你如何不想,此事若成就是一勞永逸的功勛偉業,便是當年的你父皇也好,無論是誰想要穩穩當當的置身高位,哪有不勞而獲的道理?”梁氏看著他,雙瞳顏色漸深卻始終冰冷如初不帶任何感情,她像是看透了他心中憂慮,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所以你不要覺得是本宮心狠,不肯顧及你的安危,因為在大位之爭這種事上從來都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你要贏,就要拿命去搏一把,如若不然,你永遠都只能做一個追隨在別人鞍前馬后的弱者,明白了嗎?”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其實這些話景帝一時間是不足以完全消化掉的,只是此刻這大殿之中的氣氛仿佛都被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而渲染成一種肅殺而凝重的氛圍,讓景帝也不覺得被她的情緒感染。
“兒臣愚鈍,幸而得母后提點!”最終,動作幾乎是在思想的決定之前他已經一撩袍角端正的跪在了梁氏面前,“兒子即刻便去準備,連夜出宮去與外公匯合,定然不會辜負母后的栽培和厚望。”
這一刻他的眼中是帶著信念的,梁氏只是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并不再多做贅言,只道,“你去吧,你外公那邊已經做了完全的打算,咱們成敗在此一舉!”
“是!”景帝慎重點頭,待要起身往外走時突然再想起宮里此時宮里劍拔弩張的形勢還是忍不住的擔憂,“母后,兒臣此去怕是并非一兩日之功便可折返的,宮里這邊——”
“有哀家在,你且安心就是!”梁氏漠然再度打斷他的話,幾個字言簡意賅卻仿佛蘊含了巨大的力量撲面而來。
一直到了現在景帝也一直沒能弄明白,當時他聽到這句話時為什么就那么毫不設防的笑了。
“兒臣就此拜別母后,請母后保重,等著兒臣的好消息!”重新斂了神色之后他便是再無半分拖沓的大步往殿外走去,門外守候的心腹太監為他拉開殿門,外面大片金色的陽光就鋪天蓋地的把他剛毅挺拔的身影卷了進去。
“皇兒!”梁氏的聲音這時候才又在背后突兀的想起。
景帝下意識的止步回頭,此刻他正完全的沐浴在陽光下,刺目的光線讓他一時間還不能完全適應,是以他看到殿中的梁氏也只是一個大致的影子。
她還在原來的地方一步也沒有挪動,身后高處那金光閃閃的王座將她的影子明顯的烘托出來,然后他就聽到了那黑暗中最為冷酷也最為振奮人心的聲音:“皇兒你記著,你若功成,他朝你凱旋之日本宮必定在這大殿之中等著你,你若事敗,黃泉地府的奈何橋邊本宮也帶著你一起走!”
到了這會兒景帝的眼睛已經慢慢適應了眼前的光線,那個時候的梁氏雖然也已經不年輕了,但歲月卻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她的容貌端莊美麗,映在大殿之中幽暗的光線下竟然有種動人心魄的美麗。
景帝站在門口極其盛大的陽光下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她的字字句句都仿佛是傍著她周身幽暗的空氣而生,冷酷決絕,如鈍刀割肉每一個字都清醒的切割在他心口感官最明顯的那塊血肉上,讓他覺得膽戰心驚的同時體內的血液也跟著翻卷涌動起來。
她不是在威嚇他,這是一種決心,一種信念,是人立于生死之間最為無堅不摧的意念——
生,或者死!
如果說曾經有過一次景帝會覺得他們彼此心里因為血緣阻礙而生的隔閡有過一瞬間的融合,就是那一天那一眼,他們母子連心生死與共!
但也許也正是那一日的梁太后留給了他太深的敬畏和震撼,雖然雷陽谷一役之后他慢慢的熟悉了帝王之道為君之道,只每每想到梁太后當年冷酷嗜血的眸光就會由心而生一種可怕的寒意。
如今時隔十八年,他終于再度在這個女人的臉上看到這種可怖的表情,景帝死死的要緊牙關,冷汗已經從后背蔓延到額頭上,只差沒有成股的順著臉頰流下來。
“母后——”他張了張嘴,本來是還欲推諉,只是觸及梁太后那冷冰冰的目光就知道她已經定了心,在這件事已經完全沒了轉圜的余地,除非——
他放棄改立太子的打算。
“母后莫要動怒,鳳體要緊!”無奈之下景帝最終也還是選擇了妥協,他用了好長的時間來吸納一口氣把語氣里所有不該有的情緒統統壓下去,最后才道,“既然母后堅持,兒子依你就是!”
其實他心里又何嘗不明白,這樣做對他而言也是有益無害,畢竟秦宣無過,蕭家滿門又多一直謹慎本份,他要突然廢了秦宣的太子之位,就算是以江山社稷為由也難免會受到悠悠眾口天下人的指責,而此時調兵二十萬移到蕭家人手上,一則是全了當年蕭衍為國捐軀的勇士之名,二則也算是對蕭家人的補償,他已經仁至義盡至此,外人看來只會覺得他慈父之心,還是念及著秦宣這個兒子的。
所以即使并非心甘情愿,要做下這個決定對景帝而言,本身也不是完全的被動。
從梁太后出來的時候景帝已經有些心衰力竭,出門時幾乎是下意識的扶了下門框才得以站穩。
“陛下!”管海盛眼疾手快的趕緊迎上前來扶他,見他臉色青白眼底發黑心里更是暗自驚疑不已,只不過他也是個人精,見到景帝這幅模樣就猜到這母子之間定然發生了什么不愉快。
這個時候會去觸主子霉頭的才是蠢材,他當即也不多言,趕緊招呼手下的連子命人去把龍輦抬到殿前,隨著景帝一并回了正陽宮。
第二日的早朝過后宮里就隱隱有了傳來散播開來,說是景帝念及當年舊恩,似乎是有意撥調二十萬兵權到蕭家人手上。
當然了,兵權轉移是件值得慎之又慎的大事,所以這也就是個捕風捉影的開頭,真要定下來只怕是還得需要一段時日。不過單只這樣已經夠后宮各方勢力好好的議論忖度一番了。其實無論是前朝的還是后宮,揣度出來的圣意無外乎兩種——
其一,景帝深知改立皇儲風險極大,所以幾經權衡之后還是準備把秦宣繼續留在那個位子上,但是因為秦宣現在無力自保,所以就移了兵權給蕭家以鞏固他的地位。
其二就是景帝已經動了更換儲君的心思,但是為了阻塞天下人之口,也間帶著安撫蕭家,打一個巴掌給一顆甜棗嘛,也算是全了雙方之間的嫌隙。
但無論是哪一點,最終得益最大的還是蕭家,想那蕭澄昱不過一個根基淺薄的兵部尚書,要熬到公侯之位不知道要多少年,現在卻天上掉餡餅平白無故的成了手握重兵的一方權臣,就算是秦宣的太子之位即將不保,對他們蕭家而言也是賺了。
早朝剛過藍玉衡就被自己的父親揪回了世昌伯府,彼時老頭子世昌伯早已經得了宮里的消息,讓管家守在門口等著迎候二人。
“大老爺,大公子你們可是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了半天了,你們快些過去吧!”馬車剛到門口管家已經擦著汗從門內迎了出來,一臉的急躁。
這幾年世昌伯本人年歲漸漸大了,景帝體諒他已經免去他的早朝,讓其留在府中休養,因為兒子穩重孫子爭氣他平時是不管事的,這一天大約也是被宮里的變故驚到了,才這般氣急敗壞的命了管家在此等候。
世昌伯的嫡長子也就是藍玉衡的父親藍光威官拜吏部尚書,與蕭澄昱同級,也是此時世昌伯府真正的當家人。
他為人一向沉穩,此刻也不免陰沉著臉眼底一片焦躁之色的回頭看向藍玉衡一眼嘆氣道,“看來你祖父已經知道了,走吧!”
相較于他的父親,藍玉衡倒是顯得分外泰然,只是微微頷首,不懂聲色的跟著藍光威的火急火燎的步子快步往后院的方向走去,父子二人在管家的引領下一前一后進了書房,果然就見世昌伯藍禮已經滿面怒容一臉陰沉的坐在了書案后頭,窗外的光線有一絲半縷打在他斑白的發間和目光陰唳的臉上,那場景竟是憑空的讓人生出幾分懼意來。
管家心里一哆嗦,趕緊的帶上門退了出來。
“父親!”藍光威深吸一口氣,象征性的上前對藍禮拱手施了一禮。
藍玉衡緊隨其后,也微笑著喚了聲,“祖父!”
“多坐吧!”藍禮面色陰郁的抬了抬下巴,示意兩人落座。
藍禮的心思狠毒,年輕的時候又是在沙場上歷練過的,所以為人十分的冷酷無情,府中上下所有人,包括世昌伯夫人都對他十分敬畏,懼怕的緊。
藍光威雖然在官場上縱橫多年游刃有余,但是每當面對自己的父親時還是覺得壓力很大。
他深吸一口氣,才鎮定了情緒開嘆息道,“想必父親已經得到消息了,今日早朝陛下突然提出有意轉讓二十萬的兵權給那蕭家,說是征詢朝臣的意見,但是依照兒子的觀察推斷,他應該是已經定了主意,只不過在故弄玄虛的給滿朝文武通氣罷了!”
藍禮冷眼看他,面部表情沒有半分變化,聲音卻帶著絲絲森冷的笑意,讓人打心底里覺得發寒:“當年蕭衍救駕有功,皇上又是許諾過此事,本來他要兌現諾言也無可厚非,只是這時機未免太巧合了些吧?”
“誰說不是呢!”藍光威眉心緊鎖,右手收握成拳無聲的壓在桌角上,“妹妹那邊剛是受了委屈,前朝又出了這樣的岔子,父親,您說這兩者之間是不是會有什么聯系?”
“不要再提那個不成氣候的蠢貨了!”不知道為什么,提到藍淑妃藍禮卻是連情緒也壓抑不住,他幾乎是暴怒的額角都跟著跳了好幾下,怒聲道,“進宮這么多年還搞不清楚的宮里狀況,活該是被人打死,要是早知道她這般蠢笨無腦,當初我倒不如留下月仙來,沒準到了這會兒早就成事了。”
藍禮的兒女加起來一共有十四人之多,而其中只有藍光威和藍淑妃是嫡出,因為世昌伯夫人出身侯府家世顯赫,所以早些年即便是藍禮對自己的岳丈一家也頗為禮讓,間接著也對這雙嫡出的子女十分的偏幫,做過的諸多事情里自然不乏心不甘情愿之流。
關于當年舊事,這些不光彩的大家都已經經久不提了,就只當忘記,今時今日藍禮卻是主動提起,顯然是藍淑妃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大為光火。
藍光威心口一緊,猛地驚了一腦門的冷汗,就連旁邊一直保持鎮定的藍玉衡都不免微微皺了下眉。
“父親息怒,妹妹只是一時糊涂,事后她也派人傳了信回來,說是知錯了!”藍光威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藍禮的臉色,忍不住的替藍淑妃求情。
昨兒個一早藍淑妃的確是派人送來信回來給世昌伯夫人,只不過那信的內容卻不是為了認錯,而是向世昌伯夫人哭訴委屈要她拿主意的。
藍禮明明知道這一點,但他卻并不點破,畢竟藍淑妃現在的這個位子還是他們藍家的一個重頭戲,他只是意味不明的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擺擺手道,“這件事暫且壓下不提,你覺得皇上今天突然提議調兵給蕭家是什么意思?”
藍光威擰眉又斟酌了一陣,又看向藍禮,試探著道,“妹妹最近雖然恩寵不如從前,但陛下對二皇子的喜愛還是不曾消減的——”
父子兩人四目相對,有一種詭異的東西在這四只眼睛交錯往來,對視到了最后兩人便是不約而同的各自別開目光。
他們父子間都清楚,景帝雖然撥了兵權給蕭家,但多半年秦宣的太子之位是保不住了,這是獨屬于藍家人之間的一種微妙的默契,其他人很難理解。
沉默半晌,藍禮還是微微嘆口氣,沉吟著說道,“不管怎樣,現在讓蕭家拿到了兵權總歸不是件好事!”
藍光威神色凝重的垂首不語,藍玉衡卻是頗是不以為然,在世昌伯的目光移到他臉上的時候他終于抿唇而笑,緩聲道,“祖父不必動怒,蕭家得了兵權對我們來說固然不利,但是落在蕭家那里也未必就件好事!”
藍禮目光一滯,短暫的困惑之下便是很快想通,眼底光線幽暗也跟著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祖孫三人中屬藍光威的反應最慢,但他隨即也很快明白過來,不由的撫掌大笑一聲,“的確!他們姓蕭的這一家子不過一群草包,就算陛下有意抬舉,他們是未必受用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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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玉衡聞言只是一笑置之,若有所思的輕聲道,“陛下應該是跟咱們打著一樣的主意,所以我們大可以不必插手,就這樣等著瞧吧!”
這樣說著,他心里卻驟然一跳,嘴角笑紋就顯得越發意味深長起來——
榮安啊榮安,卻不知道這一次你又能出一副什么牌來力挽狂瀾。
確切的消息傳到乾和宮已經是下午,彼時秦菁閑暇無聊整坐在桌前看著蘇雨給那只雪狐上藥,它腿上的本來就是皮外傷,并不嚴重,再加上這幾日的調理已經好的差不多,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它大約也是覺出秦菁主仆幾個對它并無惡意,只不過這山野之物對人多少是天生帶些防備的,所以此時它全速成團兒縮在桌子一腳,一雙小眼睛仍是滴溜溜的盯著對面的秦菁看。
秦菁被它這幅小家子氣的模樣逗樂了,不時的也探出手去搔搔它毛茸茸的小腦袋,它倒也不躲,看上去竟是難得的溫順。
墨荷站在旁邊匯報完外頭的傳來的消息,見著秦菁還是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不由的有點急:“公主,您別怪奴婢多嘴,老夫人對二房的人并不親厚,但從這些年大公子一直被大房他們排擠在外的事上已經可以看出來,這都多少年了,他連京城都很少回,只怕有老夫人在中間擋著,最后這二十萬兵權還是會落到大老爺手里!”
蕭澄昱并不是特別沉迷女色,一生就只娶了一妻一妾,嫡妻嚴氏生下長子蕭元,三子蕭何,以及蕭文皇后,而次子蕭衍則是出于姨娘莫氏,因為嚴氏肚量狹小而且善妒,所以蕭衍母子在尚書府內并不是很受待見,好在他自己爭氣,一早就知道指望不上父親的官威庇佑,所以很早就主動請纓跟隨魯國公在行伍之中歷練,他在任上娶妻生子,兒子蕭羽比如今尚書府的嫡長孫蕭然還要大上半歲,但是因為他的父親是庶出,再加上嚴氏的排擠,蕭羽也很不受人待見,在秦菁在很小的時候曾經有一次在嚴氏的壽宴上見過這個表兄一次,那大約是這個孩子第一次從邊塞之地回京,家里的其他兄弟都躲他躲的遠遠的,秦菁看到他的時候就只是這個孩子孤弱的一個小小的影子站在人來人往熱鬧非常的花園里,那個場景她至今難忘。
再到后來蕭衍過世,按理說就算只是為了全了面子,嚴氏也該是把蕭羽母子接回來的,可是她卻以死相逼,讓甚至讓兩個兒子跪在書房外求他,不許蕭澄昱接他們回來,蕭澄昱拗不過她,最終也只好妥協,昧著良心讓這雙母子流落在外,只在嚴氏不知情的情況下定期派心腹送些金銀幫著他們度日。
所有人都道是蕭衍的尸骨被拋諸在窮山惡水之地不得找回,他們不舍故而就在和西楚的邊境留下來陪伴他們的亡夫亡父,上一世的秦菁即便是到死也都再不曾見過一雙母子一面,但后來隱隱得到有關蕭羽的一些傳聞讓她震驚不已,只不過因為對他們有愧,所以她也不曾去拜訪打擾。
如今景帝放出口風要給蕭家二十萬兵權,這是早在秦菁的算計之內的,想來她這個父皇也真是陰險的很,雖然當時有過承諾,此時卻避重就輕并不明言要蕭羽來繼承蕭衍的這份殊榮,以老夫人嚴氏的個性,墨荷的擔心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你急什么?外祖母的再大也不過是個目光短淺的婦人,一切自然都還要等父皇的圣旨下來才算!”秦菁心里冷笑一聲,伸手把那雪狐包裹在放在膝上,仍是指尖溫柔的為它梳理皮毛,片刻之后又扭頭看向蘇雨道,“大公子那邊我讓你大哥打聽的消息他查的怎么樣了?”
蘇雨四下看看,見著沒有外人在場便是俏皮的笑了笑,“早上我才收到大哥的飛鴿傳書,說再有兩日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