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葉霖和黑道人走出瑤臺。
就在兩人走出瑤臺後不久,一羣人尾隨而至。
黑道人,你怕嗎?葉霖咳嗽一聲,緩緩道。
感受著空氣中異樣壓抑的氛圍,黑道人打了個盹,開口道:“不怕,我跟隨你見過不少大風大浪,大排場也接觸不少,所以我不害怕。”
葉霖目光凝視空虛空,沉聲道:“這裡有人想要殺我,也有人會暗中保全我。”
你可知道我爲何冒著風險來到瑤臺。
難道主人不是爲了過來赴宴,黑道人心中一凜,有些疑惑的看向葉霖。
你這麼說,也對,但卻不全對,我此來的真正目的是要看看這三洲四島的水究竟有多深。
這頭黑熊聽完葉霖的話,撓了撓腦門,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葉霖。
金甲燭龍王飛昇後,作爲四島,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尤其是三洲四島由來已久的矛盾漸漸加深,倘若我不來此,他們尚且不會爆發太大的矛盾,但我來了,他們之間的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隨著燭龍王的飛昇,原本最強的四島,實際上在夾雜在中天與瀛洲的戰事中。
中天與瀛洲的戰事,最爲關鍵的還是畫聖吳道子和太玄靈尊,葉霖緩緩的開口道,他似乎並不擔心別人聽到這些話。
所以你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葉霖又是劇烈咳嗽一聲,他的面色愈加的虛弱,雙手微微顫顫,若不是有黑道人攙扶,此時的他已經倒下。
是那兩條路,黑道人反問道。
自立門戶,只會被中天和瀛洲一點點的蠶食,聰明如他們,一定會在中天與瀛洲之間選邊站。
所以,選擇的道路註定他們能不能活的長久。
我來到這裡,雖然危險重重,但我料想,暗中一定有人支持我,他們會替我出頭,支持我,便是支持中天。
而那些想要殺我的人,必定會竭力殺我,而那些想要保護我的人,必定會出手相助,因爲他們出手相助於我,便是有了加入中天的投名狀,葉霖緩緩的解釋道。
黑道人一聽,哈哈大笑一聲,道:“原來主人早已經想好了,你雖然處於風尖浪口上,但卻依舊可以安然無恙。”
話已經說完了,該怎麼抉擇那是他們的事情,葉霖沉聲道。
原本藏在暗中想要殺葉霖的人,聽著葉霖的話,面色微微一變。
的確,現在的時局變化就如同葉霖所說一樣,一旦金甲燭龍王飛昇便意味著四島成爲三大勢力中最爲弱的一方。
那麼他們最終只能被吞併,成爲階下囚。
倘若在時局沒有明朗的時候投靠一方,那麼便會得到很好的待遇,甚至依舊能夠鞏固自身的實力。
但一旦局勢明朗,他們被迫投降,下場只怕會好不到哪裡去。
這一點,他們必須權衡利弊才能動手。
是殺葉霖,還是不殺,在他們的心中成爲了一種衡量的決策。
殺了,他們損失了什麼,得到了什麼,不殺,他們將會怎麼進行下一步,似乎每一名玄虛境境強者都在思考。
走吧,我的體內大道受到燭龍王的衝擊,已經有些激盪,我已經走不動了, 你馱著我回去吧!葉霖有氣無力道。
就在兩人想要離開的瞬間忽然,海風激盪,平靜的海面上掀起一層層的波浪。
這些波盪不斷的席捲而來,陰沉沉的天空讓人看得有幾分壓抑。
看來我們走不了,葉霖瞇著眼睛看向虛空。
虛空之中,兩道看不清的人影浮現,他們的臉龐仿若被一層層的道法遮住。
兩人沒有以真面目示人,而是幻化成兩名青年。
讓開!
一名紫衣青年冷冷的開口道。
在海浪的對面,藍衣青年面無表情,冷冷道:“不讓!”
好的很,紫衣青年口中發出一聲冷哼。
兩人都知道,這一戰關乎三洲四島和中天的未來。
葉霖目視藍衣青年,心中大爲感動,雖然吳道子嚷嚷著這一切讓他自己擺平,但卻依舊不辭勞苦的爲了自己與太玄靈尊爲敵。
他本可以如同金甲燭龍王那般置三洲四島與中天不顧,不問世事,只求得道飛昇。
但吳道子沒有這麼做,是因爲他擔心葉霖的安危,擔心中天的未來,所以他親自出戰。
這種心胸,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具備的。
此時在海面上,兩人的道法幾乎同時爆發,他們的大道早已經融爲天地大道。
天地之間,這一刻爲之動容。
瑤臺上,金甲燭龍王目光看向蒼穹,淡淡道:“終究,你們的恩怨還是無法化解,從這小子來到這裡,我便知道,有些矛盾,只有到了臨界點纔會爆發。”
畫聖,你能夠放棄飛昇的機遇與太玄靈尊一戰,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你是我們三人中最精通算計的人,佈局、運籌帷幄,當初的紫薇聖人儼然就是我的左膀右臂。
但有的時候,你卻又很愚蠢,愚蠢到放棄自己所追求的一切,就像現在,勇氣可嘉,但行爲過於愚蠢。
燭龍王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的目光看向那虛空,那隻大眼睛似乎一直俯瞰著整個戰場的戰局,只是沒有任何人發現這隻大眼睛的蹤跡而已。
隱藏在這隻眼睛的背後,究竟是他、還是他、亦或者是他呢?金甲燭龍王心中大感疑惑。
但這一切,並不是現在的他所考慮,他很快便要飛昇,已經得到自己所要的一切,對於三洲四島和中天的戰局,他無須過問太多。
衆人目光凝望海上,此時紫衣青年和藍衣青年大打出手。
除了這兩名青年,又有兩道看不清的人影緩緩出現。
一名胖墩光頭男子冷冷道:“好久沒用動手真正的打一架了,骨頭都快散架了。”
在胖墩光頭男子的對面,乃是一名戴著斗篷的男子,斗篷下,看不清這男子的相貌。
斗篷男子冷冷道:“這種閒事我勸你還是不要管。”
胖墩光頭男子舔了舔嘴巴,道:“你要殺的人,是我要救得人,我怎麼可以不管。”
恰在此時,天空之中,一道血影閃過,屍王冷冷的看著躲在遠處的男子,冷冷道:“胖子,還有什麼可怕的,動手便是……”
你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難道本座還不敢,膽子夠大,竟然連我們的中天大帝都敢動,我看你們這羣亂賊是活得不耐煩了。
屍王,休得叫囂,本尊過來會會你,一名看不清臉頰的紅衣男子冷冷道。
來的正好,屍王瞳孔中閃過一絲殺機,冷冷道:“本王好久沒有殺過玄虛境強者,看來今天三洲四島還得隕落幾名玄虛境強者才行。”
越來越多的玄虛境強者紛紛加入這場戰鬥,他們有的加入中天的陣營,有的加入瀛洲陣營。
主人,怎麼有這麼多人想要殺你,黑道人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葉霖。
他嚥了咽口水,驚訝道:“殺你的人雖然不少,但想要救你的人也不少。”
葉霖沉聲道:“這纔有意思,將這場戰鬥的矛盾提前進行,進行一場曠古未聞的戰鬥。”
瑤臺,不僅僅是金甲燭龍王得道飛昇的地方,而是三洲四島與中天玄虛境強者一戰的地方。
這裡必將掀起一場大戰,一場驚世大戰!
葉霖盤膝在地面上,緩緩道:“替我護法,我要恢復一些法力。”
黑道人點了點頭。
說完這句話,葉霖的眼睛緩緩閉上,他的體內元氣不斷的運轉,心神沉浸,全然不顧外界發生的戰鬥。
這一刻,越多越多的玄虛境強者加入到戰局之中。
海面之上波濤涌起。
此時,又有幾人加入戰局中。
看著面前黃衫男子,黑道人微微一頓,而後失聲道:“他是冥皇。”
在黃衫男子的身邊,一名船伕打扮模樣的男子冷冷的看著黃衫青年,呵呵冷笑道:“枉我們平日裡互稱道友,沒有想到在三洲四島危機存亡的關頭,你們一個個向著中天,向著蠻夷之地。”
哼,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我們總該要爲三洲四島的未來考慮考慮,飛鳥盡,良弓藏的道理你都不懂,黃衫男子冷哼道。
今日這一場大戰,越來越像是我們三洲四島的內鬥,而不是與中天的矛盾。
歸根結底,全是這小子壞的事,那名船伕拿著劃槳,指著葉霖,他的身軀,道法爆發,狠狠的朝著葉霖襲來。
哼,黃衫男子看到船伕動手,當即掌中凝出道法,不斷的與船伕鬥法。
黑道人看向虛空,臉上露出驚疑之色,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諸多的道臺境修士,也在這一刻紛紛看向虛空,他們也沒有想到,葉霖的出現,會加深三洲四島內部的矛盾。
他們之中,有的人開始思考,究竟是葉霖侵入了三洲四島,還是三洲四島內部的分裂導致如今的局勢。
如果是前者,擊殺葉霖自然是最明智的選擇,但倘若是後者,那三洲四島真的腐朽了,三洲四島的統治者腐朽了,他們已經不能夠像當初那樣同心同德。
整個的瑤臺上空,一道道強橫的道法不斷碰撞,激烈的戰鬥讓人膽寒。
三洲四島何曾出現過如此一幕,整整二十幾名玄虛境強者不斷碰撞。
他們之間,相互制約,相互出手攻擊對方。
而處在虛空邊角處的葉霖,佁然不動,仿若就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有人想要殺他,必定有人暗中會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