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諾
沈瑾萱“唔嗯”兩聲后,小手輕輕捶打穆琰的胸膛兩下,看他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便不再掙扎,乖順的窩在他的懷里,讓他親吻,偶爾,生澀的回應。
待穆琰終于把呼吸還給她時,她已經臉蛋兒紅撲撲的癱軟在他的懷中了,迷離著一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看得穆琰又想低頭將她吻住,卻被她的手擋住了唇,她正經說道:“陛下,萬一有人進來怎么辦?讓他們看到不好的。”
她可不想這一世的穆琰再被朝中大臣說他沉迷美色,白日宣·淫,不務政事了,她要好好守護他的,不是嗎?
滿是他溫熱呼吸的手心突然被他惡意舔了一下,沈瑾萱唰一下紅了臉,收回手嬌聲嗔道:“陛、陛下您……您……”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其實她就是想說,這一世的皇帝陛下比前世的她還、還、還……還那個啥!
**……**
夕陽西下,殷紅的殘陽照在宮墻上,讓本就火紅的墻面顏色更加鮮艷,高高的頭頂上金色琉璃瓦片被殘陽閃得越發(fā)流光溢彩。
相互相通相互交融的宮道上,一個宮女正在疾步而行,時不時屏退到墻邊低頭讓路,待那些主子們走過去了,她才繼續(xù)走路,最后左拐右拐,總算走進了秋棠宮,偏殿。
美人榻上坐著的美人是沈瑾萱那晚在秋棠宮正殿看到愛戀穆琰卻一聲不吭直把她自己的存在感降低的那位,宮女匆匆行禮后向她稟報道:“主子,陛下派人將葦楚從酷刑司帶走了!”
韓貴人聞言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卻還是把茶杯送到了嘴邊,呷了一口,而后才張口問道:“帶去哪兒了?”
宮女這時瞧見她杯里的茶水快空了,于是上前執(zhí)起茶壺給穩(wěn)穩(wěn)續(xù)了一杯,嘴上也不耽誤:“皇后娘娘的永安宮。”
韓貴人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不以為意,她想了想,紅唇輕輕啟合間吐出兩個字:“無妨。”
葦楚要是把她供出來,也早就供了,何必等到現在?皇帝再怎么查,也不過是白用功罷了。待葦楚一死,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左不過是死了個妃嬪,耗時長久了,皇帝陛下貴人多忘事,自然也就不會記得他說過要徹查此事的話語了。
妃嬪不重要,已死的,更廉價。
韓貴人,她與那韓婕妤是半親的姐妹,至于為何是半親的,無非是因為一個乃嫡出,一個卻是庶出,沒錯,韓貴人就是那庶出的倒霉妹妹。
韓貴人打小就被她那樣樣不如她的嫡出姐姐欺負壓制,本以為進了宮可以憑著較她姐姐還好的容顏姿色穩(wěn)得圣心,從此農民翻身做主人,也讓她姐姐嘗嘗她受了二十年的滋味兒!
卻不成想因為她姐姐更能左右父親的心思,就連皇帝都偏頗于她姐姐,一年多的時間里她姐姐都坐上了從三品婕妤的位置,更是趾高氣昂,她卻因為她姐姐的處處打壓還只是個小小的貴人!
韓貴人不服啊,偏她姐姐就是運氣好,竟然又得了喜脈,眼看著韓婕妤的肚子一點點大起來,她終于忍不住出手了。
可韓貴人怎么料也肯定是料不到事情其實早就偏離了她的算計內,朝著她無法預知的方向去了。
李潛的辦事速度非常有保障,他很快查清了那個叫葦楚的身世,以及她家的詳細所在,只是等他帶人去請他們進宮時,才得知原來這一家七口早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他幾乎是派人問過所有認識這戶人家的人,都說不知道,說他們家是悄么蔫兒在半夜時搬走的,誰都不知道搬哪去了。
讓李潛在帝安城找一戶人家容易得很,可是要在帝安城外尋人,豈止是一個難字了得?
他本想回宮復命卻又覺得哪里蹊蹺,命人仔細進屋查看后發(fā)現屋子里整潔干凈,卻是一件必要的物什都不少,甚至他的手下還在一個密封的酒罐子里找到了點兒存錢,這不就明白了?
哪里是什么舉戶搬家,分明就是被人屠家了。
有了答案的李潛不敢耽誤,趕緊回宮復命。
崇德殿內穆琰聽后不咸不淡讓李潛退下,而后走到偏殿,一看,那小人兒已經在他的軟榻上睡得香噴噴的,身上被宮女體貼蓋了一件斗篷。
他見她睡得實在是香,不由垂眸仔細看了兩眼,泛著桃粉的水嫩臉頰,彎月似的兩道眉毛,小蒲扇一般的眼睫,瓊鼻小巧一點,櫻唇紅潤誘人。
其實沈瑾萱早在穆琰推開殿門走進來時就醒了,可不知怎么就裝作還在睡,她知道他一直在盯著她看,被這樣盯著很容易就會被發(fā)現她是裝的,或者……他已經發(fā)現了”
沈瑾萱心思一起,悄悄睜開一條眼縫兒,而后什么都還沒看清呢,趕緊重新合上。
“居然敢騙朕。”
穆琰佯裝生氣,彎腰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
沈瑾萱聽出他語氣中的淺淺笑意,睜開還有些睡意朦朧的眼睛,“唔”一聲雙手上下疊在一起捂上被他彈到的地方,含了水兒的桃花眼委委屈屈瞅著他,用她軟糯嬌媚的聲音柔柔控訴道:“是陛下您先吵到臣妾的,臣妾是還想要再睡呢,才不是騙您。”
穆琰被她一眼看得心都軟了,攜著唇邊一抹淺笑彎腰,抬手隔著她的兩只手又輕彈一下:“照你說的反倒是朕的不是了?”
這小人兒還先數落起他來了,看她精神抖擻神清氣爽的小樣子哪有半點還想再睡的意思?
穆琰彈完就要收回手直起腰,沈瑾萱卻瞅準了、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大手,可謂是抓得又快又準。
兩只軟若無骨的小手輕輕握住他的手,然后她將自己的額頭湊到他的指尖前,膩聲道:“陛下,給揉揉。”
穆琰何曾遇到過如此會撒嬌討人憐的妃子,一時覺得新奇有趣,反正美人溫香軟玉活色生香,他自是不會掃他自己的興,于是便依她所言,給她揉了揉。
揉著,他仔細一看,指尖所覆的光潔白嫩的額頭上,尤其紅了一點,可真是嬌嫩得很,他可是連半分用力都沒使。
沈瑾萱睡得身上有些發(fā)熱,穆琰的手冰冰涼涼的,握在手中她覺得舒服,他的手指點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打圈兒她也覺得舒服極了。這樣的舒服清涼,讓她忍不住瞇了瞇眼,將額頭繼續(xù)往他手里送,兩只手還保持著捏住他手腕的姿勢不變。
他看了不由覺得好笑,知道她這是睡熱了,便踩著腳踏坐到軟榻邊上,用另一只沒被她抓著的手將她身上蓋著的厚斗篷給掀開放置一邊:“可還覺得熱?”
“唔……”沈瑾萱睜開半瞇著的眼睛,搖了搖頭,“陛下,李潛回來了么?”
穆琰張開手抱住蹭到他懷里的她,嗯了一聲以作回答。
沈瑾萱立馬來了十足十的精神,知道真相即將就要被揭曉,意圖殺害婉容華與大皇子的幕后真兇就要被揪出來,她覺得她自己功不可沒。雖然她確實是走了好運氣,碰巧聽到宮人說‘悄悄話’,可那好歹也是她的功勞最大不是?
她將自己的臉蛋放在穆琰的手心上蹭蹭,咧嘴笑說著說:“待真兇歸案,陛下您一定要給臣妾獎勵!”
穆琰心中一沉,眸色也是一黯,面上卻還掛著風輕云淡的笑,一絲一毫都未變,他問:“想要什么?”
討獎賞只不過是沈瑾萱隨口說說的,她一點都不當真,可穆琰既然發(fā)問了,她還真就認真想了想,半晌沒吱聲兒。
穆琰低頭看她陷入沉思的側臉,莫名其妙又覺得心中一松。
“唔……”沈瑾萱想不出來她想要什么獎賞,她什么也不缺,什么也不求,眼睫眨動間她忽然靈光一閃,扭過臉來認真看著穆琰:“陛下,臣妾想要陛下一句承諾。”
“說來聽聽。”
“將來若是臣妾的家人來投靠陛下,陛下可愿收留?”
沈瑾萱早就想過關于她的家人們的問題了,她自信可以說服清廉正直對那皇位絕對一絲一毫興趣都沒有的父親放棄在司國的官職榮耀到祁國來,只不過是時間、還有到時候穆琰愿不愿意收留的問題。
她一直苦惱于如果到時候如果穆琰不愿意怎么辦呢,現在正好可以試探試探他的口風,當然如果真的能得到他一句金口玉言吐唾沫落地成釘的承諾那就再好不過了。
穆琰有那么一瞬間感到十分不解,他完全摸不清這個小人兒心里都在想些什么、是什么意思,現下她又突然流露出讓她父親、那司國的端王投奔祁國、投奔他的意思來,到底是為什么?
她是奸細,可也用不著如此明目張膽大動干戈舉家到祁做奸細吧?
“何出此言?”穆琰輕輕收斂了笑意,他笑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嘴角緊抿時又是令人寒冷徹骨。
“因為臣妾已經嫁予陛下,便是陛下的人,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臣妾對父親母親還有弟弟思念萬分,臣妾、臣妾不能像民間普通的女兒能常常回家探望,便不能盡為人子女的孝道,臣妾總是……不安,陛下……臣妾真的好不安……”
沈瑾萱本著扯謊試探他的本質卻說出了最戳痛她內心的話,她說著,眼淚克制不住撲簌簌往下落。前世她的父親母親弟弟慘死多年她居然都一無所知,簡直枉為人,重生后她多次想起那三個幾乎已經記不清模樣的家人們,更是頻頻痛苦自責。
重生以來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萬一洪江一戰(zhàn)提前爆發(fā)怎么辦?
她簡直都不敢想,她要盡快將父親母親弟弟他們接過來,接到她的身邊,她不能再讓他們出事,不能、不能……
作者有話要說:全篇修文停更三天,白碌在此鞠躬道歉。
現已修完,因內容大變,還要麻煩已收藏的天使們重新看一遍,白碌再次鞠躬道歉。
日更保證。
放心收藏。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