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讓你涉險,寧愿讓你遠離這里,去非洲救助難民。”施清華都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灌了一口烈酒,燒燒嗓子,他覺得自己很殘忍,“你回來救蔣欣,這是勢在必行,他知道攔不住你。”
所以,才會把他叫回來幫忙。
施清華問自己,自己真的沒有私心嗎?不!他滿滿的都是私心!
可是他說不出來,對著任何女人都可以嬉皮笑臉,唯獨對著這個女人不能!
她就是自己的死穴。
“他知道了帝炎的秘密,帝炎不會放過他的。”
許茹玉啞然,“他現在才最危險。”
“不,不會的。”
施清華道,“他對我說過,帝炎要用他的地方很多,除了因為你的事情,帝炎和他之前沒有任何利益沖突,所以不會對他有什么困擾。”
“欣欣……想到她現在的樣子。”許茹玉再度頭痛起來,“她性情變得很厲害,不知道齊凌風給她灌了什么迷藥。”
說完,迷離的目光陡然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施清華。
“難道,難道?”
施清華默默地點頭,“我聽鄭超說過,帝炎里長期販賣一種藥水,可以上人消失記憶,卻不要喪失本能。”
“怎么會這種東西。”
她們從來沒有聽說過。
“帝炎的掌權人野心很大,不光收取雇傭,還涉足了各種行當,販藥賺錢也是家常便飯,不要說這些了,還有些更駭人的藥,更是聽也沒聽過,這都是帝炎的黑色收入之一。”
不知道什么時候,沈嬌也扔掉了話筒,她呆呆地站在沙發后,整個人都傻住了。
“施……師兄,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施清華抬眼看她,“你不覺得她整個人很反常嗎?或者連你的名字也叫不出了。”
“她說她叫房采青。”
許茹玉懊惱地拍了拍頭,“該死的齊凌風,竟然給她洗腦了!”
“那她……不是很可憐嗎?”沈嬌的眼淚又要掉下來了,喃喃道,“我還以為她是故意這么狠心,可憐的欣欣,她連本性都迷失掉了,一心一意準備嫁給那個壞蛋!
我們不能讓她掉入火坑!”
如果有一天,她恢復了記憶,肯定會難過死的。
施清華沉默著,沒有說話。
沈嬌的眼淚才掉了一串,立刻被她擦干凈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欣欣她這樣,有什么辦法嗎?是不是不喝藥水就可以她恢復記憶了?”
“已經來不及了。”許茹玉搖搖頭,“結婚日期馬上就要到了,就算她恢復得了記憶,也沒辦法脫離齊凌風的魔爪,最好的辦法是讓她當面毀婚,這樣,齊家人總不能當著所有人的面綁人吧。”
“這個事,說得輕巧。”
沈嬌皺緊了眉頭,“連挑個戒指都這么嚴密,結婚更不用說了,如果時間來不及,那真的要完蛋了。”
許茹玉看向施清華,“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他挑了挑眉,想到鄭超所說的,潤了潤喉,“你們把魏銘翼給忘了嗎?”
說起這個人,他還牙癢癢的。
如果不是他把紀藤弄到國內來,他也不會來得這么遲,光是擺脫她就費了好大的力氣。
許茹玉和沈嬌面面相覷。
“如果,我是說如果。”
沈嬌先開了口,“欣欣連他也不記得了,那該怎么辦?”
“鄭超說過,這個藥雖然很神奇,但只能管一段時間,超過了時間還不補給,那原來的記憶就會慢慢恢復,雖然時間緩慢,但不會對智力有什么影響,他已經想辦法斷掉了帝炎的支持,現在齊凌風手上的藥肯定不多了。”
“可還是很危險啊。”沈嬌喃喃,“有什么辦法可以刺激她的記憶就好了。”
可是用什么辦法呢?
幾個一愁莫展。
還是施清華腦子轉得快,“你們忘了,她原來就是一個藝人,拍了很多廣告,公共露面的機會也很多,如果我們拿這個說服她,讓她推翻自己是房采青的認知,既而對齊凌風產生懷疑,就會在她心里埋下一顆種子。”
沈嬌搖了搖頭,“齊凌風完全可以騙她說,只是長得像而已,一旦她自己回憶不起這個記憶,反而讓齊凌風鉆了空子。”
“我其實很想知道一件事,欣欣是不是真的已經愛上他了。”
許茹玉一出聲,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沈嬌邊連拍胸脯,說,“茹玉你可別嚇我,我可不經嚇的。”
你白天的威風都到哪去了?施清華很想吐槽她,但一想到自己走的優雅路線,瞬間把話給咽了回去,“你覺得有這個可能?”
“至少她的認知度很多。”
許茹玉緩緩道,“你們想啊,她已經把過去都忘掉了,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都不到,就會同意一個男人的婚事,至少她對這個男人的印象是很不錯的,值得她托付一生。”
聽著,沈嬌只想吐!
就齊凌風那個壞人!王八蛋!
他還好?
“她肯定是被騙了,齊凌風向來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欣欣哪能不被騙,你忘了,當初欣欣認識他的時候,就被他騙過一次,后來才認清了他的真面目。”
“你覺得,欣欣認出了他真面目一次,還認不出第二次嗎?”
沈嬌張大了嘴,“你是說?可是時間不等人,已經來不及了呀。”
“不如,讓魏銘翼去刺激刺激怎么樣?”
圍觀了一會兒,施清華再度發言,“他們感情那么深,蔣欣應該對他最有記憶,換個話說,她連自己曾經的結婚對象都記不住,那還指望她記起什么?”
許茹玉和沈嬌啞口無言。
她們更想說,連相處了這么多年,同生共死的姐妹都不記得了,這藥真是邪門了!
“那具體怎么做?”
沈嬌很不想見到魏銘翼,她莫名就覺得心虛,看見他那雙比女人還漂亮的眼睛就飄乎,很怕自己會做出某種背叛朋友的事來。
施清華淡淡地拍掉她的爪子,“你把你的心里話說出來了。”
她尖叫一聲,“啊?我真說啦?”
許茹玉瞬間一腦門黑線,發現她真是靠不住,轉而問在場的唯一男性。
“清華,你有什么好辦法?”
“蔣欣沒那么傻,經過今天的事情,她不起疑才怪,我們想點辦法再給她添把柴,現在也只有魏銘翼能喚起她一點記憶了,我們把魏銘翼的私人照片送到她面前。”
沈嬌看他像看一個傻子,“有什么辦法比公眾更好,我們把魏老大的照片登在網絡上電視上,什么地方都放著,還怕她看不到?”
施清華低笑一聲,“你真以為,蔣欣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自由嗎?”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天性崇尚自由的蔣欣,已經快被這種禁錮似的生活給逼瘋了。
齊凌風不會冒一點點險,除了必要的生活,肯定不會讓她太過隨興,這種被圈養的生活根本不是蔣欣可以受得了了,一時還可以,時間長了,她不瘋才怪!
許茹玉嘆息一聲,“果然還是你了解她,蔣欣在靜園的日子,恐怕并不好過。”
見狀,沈嬌不爽地噘了嘴,“哼,這不是她自己挑的!那么好的機會,就被她自己給毀掉了!”
施清華摩挲著下巴,露出閑適的笑意,漫不經心地點出事實,“你以為,今天齊凌風這么手下留情是為什么,他只是不想斬斷自己的后路,如果你真把蔣欣給帶走了,他的第一槍就是命中你的心臟!”
就如施清華判斷的那樣,蔣欣確實快被逼瘋了!
榮豐行一行簡直就像一個笑話,就因為發生了那么搞笑的一個綁架事件,她一個手指頭都沒傷到,齊凌風就像瘋了似的連戒指也沒興致挑了,直接把她打包,驅車送回了靜園。
不光如此,她坐在車里生悶氣,只有阿圓跟在她身邊,里三層外三層全是車!
連視線都遮蔽了!
只要一轉眼,就能看到那些煩心的眼線。
她覺得自己,真像一只籠子中的鳥。
阿圓趨步趨隨,簡直像在監視她!
如果婚后的生活是這個樣子,那她真的要考慮一下,要不要這么快把自己給埋在婚姻的墳墓里,她潛意識覺得很不正常,齊凌風的不確定,連帶著影響了她。
齊凌風,他到底有什么秘密瞞著她?
吃過晚飯,蔣欣豫豫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半卻喝不下去。
水還是溫的,捧在手上暖暖的。
拿手支肘,懨懨地靠了一會兒,沒過一會兒,阿圓在門口喚她,“房小姐,少爺來了。”
就算她不答腔,齊凌風不會進來嗎?
她已經很了解這個男人了。
現在真是最煩亂的時候,蔣欣什么人都不想見。
理所當然地傲嬌著,選擇不吭聲。
阿圓見沒有答話,也不敢再叫,似乎和齊凌風在說話,含糊的聲音聽不太清。
蔣欣朝外看了一眼,既而收回了視線。
她下意識覺得,齊凌風弄了這么多人圍繞在自己身邊,絕對不是保護這么簡單。
她不想懷疑,可是天生的敏感讓她不得不多想。
雖然齊凌風霸道的占有欲在表現對著她的重視,但這重視未免太過了。
不禁,有些懊惱。
細滑白嫩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沉郁的眸子一動不動地打量著紙片,接著,輕輕地拉動聲響起,筆直高撥的英俊男人,目光里蘊含了無數閃亮的星子,長睫微掃,將她的不豫全部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