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與獸相伴
絢麗奪目的煙花將天空映照得分外燦爛,林勝天手捧著大束藍得發光的玫瑰花,面帶笑意,款款向簡易走來,這時的他像是時光倒流般,仿若年輕了幾十歲的青年才俊,就連滿頭的銀發都像星光般在閃耀。
暗處的駱童鞋有些吃味,低聲嘀咕道:“這就是兩百萬的禮物啊,那煙花禮炮至少得值幾十萬,那手上的藍玫瑰得多少錢啊,總不會鑲金邊的吧。”
聶飛城聽出意思了,貼著他耳畔,癢癢地呵著氣:“怎么,羨慕了?大不了下回我也在聶家主宅山上給你放幾炮,再配上香檳鮮花,如何?”
這還差不多!駱穎樂滋滋地抿嘴笑。
正說話間,林勝天已經走到簡易面前,他彬彬有禮地稍欠身子,道:“祝賀簡天王的演唱會圓滿成功,這是林某的一點心意,不知道簡天王喜不喜歡?”
簡易有些迷茫地接過藍玫瑰,他到現在都不能從方才一瞬間的恍惚中清醒過來,頭還在隱隱做痛,那些沉睡在大腦深處,只出現在夢里的場景,一個一個地爭先恐后不斷涌現。
這個老者,何其相熟,此時此景,又是何其相熟?
見簡易還是默然,林勝天又得意地一揚手中的遙控器,沒幾分鐘,從體育館一側緩緩駛來一部全新嶄亮的玫紅色跑車。
這回輪到聶飛城小小吃了一驚,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這輛跑車是世界上僅有少數幾輛的限量級跑車,估計沒有幾百萬是拿不下來,看來林勝天追星追到一定境界了。
他小心地看了看身邊的駱穎,傻呆呆的駱小狗注意力不在跑車上,他不由舒了口氣,好在駱駱同志對跑車沒興趣,要不然…….那可得大出血了。
林勝天沉穩瀟灑地走到跑車前,拉開車門,做了個請的姿勢,“請吧,簡天王,今晚就讓林某當一回你的司機,帶你好好逛逛南城?!?
話音剛落,聶飛城和駱穎立即明白了,兩人同時對視道:“到云水灣?!”
聶飛城馬上打手機給柳深,不一會,體育館外,阿斯頓.馬丁緊緊跟上了跑車。
車上,云貉還沒從剛才熱鬧的演唱會中回過神來,他意猶未盡地扭過頭對聶飛城他們說:“哇塞!這是我看過的最好的一場演唱會,真他媽的厲害,亞洲小天王果然名不虛傳,嘿,待會跟上去要不要向他拿張簽名好呢?”
花雕諷笑道:“你趕緊把心收一收,這位簡天王還不知道跟林勝天是什么關系呢,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地上了人家的跑車,沒準這兩人有什么陰謀!”
駱穎歪著頭想了想,道:“你們說,林勝天把簡易帶到云水灣去做什么?難道是一塊看蔣先生卦眠鳳獸?”
“不會吧,那有什么好看的,你以為是看戲啊。”云貉摸摸下巴,道:“林勝天應該會有所行動吧?!?
“對!事情沒那么簡單,今晚是關健一晚,林勝天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想法在醞釀。對了,我得打個電話給蔣先生,看他到了云水灣沒有?!?
聶飛城邊拔手機邊看表,還差半個小時就到十二點,蔣素志也應該到了。
手機那頭,蔣素志估計是站在天然湖邊,風聲很響,他淡淡地回道:“我已經在這了,剛剛算了會時辰,今晚十二點整點可以開始,你們這會在哪?”
“我們很快就到了,麻煩蔣先生再等等?!甭欙w城沉著聲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蔣先生,林勝天現在帶著另一個人正趕往云水灣,我暫時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不可不防?!?
蔣素志聽了,只輕輕地“呃”了一聲,并沒有多說。
聶飛城見他如此淡定,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催促柳深加快車速,并同時通知桑健準備幾個警務人員前來助陣。
今晚正值十五,一輪金黃的圓月高掛酈山天空,波光粼粼的湖邊,蔣素志抄著手,一身棉布長褂隨風飄舞,遠遠望去,頗幾分清風道骨。
寂靜沉默的黑夜里,遠處一輛閃著紅光的跑車正向湖邊駛來,月光下,蔣素志靜靜地望著,他眉頭輕擰,掐指微算,不稍一會,心中便了然,唇角也隨即微微勾起。
“好一場輪回,可惜,錯了錯了……”說罷,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在車燈沒照向自己的時刻,悄然隱入暗處。
簡易是第一次來南城,他對南城并沒有什么印象,只知道是中國南部一個較為發達的海濱城市,這里依山傍海,風景如畫,氣候宜人。
而出現在眼前的一座秀麗的山中樓盤則又讓他大開眼界。
直到現在,他都不能解釋自己為什么會坐在林勝天的跑車里,他不是貪財沽名之人,在娛樂圈待的這幾年,他早就看厭了你訛我詐的虛偽,送跑車的人不是沒有,想討好他,包養他的男人女人大有人在,但沒有一人能打動他,因為他需要的不是這種冷漠的東西。
只是今晚這個老者,在煙花滿天的夜空下,觸動了塵封在夢里的那個影像。
他不曾對任何人說的那個夢境,包括一手發掘自己的趙司,其實從十二歲開始,簡易就一直被一個夢中人所糾纏。
寂靜庭院,草兒萋萋,半掩的房門內,那個青年的身影半蹲在自己腳前,用清水滑過自己的腳踝,從足下一直涼進了心里。
跑車終于停下了,林勝天默默地望著夜色中的天然湖,面色凝重。
簡易想了良久,凝視著手里的鮮花,終于問道:“林總,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上了車后,就一直沒再交談,林勝天除了沉穩地開車外,只有時不時會透過車內鏡對他微微綻出笑意。
林勝天轉回頭,勾唇淡笑,“下了車,我再告訴你。”
天然湖畔,月光灑在湖面上,為湖中央鍍上一圈金潢色的圓暈,林勝天帶著他站在湖邊,望著沉靜地湖水,像是自言自語地道:“小簡,你還記得我嗎?”
簡易陡然一驚,望著他,聲音有些低啞,“你在說什么?林總。”
林勝天緩緩回過頭,因年老而有些混濁的眼睛里,滾動著晶瑩的淚花,他踏前一步,拉著簡易的手,再次追問:“你記得我嗎?再想想,你是不是對我印象,不是現在,是過去,在過去的日子里,你有沒有想起過什么?”
“想起過什么?”簡易盯著林勝天越來越近的臉龐,大腦里一片混然。
夢里的那個蹲在自己面前,用手輕輕揉著腳面,幫自己洗腳的青年又再次浮現,他微仰著頭,模糊的那張臉,輕輕勾起唇的嘴邊,與眼前何其相似!
簡易突然感到頭痛難忍,整個頭部都在從內至外的巨痛著。
夢境在此刻如同纏繞不清地毒蛇般,一直糾纏,一直撕扯,他禁不住抱著頭跪在草地上,痛苦地呻叫。
“容姨!”
這一聲呼喚讓簡易如同觸電般渾身一抖,驀地抬起頭,愣愣地問:“你叫我什么?!”
林勝天同時跪在他面前,捧著他的臉,顫抖地啞著聲說:“容姨,你就是我的容姨,看著我,小簡,你一定認得我,我是你的林子,你從小就喜歡叫我小林子,你還記得嗎?我等了你五十年,容姨,我等得好苦啊!”
林勝天握著他的手,沙啞地哭泣起來。
簡易驚慌失措地推開他,叫道:“不是,我不是什么容姨,你認錯人了,對不起,我要回去了,林總,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要回去了?!?
“不,你是她,你就是她!”林勝天像發瘋了一樣,緊緊抓著他的雙手,乞求道:“你一定是她,我不會認錯,為了這天,我已經等了五十年,我不會錯,容姨,你嫌我老對不對,沒關系,只要再過幾個小時,我就可以取得鳳凰的心,只要我吃了鳳獸的心臟,我就可以長老不老返老還童,容姨,你再等等,我這次再也不會與你分開,再也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皎潔的月光下,林勝天癲狂的面容幾近扭曲,簡易驚慌地不住往后退,“林總,你,你快放手!”
“不不不,容姨你聽我說,再等一會,再等幾個小時就可以了,我已經找Searchgame公司探測過,鳳凰今晚一定會躍出湖面,前些時間的人心已經讓它相當活躍,它的生命跡象在湖底非常明顯,今晚是最后的機會,我已經準備了另一個人心來做最后引誘,只要殺了他,把心臟拋入湖里,鳳獸一定會出現,到時我的獵獸師們就會一同來將它捕獲,我要當場剖開它的胸膛,吃下它的心臟,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林勝天喪心病狂的嘴臉讓簡易更為恐慌,他不停地搖著頭,不停地掙扎,“不要,放開我,你這個變態!殺人惡魔!”
他猛地推開林勝天,轉身連滾帶爬的向路邊奔去。
這時,從棕櫚樹后閃出一個修長的身影,擋住了他的去路,簡易又是一驚,“你是誰?”
蔣素志笑意殷殷,理了理長褂后,說:“難道簡先生不想知道這么多年來的夢境究竟是什么嗎?比方說,那個在夢中呵護你的人?”
簡易愕然地倒退幾步,上下打量著蔣素志,“你又是什么人?怎么會知道我的事?”
蔣素志微微欠身,“在下蔣素志,是蔣家風水師第六十四代嫡孫,個人認為,時至今日,簡先生也必須要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了,不如,就讓在下替你和林先生,一同解開這個懸念?!?
追上來的林勝天聽后,忙欣喜地點點頭,“蔣先生來了正好,快讓容姨恢復記憶,這樣他就能想起我了?!?
蔣素志淡淡地笑道:“林先生,我這次來云水灣可不是因為你啊,封眠鳳獸才是我的正事,不過在下躲在暗處聽你們說了這么多,耐不住性子,覺得還是有必要替林先生你解開這個長生不老的心結,無論結局如何,還請林先生做好心理準備。”
說著,他從長褂里掏出一條細繩,牽過簡易的手,一頭系在他手腕上,另一頭則系在林勝天手上,蔣素志撤后兩步,對二人道:“不要動,幾秒鐘之后,就能見到簡先生的夢境。”
藏在樹林后的聶飛城等人也在靜靜地等待,駱穎抓緊了聶飛城的手,一連串地低聲問:“究竟會出現什么?簡天王的夢境里到底會是什么呢?他真的是那個容姨嗎?”
“噓,你別吵!一會就知道了?!痹坪训伤谎?,關鍵時刻,駱小狗就喜歡打岔。
聶飛城疼愛地摸摸他的頭,貼著耳畔輕聲說:“別緊張,一會就知道了。”
不過眨眼功夫,只見懸掛在兩人手腕間的紅繩散發出幽幽的緋色光芒,光芒一圈圈地晃動,突然陡地閃動幾秒,一道紅光即刻像投影般將光束投到兩人一側,一付影像立即出現在面前。
這是一間長滿萋草的院落,青磚墻院,滴水屋檐,好似民國時期的建筑,順著石磚路往里走,一扇雕花紅木門半掩,入門去,只見屋內中央,一位背對著的黑衣青年正半蹲在地上,他垂著頭,手下輕輕揉揉地按著一對玉足,玉足的其中一只腳踝上,還掛著一條極細的銀鏈。
青年細心地舀水,水清見底,一雙大手溫柔地揉搓腳背,這時,他緩緩地仰起頭來,這一刻終于清晰無比,他的面容清俊優雅,眉目如畫,勾起唇角溫和地笑了,“簡兒,你腿還疼嗎?”
簡易渾身一僵,竟然是他?原來一直纏繞自己的夢中人居然這個男人!
聶飛城等人也大吃一驚,駱穎一下子抓緊聶飛城的手,小聲驚呼:“那不是你們說的南城宣傳部長嗎?!”
聶飛城也呆住了,“怎么會是他?顧暢?”
而草地上的林勝天更是瘋狂,他大叫著扯斷紅繩,怒吼道:“不可能,他明明就是我的容姨,這上面的男人是誰!蔣素志,一定是你搞得鬼!你為了打消我長生不老的念頭,就編出這一幕,你這個混帳神棍!”
蔣素志淡然一笑,漫條斯理地撿起斷了的紅繩,道:“他本就不是你的容姨,只是輪回中出了錯,錯在生成了容姨的模樣,而他前世又帶著太多執念轉生,便落得今生被夢境糾纏,不過好在,找他的人也與他相遇了,接下來,就看命運的安排能否再續前緣。至于你呢,林先生,還是斷了長生不老的念頭吧,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這一生已經享盡榮華富貴,再無可念,該離開時,還是離開吧。蔣某勸您,不要再做逆天的事,不然后果堪憂。”
“你胡說,他就是我的容姨!”林勝天激動地雙目通紅,苦苦等待了五十年,好不容易再次見與容姨一模一樣的人,不是輪回又是什么,林勝天用力抓著簡易的雙手,語無論次地說:“簡,簡易,不要相信這個騙子,他就是一個裝神弄鬼的神棍,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不要相信他,真的,你不要信他!我現在就把那個人心肝掏出來,只要最后一顆人心就能引鳳獸出來了,你等著,你在這等著,我馬上就來,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說完,林勝天晃動著身體,跌跌撞撞地沖向跑車。
簡易正想走,不料蔣素志伸手拉住他,淡淡地笑道:“不著急,看他想干什么?”
樹林中,聶飛城等人的神經也全都吊了起來,他們看到林勝天打開跑車后尾箱,從里邊拖出一個人,當那人影倒在地上時,駱穎又是一聲驚呼:“是魏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