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翼輕笑一聲,“再打。”
再打,再打又有什麼用。
一個經紀人竟然叫不動一個藝人,更何況還是他哈經紀人,誰信啊,可是事實上他就是這麼悲慘,現在蔣欣榜著施美人這棵大樹,已經得意很久了,他根本說不動她。
更何況蔣欣也不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
再度撥響電話,沒等蔣欣開口,他繼續問口,“蔣欣啊,我還是你的經紀人吧?你可不能這麼坑我吧?”
“……我有嗎?”蔣欣開始反省,“我幫你賺了不少錢,沒坑你吧?”
他說的哪是這個!
“我都已經答應下來了,你又不肯出來,這不是不給我面子嗎?”說實話,哈特的面子在蔣欣這裡真不值錢,但她心裡確實有點亂,鬱倩兒漂亮天真的小臉在眼前晃來晃去。
鬧得她根本就睡不著。
爬起來看了看時間,居然才九點半。
“好了,我答應了,在哪?”
“……啊,你答應啦。”哈特還打算說一大堆,連忙轉頭看了一眼魏少,發現他的脣角慢慢彎了起來,於是連忙點頭,聲音都顫抖了,“快點來吧,在假日會所,我等你。”
“什麼?”
蔣欣的反問被電話哐噹一聲掛了。
這麼大半夜的,還讓她跑到山上去?哈特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她就算是個特工,也沒閒到這個地步啊!
生氣歸生氣,但是答應下來的事情不好反悔,她跑到施美人的房間咚咚咚敲門,可是沒想到,門開後出來一串糉子……目瞪口呆地看著衣衫不整的紀藤雅子貼在某人的背上,大腦裡的血液急速上涌,整張臉瞬間紅透了。
二話不說就揮拳過去,“你這個禽獸!”
施美人已經頭暈腦脹了,他其實想躲來著,可惜沒能躲開。
也不知道紀藤雅子是不是故意的,在後面死命地抱住了他的背,害得他動彈不得,幾天幾夜的貼身糾纏,真心要把他的耐心給磨光了,結果迎面一拳,擊中了胸口。
蔣欣正在氣頭上,下手當然不輕。
他簡直要崩潰了,一連退了兩幾步,堅難地回頭瞪紀藤雅子,“你想害死我啊?”
又轉頭解釋,“欣欣,根本不是這樣的,我和她根本什麼事都沒有。”
紀藤雅子尖叫,防禦心級爲強烈,“他說謊,我們什麼都幹了!”
“哈?”
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施美人天雷滾滾,大腦裡反覆旋轉著這句話,什麼都幹了,什麼都幹了……他都幹了些什麼?
一臉無辜地看向蔣欣,她正怒其不爭地惡狠狠地瞪著自己,“虧你幹得出來,我真是太相信你了!”
啊?他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些什麼!
蔣欣是怎麼知道的?
她把施美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紀藤雅子看不過去了,護住自己的偶像反駁道,“這是我們的事,蔣姐姐你就不要管了,施哥哥會對我負責的。”
“他負責?他?”
蔣欣簡直要嘔血了,“你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花心啊?”
“……施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相信他。”
看來,紀藤雅子被洗腦了,蔣欣覺得自己也要崩潰了,狠狠地瞪了施美人一眼,轉身走了,留下施美人慾哭無淚的臉,不知道自己是倒了什麼血黴,怎麼就招上這麼個傢伙了!
沒發現,紀藤雅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地笑。
蔣欣自己開車出了門,司機都沒叫,到假日會所的時候,人已經凍得不會顫了,但是身上又冒汗冒個不停,哈特一直在等她過來,看到她好像看到上輩子的情人一樣。
淚眼朦朧……蔣欣再度有種被燒焦的感覺。
只不過是應酬,用不著表現出這麼激動的樣子吧。
看來平時她把哈特虐得太狠了,所以他纔會這樣一臉激動的樣子。
“……來來,這邊過來。”
來的時候蔣欣也沒細問,趁著這空檔問他,“到底是哪個大老闆啊?還非讓我來不可?”
“姑奶奶,這不是你的名氣大嘛,人家就非指明你不可了。”
反正蔣欣不怕被佔便宜,想佔她的便宜也不容易,上挑的眉輕輕一展,她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你放心,我很快就會搞定的。”
哈特打了一個寒顫。
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特別倒楣……他怎麼就眼抽看中了蔣欣呢?他怎麼就職業感作祟,非要說服她來參加偉大的演藝事業呢?
他怎麼就那麼嘴賤呢?籤誰不好籤蔣欣呢?
她的後臺是很強……可是,一旦鬧了矛盾可就是致命的問題了!他被夾在中間當成餅乾簡直要欲哭無淚了好嗎?蔣欣扭頭看他,哈特連忙收掉了臉上的苦笑,試圖表現出往日的風騷來。
“你知道,我一向很相信你的。”
“所以我當然不會辜負你了。”
在前一刻,蔣欣還是保持著這一種心態,在後一秒,她還是保持著這一種心態,只不過……她會,好好!回報哈特的……特別是看到巨大的廳裡只有魏銘翼一個男人的時候!
就差臨門一腳啊……臨門一腳!
蔣欣的心肺脾肺都要氣炸了!哈特是專門來拆臺的嗎?
她站在門口遲遲沒動,背後的門咔嚓一聲關得很微妙,她的脣邊勾出一抹輕笑,似乎看見任何人都沒有什麼反應,就算看見魏銘翼也是一樣,聲音不大也小,恰好讓外面的人可以聽見。
“你們就不怕我把魏少給撕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帶頭,集體一顫。
當然了,蔣欣只是在開玩笑……她還捨不得把魏銘翼給撕了,她只不過氣惱他的態度罷了。
“不過來坐嗎?”
滿桌的菜擺在上面,還冒著騰騰的熱氣,蔣欣眼波一轉,脫掉身上厚厚的羽絨衣,露出內搭的毛衣裙,笑盈盈地走過去,坐下,“我還以爲,是哪位大客人,原來是魏少啊。”
嬌滴滴地嚷了一句,她眨眨眼,“還弄得這麼豐盛,我們兩個人吃不完吧。”
魏銘翼直直看著她,從她的頭頂一直看到髮梢,再從髮梢看到了細密的手指,她身上的每一寸都充滿著難言的味道,他的心像琴絃一樣悄悄撥動,卻仍然這樣看著她。
沉默了五秒,蔣欣覺得自己的道行明顯還不夠。
光是這五秒,她都有一種撥腿就跑的衝動,只要對著魏銘翼的這張臉,她都沒辦法理清自己的思緒,更不用說裝模做樣了。
果然像紀藤雅子說的……面對在乎的人,作戲太有難度了。
但……她哪用得著對魏銘翼這麼客氣?
光是看看就生氣了,還笑?笑個毛?
於是,蔣欣再擡眼的時候,怒火熊熊,“說,把我騙來幹什麼?”
魏銘翼反而笑了……他的笑沒幾個人能抵擋住,蔣欣也不能,惱怒地把目光別過去!
果然是個狡猾的敵人!
看來魏銘翼今天準備充分,有的人到了半夜思路只會打結,而有的人絕對會亢奮得人神共憤,擺明了,魏銘翼就是後者……兩個人面對面對著,擡頭不見低頭見,想換個方向都沒辦法。
扭了一會兒,蔣欣的脖子就痛了。
一眼看到面前擺著愛吃的食物,也管不得半夜吃東西會不會發胖了。
結果,魏銘翼給她遞了一雙筷子……蔣欣呆了一下。
她想到了初次親密過後的那一個上午,魏銘翼用完美的儀態來表示兩個人之間情人之間的氣氛,那個時候,縱使是假面,魏銘翼也在一定程度上哄得她很開心……其實他們有過很多開心的時候,但是後來……後來,關係破裂是從飛機分別開始的。
魏銘翼一直以爲,蔣欣的轉身代表了離別,其實這只不過是她驕傲的一種對抗,她不願意將自己變成嬌滴滴的小女人,來祈求他的愛……如果一個男人對自己好到了那個地步,甚至連大筆的財富都不會動心。
他絕對動了心,動了情。
可魏銘翼該死的不承認!
蔣欣想賭,反正她的一輩子總是用命去博,用感情去博,只要她覺得自己可以付出的,就從來沒有吝嗇過,就算是這個,一開始很討厭的男人!
賭注是他提起的,結束卻是蔣欣給的。
可能,因爲這一切脫離了控制,魏銘翼纔會那麼惱怒。
他的每一次行爲失常,蔣欣都看在眼裡。
眼看要一步步成功了,施美人即將在片場向她求婚,這麼大的重頭戲都沒開始!又要功虧一匱,蔣欣瞬間有點挫敗,這年頭的運氣都是揹著她的……真是倒黴透了!
魏銘翼一直在看著她,筷子遞到半空,她遲遲不接。
只好提醒她,“欣欣,筷子。”
呢喃聲響起,蔣欣命令自己千萬不要動搖,漠然地推開他手筷子,“不用了,我不餓。”
“你不是來陪我吃飯的嗎?”
其實是來陪酒的……這種情況下喝酒就完蛋了吧!蔣欣不敢提這個話,勉強點頭,“嗯,魏少,我想你也餓了,吃吧。”
“一起吃吧。”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蔣欣默然,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今日的種種都在提醒著昨天,但是往事不可追,如果魏銘翼是打算用軟化政策,那不得不說,他失算了。
分開的這些天,她早已經想得清清楚楚,只要魏銘翼一天不承認,她就一天也不會妥協。
看她下筷,魏銘翼目光閃動,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