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霖仿若著了魔一樣的看著石壁上的各種神通。
這些神通所形成的道理,他從未想過,甚至有的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他的眉心處,玄胎小童猛然間睜開眼睛,唸叨幾句,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旋即,他的眼眸再次看向其他石壁上的圖案。
越是推演,越是鍛鍊葉霖的意志,他的神識漸漸的凝練。
時間儘管在流逝,但在這種情況下,葉霖不爲所動,他癡迷的看著每一幅圖案。
這些神通,他並非完全理解,甚至有的與他所想的格格不入。
一旦這種情況發生,葉霖便會從那種狀態中退出來,不在參悟。
參悟本就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每一步都像修煉一樣,只有打好了根基,才能繼續。
葉霖並不著急,他的腦海中更多的是一種冥想,取其精華,去其短處。
他的眼界也漸漸的遼闊起來。
不知不覺中,已經數十日過去。
他依舊在參悟,只是進度要比之前緩慢很多。
臨近懸崖邊上,這裡的神通晦澀難懂,即使葉霖有著極強的推演能力,也無法一一的將這些問題解答。
甚至說,有的道理已經超出他的範疇。
他不由的搖了搖頭,站了起來。
不知不覺中,他的修爲竟然從元神期邁向元神初期巔峰。
就連那玄胎中的小童也長高了幾分。
葉霖並不貪心,心神緩緩的從那峭壁上的圖案中退了出來。
對於他而言,境界的穩定纔是根本,如今他的修爲過快提升導致了境界有幾分不穩定。
他需要在元神期磨礪一段時間。
來到吾生涯前,葉霖頗爲感慨,這十幾日的所學,全憑這山崖。
他當即鄭重的朝著吾生涯躬了躬身。
葉兄!
一旁的姬元秋面帶愁緒的看了一眼葉霖。
黑道人則是有些興奮的站在一旁,顯然這十幾日的苦修,他的修爲也有幾分增長。
姬兄有心事,葉霖看了看姬元秋,當即疑惑的問道。
姬元秋嘆了嘆,道:“剛纔貢院有人傳話,天子召見。”
這麼說,姬兄你已經高中,葉霖眼眸不由一亮。
姬元秋點了點頭,高中狀元。
葉霖目光之中帶著一絲喜色,道:“恭喜!”
葉兄覺得應該是喜事還是禍事。。
自然是喜事,葉霖沒有任何遲疑的開口道。
姬兄既然高中狀元,既得天子召見,爲何還帶著一絲愁緒,葉霖反問道。
這非我願意,得天子召見,讓我惶恐萬分,但卻又不得不去。
但若是讓我出任仕途,於我而言,往日的那場考試,早已經讓我明白,官場險惡,我也已經淡泊名利,出任仕途,實非所願。
兄此言差矣,你既然高中狀元,難道不覺得這冥冥中便有天註定。
既然是上天註定的事情,又何必執拗與官場不官場,如此反而讓自己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在者,在朝便做一日清官,爲官爲德,立德手不貪,爲官自然心坦然。
難不成,姬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葉霖哈哈大笑道。
爲官心坦然,心坦然,姬元秋嘴裡唸叨著這句話,陡然間,他的眼中帶著幾分光芒,對著葉霖開口道:“多謝葉兄開導,我想明白了。”
只要我心中坦蕩,立身言正,又何必在乎這世俗的眼光,姬元秋輕輕的點了點頭。
葉霖點了點頭,拍了拍姬元秋的肩膀,道:“此路任重而道遠。”
姬元秋心領神會,道:“葉兄何不隨我一起進入皇城,以兄之能力,早晚也能得一官半職。”
葉霖哈哈大笑一聲,道:“富貴錢財於我而言如過眼雲煙,我身在皇城,心中卻沒有姬兄這般心繫天下,自然也無法做到淡泊明志的境界。”
姬元秋嘆了嘆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葉霖,他也沒有在勸葉霖。
葉兄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姬元秋不由的問道。
在這皇城內遊山玩水,什麼時候倦了,我便會離開罪惡之都。
離開罪惡之都?
不錯,離開這裡,葉霖的眼中閃爍著光芒。
此時兩人皆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葉霖自然與姬元秋分別,分別之時,葉霖將身上所剩不多的骨晶分了大半給姬元秋。
姬元秋雖一直推辭,但在葉霖的堅持下,也只好收下這些錢財。
兩人分別。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葉霖沒有繼續修煉,他只是遊歷山川,欣賞風景。
在接近一年多的時間裡,葉霖遠離了殺戮,期間只有黑道人殺了幾個桀驁不馴的匪徒。
主僕二人遊歷了罪惡之都不少的地方。
山巔之上,黑道人摸了摸光頭腦袋,看向身前的葉霖。
與一年前相比,葉霖的氣息更加內斂,他的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種天然的自信和吸引人的魅力。
他雖然並不高大英俊,但卻讓人看得極爲舒心。
一年前,黑道人尚且能夠看清楚葉霖的大致修爲,但如今,面對葉霖,卻有一種難以看透的感覺。
葉霖給他的感覺是一種高深莫測。
清風微微的吹過兩人的臉頰。
主人,這一年多的時間裡,你變了很多,一旁的黑道人不由的開口道。
變了很多嗎?葉霖輕笑道。
這一年多的時間裡,葉霖沒有再去過皇城,也沒有再去過酒樓。
更沒有去那家酒樓裡去喝酒,在他的道心之中,只有那在酒水中的一抹倩影從未改變。
無論他的心怎麼變,他的心境如何的平靜,但每當清晰可見那抹倩影的時候,葉霖不自覺的有一種愧疚和自責。
他凝望天空,似乎在那天邊,能夠清晰可見那道身影。
葉霖開口道:“我總感覺冥冥之中便有天註定,你好像永遠都在我身邊。”
他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對黑道人說,還是對自己說。
每當葉霖莫名其妙的陷入沉思之中,或者獨自說話的時候,黑道人出奇的沒有打擾他。
因爲他明白,葉霖若是如此,必定又是想念凝雪姑娘。
這一年多,無論葉霖怎麼變,但他的心中卻只能容納下東方凝雪一人,因爲他深深的愛著東方凝雪。
走吧,去那酒樓喝酒,葉霖收回思緒,淡淡的開口道。
主人,你想明白了,你想去見那姑娘,黑道人不由的眼眸一亮。
想明白什麼,我只是想去喝酒,葉霖淡淡道。
可是我們的錢財已經揮霍一空,早已經沒有了喝酒的錢財,黑道人無奈道。
葉霖翻了翻白眼,道:“既然沒有了錢,你便去角鬥場打幾場,掙幾個錢,不就得了。”
黑道人嚥了咽口水,道:“那個地方可是會斷手斷腳,甚至會死人的,主人你捨得讓我冒這麼大風險。”
非常樂意,我看你皮糙肉厚,肯定沒有人能將你打死,頂多打的半死不活,葉霖瞇著眼睛看著黑道人。
黑道人面色陰沉,不再說話。
主僕二人先是去了角鬥場,葉霖替黑道人報了名。
他將身上幾個骨晶統統的壓了黑道人。
三場後,他的身上已然多了三百枚中品骨晶。
掙到了一些錢財,主僕二人,便出了角鬥場,直奔皇城內的那家酒樓。
離開一年多的時間,這皇城內的酒樓依舊開著。
來來往往的客人很多,擠入了酒樓內,葉霖找了一處偏僻的角落裡,他緩緩的喝著酒。
酒樓內,並沒有見到羽沁姑娘表演。
在二樓的廂房內,羽沁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前,把玩著杯子。
在他的身旁,赫然站著一名老者。
老者的眼眸微微動容,是他,他緩緩的開口道。
羽沁立刻看向了老者,開口道:“是誰!”
姑娘可記得,一年前讓我查的那兩人,老者緩緩的開口道。
羽沁的腦海中不斷的回憶著,疑惑道:“你是說他們來了。”
沒錯,那頭黑熊的實力並不強,所以他的氣息……
羽沁不待老者說完,便打開二樓的窗戶,朝著窗外望去,掃了一眼,她赫然間發現坐在角落裡的葉霖和黑道人。
而後她緩緩的將窗戶合上,坐在桌前皺眉道:“時隔一年,這兩人怎麼又回來了。”
老者嘆了口氣,這兩人並不是罪惡之都的人,想必是三洲四島的人,具體的身份,我也並不清楚。
羽沁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開口道:“就怕此人與皇城內的人有什麼勾結。”
老者搖了搖頭,道:“看上去不太像。”
天子的身體越來越差,只怕早晚這皇城內會陷入一場血雨腥風的爭鬥中,老者嘆道。
羽沁點了點頭,心中暗道:“早晚是一場鬥爭,只不過在醞釀而已。”
老伯,不說了,我去會會這兩人,羽沁美目泛著一絲光芒。
姑娘可要小心一些,那青年的修爲連我也有幾分看不透了,老者提醒道。
老伯放心,我自有分寸。
就在酒樓下喝酒的葉霖,突兀的眉頭一皺,隨即停頓在半空中的酒杯緩緩的向上提。
在不遠處,羽沁手中提著一壺酒,緩緩的向這邊走來。
黑道人有些驚訝的瞅了一眼羽沁,而後幸災樂禍的對著葉霖開口道:“老闆娘來找你了。”
葉霖輕哼一聲,瞪了瞪黑道人。
不一會兒功夫,羽沁緩緩的來到葉霖的身邊,遞上了手中的酒。
老闆娘,我們可沒有再要酒,一旁的黑道人對著羽沁開口道。
這位客官,請放心,這是小店相贈的酒,不收分文,羽沁甜美的聲音傳入了黑道人的耳中。
但她的目光卻在打量著葉霖。
葉霖被她看的有些不自然,唰的一下,臉色微紅。
將葉霖的神情變化收入眼底。
羽沁心中暗道:“修爲高深,但卻是一個羞澀的青年。”
好一個含苞待放的青年,羽沁捂著嘴微微笑道。
她輕抿著嘴脣,微微一笑道:“這位客官,怎麼不說一句話,也不敢看我,難不成人家臉上有什麼花不成。”
葉霖一有些無奈的擡起頭來,仔細的看了一眼羽沁。
這羽沁的相貌幾乎與東方凝雪的一模一樣,只不過,她的眉心處,卻是多了一顆痣。
近前相看,葉霖的神情不由一呆,以他如今的心境,只不過片刻功夫,便恢復了正常。
儘管他掩飾的極好,但依舊沒有逃脫羽沁眼神的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