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凌顥初沒有理會凌塵遠的意思,攬著薄心涼就要離開。
“心涼……”
凌塵遠的話還沒有說完,凌顥初的目光忽然就掃了過來,冷冷的,有些鋒利,凌塵遠當即就有一種被人用刀子劃上喉嚨的感覺。
“我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可以叫她一聲表嫂。”
凌顥初說完,同樣沒有給薄心涼說話的機會,徑直朝著事先預定好的包廂走去了。
怎么就……生氣了呢?
薄心涼無聲的嘆了口氣,拉了拉凌顥初的袖子。
“怎么了?”凌顥初皺眉問。
“你和你叔叔的關系很不好嗎?”薄心涼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不是不好,而是基本沒有任何關系。”凌顥初揉了揉薄心涼的鼻尖,“他遠遠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么和善,他的野心太大,大到根本容不下我,現在他注意到了你,還不一定會做出什么舉動。”
那個叔叔留給薄心涼的印象的確是不怎么好,雖然他盡可能的笑瞇瞇,可眼里透出來的侵略感還是叫人忽視不掉,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和他比起來,凌塵遠簡直溫順的像只小綿羊一樣,單純到有些不像話。
“那你就要負責保護好我啊。”薄心涼挑了挑眉,“男人保護女人,沒有比這更加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終于意識到了你是我女人,沒有比這更加讓我欣喜的事情了。”
被凌顥初不軟不硬的頂了一句,薄心涼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正襟危坐的直起身子,等著午餐的到來。
因為受傷的右手,薄心涼已經有幾天沒有吃過肉了,雖然陳德準備的四菜非常豐盛且琳瑯滿目,可薄心涼還是更加喜歡吃肉的感覺。
飯吃到一半,薄心涼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抬起頭看著凌顥初。
“我好像只在訂婚典禮上見過你母親,你父親呢?為什么連訂婚典禮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父親都沒有參加?”
“因為他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娶薄嬌蕊,所以就干脆不來了,省的麻煩。”
趕在訂婚典禮上這么堂而皇之地換新娘,就算是親生父親,都沒想到凌顥初敢這么肆意妄為。
而親生母親,更是直到蘇允諾跑回去搬救兵了,才知道凌顥初想要的是另外一個女人。
一個她根本不可能看上眼的女人。
突然有一種前路坎坷的感覺,薄心涼細細地咀嚼著口中的食物,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的話:
“等你父親回來了,我們一起去見一面吧。”
正在吃飯的動作忽然停頓了下來,凌顥初抬眼看著薄心涼,“你終于有和我一起見家長的覺悟了?”
話一出口,薄心涼就有一種咬掉自己舌頭的沖動,她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恨嫁了?
“我就隨口一說,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薄心涼看似非常淡定的說。
“你隨口一說,我可不能隨便一聽,等到父親回來了,我會帶你回去的。”凌顥初握住薄心涼的手,看著少女臉上蔓延出的紅暈,眼底有了些許笑意。
“放心,你是我喜歡的,父親一定會中意你的。”
“想那么多干什么,我才沒有擔心呢。”
薄心涼不以為意的說著,手心卻有汗水冒出來。
在遇到凌顥初之前,她的名聲的確是不太好。
小的時候作弊,自己弄傷自己去陷害薄嬌蕊,長大之后靠引誘老師的方式獲得高分數,甚至被人當場逮個正著,十九歲的時候跟男人私奔,生了一個不知名的野孩子。
這些罪名同時堆積在一個人的身上,不管怎么看,這個女人都有些太過惡心了。
甚至連石小暖都不敢完全相信她,在這世上除了她自己以外,恐怕沒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了吧?
擦了擦手心粘膩的汗水,薄心涼看著凌顥初,“有關我之前的那些傳聞,你應該都聽說過吧?”
“嗯。”
“那,你有什么感想嗎?”薄心涼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聞言,凌顥初有些哭笑不得,“全都是不真實的信息,我為什么要有想法?”
“如果我說,不全是假的呢?”
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凌顥初皺眉,“你說什么?”
“我說,那些傳聞不全是假的。”薄心涼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唇瓣慘白一片,白皙脖頸上的血管清晰可見。
“那次在大學里,我的確是被人逮了個正著,那些記者和七大姑八大姨沖進來的時候,我正衣衫不整的和那個老師躺在一起。
十九歲哪一年,我的的確確是失蹤了一段時間,就是像他們所說的一樣,我是去生孩子了,一個男孩,生下來的時候整整七斤八兩。”
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孩子,孩子出生時的體重,還是她想盡辦法跟別人打聽來的。
“跟我說這些,你是想讓我有什么感想?”凌顥初放下筷子,雙手交疊在一起。
“我只能說,我和那個老師什么都沒有發生,我是被人迷暈了才會在他的辦公室里,但事后我有去做檢查,那個時候我還很干凈。”
那個時候的確是干凈的,可她后來連孩子都生了,這個該怎么解釋?
閉了閉眼睛,薄心涼第一次感覺,那些洗刷不清的過去,是那么的恥辱。
“我也有個兒子,你知道嗎?”凌顥初突然問。
“知道啊。”薄心涼點了點頭。
她一開始拒絕凌顥初的時候,用的就是不想當后媽這個理由。
“你跟了我,就要隨時做好當后媽的準備,這一點你有想過嗎?”
“有。”
薄心涼從來都不是可以任性妄為的小姑娘,她敢提出和凌顥初在一起,就一定是做好了最周全的打算,縱然沒有想過要結婚生子,怎么和凌顥初的孩子相處,她還是仔細斟酌過的。
“你介意我有一個孩子的事實嗎?”凌顥初繼續循循善誘。
“我要是介意就不會和你在一起了。”
“既然你都不介意,我又有什么需要介意的?”凌顥初在薄心涼的臉頰上用力的捏了一下,“不要胡思亂想那么多了,好好吃飯吧。”
“可是這不一樣。”薄心涼把凌顥初的手拍了下去,“你是男人,你又不吃虧,我從小丑聞纏身,在薄家過的也是下人過的日子,而且……”
“而且什么?”凌顥初挑眉。
“而且我的過去那么不堪入目,你真的不嫌我臟嗎?”