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識重新清醒過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一睜眼,頭上是一片月朗星稀,身下軟綿綿的,自己竟然躺在草地上,揉揉眼睛,趕緊爬起來,四下摸摸,沒現什么不適,打量一下周遭,不由暗吸一口冷氣,我赫然身處一處十分荒涼的所在,四下里是望不盡的古木荒草,安靜得如同入定一般,偶然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聲,在此情此景下分外的糝人,拜托,搞什么搞,我的童年應該不會如此凄涼吧……
我四下尋覓著,希望能給自己找點線索,遠遠的,忽然現透過濃濃的夜色與重重遮蔽的樹林,依稀看到有燈光閃爍,我仿佛海上迷途的船只看見燈塔一般,喜出望外,趕緊邁步進入樹林,朝燈光進。
走過夜路的人都有這個感覺,那一燈如豆的光亮,看似不遠,實則著實夠你走上一陣子的,我接著星月之光,在樹林中跌跌撞撞的前行,看著那燈光就在眼前,卻怎么走也夠不著,這樹林好像沒有盡頭一般,越走越累,在一個半截的樹樁上一**坐下,歇會吧,還沒等我歇夠,忽覺氣息有異,隱約中周遭似有什么東西存在,定睛四下觀瞧,卻又什么也看不到,伸手拍拍后背,百鬼還在,心下稍安。
卻也不敢再停歇了,趕緊認準方向進,在樹林中兜兜轉轉了大半天,赫然現,面前是一個半截的大樹樁,這不正是我方才坐過的那個?!
我之所以如此確定,是因為我方才坐在這兒的時候,兩腳把前邊的草地踩得塌了下去,此刻那腳印還在。
鬼打墻么?
忽然間,只覺得頭一陣劇痛,仿佛要裂開一般,疼我的幾乎站立不住。我蹲在地上休息了半天才緩過來,站起身,緩緩打量四周。
所謂鬼打墻其實并不罕見,尤其是在偏遠山區,常有進山迷路之人,在山中兜兜轉轉大半夜,也出不來,總是在一個地方打轉,直到天亮。鬼打墻其實多半是鬼怪的一種自我保護行為,不欲生人接近而已,所以遇上也不用害怕,干脆就踏踏實實睡一覺,醒了再走不遲,當然,也有特殊的,有惡鬼用此法使人筋疲力盡,而后圖謀加害。
現在有科學研究說鬼打墻其實是人的一個生理反應,還找來幾個人蒙上眼睛做實驗,現大家走的基本上都是圓圈,借此說明所謂鬼打墻都是自己嚇唬自己的玩意。當年我看到這個科學試驗,實在是哭笑不得,沒聽說過哪個撞上鬼打墻的人,是蒙著眼睛進山的,這個實驗過程本身就不科學,還能指望得出什么科學結論?
我定了定神,思索一下茅山秘法,幸好我十歲之前真是不怎么用功,大部分法術都是最近幾年學的,還不至于忘光,我雙手結印,置于自己眉心,低誦咒語,喝一聲:“開!”
再睜眼時,樹林還是那樹林,可是我知道,已然與方才不同了。
不過這設下鬼打墻的鬼物倒也不凡,竟然連我的鬼眼都給瞞過了,在這個我不知道何時何地的情況下,還是多加小心為上。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再次朝那燈光前進。
這次容易多了,走了十來分鐘,繞過一株大樹,面前豁然開朗,我已經出了樹林。
樹林對面是一個小山谷,谷中空地上,坐落著一座不大的廟宇,那燈光就是從廟宇中透射出來,十分的柔和寧靜,竟給我一種似曾相識之感。
我順著青石板來到廟門前,輕拍門環,其時月在中天,四周靜謐,門環聲啪啪聲響,在靜夜里也格外的動聽。
我拍了幾下門,卻沒有回應。
不是吧,好不容易找到個有人氣的地方,卻沒人在么?我還想打聽一下這到底是在哪呢。這廟背負群山,面朝樹海,風水上佳,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一處所在,奇怪的是這樣靈秀的一處地方,為何方才樹林中竟會有鬼打墻出現?
唉,我撓撓頭,不由暗罵這該死的孟婆,害我平白失憶,那些特勤處的家伙,還拿我試驗什么BeTa1版,搞得我現在不知道自己在哪,也搞不清楚這是哪個朝代。
也罷,索性我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既來之,則安之吧,我雙手一推,‘吱呀’一聲,門沒鎖,應手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