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在街上風光地掠過,最后在旋風般停了下來,魏銘翼親自把蔣欣從車上帶了下來,K城里最神秘最不羈的完美單身漢挽著名不經傳的漂亮女人走進了國際大宴廳。
另一邊,遠在千里之外的一處空曠宅邸里。
海風呼呼地吹著,驚飄起一條條垂紗,身穿雪白裙衫的漂亮少女赤腳坐在陽臺邊上,長發飄垂,白得透亮的臉上飄浮著淡淡的神情,冰雪娃娃般的神情許久未變,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
微涼的風拂過她的發梢,纏纏綿綿在空中打起了轉。
發梢微卷,一縷縷滑落到了風中。
世外純凈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她一個人,在這里靜佇。
但,這樣的寂靜卻被陡然打破了,樓下傳來女教師的叫聲,“倩兒,倩兒。”
郁倩兒陡然睜開了眼,精神不足的雙眸呈現出孱弱的嬌態,靠近欄桿往下面探身,孩子氣的虛弱笑意徐徐展開,“徐老師,叫我有什么事嗎?”
“倩兒,別在上面呆著了,快下來!”
“哦?!?
慢慢地起身,漂亮的又瘦弱的身體在徐老師的視線下,從門內走了出去。
沒過多久,郁倩兒冰雪娃娃般一樣到了她的面前,徐老師臉上充滿了驚疑和微怒,手背上青筋綻露,卻強硬地逼自己露出了慈祥的微笑來,她并不大,才不過三十歲,卻已經是首屈一指的心理師。
對著這個智力稍顯不足的少女,根本無懼于任何事。
這座房子里里外外,都受著她的擺布。
根本沒能說一個字。
“倩兒,你去給魏少打電話,說你要回國。”
“哦?!贝饝艘宦?,郁倩兒也沒問什么,找來女傭人來了電話,撥通了魏銘翼的私人電話,沒過一會兒,電話就接通了。
“哥哥,我要回國?!?
電話里的男人飽含寵溺的聲音傳來,“倩兒想回國了?那里過得不開心嗎?”
郁倩兒反應有些慢,想了一下才慢慢地說,“不是啊,過得很開心。”
她這些年的反應似乎在這種消磨意志的生活里越來越慢了,什么都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魏銘翼為她鋪平了一切的道路,只需要她乖乖地呆著就夠了。
曾經有過心理師提出,讓郁倩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對她的病情沒有一點好處。
可是魏銘翼卻把心理師轟了出去,找了一個又一個,他想做的只是保有她的快樂,讓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活得很開心,這樣就夠了。
其它的,他并不想做。
好在,這個著名的心理師徐婕愿意接受他的邀請,付給她豐厚的酬勞陪倍在郁倩兒身邊。
“那為什么想回國呢?”
魏銘翼問她,反射性地看了一眼面色微妙的徐老師,郁倩兒輕輕開口,懵懂無知的眸子楚楚可憐,“徐老師讓我給哥哥打電話,說要回家?!?
“哦?!?
語聲稍慢,魏銘翼一個人站在角落里,看著外面的人聲鼎沸,一點也不著急地遁遁引誘。
灼灼目光里呈現著溫軟的情緒,這是連蔣欣也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景致。
云淡風清的男人,以著他從來不會出現在柔軟表情通著電話,站在一個不會有人過來的角落里,淡淡地通著電話,而另一頭是他最討厭的女性。
他淺淺溢了些笑,“是不是徐老師嫌你煩了,才讓你回國?”
“不是,徐老師對我很好很好,她很喜歡倩兒的。”
瞇起眼像貓兒一樣,郁倩兒笑得仿若天真的孩子。
十五歲稍顯發育成熟的身體,在這樣的笑容里,瞬間蛻化成了十歲八歲,在這樣的晨風里動人蕩漾。
怎么會有男人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魏銘翼用盡了一切的方法讓她快樂,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讓她過得開心。
他也知道,這樣動人的女孩兒,如果沒有自己的保護。
快變成什么樣子,誰都不會知道。
“那是為什么,過得很開心,又沒有和徐老師生氣,為什么要回國呢?”
“我……我想哥哥了呀。”
“倩兒……”
微微嘆息一聲,他并不介意把她接回來住,只不過他的計劃才剛剛開始,接她回來多有不便。
郁倩兒的心智就只有十歲,脆弱又敏感,好似在魏銘翼的喚聲聽到了不情愿,眼睛一眨,淚珠子成串掉了下來,嗚咽著,“是不是哥哥不喜歡我了,才不想來接我?”
“怎么會呢。”
她根本不會知道,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有多重。
魏銘翼微暗了眼眸,誘哄著開口,“我要先問問徐老師,你的身體情況怎么樣,你把電話給她,乖。”
“哦?!?
不開心地把電話遞給了徐老師,她像個孩子似地,不開心地跑上了樓。
徐婕的臉色有點壓抑不住的狂喜,扶著墻邊坐了下來,海邊的浪潮在耳邊回蕩著,全心全意捕捉著電話里那一縷美妙的聲音,這才是她決定留在這個少女身邊的原因……她用盡了力氣維持著之間的專業感,除了郁倩兒之外,只有她才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近這個男人。
曾經,她覺得,她遲會攻占這個男人的心。
這樣的篤信在今天差點粉碎……收到魏銘翼攜帶女伴參加國際宴會廳的傳聞后,她整顆脆弱的心都快碎掉了,那一瞬間的失措讓她的血管幾乎爆裂,坐立難安地在房間里痛苦非常。
她差點把房間里的東西砸個稀巴爛。
動手的前一秒,及時收回了理智。
她一向是非常理智而且溫柔的,如果被魏銘翼發現她平和下的本性,說不定會把她調離郁倩兒身邊,雖然郁倩兒傻傻的,又很好擺布,可是魏銘翼真的起意了。
她就沒辦法留在這里了。
表面上看來魏銘翼對這個妹妹百依百順,實際是所有的路都是他鋪好的。
郁倩兒只能……也必須跟著他的路走。
這種偏執的寵愛,一點一點落到了她的心底。
“徐老師,這些天麻煩你了?!蔽恒懸碜砣说穆曇魝魅胄牡祝娈惖負崞搅四枪稍陝?,把她臉上的猙獰都化為烏有,神奇的好像變魔術一樣。
“不麻煩,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睖厝岬皿w的聲音說著,徐婕的雙頰嫣紅,忍不住拿冰涼的手降了降溫,坐著的姿勢動了動,“魏先生,你最近很忙嗎?”
“倩兒不聽話了?”
徐婕連忙揮手,解釋道,“不是,她很聽話,不過你好久沒來看她了,她天天這邊呆著有點自閉,一天到晚也不愿意說話,所以我想,您有空可以過來看看她。”
“原來是這樣,我最近有點忙?!?
魏銘翼說著,拿著電話到了另外一邊的耳朵,緩解酸痛脹熱感。
“那,可以請胡先生過來接她嗎?”
話一出口,她又及時止住了臉上的興奮,盡量用著極為緩和自然的聲音徐徐勸,“如果胡先生很忙,那由我帶她坐飛機也可以的?!?
“倩兒這樣子不宜保持太久,還是讓她多接觸人群,或者魏先生也可以的,有親人在旁邊對情緒有很大的好處?!?
薄唇微掀,魏銘翼認真想了想,“她剛剛是不是不開心了?”
輕笑了兩聲,徐婕答,“她是小孩子脾氣,幾分鐘后就忘了。”
“你們準備一下,我讓*去接你們。”
話筒里傳來嘟嘟聲,面容清麗的徐婕還舍不得把電話放下,貪念著對面遙遠的溫度,癡癡地看著窗外蔚藍色的海洋,滿心都是鼓躁的聲音,終于,終于可以再一次見到這個英俊的男人了。
郁倩兒一年四季,總有兩季要回來這里休養。
蔚藍色的海洋對她的情緒有著很好的緩解作用,如果任由她把這個季節過完,恐怕她們回去的時候,那個女伴已經登堂入室,讓人不能容忍,一向崇尚完美的她,怎么可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她起身讓傭人把電話放回去,走上了白色木板階梯,每腳一步都可以看見層層疊疊的海景,在眼前豁然開朗,精致的漆工扶在手下,徐婕收拾好了臉上的神情,變得無比溫柔。
幾十級的階梯很快就走完了。
雪衣長裙的郁倩兒坐在吊籃椅里輕輕晃悠著,目光迷神而脆弱,好像一只即將遠去的蝴蝶,華美的牢籠把她的癡情天真牢牢鎖住,給予了一片純潔的天地。
一眼看到徐婕走來,她歡快地叫了一聲,“徐老師?!?
“倩兒,我已經和你哥哥聊過了?!?
心滿意足地過去攬住她的肩,徐婕的臉上是藏不住的掠奪,“他終于同意來接你了,你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回去奪取你本來的位置,把那個不知名的女人擠出去。
這,同樣也是她的心愿。
放下電話,魏銘翼把電話交給了*,吩咐他幾句,接著,一個人呆在宴會上的蔣欣頓住了悄悄的步子,明亮的目光再度看向上墻上的鐘表……足足十分鐘,是什么樣的電話需要講這么久??
她正在發呆,一個漂亮的女人扭著腰,嫵媚生姿地走來。
手里拿著兩杯酒,其中一杯送到她的面前。
蔣欣臉上的妝太厚,幾乎遮掉了她細微的神情,這個女人沒看到她擰起了彎眉,含笑著打招呼,“你好,喝一杯怎么樣?”
“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