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們的人生中,或許會遇到各種各樣的事情。其中有的好,有的壞,當我們遇到壞事的時候,請不要避開。因爲你不知道,這件事能不能避開?;蛟S我們可以逃避成功,但是更多的情況下,我們大半都是一頭撞死在這個上面!
李信不想被自己家的媳婦糾纏,索性調開了話題。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調開話題之後,卻又跳進了另外一個無底深坑之中。而這一次,卻是不太好爬出來了。
時間回到半刻鐘前,徐昭一臉笑意盈盈的看著李信,幽幽道:“陛下難道就真的不知道飛凰妹妹寫的是什麼詩嗎?以往的時候,飛凰妹妹做出了什麼新曲子或是新詞什麼的,可都是先給陛下你聽呢?”
聽著徐昭的話語,李信的臉上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難看了起來。
這他麼的是要後院起火的節奏啊!
老子跟上官飛凰清清白白,根本沒有什麼事情發生。最多就是在一起聽個小曲什麼的,還是她彈我聽……
想著自己的理由,李信心中的底氣卻是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了。
這他麼的好像已經是有什麼了哈!
雖然說沒有付諸實際,這精神上卻是已經接近出軌了。亞瑟王的老婆就是因爲跟亞瑟王的屬下彈了一場精神戀愛,最後導致了一個國家的悲劇。自己這談了一場精神戀愛,雖然未必能夠引起國家的悲劇,但是自己的悲劇卻是切切實實的。
如果要真的露了出來,自己……
李信猛地一個機靈,這件事一定得爛在肚子裡,一定得死不承認。
至於什麼不敢承認?!
某家雖然不上戰場,但是也能單人匹馬在軍陣之中殺一個來回的人,老子會怕這個?
老子纔不怕這個嘞!
在心底給自己反覆打氣之後,李信面無表情道:“皇后開玩笑了,這事情跟那事情好像是沒有什麼搭邊吧!”
“確實是沒什麼搭邊的?!?
徐昭點點頭,卻是沒有在說什麼。
只是,她雖然是不說了,但是李信的心裡卻是沒底了。李皇帝衝過陣,殺過人,什麼陣仗沒有見過??墒俏í氃谇橹蛔稚?,李皇帝陛下被徐娘娘吃的死死地。李信前世醉心道經玄書,對於情愛之事一向都是以著一種旁觀的態度。今生之時,未曾發跡的沒有時間去花前月下,等有時間去花前月下的時候他自己也已經成了這萬里疆域之主。
到了這一步的時候,莫說是感情戲,就算是他看上了尼姑庵裡的尼姑,照樣會有人把尼姑給送上來。他是皇帝,哪個不奉承著他,哪個不逢迎著他,哪個敢給他臉色看。只要他的意向流露出來,那還不就是一副任君採摘的姿態。所以,李信對於感情戲的感覺基本上是爲零。
不過,這倒也是無妨,李信本人的性情便偏向是寡淡,對於沒來由的情緒自然是沒有多少興趣。所以,李皇帝陛下成爲皇帝到如今,唯一的感情就是他身邊的這一位。也正是因爲如此,李信不懂女人!
或許他揣透人心,但是他不懂女人。而徐昭毫無疑問是女人中王者,他自然是看不透。一旦看不透,那麼也就無從解決。於是乎,李皇帝陛下就被吃得死死的,根本就是發作不得。
久而久之,皇廷之外也就流傳起了李信懼內的消息。
誠然,這個消息不是真的。但是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這個浪頭既然起來了,李信自然還是有著那麼一點痕跡的。當然,就李信而言,他自己是覺得因爲自己後宮收的太多了,所以面對徐昭的時候就自然有了幾分底氣不足。底氣一不足,自然就是要讓她三分,讓來讓去讓成了習慣,自然也就變成了懼內。
不過,令人幸運的是,徐娘娘素來知道分寸,雖然會讓李信感覺到頭疼,但是卻絕對不會對她煩心。所以,儘管說李信的後宮收了一房又一房,但是執掌後宮的人卻還是她自己。所以,每當她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李信的心氣總會沒來由的弱上幾分。
畢竟,若是別的女人冷落了也就冷落了,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可是傻傻的在自己尚處於微末時期,便已經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交到了自己的手裡。雖然說這裡面有著兩人志趣相投的原因,但是那個志趣相投的人可以無視危險與大局,與著一個反賊勾搭在一起。
所以,李信欠她。
欠了人家,自然也就沒有了底氣。李信自問不是什麼好人,但是卻也不是有氣就往女人發的低能兒。
徐昭繞到李信的身後,吐氣如蘭:“陛下莫非真不知道飛凰妹妹寫的詩?”
“我真不知道!”
李信信誓旦旦,就好像是要掏心窩子一般。
“是嗎?”
徐昭輕笑一聲,而後卻是緩緩送出了一首七言。
“鴛鴦十里桃花湖,
清風無意月輪孤。
茫茫天地人無數,
幾個男兒是丈夫?”
“好!”李信高聲讚道:“這首七言氣勢極高,有吞吐天地之志,前面雖有兒女情長之意,但是後面的氣勢卻是好像登高望遠,直抒胸臆。使得天下男兒黯然失色,尤其是這一句幾個男兒是丈夫?更是道出了此人的心志之高遠,便好似那天空皎月,孤照萬古,又好像是崖上蒼松,萬古不變。當真是一首難得的好詩!”
這首詩一吐口的時候,李信便已經認識到了不好之處。開頭鴛鴦啦桃花啦,清風啦,明月啦什麼的,簡直不要太作死。李信幾乎是一聽,就知道這是女兒家抱怨情郎的小詩,可是,這個小詩他是絕對不能認!如果要是認了的話,他感覺自己絕對不會迎來什麼好下場的。畢竟,這感覺就跟會小三的時候被正室抓到了一樣,這酸爽也是徹底沒誰了。
所以,在話題引向危險方向的時候,先把話題引偏,你說該這樣領會,那我偏偏這麼來。反正一首詩可以理解出各種各樣的意思,就好像是佛經一般,前人的發言真的高深嗎?只怕未必,高深的不是前人的佛經,而是後人的註解。無數高僧大德引偏了方向,總歸是能夠找到一個合理的說法。
就好像是他眼前的這首詩一樣,往男女方向看,固然是有些男情女意,兒女情長,但是若往高處看,確實是有著幾分凜然大氣。這麼一想,當李信再看著這首詩的時候不禁是真的感到了一股發自內心的傲氣。就好像是一個極爲高傲的女人揮筆潑墨,將自己心中的悖逆與猙獰盡數刻畫下來了一般。
“嗯,有道理!”徐昭不禁是微微點著頭,只感覺李信所說的甚是有理。粗一看的時候或許是兒女情長,但是細一看的話竟然還真的有幾分豪情!李信回頭,眼角餘光瞥見了徐昭微微沉思的模樣,心中的底氣不禁是微微一清。
“老子信口胡柴,沒想到居然真的把這一位給騙住了!嘖嘖,咱可真是厲害!”
不知羞恥的誇讚了自己一句,李信心中卻是輕鬆了下來。畢竟,按照他的經驗來看,只要自己跑的及時,基本上也就跑得過去了。不過話又說了回來,事不盡如人意,當李信認爲最後的勝利在望的時候,打臉的來了。
“休要給我胡說!這首詩若是我寫出來了,或許還有著你說的那點意思。但是這首詩卻是你家飛凰大家寫出來的,自然不可能有著如此的氣勢!”智計高超的徐娘娘很快就發現了不對,畢竟,上官虹的出身與經歷決定了她不可能寫出來這樣的詩作。
在會寫詩的人中,有人狷狂,有人低沉,有人瀟灑,有人拘謹。但是,有一點是毫無疑問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人的閱歷會決定人的詩作的高度。蘇東坡數次貶謫,方纔緩緩開創了自家的文風,從此走上了唐宋八大家之路。所以,對於當時之人來說,大傢伙只要有幾分眼力勁都可以看得出你寫的詩究竟是寫的,還是抄的。
就好比李信說的那個北國風光,儘管說李信說的清楚這個是他抄的殘篇,但是徐昭卻是一點都不信。不信的原因也很簡單,這首詩是帝王詩。如果沒有混一宇內的氣魄與經歷,根本就寫不出來這樣的詩句。其中的自信與大氣,令旁人一看就覺得顫慄。
這叫蛟龍氣!
而上官虹一聲雖然談不上孤苦,但也是坎坷,再加上一些情情愛愛的事情,所以她的根本不可能寫出來向李信所說的那樣的詩句。最後一句七言讀出來的時候,應該是一副哀怨的語氣,而不是李信那一副睥睨天下,誰堪敵手的模樣。
李信站在了原處,等待著皇后娘娘的垂詢。
徐昭看著李信的姿態,忽而開口道:“夫君,我那飛凰妹子雖然說是藝子,但是出身卻還算清白,爲人也算是溫婉。兼之聰明伶俐,我看了也是順眼,不如你把她收房了便是!”
聽了徐昭的話語,李信正色道:“夫人瞎說什麼,我有又豈是這等的貪花好色之人。”
“我是說真的!”徐昭柔聲道,“宮裡面的那一家家你也清楚,雖然也算是知禮,但是各自的肚子裡面揣著什麼東西,你我也是清楚。妾身掌著後宮,雖不至於出亂子,但是與陛下相伴的時間就是少了。索性,讓飛凰妹子入宮,正好是與我做個伴,豈不是完美?”
李信閉著眼睛,不禁是微微一動。
說實話,他心動了!
上官虹在他的心底卻是留下了不輕印象,而且與她在一起的時候非常的舒服。就好像是真正的和一個女人在一起一樣,徐昭雖然也是女人,但是他的才華卻是已經註定了李信不可能真正的把徐昭真正的當做女人對待。對於李信而言,徐昭與其說是‘妻子’倒不如說是‘道侶’更爲合適。雖然說徐昭一直在努力的成爲一個妻子,但是無論是她自己還是李信本人都不可能讓她自己變成一個單純的小女子的。
納上官虹爲妃,好像是真的可行的樣子!
思慮良久之後,李信輕輕的閉上了眼睛,開口道:“算了吧!”
“爲什麼?”徐昭不解。
“人家醉心學琴,本來的心思都在古琴上。這等才華,這等天人,若是拘束在了宮禁之中,變成了籠中鳥,只怕是日後的曲子再也不復以往的靈氣。更何況,這皇宮裡面烏煙瘴氣的,總不適合她生存。所以,還是算了吧!”
李信開口,帶著一股堅決。
徐昭攬住李信的頸項,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色彩:那人可是真的喜歡你呢?
“我知道!”
"你可真是個無情人呢!“
”誰說不是呢?“
“不過我喜歡?!毙煺训驼Z,而後猛地鬆開雙手,笑著離去。
“這瘋婆娘!”李信罵了一句,忽而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