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的夏天,即使是早上,也依舊讓人覺得煩悶。那明晃晃的陽光,不僅照得人們眼睛發疼,還照得人們心存懼意。沒人喜歡人這樣的季節,包括那個撅著嘴,很不情愿被寧雪拖著向外走的小家伙。
臨近飯廳大門的時候,她回過頭,朝著正望著她們的虞展鵬滿腹哀怨的吼了起來:“爹地,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像你們這樣不用去學校?”
此言一出,虞展鵬,寧雪還有雷子悅,全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
“等你可以賺錢養活你自己的時候,就不用去學校了。”虞展鵬面色和藹的對她說道。
穆桐嘟著嘴,白了他一眼,回頭,甚是無奈的跟著寧雪繼續朝門口走去。
“風雪中漂流,一回首,全是夢。下一次煙火,綻放在,哪個燦爛時空?……”
餐座上,有手機響了。
“雪兒,你電話。”
端著牛奶杯子的虞展鵬,柔和的目光,從牽著穆桐的寧雪身上撤了回來。看了一眼,邊上響著的電話,叫住了正要出門的人。
寧雪飛快地跑回來,拿回手機,謝都沒謝他一聲,聽著電話,拉著穆桐出了門。
她還在為那天他不讓穆桐上學而生氣。也不是她心眼小,他是成年人,他居然教小孩逃學,真讓她接受不了。不是他的孩子,他就可以這樣不計后果的耍無聊?
受到這樣的待遇,虞展鵬心里老大的不高興。重重的擱下牛奶杯子,回頭瞪了一眼,正帶著同情眼神看著他的雷子悅。“看到我被你的好姐妹弄得生氣,你很開心?”
雷子悅低下頭繼續吃著早餐。
好一會兒,感覺他的目光稍微柔和了一點,她又低聲說道:“既然你心里有她,為什么不親口告訴她,你喜歡她?”
“我的事,要你操心?”
虞展鵬“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指著雷子悅吼了起來。吼完,他才發現,今天的脾氣好像大了點。這該死的天氣,真讓人心情不爽。
雷子悅閉上了嘴,清秀的臉上并沒有多少膽怯的表情。
“這能怪我嗎?我都表現的這么明顯了,是她自己遲鈍,弄不明白我的意思。”
帶著幾分郁悶,幾分不解,虞展鵬窩火的離開餐桌。我給出的暗示不是很明顯了嗎?為什么她就不能會意呢?難道非要像對待其他女人那樣,直接告訴她,想要她?只怕這樣的話,一說出口,就會被她幾刀砍過來!哎……真是笨女人!難道她天生后知后覺,沒看不出來,我對她是包容了再包容?甚至,對她借著尋找丟失之物乘機跟洛陽走到一塊兒,也故意裝作無所謂。我為什么?為的不就是,不讓她覺得自己討厭?可是,她竟把我的容忍,當成了透明!
“你都不告訴她你的心意,也不表明你的態度,她理你才怪!你弄出那么多的事,不就是為了她?”
坐在餐桌上的雷子悅,還是忍不住這樣說了一句。
像被她踩了痛腳一般,虞展鵬寒著一張臉,轉過了頭,盯著雷子悅的眼神陰冷恐怖。宛如六月的天氣轉眼過渡到了冬天,寒冷得讓人猝不及防一般。
雷子悅自知失言,趕緊的低下頭,吃著面前的早餐。
“我警告你,雷子悅,如果,你敢在寧雪面前泄露半句,我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赤裸裸的危險,明目張膽的恐嚇,讓雷子悅身子一僵,淡然的眼光里流轉著些許擔憂。他對小雪好像是來真的?還以為,過了這么多年,他已經淡忘了那份感情呢!
————
剛送完穆桐上學,坐在車里的寧雪,正要發車,卻聽到包里的手機響了,拿出一看,原來是虞展鵬的來電。
這神經病發什么瘋呀?想了想,她還是接通了。
“雪兒,你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虞展鵬在電話那邊有點焦急。
聽到他這樣焦急的話語,寧雪納悶了。他有什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想必跟自己沒關吧!
甚是無奈的拿著手機,她趴在車窗上無聊的左右環顧著。
突然,不太寬闊的馬路對面,人行道上一個似曾相識,神色匆匆的人,比虞展鵬的話,更有吸引力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伸長脖子,寧雪死死盯著那個人看了看。確定他就是她要找的人,她有些激動了!推開車門,正要下車,耳邊的電話又出聲了,“雪兒,你回答一聲。”
電話那頭的虞展鵬半天沒聽到寧雪的反應,以為她把電話扔在了后座,便不太甘心的出了聲。
“什么事?說吧!我忙著呢!”
急切的回了一句。寧雪下了車,看了看隱隱約約還能辨認的人影,她隔著一條馬路,朝著那人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想見你。馬上!”
“你有病呀?我又不是你貼身保鏢,我二十四小時為你服務呀?”
寧雪一聽他這話,就來氣了。敢情他認為寧某人一天很空閑?閑得要看他是如何發病的?我寧某人可是很忙的呢!且不說,好幾天沒回家了。就是早上出門接的那個電話,都是不能耽誤的。至于現在,更沒時間!
那個人可是害得她失去了引以為傲工作的人!不抓到他,被人抹黑的事,就真成了冤案!這個世界,沒有老包,只有自己才靠譜!
“雪兒,你聽我說,我發覺,我還喜歡你。”虞展鵬猶豫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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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清楚,你大聲點!哎,這里信號不好!”
這就是寧雪的回答。這會兒,她沒空去處理這些無聊的事,自然也就裝作充耳不聞。
即使那邊的虞展鵬懷疑這是寧雪的把戲,但他還是厚著臉皮,清清楚楚,誠誠懇懇,將剛才的話說了一遍。
可回應他的是——“嘟”的一聲!
因為寧雪這會兒,看到她追的那個人,在前面的街巷拐了道。當即她掛了電話,追了過去。
只是,待寧雪趕到那個街巷口是,那個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真有他的,什么時候不能打電話?偏偏這個時候壞我的事!”
看著熙熙攘攘,分不清誰是誰的行人,寧雪叉著腰,有點想殺人的沖動。腦子里,早已把該殺的人,提了出來!
懊惱的回到車里,寧雪嘴角洋溢著一抹賽過春花秋月的嘲諷笑容來。腦海里還想著剛才虞展鵬說的那些話來。死男人居然說出那樣的話?他還真有堅持不懈的決心。要是換做自己被人拒絕一次,絕對不會再去丟第二次臉。
調轉車頭,她將車開去了穆庭非的住處。早上出門接的那個電話,是穆庭非所在的居委會打來的,讓她過去處理一下穆庭非的房子。如果不是那個該死的人,她早就到了穆庭非的小區。
很奇怪的是,她這次沒有將虞展鵬列在咒罵的對象中。
對于穆庭非留下的房子,寧雪早已有了打算。
進了小區,寧雪停好車,找到小區保安。
保安將她帶到穆庭非的門口。在門口邊上的花盆里,寧雪找到房門鑰匙順利打開門。
“小姐,你怎么知道鑰匙在這里?”保安驚奇不解。
寧雪悵然的笑了笑,沒有回答他。
關上門,站在空蕩蕩的客廳里,看著茶幾上,還擺放著當年送給他的那只,有些粗糙的海豚。
想著這里的主人永遠不會回來了,一種凄涼的辛酸,將寧雪逼得掉淚了。
這里,她來過,是穆庭非求婚前,帶她來看房子的時候,來過一次。
她還記得,那時穆庭非指著,陽臺外的一片空地說,等那邊的球場建好后,他們就可以拿著望遠鏡,看免費的球賽了。如今球場建好,他卻永遠不會出現在陽臺上了。
剛才在花盆里找到的鑰匙,也是他們以前約定好的。他說鑰匙放在那里,不管誰忘了帶鑰匙,也不用擔心進不了屋子。就在房子還在裝修時候,他們因為穆桐的身世,分了手。
她沒想到,他真的把鑰匙放在了那里。或許,在雷子悅走后,他在渴望,有一天,她能再回去找她。只是,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會再來這里。如果不是小區的保安,她根本就忘了他的房子是哪一間?
收拾好心情,她轉身去了穆庭非的臥室。她記得來這里,是來拿房產證給穆桐過戶的。
以她的邏輯,房產證這么重要的東西,應該是放在臥室某個較為隱蔽的柜子里。
推開關閉的房門,寧雪差點嚇得魂飛魄散,跌坐在地上——臥室里赫然躺著一個長發掩面的人。
見鬼了?這是穆庭非的房間,怎么有人呢?定下神來的寧雪,捂著心跳頻率紊亂胸口,輕輕拉上房門,躲去了隔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