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柳乙黛好像還蠻關心這個人形蝙蝠的。
王大川狐疑地聳聳肩，隨后便要跟過去看看，王思雅一把拉住他的胳膊，目光膽怯，聲音哆哆嗦嗦：“還是……還是別去了吧？”
王大川一笑：“怕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我見的多了！”
越說越上揚，給點陽光就燦爛，說的就是王大川這種的。
王思雅撇了撇嘴，把她自己扔在這兒她更害怕，只好硬著頭皮跟王大川一塊兒過去。
誰知那人形蝙蝠一見到他倆，忍不住地往后躲，眼睛里充滿了恐懼。
當然，在王思雅看來，他那張毛茸茸的尖腮臉更加恐懼……
“乙黛姐姐，他們是人！他們會傷害我們！”人形蝙蝠依舊發出清脆的男童音，扯著柳乙黛寬大的袖子。
柳乙黛瞟了王大川一眼，看不透她的情緒，隨后扭頭沖人形蝙蝠哄誘道：“小凡別怕，有我在，他們不會傷害你的。”
方才王大川那充滿陽剛之氣的純陽血確實傷到了小凡，也讓小凡暫時回歸了平靜，不再處于發狂狀態。
王大川一臉無辜……他又不是故意的，明明是人形蝙蝠自己撲上來的。
這時候，人形蝙蝠在柳乙黛的攙扶下慢慢站了起來，緊接著，他臉上的絨毛開始蛻化，背上的一對翅膀也漸漸收縮回去。
王思雅驚異地看著這一幕，今天的所見所聞，已經足夠打翻她穩固二十多年的世界觀了！
柳乙黛似是嘆了口氣道：“小凡是個好孩子，全名叫尚一凡，他的媽媽在他很小的時候棄他而去，爸爸則在磚窯做苦力，磚窯出事之后，小凡哭著來坍塌的磚窯找爸爸，一連幾天沒吃沒喝，無人問津，最后慘死在磚窯里。蝙蝠啃食了他的尸體，他的魂魄又無處安歇，最終形成了蝙蝠的形態。”
緊接著，人形蝙蝠變成了一個模樣清秀的小男孩，個子小小的，基本上只到王大川的腰部。
“一凡！”這時候，從磚窯的另一邊跑來一個小女孩，聲音脆生生的，來到他們面前，“乙黛姐姐？你也在這？”
柳乙黛點頭微笑。
“柯茗？”王大川揚了揚眉頭，目光帶著些玩味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柯茗的衣著，隨后故意逗白她，“嘖嘖嘖，年紀小就是穿不出那種氣質來啊。”
柳乙黛說過，柯茗有很多古代的衣服，都是用她的衣服改制而成的。
柯茗聽了王大川的話，瞪著大眼鼓著腮幫子，朝王大川呲牙咧嘴。
王大川哈哈一笑，笑容還沒來得及收住，只覺得背后突然很燙。
哎呀媽呀，著火啦！
“咯咯咯……”柯茗捂著嘴，發出一連串惡作劇的笑聲。
柳乙黛嗔怪地笑了一聲，隨后揮了揮衣袖，也不知做了什么法術，將火撲滅。
王大川這才想起來，第一次遇見柯茗的時候，她就想著燒死自己呢！
這個小丫頭，會放火！
唉！這就是會法術和不會法術的區別啊！年齡大有什么用，真是吃癟啊！
“柯茗，別鬧了。剛剛一凡被傷到了，你去帶他回去休息。”柳乙黛說道。
“受傷了？”柯茗立刻嚴肅起來，目光狐疑地在王大川和王思雅身上來回掃視，走到小男孩身邊，語氣溫柔關懷，“一凡，你還好嗎？”
“嗯。”小男孩點了點頭，目光有意無意看向王大川。
男孩清秀，女孩嬌俏，倒讓人覺得是一對天造地設的娃娃呢！
不過……看他干嘛！又不怪他！王大川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反正有柳乙黛在這里，柯茗也不敢造次什么。
一旁存在感極低的王思雅則目瞪口呆地看著、聽著這一切……
她自然看到了柯茗，然而……
“這個小丫頭，是人還是鬼？”
看著柯茗和小男孩漸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身影，王思雅湊在王大川耳邊悄聲問了一句。
“能放火，會法術，住窯洞，可能是人嗎？”
王大川脫口而出，話語直白，他沒考慮到自己的語氣，自然也沒考慮到王思雅的情緒。
王思雅一愣，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什么都沒說。
她看著一旁美艷無方孑然傲立的柳乙黛，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之間都充滿了靈氣和優雅，眼底一片黯淡。
沒想到王大川是和這樣美艷的女人朝夕相處。
嗯……雖然她是女鬼，但自己作為女性都為她的美麗所驚艷折服，更別說王大川這樣一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了。
不對，血氣方剛什么的，都是褒義詞，王大川才不配用褒義詞呢。
他頂多稱得上是“傻不拉嘰”。
等等，自己這是在干嘛？吃醋嗎？
王思雅冷不丁一激靈，回過神來，然而臉頰卻升騰起兩朵可疑的紅暈。
就在這時候，王思雅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她下意識抓住了身旁王大川的胳膊，而且越抓越緊。
“怎么突然黑了！”
“嗷嗷嗷！抓住肉了！”王大川痛呼，“沒有啊，沒黑啊，多亮啊！”
柳乙黛出現后，可比之前用手機當手電筒照著亮多了。
王思雅內心惶惶不安，她重新打開手機手電筒功能，又回到了只能借著微弱的光亮勉強看到一些事物輪廓的樣子。
“怎么我看到的都是黑黢黢的？”方才有一瞬間，王思雅還以為自己瞎了……瞎了……
“咦？柳乙黛走了？”王思雅貼著王大川，用手機的光亮環視四周，沒有看到柳乙黛的身影。
王大川一臉懵逼，看看面前鳳冠霞帔的柳乙黛，再看看像個瞎子一樣四處張望的王思雅，扶額道：“沒有啊，她這不是在這兒嗎？”
這時候，柳乙黛一邊往外走著，一邊淡淡開口道：“剛剛她能看到我，是因為吸收了你血中的純陽之氣，現在那股氣體已經消散了，她自然就與之前無異。”說到最后，柳乙黛眼神閃爍了一下……
都說女人最懂女人，柳乙黛早已將王思雅的心理活動揣摩的不差毫厘。
還有一句話叫做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于是……柳乙黛暗地里施了一個小小的法術，把注入到王思雅體內的那股純陽之氣逼了出來……
王大川自然不知道這些，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把柳乙黛的話復述給王思雅聽。
“也就是說……她現在就在你身邊，和我們一起走著，只是我聽不到、也看不到她？”
“貌似是這樣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王思雅立刻閉上了嘴巴。
她覺得……如此一來，就好像自己赤身裸體地被處在暗地的人看個精光，真是太尼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