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參加洛陽兒子的婚宴,誰想在酒宴中竟出現了一幫亡命之徒。雖說那是一場有驚無險的事故,可虞展鵬還是負了一點輕傷。好在,被人擊中頭部后,他的眼睛竟復明了。
讓寧雪更開心的事,酒宴一事之后,洛陽官復原職,又回了玉城。
在滿月酒之后,洛陽親自上門解釋了那件事,其實他被調離山區只不過是局長的一個障眼法。局長認為,戒掉毒癮的人,很容易再次沾上毒品。將他流放在鄉下,只不過是給他創造一個磨練意志的環境。畢竟鄉下那地方,毒源相對少一些。
為兒子辦滿月酒宴,他其實不想讓他的親朋好友受到驚嚇,可是局長有令,必須將那些被通緝的人緝拿歸案。不得已,他只好聽從安排。對于虞展鵬受傷,他也是滿心的歉意。
既然洛陽拿出了他道歉的誠意,寧雪也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因為跟洛陽利用賓客辦案比起來,虞展鵬更讓她生氣。
那天在酒宴上,虞展鵬為了救妻子,被椅子砸中腦受了傷,可讓人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因禍得福,失明兩個多月的眼睛竟得以復明。
然而,在他眼睛恢復光明后,寧雪被虞展鵬強制性囚在了家里,不但不再讓她接送虞念雪,就連大門也不讓她靠近一步。那些被虞展鵬養在附近別墅的御用保鏢,也很盡職的在虞宅來回巡邏,讓寧雪沒有半點溜出去的機會。
曾經,她也向高明輝和洛陽求救過,可虞展鵬的理由讓他們毫無辦法。誰叫他是寧雪的監護人呢?他有絕對的權利限制她任何行動。
說也好玩,寧雪被囚禁在家后,虞展鵬基本也沒去過公司,似乎只有他在家,寧雪才能更好的達到他不準外出的要求。
瞥了一眼坐在電腦面前,看著公司傳過來的數據的虞展鵬,寧雪靠門門框上,扁嘴挖苦道:“姐夫,你眼睛都好了,怎么還不會公司?”
其實,滿腹怨恨的她,很多時候在想:要是他再失明幾天該多好?想起前些日子,他看不見,自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日子,她就懷念不已。
沒有計較她那一聲‘姐夫’,盯著電腦的虞展鵬,頭也沒回,丟了一句過來:“怕你覺得無聊,所以在家陪著你。”
他這輕描淡寫的回答,惹來了寧雪一個吃人的眼神。我無聊,還不是你給的?怕我無聊,讓我出去,不就好了?
“子悅懷孕六個多月了吧?你看我們是不是該準備孩子的禮物了?”
依舊看著電腦屏幕的虞展鵬,趁著寧雪還沒轉身離開之際,又開口了。
“子悅孩子的禮物,不用姐夫你費心。倒是我姐的孩子,你打算該怎么處理?兩個月了吧?”
寧雪粗聲粗氣的說著,眼睛里迸射出的冷意,猶如寒冷的冬天,臉上的笑容充滿了強烈的諷刺。姐姐懷著丈夫的孩子,丈夫卻打死都不肯離婚,這齊人之福他還真是準備享受了!可他忘了,她寧雪可不是那種天生就喜歡逆來順受的主兒。他不讓自己稱心,她也不會讓他虞展鵬如意!比如,這開口閉口叫他姐夫,就是打擊他的一種方式。別看他故作無所謂,其實,寧雪明白,他心里別扭得要死。
這不,聽了寧雪那番話,虞展鵬臉色陰郁的回過了頭。本不想在意她叫姐夫,可她偏偏又提起Ami的孩子,這叫他不想理會都不行。
“歐陽凝雪,別再提Ami和她的孩子!”
虞展鵬幾乎是用吼的,吼出這句話。不過,他這般強烈的抗議,卻遭來寧雪的一陣白眼。
嘿嘿的冷笑幾聲后,寧雪轉身離開了虞展鵬的視線。
“喂,歐陽凝雪我跟你說話呢!”
受不了被妻子冷落的虞展鵬,起身追了出去,不想,剛到走廊,竟看到徐媽領著一個人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
朋友不多的虞展鵬,除了家里有保鏢走動外,幾乎沒有什么客人上門。今天看到有人出現在家里,他很是稀奇。
“先生,宋律師找您!”看到虞展鵬出現在走廊上,徐媽立即出聲了。
找我的?虞展鵬更是好奇了。公司有法律顧問,這個律師找來這里做什么?心里疑問著,他還是信步下了樓。
虞展鵬剛下樓,來到客廳,那位律師微笑著伸出了右手:“虞先生,您好!我是宏達律師事務所的宋謹睿!”
‘宏達律師事務所’在玉城也算小有名氣。他們承接的業務,涉及各個領域,深得委托人的好評。虞展鵬雖然沒有跟那里的律師打過交道,可他也聽說了一些有關‘宏達’的一些傳聞。
所謂來者是客。見宋謹睿謙謙有禮的伸手示好,虞展鵬當即也掛起了很職業的笑容,“你好!請坐!”
縮回手,宋謹睿依言落座。
既然客人已落座,虞展鵬也優雅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精銳的眼睛將宋謹睿不作痕跡的審視了好幾遍。他今天來這里,所為何事呢?
把手里的公文包放在邊上,宋謹睿洪亮的聲音在客廳里清晰地響了起來:“虞先生,是這樣的,你的妻子歐陽凝雪小姐昨天打進我們律師事務所的求助電話,說您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所以我們領導,派我過來看看,了解一下情況。”
這下,虞展鵬總算是明白了宋謹睿來這里的目的。尋求法律援助,虞展鵬還是真沒想到他最心愛的妻子,會這樣做。前幾天,洛陽,高明輝,霍冠宇和歐陽宏軒輪流上門找過他,要求他放棄對寧雪的軟禁,卻全都被他一句他是寧雪的監護人,就將所有人的要求擋在了門外。可他沒料到,寧雪居然會撥打法律援助熱線。
愣了一下,虞展鵬輕聲笑了起來,態度極為謙和:“我想,有件事我得跟宋律師坦誠相告。”
本來在來的路上,宋謹睿已經想好了一番能幫到寧雪的話語,可看到虞展鵬輕松無奈的表情,還有他若有隱情的話語時,他有點懷疑事情或許沒有寧雪說的那么嚴重,
“其實我老婆精神上有點問題,很多時候行為會失控。曾經她有過自殘的行為。我怕她出去傷害別人,才把她留在家里的。我的工作也稱得上日理萬機,我丟下我的工作在家里陪她,為的是什么?難道就是為了囚禁她?我至于這樣做嗎?”
這番看似可圈可點的話,被虞展鵬說得情深似海,至情至理。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是一個對妻子,對社會極為負責的人。就像宋謹睿。
思量了一番,宋謹睿又說道:“虞先生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雖然在法律上不支持,可法不外乎人情嘛!不過,虞先生,你把妻子留在家里固然可以減少她傷害自己,傷害別人,可你也不能太過專制。我國法律有明文規定,不得限制他人人身自由,你要捏拿妥當呀!”
宋謹睿這番褒獎的話,虞展鵬很受用。見他有離開的意思,立即點頭同意:“謝謝宋律師提醒,我會注意的!”
得到虞展鵬的形同虛無的承諾,宋謹睿拎著公文包起身告辭。
在車庫拿了車,宋謹睿跟站在門口目送他的虞展鵬和徐媽點頭道別,出了虞展鵬的視線,宋謹睿一踩油門,轎車像離弦的箭,飛馳而去。
一直下了山,進了通向鬧市區的大道,他才減速下來。
“謝謝你!宋律師。”
寧雪從后座趴起來,感激的向宋謹睿道謝,要不是他,她還不能離開那個牢籠。
在求助高明輝他們無效之后,她原本想依靠自己的能力的跑出去。誰知,昨晚陪虞念雪看電視的時候,看到了一個法制節目。于是,她便想到了只有一面之緣的宋謹睿。
讓她沒想到的是,宋謹睿這個看是憨厚的男人,居然演技十足,硬是把一場轉移視線的戲演繹得妥妥當當。不過,還是的謝謝徐媽,要不是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怕剛從窗戶吊出去的時候,她的計劃就破滅了。
被寧雪這么一謝,宋謹睿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別客氣。你是庭非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們做律師的就是幫人擺脫困難。”
穆庭非沒看錯人,寧雪也沒看錯人。在他們離開金島別墅后,宋謹睿將寧雪送到霍冠宇那里才放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