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中地圖嗎?!”
李信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而後看著平靜立在遠處的陳道,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語氣雖然是有些疑問,但是那表情卻是篤定無比。陳道行走天下,江南,湖廣,兩浙,幽燕,哪裡沒有去過,更何況是可以說是他老家的慶豐路,他如果不能夠把自己的老家摸的門清的話,他也就不是陳道了!
所以,有這一份關中地圖,其實並不奇怪!
炭筆畫就的地圖精細無比,顯然是纔將將畫出來,但是這並不擔心他的質量。各處的城池和河流山川,皆是細緻無比,雖然說沒有各地駐軍的佈防,但是這一份關中地圖,對於李信來說,至少相當於五萬大軍。
在這裡,在這個時代裡,最珍貴的不是別的東西,而是知識!知識一直以來可都是硬通貨,這個世界的門閥沒有另一個世界那麼的狂放,一連擁立兩個王朝,三個皇帝。但是正因著這一份如同陰影一般的存在,所以世家門閥仍舊是頑強的生活在這一個世界的歷史舞臺上。
不向另一個世界,因著本身太過樹大招風,而且又著實不知收斂。結果被著一位狠心的女帝,從頭到腳削了一遍。又加上接近百年的諸侯征戰,將一衆的門閥貴族盡數掃在了歷史的垃圾堆裡。
至於知識壟斷?!
別的不說,就像這樣的一份地圖,可是稀缺至極!當初李信的死鬼老爹留給他的最寶貴的一個遺品就是益州路地圖,可以說,如果沒有那一份地圖,李信的計劃最起碼要受挫不輕!
可以說,如果沒有一份足夠精確的地圖的話,簡直就是廢掉了大夏的一隻眼。
陳道臉色不變,肅聲道:“正是關中地圖,東至至潼關風陵渡,西至玉門,涵蓋慶豐路全境。所有州縣,寨堡,官道……”
陳道的話語仍舊在繼續,李信看著眼前的地圖,胸中一股極大的驚喜升起,他從來都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因爲區區一張地圖而驚喜到這種地步,而且還是一張稱不上是精細的地圖。
記得在他前世,這些東西可都是便宜至極,最多六個包子的錢就可以換來一張精確度極高的地圖。但是,在這裡,地圖卻是成爲了確確實實的兵家重器!等閒之輩莫要說見,便是連聽一下的資格都沒有!
打了那麼長時間的仗,李信也能夠明白,這一份地圖對於大夏的是何等的重要。有了這張地圖,別的不提,最起碼冤枉路就不會走了!更何況,按他接下來要實行的計劃,這一張地圖幾乎可以憑空增加一層的勝率!
由不得李信不高興!
李信盯著陳道的臉龐,忽而問道:“元禮,你此次而來,應該不是隻是述職那麼簡單吧!你想做的,應該就在慶豐路那裡吧?“聽著李信似笑非笑的質問,陳道緩緩點頭,道:”回稟主公,慶豐路乃是道之家鄉,道不願父老多遭屠戮,特意獻上關中地圖,只願少生殺戮。“
李信看著陳道,卻是緩緩點了點頭。古人說話還是這麼的好聽,明明是直接的背叛,偏偏還扯一個這樣那樣的理由,還真是……
陳道看著李信,徑直問道:“主公欲取關中,不知當如何爲之?”李信忽而一笑,輕聲開口道:“先生既然猜中了某心中憂慮,那不妨再猜一下某取關中的方式,如何?”
陳道看著李信不似作僞的表情,心中思忖。
按照常理而言,出蜀地入關中的道路有三條,但是這三條全部都需要攻佔利州路。可是如果那樣一來的話,就肯定會有著相當的不利,即便是大夏軍隊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大趙的烽火與金牌急腳。
這樣的話,與大夏的一貫策略肯定不符。而且,大夏軍一路行來,經歷的戰鬥無不是野戰,騎戰,流民軍一貫是擅長的蟻負攻城手段,在大夏軍中反倒是一個短板。
這倒不是說,大夏軍的攻城手段很弱,而是大夏軍的攻城手段跟他們的野戰,騎戰比起來,多少都是有些生疏,與拙劣。而且,還有一點就是,攻城戰一向是最是慘烈的戰鬥,對於人員的傷損極大。所以,一直以來,李信一直都在規避這種攻城戰。
或者說,先是消滅敵軍的士氣,等到需要攻城的時候,基本上也就變成了一場武裝遊行了!更何況,大趙的軍隊可都是一向是以善守而著稱的,只要依城而戰,那戰力最少都能夠上升一個點!
李信可不覺的,自己手下的士兵能夠如果碾壓一般的擊敗北魏的精銳戰士,如果李信真那樣做的話,那就不是勇敢,而是無腦。
……
良久,沉默。
陳道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回稟主公,以臣所見,最快的就是從斜谷出兵,只是斜谷與咱們仍舊是有著相當不近的距離!至於其他的,臣著實不知!”李信臉上掛起了一抹輕笑,開口點評道:“斜谷出兵嗎?算不上錯,但是也算不上對,雖然是有些勉勉強強,但是也足夠了!“
”只是……“李信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
”只是,什麼?!“
“只是咱們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那句話就是說說而已。“李信輕聲開口,說出了一個慘淡的事實。平心而論,陳道的建言並沒有錯,只是無論是之前的乞活軍,還是如今的大夏。
都太弱了!弱到了根本沒與臨之於堂堂之旗,勝之於正正之師的資格。若是李信佔優勢,那他使用這個方法無疑就是最合適的!但是,非常可惜的是,李信並不佔據優勢!
李信如今只是一個小勢力,雖然不能夠說是朝生夕死,但也只是從這些之中剛剛掙脫出來。所以,他只能夠行險,率衆一搏,只有如此,李信才能夠擁有機會!
畢竟,他中意的地方,可是在這裡,李信眼眸微沉,眼眸掠過的地方,在一片空白上,許久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