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姝忽然一笑,那笑容在我看起來竟然有點嫵媚:“筆仙說穿了不過是個游戲罷了。”
我們幾個雖然都聽說過筆仙,可是誰也沒親自玩過,現在聽程姝這么說,都覺得有點奇怪。只聽程姝道:“既然是兩個人玩,那么其中一個人略微動點腦筋,手上動一動,對方就以為是筆仙來了,接著在寫字的時候,再稍微用一點力,對方以為筆仙來了,在心理作用下,自然就順著你的方向動了,字就出來了。”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筆仙還可以這樣玩的,難道所有傳說的成功案例都是這么來的么?
“那你寫了什么字?”慕藍問道。
葉天把手伸到口袋,取出一張紙來遞給我們,上面寫著:不。
當夜方穎的問題是“我和葉天還能在一起么?”,程姝給的答案是“不”。已經很明顯了,難怪方穎當時的樣子像死過去一樣。
我問道:“第二個問題呢?”
“還沒等寫出答案,就被你們給嚇跑了了,自然也沒法再請下去。”程姝道。
司徒雪硬拉著我離開體育館的時候,我覺得不大對勁。
沒等我開口,王風就道:“這兩個人很可疑啊。”
“沒錯,”司徒雪道:“程姝在撒謊,我分明看到已經寫出字了。”
我道:“這么說她不光騙了我們,也騙了委托她的葉天?”
“你還看不出來啊,”司徒雪跺腳:“她明顯對葉天那小子有意思。”
“情殺啊。”王風插嘴道。
“是啊,多古老的理由。”我點點頭:“問題是怎么證明?”
司徒雪皺起眉頭:“是啊,所有的結論都是我們的推測,而且里邊很多關鍵地方我們也不知道,怎么拿去說服警察。”
王風不知道腦子抽哪根筋,忽然道:“咱也請筆仙問問吧。”說完他也覺得不太靠譜。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司徒雪居然大力一拍他肩膀:“好主意!”說完拿眼睛瞧著我。
我寒,這就叫模擬現場么?我看不出這有啥意義,程姝說的很清楚了,她們并沒真地請來筆仙,一切都是她的設計好的。
司徒雪窮追不舍:“你想啊,2o2的筆仙這么靈,說不定真有什么線索,你可以跟他們溝通一下嘛。再說了你就一點不好奇筆仙么?”
得,說穿了她是想借我的鬼眼去看看有沒有筆仙啊。
王風顯然不知道我的鬼眼,在一邊愣愣的聽著。
去就去唄。我點點頭,就算沒啥線索。感受一下當晚的氣氛也好,說不定會有什么啟。
王風堅持一起去,被我們拒絕了,不光為了筆仙只能兩個人請,主要是我也想跟司徒雪單獨相處一會,這小子老像個跟屁蟲似的。就看不出我們需要自己的空間么?
當晚11點多,我和司徒雪躡手躡腳爬進化教2o2,找到當天方潁和程姝坐的位置,司徒雪點上一根蠟燭,氣氛顯得有點詭異,我心里暗自嘆了口氣,如果不是在這么詭異的地方,如果不是在這兒請筆仙,把場所換到哪個咖啡廳或者酒吧,那多浪漫。
司徒雪準備好了一切。一只簽字筆,幾張a4紙,鋪在桌子上,伸出手:“開始吧。”
我歡天喜地地正要伸手與她相握,忽然在注意到桌上好像有什么東西。我把拉住移低些,看到在桌子的縫隙當中,有些顆粒狀的粉末,不知道是什么?
我指給司徒雪看。
她低呼:“乖乖,難道是砒霜?!”
我連忙抽了張a4紙,小心翼翼把那些粉末收集起來。問道:“咱還要請筆仙么?”
“請啥筆仙啊。趕緊送給馬志去檢查。”
時間雖然很晚,不過我想馬志肯定沒睡。果然,電話響了兩聲他就接了。
“我有重大現,關于方潁的案子。”
“啥現?”
“她在死亡前一晚在化教樓2o2出現過,我在她出現過的桌子上現一些粉末。”
“啊?!”馬志低呼:“我們正在為毒物怎么進入她體內頭疼呢,趕緊送來化驗。”
我和司徒雪馬不停蹄,打個車給送到警察局。不光馬志沒歇著,連帶一組的警員,還有一名法醫都沒歇著,正在焦急地等著我們的新證據。
證證送去檢驗,大概二十分鐘吧,我們在馬志的辦公室里等著,卻好像等了一年那么才長,這可是我次接觸到的沒什么靈異因素在內的案件,而且我還現了如此重要的證據,怎能不讓人激動?司徒雪也跟我差不多,在屋里走來走去,一邊問:“你說程姝到底怎么給方潁下得毒呢?”
我問道:“你就這么肯定是她?”
“直覺嘛。你說會不會是方潁有啥咬咬手指甲啃啃筆的毛病?程姝就把毒下在她指甲油里或者筆上?”
我真有點佩服她,我就沒想這么深入過,她還真有點推理能力啊。我琢磨了一下,問道:“砒霜這東西見效應該挺快的吧,要是按你的方法,她一旦啃到指甲或者筆什么的,還不馬上就翹了,還能等到回寢室睡覺?”
“也是啊,”司徒雪點點頭:“聽馬志說他們搜查了方潁的寢室,沒現什么有毒物質,所以毒藥肯定是在睡覺前就吃下去了,照你這意思,她該是死于慢性毒藥了?”
“是啊。”
“可她是死于砒霜的,這東西明顯不慢吧。”
我兩正在瞎琢磨,馬志推門進來了,一臉的失望:“這東西是維生素netbsp;??????“啊?!”我也無法掩飾語氣中的失望,本以為現啥重要證據了呢,結果是維生素netbsp;??????司徒雪奇怪的道:“她沒事吃維生素netbsp;??????〓3〓Z〓中〓文〓網〓馬志從桌上拿起一份材料:“資料顯示死者體質虛弱,同時患有有嚴重的神經衰弱,所以一直在服用維生素B和維生素c,她的寢室有不少這類產品。”
“唔,”他忽然皺了皺眉。
“怎么?”我問道:“有什么不對么?”
“報告顯示有兩種維生素c樣本,一種和死者寢室的維生素c吻合,而另外一種的純度比我們在死者寢室搜集到得高出不少,是高濃縮的,奇怪。”
“也就是說這些維生素c并不全屬于方潁的了?”司徒雪問。
“嗯,至少另外這一種應該不是死者的。”
我搖搖頭,難以掩飾的失望:“化教2o2每天有那么多學生上課,是別人在服用的也說不定。”
馬志點點頭,剛要說話,法醫推門闖進來:“馬隊,新現!”
“啥?!”我們幾個一起問道。
“死者胃里現大量砷酸酐殘留物。”
“那是啥?”我茫然問道。
馬志沒說話,但是他茫然的表情也代表了我的問題。
“砷酸酐俗稱五氧化砷,也就是五價砷,多存在于海鮮蝦類的身體中。”法醫道。
“這能說明什么?”馬志道。
“砒霜是亞砷酸酐,也就是三價砷。”
“你到底想說啥啊?”馬志不耐煩了。
“砷酸酐遇上維生素c就會生化學應,由無害的五價砷變成致命的三價砷!”
乖乖,敢情海鮮和維生素c不能一起吃啊,會死人的。
“啊!”馬志猛地一拍桌子,朝走廊喊了一嗓子:“給我查查死者晚上吃的啥!”
外邊有兩個年輕的聲音答應了,蹬蹬蹬的腳步聲遠去。
司徒雪忽然開口道:“甭查了,她是跟葉天一起吃得晚飯,估計是海鮮吧。”
她說的沒錯,這是今天白天葉天親口告訴我們的。
馬志點點頭:“等他們確認一下再說吧,你們的說法不足以作為證據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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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又坐在椅子上,心里有點亂,現在看來嫌疑人有兩個,一個是葉天,他知道方潁一直在服用維生素c,所以帶她去吃海鮮,另一個可能性是程姝,她知道方潁晚上吃了海鮮,所以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讓她吃了高濃縮的維生素c,比如換掉她的藥?現在看來后者可能性大些,因為我們在桌上現了并不屬于方潁慣服的另外一種維生素netbsp;???????馬志也同意我們的說法,大概一個小時后,他派出去的警員回來了,葉天說的沒錯,方潁死的那天他們一起吃的晚餐,大富豪海鮮城,席間方潁還喝了橙汁。
我就算再沒醫學常識,也知道橙汁是富含維生素c的,現在看來葉天的嫌疑也擴大了。
馬志沉吟了一會,對手底下人道:“明兒一早傳訊葉天和程姝。”
這兩人,一個是方潁的男朋友,一個是她的好朋友,難道會串通一氣,一個負責海鮮一個負責維生素netbsp;??????那警員看看表:“馬隊,甭明早了,現在已經四點多了。”
馬志哈哈大笑,顯然是心情不錯,對我跟司徒雪說:“走,找地兒吃點東西去。”
我道:“來點海鮮加橙子吧。”
法醫在旁邊笑呵呵的說:“這可不是自殺的好辦法,想要達到致命的藥量,你至少得吃二十七八個大橙子才行。”
“沒等毒死,先撐死了。”司徒雪笑道。
我們找了家永和豆漿,胡亂吃點東西,等著天亮后去抓人。本來是不必等的,只不過現在案情尚不明朗,兩名嫌疑人又都是在校學生,所以還是盡量低調一點的好。好容易等到天亮,司徒雪想跟馬志一起去抓人,當然被拒絕了,于是她退而求其次,要求馬志一定要仔細搜索一下程姝的寢室,找到一張寫著奇怪字跡的紙。
這家伙,我嘴上沒說心里想那張寫著所謂筆仙答案的紙跟本案應該沒什么關系,分明是她的好奇心作祟。
馬志倒是好說話,滿口答應了。
我實在困得要命,溜回辦公室睡覺,司徒雪也回寢室了。
傍晚時候馬志打來電話:“表弟,葉天嫌疑基本被排除了,沒有證據證明他惡意帶死者去吃海鮮,他拿出一疊票來,都是他們一塊吃海鮮的單據,海鮮城的服務員也能證明他們平均每個月都要吃兩次,這幾年的都是如此。”
我暗自咂舌,一個月吃好幾次海鮮,真有錢啊。
“那嫌疑人就剩下程姝了?”
“看來是,我們正在調查她和那種高濃縮維生素netbsp;???????“這怎么查啊?”
“這種高純度的維生素c只有醫療機構才有,程姝作為哲學系的學生,恐怕很難接觸到。而且,程姝可能有動機,但是證據不足,恐怕只能釋放了。”
“啥?這就放了?”我有點不能置信
“你聽我說完,我們從死者服用維生素c的小瓶上提取出了兩個指紋,一個是死者的,另一枚指紋根據特征分析,應該是一名男性。”
“葉天啊!”
“已經排除了。”
“暈,這么說不是葉天也不是程姝啊,那趕緊找啊!”
“哼,你歐美片看多了吧,咱們哪有那么完善的指紋庫,你難道讓我把h市所有人都組織起來挨個排查么?”
“那這案子豈不是斷線了?”
“情況也沒那么糟,至少我們確定了方潁的死亡原因,經過分析,她服用的維生素c藥片被人混入了高純的維c顆粒,這個人就是兇手。”
“光知道這個有啥用啊?”我問。
“當然有用,兇手是男性,有機會接觸死者,而根據維生素c攝入量分析,大量攝入是在當晚傍晚左右,也就是死者吃完海鮮后不久。”
“也就是說方潁吃完海鮮之后,去請筆仙之前,還和別的男人接觸過?”
“沒錯,這名男子就是兇手。”
我嘆了口氣:“唉,大海撈針啊。”
“未必,死者的胃留存物里我們還分析出了奇怪的東西。”
“哎我說你們這法醫夠逗的,怎么不一次分析完?”
“哪有那么容易啊,你想想看人胃里多少東西?總的先揀主要的來嘛。”
“這次是啥?孔雀膽?鶴頂紅?”
“不是,是變質了的芳香醇類和果膠物質,初步估計是飲用變質蘋果汁引起的。”
我隱隱覺得這事有點什么東西觸動了我,可偏偏想不起來。h大附近這種冷飲店不少,誰知道方潁在哪喝的蘋果汁?又是跟誰呢?真復雜啊,我開始頭疼了,感情現實中的案件都這么復雜,遠不如去破解那些妖魔鬼怪犯案來得輕松。
“對了,”馬志說:“司徒要那張紙我們找到了,上邊寫了一個‘死’字。”
“死?”
“對,死亡的死!程姝交代是她跟死者玩筆仙時候,筆仙給出的答案。”
“不是筆仙寫的了,那是程姝和葉天設計好的。”我把體育館里葉天和程姝話告訴他。
他呆了半晌忽然道:“表弟,真有筆仙么?”
我倒:“你也信這個?”
“我本來不信的,不過自從看過僵尸說話、電腦殺人,我還有啥不能相信的。”我知道他說的是h大停尸房和死亡Ip事件,這兩件事只怕徹底顛覆了他的無神論世界觀呵,我沉吟了一會:“我也不確定是不是有筆仙,我可以去試試。”
掛了馬志的電話,我打給司徒雪,現在我可以每天聯系到她,這感覺真是好極了。她一聽說晚上再去試試筆仙,當然滿口答應,興致勃勃的準備一應物件去了。
到了晚上,我正要出,王風打來電話問進展,我簡單的說案件在處理當中呢,具體情況不了解,不管怎么說正在處理中的案件也算是機密,馬志對我說已經算是違紀了,我可不能四處張揚去。
夜里11點半,化教2o2。
即使握著司徒雪的手,我仍然我多少有點緊張,我們放了一只簽字筆在手掌交叉處,她道:“閉眼。”
我依言閉眼,又睜開:“咱問啥?”
“啊,問問方潁到底誰殺的,怎么樣?”
“好主意。”
我們兩個一起閉眼,我感受著司徒雪手掌傳來的暖意,竟然無法集中精力,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偷偷睜眼看看,司徒雪十分認真的閉著眼,嘴里還會默默的叨咕著什么。我連忙也集中精力,腦海里默默想著:“筆仙快來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就要失去耐心的時候,那筆忽然一動,司徒雪低呼:“來了。”
我雖然很好奇,不敢睜眼,生怕驚了筆仙,只聽司徒雪問道:“筆仙啊筆仙,告訴我方潁是誰害死的。”
筆開始動了。
天,仿佛有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我們的手,不由自主的在紙緩緩移動著,而且寫了半天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難道是我們兩個念力太強了,筆仙想多透露點信息給我們?我心中十分高興,就那么閉著眼,順著那股力量,任憑筆緩緩移動著,過了好半天,終于停下,我長出一口氣,低聲問:“可以睜開眼了么?”
“可以了。”司徒雪道。
怎么她聲調聽起來這么奇怪?
我連忙睜眼,司徒雪正舉著那張紙在我面前,所以我一睜眼就看到了,上邊歪歪扭扭的寫著四個大字:“不告訴你。”
暈,我哭笑不得:“你跟我開玩笑么?”
司徒雪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用力搖了搖頭,我忽然感覺有異,往四下一看,好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化教2o2被烏泱烏泱的一屋子稀奇古怪的東西占領了。說是稀奇古怪可能有點不禮貌,不過確實是不知該怎么形容才好,這些家伙們大小都像口袋怪獸里的皮卡丘差不多,只不過形態各異,有的矮胖點,長的像個茶杯,有的就瘦長些,像跟棍子,有的黑乎乎的,像半截燒火棍,有的就花里胡哨的,爆竹一樣……
司徒雪沒有鬼眼,自然是看不到的,不過以她的念力應該能感覺到,她沒說話,只是暗自防范,同時向我投以詢問的眼神。
我低聲道:“我們被包圍了。”
我一開口,好家伙,周圍這些像點燃了引信的保障一樣炸了,開始七嘴八舌的說起來,一時間2o2室仿佛動物園,各種奇異的聲響充斥其中,我根本聽不清楚誰在說什么。
司徒雪雖然看不到,當然也可以聽到,她一手一手捂著耳朵,另手一團六陽真火,大喊:“都給我閉嘴!”
她一怒果然靈光,聲音齊刷刷的停住,接著一個蒼老的聲音道:“都別吵了,我來說!”
我望向他,那是一個瘦長的物體,頂端是白色的毛,這代表它有些年紀了么?我不知道他從哪里出聲音,不過看樣子他是頭頭,我問道:“你們是,那個啥,筆仙?”注冊陰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