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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為尋外援,夜探妓坊

又是一個戌初,天光黯淡時分。

看門的婆子剛剛才把門栓落好,就聽見身后脆脆地一聲兒:“嬤嬤且慢。”

三個丫鬟一溜小跑地過來,打頭的正是秋月。

因為與夏云勾結(jié)陷害春暮,原本看守內(nèi)宅后門的張顯家的被沒了差使,這位李五家的是嶄新上任的門房,李五在榮慶齋里當(dāng)差,婆娘卻在家閑著,無非是年節(jié)下忙不過來,才被叫進(jìn)來幫手。

李五家的早有心思謀份長差,也好賺上穩(wěn)定的月錢貼補(bǔ)家計,不過自知自己身無長處,唯有一身力氣,能做些粗活,故而早就求到了楊嬤嬤面前,想進(jìn)府里做個粗使婆子——她男人原本就在秋月祖父手下當(dāng)差,與楊嬤嬤也算是熟人了。

楊嬤嬤知道李五家的雖然笨嘴拙舌,卻勝在老實本份,體面的活計不適合她,看個內(nèi)宅后門卻還勝任,趁著這個機(jī)會,便薦了她進(jìn)來,李五家的才剛上任,對內(nèi)宅里的下人還認(rèn)不齊全,不過秋月,她當(dāng)然是認(rèn)識的。

當(dāng)下,李五家的滿面帶笑,迎了上前:“秋月姑娘有什么吩咐?”

在內(nèi)宅當(dāng)差的仆婦,晚膳前都要辭府歸家,因多數(shù)都是住在府后巷,于是都是通過這個后門,走夾道出南角門回去,這個時辰,該出去的都已經(jīng)出去了,因此李五家的才準(zhǔn)備閉門落栓。

“這位是春暮姐姐,綠卿苑里的管事丫鬟。”秋月拉了春暮上前,引薦給李五家的。

春暮連忙陪笑:“將將有人帶了口信進(jìn)來,說家里老祖母染了疾,我心里頭著慌,才求了太夫人恩典回去看一眼,這是國公夫人給的對牌,還望嬤嬤行個方便。”說完,將兩塊對牌遞上,順便遞過去一串百文的銅幣。

依據(jù)府規(guī),一旦落了栓,府中下人是不許出入的,當(dāng)然,有對牌又另當(dāng)別論。

“知道嬤嬤才進(jìn)來當(dāng)差,怕不認(rèn)得春暮姐姐,我才陪著她走了一趟。”秋月笑著說道。

李五家的一聽說是五娘身邊的管事丫鬟,便已經(jīng)心生敬意,更何況還有秋月在旁,兼著這些打賞,她哪里還會為難,連忙疊聲稱謝,只看了一眼對牌,認(rèn)出的確是特允出入的,又看了看跟在春暮身后,穿著一身青紗襦裙,把臉埋得極低,以致看不清眉目的小丫鬟。

“這是我親妹子,眼下在針線房當(dāng)差,一聽說老祖母生病,也著急得不行,我順便替她也求了個恩典,隨我一同回去探望。”春暮又說,依然維持著滿面笑容,眼底卻有隱隱的心虛。

可李五家的自然看不出來。

當(dāng)下殷勤地拔了門栓,拉開半扇朱門,由得春暮“姐妹”步伐急急地出去,沿著夾道漸漸沒入了黯淡的天光里。

秋月尚還熱情地寒喧了幾句,直到目送著春暮“姐妹”倆的背影消失在轉(zhuǎn)角,方才輕吁了口氣,自回綠卿苑不提。

與春暮一同出去的人,當(dāng)然是旖景。

那日得知杜宇娘堅持要在千嬈閣與她面談,輾轉(zhuǎn)猶豫一番,還是不愿就這么放棄機(jī)會,可一時也想不到計策,最終決定,叫了春、夏、秋四個心腹來集思廣議。

秋霜姐妹還罷,春暮聽說旖景打算夜探妓坊的事當(dāng)即震驚得目瞪口呆,立在那里活像個石雕,半天回不過神來。于是旖景又細(xì)細(xì)解釋了一回,自然拿臘梅做借口,把她如何盤算,又怎么迫切需要杜宇娘的協(xié)助說給了幾個丫鬟聽,春暮這才從震驚里醒了過來,一種同仇敵愾的激憤情緒油然而生,為臘梅的遭遇感傷的同時,也實在恨不得讓宋嬤嬤受到教訓(xùn)。

秋月最是積極,腦子又活絡(luò),當(dāng)即想到新來的門房李五家的——那婆子老實,又對祖母很是感激,關(guān)健是才進(jìn)內(nèi)宅當(dāng)差,認(rèn)不得府里的丫鬟,也認(rèn)不出五娘,正好能鉆空子。

春暮也想到她家三叔恰好是南角門的門房,有他掩護(hù)著,五娘便能出府。

“不過一更三點始宵禁,那之后各處坊門關(guān)閉,又有金吾衛(wèi)巡邏,五娘縱使出得府去,難道還要冒著犯夜的風(fēng)險回來?可若不如此,五娘難道要在千嬈閣里過夜?”春暮想得周全,當(dāng)下連連搖頭:“五娘到底是個閨閣女子,怎么能夜宿……”

閨閣千金夜宿勾欄,難不成還要叫個妓子一度春宵,這事若是傳揚(yáng)出去,五娘閨譽(yù)盡毀,她們幾個丫鬟更沒有什么好收場。

夏柯卻另有打算:“奴婢當(dāng)日與五娘去怡紅街,留意到那里有許多客棧,五娘見了杜宇娘后,大可在客棧里盤桓一晚,待五更三點解了宵禁,趁著春暮叔叔與李五家的還未輪職,原路返回便可。”

衛(wèi)國公府的下人們卯初才會入府領(lǐng)差,解禁后尚有小半個時辰的空隙,如果五娘在這個時間回府,極大機(jī)會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此計劃大有可為。

于是旖景同四個丫鬟商量好細(xì)節(jié),令她們分頭行事——

春暮去勸服家人,讓老祖母突然“患疾”,說服叔叔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五娘出府;夏柯轉(zhuǎn)告三順,準(zhǔn)備好馬車、客棧,以及三套男裝;綠卿苑這晚,就由秋霜與秋月掩人耳目,服侍好“五娘”——當(dāng)然是春暮的親妹子“早些歇息”。

一切準(zhǔn)備就緒,于是這個傍晚,春暮“姐妹”因心系祖母之疾,求得大長公主的恩典后,順順利利地出了高門深宅。

三順早租了一輛青篷單駕馬車候在僻靜之處,待春暮與旖景一到,就趕往已經(jīng)交了訂金的客棧。

怡紅街妓坊林立,晚間方才是燈火喧囂的熱鬧時候,自然不屬宵禁的范圍,可有些文人墨客,雖也愛這風(fēng)月溫柔鄉(xiāng),視斗酒奉美為雅事,卻自視清高,不愿留宿勾欄,還有那些珍惜名聲的貴公子,也不愿在妓坊夜宿,于是乎,怡紅街上就有了許多紈绔置下的宅院,好容他們“小住”,財力稍弱者,置不得別苑,附近的客棧就成了首選。

祟正坊屬京都內(nèi)城,即使乘車,到怡紅街也需足足兩刻,當(dāng)旖景與春暮換好了行頭,距離戌正就只有一刻了。

好在三順尋的這家客棧,不過就離千嬈閣百步之距,時辰將將夠。

春暮一路上都提心吊膽,待換好衣裳——旖景特別囑咐了三順,要準(zhǔn)備兩套華麗的錦衣,其中一套明藍(lán)團(tuán)花紋的,就穿在春暮身上。有生以來第一次女扮男裝,春暮甚是有些難以適應(yīng),尤其是看見五娘——考慮到自己到底年幼,前次與小姑姑畢竟是白日光臨,還不算引人注目,但這一次卻是千嬈閣中最熱鬧的時候,一個稚氣未脫的“小郎君”光顧妓坊,那便有些格格不入了。

因此五娘特意讓三順準(zhǔn)備了一身小廝穿的青衣裋褐,這就是她的行頭。

隨著兩個郎君的小廝兒出現(xiàn)在妓坊,應(yīng)當(dāng)極為常見吧,必不會引起旁人觀注。

旖景對自己的心細(xì)如發(fā)十分得意。

只春暮覺得惶恐難安……主仆倆行頭這么一顛倒,她實在是難以適從,更何況要去的又是那種地方。

倒是三順,換了一身褐色錦衣,赫然就成了長身玉立的富貴公子。

馬車行駛往千嬈閣,旖景忍不住掀開竹窗,看著已被夜色蘊(yùn)染的流光河。

這時不是元宵,并無火樹銀花的燦爛情景,但畢竟是京都著名的銷金窟,長長一條怡紅街披光載影,花閣上彩燈璀璨,恍恍地投射在波光里,有一種沉浸于幽深的妖嬈,浮現(xiàn)隱約。畫閣雕窗內(nèi),溢出女子鶯聲嬌語,和著絲竹琵琶婉轉(zhuǎn)的樂音,與已經(jīng)清涼下來的晚風(fēng)纏綿難解,更加襯托出這燈火輝煌的綺麗溫柔。

不似上元佳節(jié)萬民同歡那般喜慶,卻別有一番入骨風(fēng)情。

旖景尚還沒有看夠,馬車卻已經(jīng)停在了千嬈閣前。

春暮完全是出于慣性,先下了車,在一旁伸手相扶,旖景也習(xí)慣性地準(zhǔn)備扶著她的手臂,卻忽然省悟自己才是小廝,連忙收了手,環(huán)顧四周。

好在穿紅著綠的美嬌娘忙著迎客,沒有注意這毫不起眼的青篷車。

旖景咳了一聲,提醒春暮讓開,自己跳下車去,作出一副恭謹(jǐn)?shù)男P模樣,垂眸屈腰地立在一旁。

春暮只瞄了一眼那些妖嬈妓子與錦衣郎君們勾臂親熱的模樣,就尷尬得紅了臉,無處安放的視線,只停留在腳下的光影里。

三順連忙往前走了一步,與春暮并肩,小聲提醒:“自然一些,可別讓旁人瞧出什么蹊蹺來。”

他話雖如此,當(dāng)一個身著薄紗腰如水蛇的美嬌娘貼上來時,還是踉蹌了一下。

春暮生怕嬌娘的糾纏,連忙甩開僵硬的步子往里走,膽顫心驚地邁入了千嬈閣掛著大紅紗燈,彩幔纏繞的朱漆正門。

旖景強(qiáng)忍著笑意,垂著臉跟在身后。

“郎君可有預(yù)訂酒席?”迎客的美嬌娘問。

“訂在二層。”三順干啞著嗓子作答。

“是來看紅衣妹妹的吧,快些有請。”美嬌娘花枝亂顫,殷勤似火地帶著他們往里走去。

依然還是上次與蘇漣聽杜宇娘唱曲的那一處閣樓。

但這次,卻是沒有隔扇,而是坐在靠近歌舞臺的前方,四面皆是錦衣男子、妖嬈花娘,赤裸裸地情話不絕于耳。

四四方方地廳堂里,早已經(jīng)高朋滿坐,每一張圓桌旁,都設(shè)立著高高地青銅燈架,畫著棠花的雕梁上自然也掛滿了紗罩美人燈,一片綺麗輝煌。

觥籌交錯、笑語喧嘩,男子的面容除了意氣風(fēng)發(fā),就是意亂情迷。

甚至有美人坐在男子膝頭,一手勾著歡客的脖子,一手舉著酒杯,自己含了一口,湊上紅唇,喂入歡客的嘴里。

場面甚是壯觀。

春暮手足無措地愣在當(dāng)場,目光只敢盯著旖景。

“請郎君入坐。”旖景連忙拉開了椅子,一個勁地用目光示意。

春暮只得硬著頭皮坐下,滿面通紅,旖景猜測,如果這會子撥開她的烏絲一瞧,只怕連頭皮都能紅得滲血。

引著三人上樓的美嬌娘卻不以為奇,一邊讓侍婢捧上美酒佳肴,一邊與春暮寒喧:“兩位郎君想來是初次光臨吧,妾身瞧著面生。”

“是,我們遠(yuǎn)道而來,久聞千嬈閣紅衣姑娘的艷名,才想來捧捧場。”三順表現(xiàn)得甚是自然:“姑娘去忙,不用招呼我們。”

那美嬌娘的媚笑就是一垮,到底沒翻臉,只扭著水蛇腰與旁人寒喧去了。

“是小人考慮不周,本以為要價最高的是隔扇,哪曾想竟然是……”三順低低地解釋一句。

他原本不比得那些風(fēng)流紈绔,也從沒有逛過妓坊,哪里知道在千嬈閣有紅衣姑娘登臺的日子,靠近歌舞臺的位置才是最搶手的。

旖景自然不會怪他,只召來一個看上去像是侍婢的女子:“我家郎君約了杜宇娘,煩勞小娘子請她過來。”說完,極為上道地遞上去一塊碎銀。

那侍婢須臾回轉(zhuǎn),只笑著說道:“恐怕要客官稍候了,杜宇娘正在接待嬌客呢。”

這是什么情況,約了她來千嬈閣,杜宇娘卻……接客去了?旖景小臉忍不住垮了一垮,卻聽那侍婢又說:“杜宇娘說了,她等會兒再來給郎君們謝罪。”

旖景無奈,只得稍安勿躁地等著。

她今天是“小廝”,自然不能落坐,便提了茶壺給春暮、三順斟茶,這無疑讓兩人都十分尷尬,尤其是春暮,險些站起身來搶過茶壺,多虧旖景及時用炯炯有神的目光逼了她回去。

忽然又聞四周掌聲雷動,呼哨大起,三人忍不住看向當(dāng)中的歌舞臺——

歌舞臺正中,懸著一盞巨大的飛角六面朱紗燈,燭火艷艷,照得臺上恍若白晝。

粉幔四垂于柱,分外旖旎。

抱著琵琶,執(zhí)著玉簫,膝上擱著瑤琴的樂伎在喧囂里依次落坐,最后才有一紅衣女子慢步登臺。

燈火輝煌下,她的肌膚有若脂玉,白得驚心動魄,三千烏絲被朱紗輕束,松松地垂于腰間,一身紅衣似火,金絲海棠束腰,將那腰肢勒得匪夷所思的纖細(xì),底下未系羅裙,只穿著一條大紅色的燈籠褲,也是輕紗制成,襯出一雙修長的玉腿,在綺麗的紗褲中若隱若現(xiàn)。

女子步于舞臺正中,舉腕、曲臂、蘭花指慢扣,再一回腰,那深遂的眼睛盈盈一掃,嬌艷頓生。

廳堂里再次喧起了一浪喝彩。

想來這位就是紅衣姑娘了,旖景滿懷好奇地打量,見她眉若墨染,鼻似瓊瑤,嬌唇豐盈,五官輪廓比中原女子要深遂許多,果然是有胡人的血統(tǒng)。雖也艷麗,卻并非傾城傾國,甚至還不如杜宇娘的風(fēng)姿,想來能引得公勛紈绔們一擲百金,皆是因為那讓人血脈賁張地身段吧。

但聽絲弦一激,樂曲驟然流淌。

幾乎在同時,紅衣輕舒玉臂,纖腰低放,竟然仰臥于臺上,也不知從什么地方變出兩條長長地朱紗,飛向那盞巨大的彩燈,當(dāng)?shù)綐O致,又婉轉(zhuǎn)落下,卻不待完全跌落,紅衣已然輕躍而起,旋轉(zhuǎn)如風(fēng),一時間只見玉臂、朱紗,還有那柔若無骨卻嬌艷無雙扭動的纖腰,晃得人眼花繚亂。

她的舞姿極為奔放,帶著胡人原始的熱情。

春暮看了一陣,面紅耳熱,不得已移開目光,只見四圍貴族公子都是一副垂涎的神情,實在不堪入目,待要垂眸盯著腳尖,又怕格格不入引旁人注意,只好把目光定格在對面的三順身上。

而她身后的旖景,卻看得津津有味,幾乎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也就在這處閣樓中,兩側(cè)其中一間包廂里——

楚王世子虞沨擱下手中的筆,把一紙書信交給了杜宇娘。

“世子,還請出示您的信物。”杜宇娘盈盈一笑,美目漾漾。

虞沨看向灰渡。

灰渡忙掏出懷里的錦盒,打開,取出一枚青銅徽,杜宇娘接在手中,往朱砂里一摁,又將那星火的圖案印在信紙上頭。

“剛才我若是沒有聽錯,你仿佛約了衛(wèi)國公府的小郎君面談?”虞沨仿佛隨口一問。

杜宇娘細(xì)心地用白疊布拭盡青銅徽上沾的朱砂,交還給灰渡,笑著說道:“什么小郎君,那日她與冉定郡主前來,奴家一眼就看穿她是個小娘子了。不過她自稱為郎君,奴家懶得拆穿而已。”

虞沨清秀的烏眉微微一揚(yáng):“你讓一個小娘子趁夜來千嬈閣面談?”

“可是她要見奴家的,讓個小廝兒來傳話,說要與奴家交易,奴家看她與郡主甚是親近,舉止談吐不凡……”見楚王世子甚是關(guān)切,杜宇娘又是一笑:“罷了,奴家早知她的身份,是衛(wèi)國公的嫡次女,蘇家五娘。”

那丫頭竟然敢趁夜來妓坊之中?雖然虞沨聽說來者是個小娘子時,就隱隱有了猜測,可一經(jīng)確定,仍然心下暗驚。

“想來是有什么事兒,要讓奴家協(xié)助吧,不過她既然聲稱交易,必是沒得長輩的許可,若是連來與奴家面談的本事都沒有,奴婢也沒有與她交易的必要了。”杜宇娘款款起身,替虞沨斟上一碗熱茶:“若是沒有信物,奴家大可不必理會她,但世子也知,奴家心里的不甘……蘇五娘如果能解了奴家心頭恨事,奴家也愿意以私人的名義助一助她。”

杜宇娘說完,略略一停,她自是知道楚王府與衛(wèi)國公府的關(guān)系,另外也瞧出世子似乎對今晚這位小娘子有心關(guān)注,以為話說到這里,世子應(yīng)當(dāng)會拜托自己稍后將那小娘子的詳細(xì)來意告之,卻見虞沨忽然垂眸,目光落在淡碧的茶水里,似乎蘊(yùn)繞著一種莫名地情緒。

又隔了一陣,虞沨方才說道:“五義盟幫規(guī)甚嚴(yán),不得泄露委托者之事,你卻毫不猶豫將蘇五娘來此的事情告訴了我。”

杜宇娘怔了一怔,看向虞沨,卻見他神情頗為嚴(yán)肅,連慣常那抹淡笑也不見了,美目便是一嗔:“世子于奴家有大恩,奴家待您自不與別人相同……再說蘇五娘也不是五義盟的委托人,她手里可沒有星火銅徽……罷了罷了,奴家省得,閨閣女子的聲譽(yù)重要,她既然瞞了家人長輩,想來是有些難以啟齒的密事,奴家不管這交易能否達(dá)成,都替她保密就是,就算有人拿著真金白銀來撬我的嘴,也再不泄露半個字出去。”

虞沨這才緩和了神情,那修長的手指扶上青花茶碗,嘗了一口茶水。卻忽聞外頭突生喧囂,卻不是那喝采鼓掌之聲。

不由眉心一蹙,起身邁步,推開了包廂的雕花門,往外瞧去——

第三百五十四章 隱伏殺意,真相將明第五百二十二章 公主論政,皇子無緣第七百二十七章 鴻門宴近,斗志昂揚(yáng)第兩百一十四章 言說舊事,漸明禍因第兩百九十三章 恩冊郡主,各人心情第六百六十六章 久別重逢,但享靜好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波剛平,煩惱又至第五百五十九章 機(jī)密外泄,決意廢儲第兩百二十七章 六娘之疑,險揭真相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后事”,睚眥必報第一百九十九章 歸來錦陽,婚前教育第六百四十三章 窺破隱情,暗懷算計第九十三章 戲里戲外,誰主浮沉第兩百六十七章 如此悍婦,華北獨一第三百三十九章 人事安排,齊心協(xié)力第七百零七章 子若心急,黃氏被斥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fù)落定,廢位收場第四十二章 巴掌甜棗,俱都給之第一百二十三章 攜手合作,并肩共進(jìn)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著應(yīng)招,不妨見面第兩百五十七章 瘧疾暴發(fā),無法避免第五百二十一章 公主示好,旖景含酸第一百三十八章 虞洲來訪,對坐閑談第六百五十七章 艱難決斷,依計而行第七百零二章 兩對父子,一樁驚聞第三十九章 各懷心思,小聚芳辰第四百九十三章 抉擇不易,無奈而為第一百二十三章 攜手合作,并肩共進(jìn)第五百六十六章 無情內(nèi)斗,棋子已動第三百七十四章 家庭會議,挑破隱密第七百四十五章 不幸病重,太后歹意第六百九十章 張氏利氏,連袂出場第兩百五十八章 朝中風(fēng)云,城里變幻第三百三十三章 劍傷小五,言及謀劃第六百一十三章 隱忍偽裝,爭取脫身第六十三章 入宮謝恩,商談姻緣第兩百四十三章 突然生變,生死危機(jī)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甘吃虧,直言分家第四百八十八章 良宵切切,兩情無猜第三十四章 春心萌動,再無可忍第七百五十七章 你本無心,唯求自保第四百四十五章 無奈世俗,忽生陰郁第六十一章 拋磚引玉,奇恥大辱第五百七十四章 勸逼指證,虞棟獲死第六十五章 各懷心思,只待風(fēng)起第七百六十一章 自舍疆域,喪心病狂第四百零九章 風(fēng)云突生,順勢嫁禍第七百三十三章 擺開陣勢,好戲開鑼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晉,各方思量第一百八十七章 蛇已出洞,不見悶棍第五百二十七章 比棋招親,突降艷福第四百九十二章 原不應(yīng)死,何故病逝第四百九十八章 雷霆手段,旖景之威第一百一十七章 注定糾纏,放手不易第三百六十九章 猖狂姑姪,“可憐”婢女第五百六十六章 無情內(nèi)斗,棋子已動第六百零五章 慘死秋月,救下夏柯第六百二十三章 奇葩皇后,令人嘆服第六百二十二章 子若“立功”,黃氏揚(yáng)眉第七百四十九章 生死相隨,永不分離第三百六十章 儲位爵位,各方利益第六百八十二章 順哥護(hù)母,旖辰?jīng)Q斷第七百六十七章 分吞北原,暗下協(xié)定第五十七章 無法疏遠(yuǎn),難舍關(guān)切第四百零五章 百變皇子,何為真心第七百六十八章 窮途末路,拼死一搏第四百一十七章 挑事生非?遠(yuǎn)遠(yuǎn)不算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樁姻緣,幾環(huán)圈套第四百五十七章 廖大破產(chǎn),朗星挨踢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棒喝,悔之已晚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籌謀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恨當(dāng)初,不該遇見第六百二十七章 逼婚不成,賜你個妾第七百二十三章 詔返遼王,將有殺禍第六百二十六章 不是舊怨,實為至交第六百九十一章 黃氏“錯識”,張大不蠢第三百四十三章 香河來人,青州寄信第兩百四十五章 瞎眼老嫗,張或是殷第五百一十一章 最高長輩,登門問罪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情無情,不棄當(dāng)棄第兩百二十一章 有人中計,有人隱忍第三百七十五章 風(fēng)向直轉(zhuǎn),將有良妾第五百七十一章 掩蓋真相,仍期回頭第兩百八十四章 兩地不同,一樣月色第四百零八章 正當(dāng)?shù)靡猓F客駕臨第一百八十二章 驚聞?wù)嫦啵⊥乐腥?/a>第一百零九章 遠(yuǎn)道歸人,骨*圓第五百零三章 魏郎無情,紀(jì)姑有心第兩百三十八章 “英雄救美”,可在事后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晉,各方思量第七百零九章 仲春風(fēng)暴,暗器脅人第六百五十四章 迫在眉睫,東風(fēng)及時第四百二十二章 挑唆示好,大有成效第兩百零五章 又是宮宴,暗涌潮生第十五章 一段遺恨,隱埋禍根第四百二十章 歸化遇襲,一個時機(jī)第六百六十章 脫身禁苑,銷聲謎局第兩百零三章 各憑手段,誰主沉浮第二章 焚書明志,疑惑難解第六百八十五章 隱瞞后著,暫且袖手
第三百五十四章 隱伏殺意,真相將明第五百二十二章 公主論政,皇子無緣第七百二十七章 鴻門宴近,斗志昂揚(yáng)第兩百一十四章 言說舊事,漸明禍因第兩百九十三章 恩冊郡主,各人心情第六百六十六章 久別重逢,但享靜好第三百九十二章 一波剛平,煩惱又至第五百五十九章 機(jī)密外泄,決意廢儲第兩百二十七章 六娘之疑,險揭真相第七百五十章 安排“后事”,睚眥必報第一百九十九章 歸來錦陽,婚前教育第六百四十三章 窺破隱情,暗懷算計第九十三章 戲里戲外,誰主浮沉第兩百六十七章 如此悍婦,華北獨一第三百三十九章 人事安排,齊心協(xié)力第七百零七章 子若心急,黃氏被斥第七百八十章 勝負(fù)落定,廢位收場第四十二章 巴掌甜棗,俱都給之第一百二十三章 攜手合作,并肩共進(jìn)第六百一十六章 等著應(yīng)招,不妨見面第兩百五十七章 瘧疾暴發(fā),無法避免第五百二十一章 公主示好,旖景含酸第一百三十八章 虞洲來訪,對坐閑談第六百五十七章 艱難決斷,依計而行第七百零二章 兩對父子,一樁驚聞第三十九章 各懷心思,小聚芳辰第四百九十三章 抉擇不易,無奈而為第一百二十三章 攜手合作,并肩共進(jìn)第五百六十六章 無情內(nèi)斗,棋子已動第三百七十四章 家庭會議,挑破隱密第七百四十五章 不幸病重,太后歹意第六百九十章 張氏利氏,連袂出場第兩百五十八章 朝中風(fēng)云,城里變幻第三百三十三章 劍傷小五,言及謀劃第六百一十三章 隱忍偽裝,爭取脫身第六十三章 入宮謝恩,商談姻緣第兩百四十三章 突然生變,生死危機(jī)第四百三十二章 不甘吃虧,直言分家第四百八十八章 良宵切切,兩情無猜第三十四章 春心萌動,再無可忍第七百五十七章 你本無心,唯求自保第四百四十五章 無奈世俗,忽生陰郁第六十一章 拋磚引玉,奇恥大辱第五百七十四章 勸逼指證,虞棟獲死第六十五章 各懷心思,只待風(fēng)起第七百六十一章 自舍疆域,喪心病狂第四百零九章 風(fēng)云突生,順勢嫁禍第七百三十三章 擺開陣勢,好戲開鑼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晉,各方思量第一百八十七章 蛇已出洞,不見悶棍第五百二十七章 比棋招親,突降艷福第四百九十二章 原不應(yīng)死,何故病逝第四百九十八章 雷霆手段,旖景之威第一百一十七章 注定糾纏,放手不易第三百六十九章 猖狂姑姪,“可憐”婢女第五百六十六章 無情內(nèi)斗,棋子已動第六百零五章 慘死秋月,救下夏柯第六百二十三章 奇葩皇后,令人嘆服第六百二十二章 子若“立功”,黃氏揚(yáng)眉第七百四十九章 生死相隨,永不分離第三百六十章 儲位爵位,各方利益第六百八十二章 順哥護(hù)母,旖辰?jīng)Q斷第七百六十七章 分吞北原,暗下協(xié)定第五十七章 無法疏遠(yuǎn),難舍關(guān)切第四百零五章 百變皇子,何為真心第七百六十八章 窮途末路,拼死一搏第四百一十七章 挑事生非?遠(yuǎn)遠(yuǎn)不算第六百七十五章 一樁姻緣,幾環(huán)圈套第四百五十七章 廖大破產(chǎn),朗星挨踢第一百八十八章 突然棒喝,悔之已晚第三百零三章 婚事未定,已有籌謀第五百三十一章 只恨當(dāng)初,不該遇見第六百二十七章 逼婚不成,賜你個妾第七百二十三章 詔返遼王,將有殺禍第六百二十六章 不是舊怨,實為至交第六百九十一章 黃氏“錯識”,張大不蠢第三百四十三章 香河來人,青州寄信第兩百四十五章 瞎眼老嫗,張或是殷第五百一十一章 最高長輩,登門問罪第四百四十二章 有情無情,不棄當(dāng)棄第兩百二十一章 有人中計,有人隱忍第三百七十五章 風(fēng)向直轉(zhuǎn),將有良妾第五百七十一章 掩蓋真相,仍期回頭第兩百八十四章 兩地不同,一樣月色第四百零八章 正當(dāng)?shù)靡猓F客駕臨第一百八十二章 驚聞?wù)嫦啵⊥乐腥?/a>第一百零九章 遠(yuǎn)道歸人,骨*圓第五百零三章 魏郎無情,紀(jì)姑有心第兩百三十八章 “英雄救美”,可在事后第五百二十五章 有意秦晉,各方思量第七百零九章 仲春風(fēng)暴,暗器脅人第六百五十四章 迫在眉睫,東風(fēng)及時第四百二十二章 挑唆示好,大有成效第兩百零五章 又是宮宴,暗涌潮生第十五章 一段遺恨,隱埋禍根第四百二十章 歸化遇襲,一個時機(jī)第六百六十章 脫身禁苑,銷聲謎局第兩百零三章 各憑手段,誰主沉浮第二章 焚書明志,疑惑難解第六百八十五章 隱瞞后著,暫且袖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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