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再次的怔了一下,這個人說話好奇怪,回家?還不是回到你的家,然後隨便欺負我?
不過,被人鉗制的那麼緊,陶夭夭也沒有什麼課討價還價的餘地,因爲她知道,即便她再提要求,那個悶葫蘆也會十分蠻橫的將她直接給拎回去。
兩人的行進可謂十分的迅速,不過陶夭夭卻沒有覺得一絲累,因爲這一路上,她都是被那個傢伙半拉半拎的跟著他走。
穿過了桃林,到了清溪鎮。
這時候已經是午後了,陶夭夭的肚子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連肚子咕咕的聲音,都沒有力氣響了。
走在善緣街上,那一陣陣的飯香菜香,讓陶夭夭的味蕾受到了極大的摧殘,這種聞得到吃不到的心情,難以用人類的詞語來形容。
可是,陶夭夭現在身上沒有什麼銀錢,緊緊地咬著嘴脣,就像是受氣的小娘子一般,時不時的瞟一眼那個悶不吭聲的悶葫蘆,真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因爲,悶葫蘆並沒有帶著陶夭夭去飯莊,而是朝著一家布莊走去。
“七尺二的布料,這匹料子。”言衡走進了布莊之後,直接就指著一匹淺粉的織花料子說道,“還有,用那個料子做一雙鞋子,大概七寸。”
言衡說話依舊是吝惜的不得了,生怕多說一個字就會累死一樣。
只是,陶夭夭對於言衡的說話態度和說話風格早已經熟悉,讓陶夭夭驚訝的是,那個傢伙手上比量的尺寸,好像是她的身高和鞋長啊,咳咳,難道給她做一身新衣服?
不過,那個傢伙是怎麼知道她的尺碼的?
陶夭夭心裡有點納悶了,因爲她從來都不願意花費腦筋記這些東西,每次都是出去逛街,看到喜歡的就試穿一下,都是服務員來看著她的身高腳長給拿合適的尺碼的。
“你怎麼突然發善心?難道要——”陶夭夭竟然不禁的想到,這個傢伙不會是把她打扮的美一點,然後將她給賣給人販子吧?
這個想法那簡直就是五雷轟頂啊,因爲,陶夭夭實在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講明白言衡給她買新衣裙買新鞋子這件事。
“換件衣服出門,免得給我丟臉。”言衡原本就是背對著陶夭夭,朝著店門坐著,當他聽到陶夭夭的那句質問之後,便淡淡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陶夭夭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用一種恨不得瞪死他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一眼那坐在的筆挺的後背。
虧了店家是幾個裁縫師傅手上都沒有什麼活計,所以幾個人一起縫製,到是很快,但是這個時間,對於陶夭夭來說,還是太漫長了。
相對於漂亮的衣服,陶夭夭更在乎那滿街飄香的美味,可是那個悶葫蘆就那麼筆挺的坐在那裡,壓根不說吃飯的事。
陶夭夭現在差不多也是身無分文了,實在不好意思張口說吃飯的事,因爲,她要是說吃飯,那個悶葫蘆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噎死人的話。
陶夭夭真心覺得,時間真特麼漫長啊,好像過了幾個世紀,因爲,午後的飯香從濃郁到淡去,又從淡去飄了回來!是的,已經是臨近傍晚,外面很多的飯莊店鋪開始晚飯了!
這整整的一個午後啊,那個傢伙就那麼筆挺的坐在那裡閉目養神,一動不動,陶夭夭還真是服了,不過,陶夭夭心中腹誹了多次,這個悶葫蘆,定然是在高家吃了那曹桂香或者高美蘭的飯菜,纔去桃林外救場的吧,不然,他怎麼不餓?
陶夭夭心裡一直犯嘀咕,並且爲了緩解內心的憤恨,轉移一下自己飢餓的精神,陶夭夭還會時不時的跟店裡的夥計說幾句話。
終於,衣裙和鞋子做好了,陶夭夭萬萬沒想到,這裙子穿上如此的仙美,這鞋子穿上那是相當的舒服!
陶夭夭美滋滋的照著銅鏡,一圈又一圈的旋轉,她內心那個聲音在強烈的撞擊著她的防線:我陶夭夭怎麼可以這麼美!
“沒見過世面?丟臉!走,吃飯!”言衡給店家扔下了一些銀錢,朝著美滋滋的陶夭夭瞟了一眼說道。
陶夭夭聽聞,馬上撇嘴,哼哼唧唧的跟著言衡從布莊出了門。
原本陶夭夭確實想頂幾句,只是她聽到那個傢伙最後的倆字,她那些到了嘴邊的話,還是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她是明智的人,絕對不會爲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快,而丟失一頓美味佳餚。
陶夭夭之停頓了一下,就見那高大的背影一晃之間,已經融入到了川流不息的人羣中。
爲了避免跟丟悶葫蘆而錯失了一頓不用她陶夭夭掏錢的美味佳餚,陶夭夭可謂是火急火燎的追了一段路。
終於,那個傢伙在一家飯莊前停了下來。
言衡到了聚賢樓下面,止住腳步,便轉身去看那個瘋婆娘,當他回眸的那一瞬間,他驚呆了。
善緣街上,華燈初上,朦朧而曖昧,氤氳著夜色,旖旎著清風,她那嬌嫩白皙的臉龐,精緻的五官,一襲粉裙,宛若天仙一般,款款而來。
陶夭夭見那個悶葫蘆站在聚賢樓的門口,稍稍的驚訝了一下,不過很快,陶夭夭就跟了上來,仰起小臉兒,一本正經的說道,“喂,悶葫蘆,我事先說好,我現在身無分文,你也不要動歪腦筋把我抵押在這裡,然後吃一頓飯,你先給我看看你到底有沒有銀錢?”
她冰肌玉骨若凝霜,巧笑倩,芙蓉面,兩彎柳眉櫻脣綻,可謂千秋無絕色,驚爲天下人!
“喂!我說話你聽到了麼?”陶夭夭見那悶葫蘆狹長的深眸微微瞇著,由於角度問題,她仰著臉也看的不是十分真切,不知道言衡的眼中到底是什麼神情。
言衡這才眨了了一下眸子,那長而濃密的睫毛顫動一下,看了看陶夭夭,“抵你何用?體重不足八十,豬肉還要五文錢一斤,你能抵多少銀錢?”
說完,言衡便伸手攥住了陶夭夭的手腕,拉著她進了聚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