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男人甩開了她的手。
“我不喜歡你多事,你以前可沒有這麼囉嗦。”
蔣欣一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不光是爲了許茹玉……她只是,沒有辦法看著兩個相愛的人沒法在一起,她一心想要得到的愛情,在魏銘翼身上可以稱之爲奢侈的東西,鄭超卻那樣的不在乎,她覺得深深的遺憾。
如果連兩個相愛的人都不能在一起,那麼。
她那樣用力想要得到的又是什麼。
擁有的人不在乎,沒有的人卻想方設法得到它。
“你爲什麼不再去試試呢?”
許茹玉的表面是一塊堅冰,可是她的心卻比任何人都軟。
“茹玉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她一定可以再接受你。”
“你錯了,我不需要她的接受。”
鄭超輕輕地說著,別過頭去,“她是一個善良的人,對任何人都是,可是唯獨對我不會,愛之深,責之切你懂嗎?她會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我一個人的身上,會給我無比的壓力,我和任何人在一起都比她要好,我永遠也沒法承受她加諸在我身上的那些壓力。”
“你太懦弱了。”蔣欣失望地得出結論,“你怎麼能這麼自私?”
“愛情是相互的,也是珍貴的,現在的我要不起愛情。”
說完,他又混跡到了一羣漂亮女人當中,成就他浪蕩的人生。
蔣欣的脣瓣咬出了痕跡,覺得灰心失望。
他說他要不起愛情,所以寧願放縱。
在蔣欣看來,沒有什麼人要不起愛情的,這只是他對人生的一種託詞罷了,他寧願揮霍著人生,也不願意再對一個人一心一意,這不是一種病態,又是什麼?
她回頭看向酒保,又要了一杯異想天開,並問他來由。
酒保是一個年輕的小夥子,笑起來有兩個酒窩,非常可愛。
“這是那位客人常點的,以前他最先提起這個詞的時候,我還怕自己調不出來,他試喝了十幾種,終於確定了這種。”
“他給很多女人點過嗎?”
“不多,也就那麼幾個吧。”
其實,剛剛他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勸道,“你現在勸他,只會適得其反,人總有一段時間是聽不見別人說話的,需要在一個合適的時機。”
蔣欣微微苦笑,“我是不是太多事了。”
許茹玉也未必會喜歡她這樣做,一提起鄭超,再好的脾氣也會翻臉,蔣欣已經見識過很多次了。
“你覺得值得就可以,其它的不要想那麼多。”
是啊,她覺得值得就可以。
再度投向鄭超的身影,笑容浪蕩動情的男人背對著,調情玩笑的本事樣樣拿手,偏偏在真情面前卻了步,蔣欣總覺得現在的鄭超,表露的並不是他的真心……或者,他是真的傷到了。
纔會這樣自暴自棄。
當年的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呢?
這一切,只能在許茹玉那裡才能得到答案。
酒吧角落的一角,唐三正點了一杯異想天開的酒淺啜著,眉梢露出一絲笑意,“果然是一種與衆不同的味道,他的舌頭還不錯,只不過把這一套放在泡女人身上,太可惜了。”
一個女人經過,一眼看到他,過來招呼,“這位帥哥,一個人嗎?”
可惜,唐三不是一般人,他對這種聞鶯充滿了心理上的厭惡,擡頭,血腥的目光霎時逼得她一顫。
一頓,女人瞅著他宛如雕刻的臉龐僵在原地。
“馬上從這張桌子上離開,我嫌髒。”
毫不留神的話扔過來,女人一下子從桌上跳了起來,剩下的話咽在了喉嚨裡,知道這個男人極不好惹,連忙乾巴巴地撤退,“不,不好意思,打擾了。”
其他桌的男人眼睛早就粘在她身上了,看唐三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念頭,不由得大爲不悅,趁機把她給摟到了懷裡,心肝寶貝叫著,“他不疼你,大爺我來疼你。”
一陣*的調笑聲傳來,唐三的眉頭檸成了川字形。
烏煙瘴氣的感覺縈繞在胸口,迫得他只得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叫來侍者結賬,最後看了一眼沉浸在醉生夢死中的男男女女,隨便叫來一個了男人說了幾句,交待幾句,然後瀟灑離開。
等他出門後,男人到蔣欣面前笑嘻嘻的道,“有人說,你會請我喝酒。”
蔣欣看向他,一張四方臉,五官平淡無常,正是最適合做線人的那一類,從頭到尾都充滿了被輕視的感覺,心裡微微一動,“你喜歡喝什麼酒?”
他聞言露出喜色,順勢坐上吧檯大叫一聲,“給我來一杯異想天開,再來一杯救贖。”
連救贖也是酒嗎?蔣欣不禁要爲酒保的創意來叫絕了,這杯酒多適合人生充滿了悔恨的人啊。
可是她一問,酒保笑了笑,指了指已經快要醉倒的鄭超,“這酒,還是他發明的,我只是一個實踐者,他纔是真正的創造者。”說著,把調好的酒推到吧檯上,輕輕地擲,順便滑到了男人的面前。
他透過鼻子聞了一下,身輕愉悅,“光是聞就知道這一定是好酒。”
蔣欣問,“你的朋友還有沒有說什麼?”
他連連搖頭,“你說錯了,他不是一個朋友,而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男人,個子很高很瘦,穿著深色的衣服,可是他卻知道我叫阿強,就這點我很佩服他,所以幫他辦一件事。”
唐三……是唐三終於來找她了?
極力控制住撥腳就跑的衝動,蔣欣目光炯炯地看著他,“什麼事?你快說!”
“小姐,你得至少等我把酒喝完吧。”
阿強笑笑,“我是一個酒鬼,只有酒才能擺平我。”
沒有辦法,只有等他喝完了再說……這一喝,就足足喝掉了十分鐘,蔣欣幾乎是盯著他喝掉了最後一口,心裡已經急得要命,阿強才慢慢悠悠地開口,“真是好酒,他對我說只要你請我喝酒,就把這張紙條交給你。”
寄給了蔣欣一張小紙條,蔣欣接過後,連忙看過,原來上面是一個地址。
沈嬌很有可能就在那裡。
如果唐三真是爲了魏銘翼辦事的人,他就不會對沈嬌怎麼樣,鄭超已經陷在溫柔鄉里徹底爬不起來,蔣欣動了動腳步又退了回來,如果讓他碰到唐三,恐怕只會讓事情變得愈加麻煩,這樣看來還是自己一個人去吧。
蔣欣收回視線,一個人走出了酒吧。
冷風拂過,稍稍降退了臉上的高溫。
她把手心的紙條捏成了拳,有一種設想,唐三時時刻刻都跟在她的身邊,這在昨天只是一種感覺,到了今天就變成了現實。
要不然唐三怎麼可能那麼那巧,不光劫走了沈嬌,還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她?
這也太巧合了。
不管怎麼樣,先找到沈嬌再說。
既然唐三告訴了她地址,她總要去試一試。
一路趕到酒店,她走到門口,玻璃門自動移開了,踩著高跟鞋走進溫暖的室內,直奔前臺詢問,“請問這裡有沒有一位沈小姐登記?”
漂亮的女孩擡眼看了一下,回道:“不好意思,這是客人的隱私,所以不能隨便透露,很抱歉。”
“沒關係,我是她的朋友。”
蔣欣又問,“不如你幫我轉接一下?”
前臺猶豫了一下,又被她說了幾句,替她把電話接到了客房,等了一會兒沒有人接,只好掛了電話,“她不在,要不然你再自己聯繫一下吧。”
“好的,麻煩你了。”
離開前臺後,蔣欣按紙條上的門牌號坐電梯乘上去,一路到了房門口,猶豫了一下,沒有敲門,而是自己開了鎖走進去。
室內很暗,唯一透光的窗簾遮得很緊,她只有極力睜大眼睛才能看清。
目光瞥到擺設,裡面空蕩蕩的沒有聲響,牀上的被子似乎隆起,好似裡面的人正在睡覺。
蔣欣放輕腳步,慢慢地踱步過去,一手扶到牀沿,本來想掀開來看看,有人比她更快,冷不防有拳風掃過面上,整個人急迅地往後一仰,被窩裡面的人鑽了出來,偷襲不成再度出手,迫得她連連後退。
黑暗裡,只能窺見那雙亮得驚人的眸子,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陡然心裡一跳,蔣欣脫口而說,“嬌嬌!”
她對這個女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她的眼睛哪能認不出來……本來只是叫叫,可是沈嬌的動作太快,來不及叫停了,沈嬌的眼睛霎時瞪得溜圓。
急忙地大叫,“快快快,快閃開!”
一臉黑線地險避過,蔣欣覺得如果她的動作再慢一點,就要被這個女人襲成平胸了,沈嬌彈出小丸擊亮了燈,一眼看到跌在軟牀上的女人,一頭霧水地道,“欣欣,怎麼會是你啊,那個臭男人呢?”
“哪個臭男人?”蔣欣的老腰都要斷了,“才幾天不見,你的功夫見漲啊!”
“欣欣,你沒事吧。”
心虛地過去扶她,沒留神讓她的指頭在額頭用力地戳了一下,“你這個小笨蛋,是男是女都分不清,也太迷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