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端午,春暖花開的季節(jié),處處鳥語花香,吳氏因爲身子沉重,不方便出門。
方雨霜還在禁足。
方雨露要參加下午皇后娘娘舉辦的賞花會,所以就沒有去看劃龍舟,直接到了午後,與徐青青相約坐馬車來到皇后娘娘的別院。
看著熟悉的路徑,原來墨後的鏡花雪月就在桃花源的西邊。和方雨露的清幽園相對陳,清幽園更遠些,靠近了北邊。
鏡花雪月離京城更近了。
方雨露來到院子裡,大眼一掃,京城中各家的嫡女都來了。
徐青青輕笑道:“皇后娘娘舉辦這個賞花宴的目的太過明顯,你看各家的名門閨秀差不多都來了呢。”
是啊!京城中的皇子,除了大皇子趙宇軒,就數四皇子趙仁昊引人注意了,大皇子趙仁昊據說已經內定了宰相的女兒王靖華,可是四皇子貌似太后有心把他和楊月嬌拉在一起。
徐青青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雨露,你看那是不是王靖華和楊月嬌,不是說王靖華定了大皇子嗎?怎麼她還來啊!”
方雨露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徐青青不屑的輕笑:“怕是關淑妃不大願意吧。就她那個樣子,怎麼可能母儀天下。”
若真是大皇子做皇帝,肯定要選一個德才兼?zhèn)涞氖兰抑蹙溉A出身最好,可是嬌蠻任性,確實不是做皇后的典範,方雨露嬌嗔的瞪了徐青青一眼:“慎言,如今皇上還正年輕,還沒有定太子,你這麼說就不怕招惹禍端。”
徐青青吐吐舌頭,愧疚道:“好了,我不說了,不說了,慎言,慎言。”
楊月嬌看到了方雨露,捅了捅一旁的王靖華:“你看那個方家小姐來了,你不是說大皇子看上了她嗎?咱們去警告她,讓她離大皇子遠些。”
王靖華鄙視的瞪了她一眼:“你去警告她,有什麼用,大皇子只不過欣賞她的才華,待會兒咱們來比賽畫畫,若是她輸了,豈不是更是羞恥,到時候在羞辱她,不但能讓大皇子忘了她,還能讓她以後都羞愧的出不了家門。”
楊月嬌嘿嘿一笑道:“對啊!有七公主在,定然要她一敗塗地,到時候當著衆(zhòng)人的面羞辱她,更是爽快。”
“今天皇后舉辦花會,親自選媳婦。”徐青青忽然在方雨露耳邊促狹的小聲說道:“你看看你有才,長的又美貌,說不定被皇后娘娘看上,當個王妃那。”
“青青,你又口無遮攔,回頭我便告訴徐夫人,看她怎麼罰你。”方雨露故意沉了臉,威脅她。
徐青青忙對著方雨露撒嬌:“好雨露,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千萬不要生氣,更不要告訴我娘,我娘讓你好好看著我,你要回去告訴她,我豈不是又要挨罰,你捨得嗎?你看我整天練字多辛苦啊,偏偏我娘還要逼我學刺繡,你看看,你看看我的指頭,都被炸成馬蜂窩了。”
說完可憐兮兮的伸出手讓方雨露瞧,方雨露莞爾一笑,徐青青不愛紅裝愛武裝,一雙手練劍可以,練字也勉強,要她去捏繡花針,可真是難爲她了。
方雨露拉著徐青青的手看,笑的更加開心了。
徐青青知道方雨露嘲笑她,噘著嘴瞪她:“我都這麼疼了,你還笑我。”說完自個也覺得可笑,滴滴的笑了起來。
來的小姐們漸漸多了起來,三三兩兩的,或在庭中,或在溪邊,或在花叢,擺石桌石椅,幾碟點心,一壺香茗,便彼此鬥起才藝來。
有的黑白對弈,有的吟詩作對,有點丹青妙手,有點顏筋柳骨。還好宮中的宮女訓練有素,指揮有方,來回穿梭如花間蜜蜂,儘量讓所有的小姐們都滿意,等大家都來的差不多了,宮女們都滿頭大汗。
兩人也在一個畫畫處逗留,小姐們也都面熟,互相指點,相互玩笑。
忽然,徐青青眼睛一亮,看向遠處:“你看亭子裡在幹什麼,圍了好多人,我們過去看看吧!”
話音剛落,拉著方雨露就跑了過去。
對徐青青這種說風就是雨的性格,方雨露搖頭苦笑,只得任她拉著跑。
檐勾角的八角重樓亭內,十幾個衣著華麗的少女站在裡面,四周早拉起魚絲,將衆(zhòng)人的繪畫作品懸掛起來,隨風微微搖曳著,淡淡墨香伴隨著顏料的味道,靜靜地飄散在空氣中。 段玉郎一身玄衣,頭帶紫金冠,腰纏白色錦帶,眉目如畫,在這羣鶯鶯燕燕中極爲醒目。他正微微俯首,將最後一筆勾勒好,周圍頓時響起一片竊竊私語聲。
“好畫,真是好畫”
“不愧爲京城三才子之一”
原來是二表哥啊!方雨露看著徐青青眼中冒出的星星,想起上次徐青青看段玉郎的眼神,嬌嬌怯怯的,難不成這丫頭看上了二表哥?
方雨露抿嘴偷笑,突然心裡有了計較。
“青青,你覺得他怎麼樣?”方雨露冷不防問她道。
徐青青正在欣賞畫好的畫,眼睛不時對段玉郎偷瞄,猛的聽到她這麼一問,也愣了:“很好啊!人又帥又好看,無論對誰都是笑吟吟的。”
方雨露憋著笑問道:“青青,你說的是誰?”
徐青青一愣,傻傻的問:“啊!玉郎啊,你問的誰?”
方雨露沉下臉逗她:“我剛纔明明指的是那個人,你怎麼說是二表哥?”
徐青青臉色一紅:“啊!你指的誰?”
方雨露忍不住笑道:“你說的誰,我指的就是誰了!青青,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啊!”
徐青青的臉更加的紅的,跺著腳道:“討厭,討厭,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方雨露大笑道:“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咦,咦,你拿我怎麼樣?我要去告訴二表哥去,聽舅母說現(xiàn)在正在給二表哥相親,說不定就相中了呢!”
徐青青緊張道:“真的,玉郎有未婚妻了?”
方雨露雙手一攤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們馬上就知道了。”
說著拉著徐青青來到段玉郎的身邊,給徐青青遞了個眼色,表示“我馬上要問了哦!”
徐青青著急的不行,趕緊使眼色讓她不要,一直拉著方雨露的袖子晃。
方雨露渾然不在意:“恩!表哥,你怎麼也來了?”
段玉郎正在給畫題字,剛好提完,左右欣賞著,看到方雨露來微笑著點頭:“皇后娘娘不但請了女子,還有男的那”
方雨露又問道:“表哥啊!問你個問題唄!”
徐青青在後面更加的著急了,不停的跺腳,使勁的拉著方雨露。
方雨露一邊甩開她的手,一邊問道:“表哥啊!”
徐青青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你什麼時候從大漠回來的?”
段玉郎掃了方雨露一眼,看了看後面面紅耳赤的徐青青道:“有一段時間了,前兩天還去給姑丈請過安,你這麼快就忘了。”
方雨露想了想,沒想起來,眨了眨眼睛:“哦!”
徐青青這才深深的鬆了口氣,使勁擰了方雨露一下,方雨露疼的是齜牙咧嘴。
“表哥啊!你···”
突然,徐青青一把上前摟著方雨露道:“雨露,你看你的裙子有點髒,趕緊的,咱們去換個衣服吧。”
話都不讓她說完,就把她給拽了出來。
方雨露雙臂交叉在胸前,懶懶的看著徐青青:“讓進去看的是你,拉我出來的還是你,你到底想怎樣?”
徐青青這時變的扭扭捏捏:“我不敢啊!”
方雨露無奈道:“我的大小姐啊!你既然喜歡錶哥就去告訴他啊!要不然回頭舅母給他定了親,你不就沒希望了嗎?”
方雨露倒是聽說過舅母想讓二表哥娶她的事情,但是,她對段玉郎就像對自己親哥哥一樣,沒有什麼感覺,雖然不反對,但是也不是特別贊成。
如今既然有人喜歡錶哥,這個人還是自己的閨蜜,當然想辦法成全他們了,就是不知道表哥怎麼想?
不過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徐青青人漂亮又爽快,家世也和段府相當,配二表哥是正好。
徐青青著急的跺了跺腳:“我還沒想好,不行,我有點熱了,我去換件衣服,你在這兒等我。”說著著急的跑開了。
方雨露搖搖頭無奈的笑了。
“表妹既然不喜歡我,又何必把我推給別人。”同樣是雙手抱胸,段玉郎做的更加的閒適,更加的瀟灑。
方雨露轉身,一臉黑線的看著整斜倚著樹,似笑非笑地瞧著她,玉冠墨發(fā),一身的玄衣在漫天狂亂的飛花中更加挺拔,容顏絕美的他突然綻放出一抹驚心動魄的笑意。
真是妖孽!
方雨露燦爛一笑道:“二表哥,你偷聽我們說話,似乎不是君子所爲哦!”
段玉郎邪魅的一笑道:“若我聽不見這些,我怎麼知道表妹什麼時候把我給賣了呢。”
方雨露低頭一笑:“所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表哥謙謙君子,有窈窕淑女想求也不奇怪啊!”
段玉郎哈哈一笑道:“表妹總是有理,怪不得娘說你現(xiàn)在變的伶牙俐齒了呢,說說吧,上次去府中找我什麼事?”
段玉郎畫完畫,看到方雨露和徐青青走了,想起上次好像她去府中找過他,只是當時他被趙仁昊派到大漠去了,人不在府中,這次見到了就來問問,誰知卻聽到那麼一段。
知道方雨露的心事,段玉郎心中不失落是假的,可他到底是個男人,拿得起,放得下,況且一段還沒有開花便已經凋謝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